甘望舒委屈兮兮地嘀咕:“關燈。”
“哦,可我想開燈,我想看。”
“……”
甘望舒去打他。
蕭津渡樂著抱上她,翻個身在床上滾了一圈,在她的尖叫聲中把她親得七魂丟了八魄。
一會兒他呼吸又亂了起來,身子跟燒起來似的。
甘望舒終於心軟,不再動,手摸著他的背哄,“你躺躺,能,能好嗎?”
“……”
蕭津渡埋在她肩頭,難耐地嘀咕了句不知道,也許能吧。
甘望舒不敢說話了。
躺著躺著,發現耳邊呼吸淺了下去,淡而柔和,均勻蔓延。
她睜開眼看。男人眼皮闔著,睫毛根根分明地蓋在下眼睑,往臥蠶處投了幾道細膩的影子,向來桀骜不遜風趣幽默的男人這一刻忽然有了些許溫潤如玉之感。
這是她第一次見睡著的蕭津渡,第一次見比她早睡的蕭津渡。
甘望舒開心得很,激動得很,笑眯眯看了會兒,忍不住親親他高挺的鼻骨,“真好看啊睡著都這麼人神共憤,蕭總就算是瘦了也是北市第一好看,你的臥蠶好漂亮。”
她拿了他的手機,打開攝像機,對準兩人拍了個合影,完了又進入相冊,將照片設置成桌面。
細雨讓二人都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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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早睡早起的男人一睜眼,拿手機看時間,又劃開屏幕想看看別的,一瞧,眼睛瞪直。
對著鏡頭嬌笑的女孩子滿臉的害羞,雖然害羞,但還是拍了。
蕭津渡扭頭就看身邊,小東西還是一如既往摟著他的腰,臉埋在他胸膛,睡得黏人。
他壓根舍不得起來了,轉過身就抱著她躺著,享受這個舒服的清晨。
甘望舒是不到鬧鍾響起不來的,她睡眠時間需要八到十小時。
但是今天鬧鍾沒響,是被人親醒的。
她在男人懷裡伸懶腰,撒嬌說不想上班,蕭津渡說那今天一起休假好了。
兩人都說笑了,但甘望舒今天有事,無法任性。
上班路上,風吹得綠化帶上的枯葉嗦嗦往地上掉。
“北市這天氣,好像準備入秋了。”甘望舒道。
蕭津渡說:“今年氣候確實不一樣,往年這會兒還熱死人。”
他順嘴囑咐她白天出門多帶個外套,冷了可以穿。
甘望舒下意識問他:“你今天也有應酬嗎?沒辦法一起下班是嘛?”
“不是,但是中午也許都冷呢。你看今天明顯沒太陽的,陰天,氣溫都快跌到二十了。”
“那沒關系,冷不死,我要等我家蕭總來接我,給我穿外套就好了。”
“……”
蕭津渡沒話說,沒轍地笑了。
甘望舒想到她昨晚和堂哥說的話,估摸這兩天就能有消息了,就跟蕭津渡順嘴說:“我昨晚見到我堂哥了,二房那個。”
“嗯?”
“我讓他幫忙問郊外一塊地的事,主要還是為了拉攏一下感情。”她笑道。
蕭津渡:“拉攏一下也行。不過拿地?有項目?”
“拿著玩。我發現,上個月我拒絕鍾承敏那個項目,你也拒絕了,然後最近你我那個合作的消息爆出來後,這大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他那個項目找上了生輝建築,還達成了一個長期的意向合作。
生輝建築一直是甘氏的對頭,他們最近看上了郊外那塊地。”
蕭津渡恍然。
“但甘氏拿地沒什麼用啊。”
“倒手送出去就行了。”甘望舒攤手,“畢竟不是任何人都能拿下京郊的地,我甚至可以原價送出去,就看看生輝建築怎麼想的,這家老總我煩很久了,以前我剛接手公司的時候,估摸是覺得我年紀小吧還是覺得甘氏落魄居然輪到我一個女孩子接手公司,反正這個人眼睛長在頭頂上。”
“是嘛。”他點點頭,記住了,“你回頭地送誰了跟我說一聲就行。”
“哦。”
從甘氏地庫離開到蕭安資本的大樓,剛到公司蕭津渡就想起一個事,打開了電腦登錄中明集團的OA系統,問一句自己表弟,中明有沒有考慮郊外那塊地。
中明現在是肖煥在當家,收到消息後查看了下資料就回復他:“有。怎麼了?”
蕭津渡跟他打了個電話。
說了會兒,肖煥調侃他真是為了老婆什麼事他都不嫌麻煩。
蕭津渡還真樂此不疲做這種事,甚至他知道這事兒可能還得找上大哥,但是甘望舒已經找了自己堂哥了,就等著看有沒有消息,沒有他再來動手。
那邊,蕭京臺本來經過昨夜的談話後,確實沒想主動去幹涉弟弟的這個事情了,順其自然。
但是剛聚完餐在回家的路上,就接到了甘一竔的電話。
本來那個事在電話裡三言兩語能解決,但一想到兩人也有一年多沒有一起吃飯了,可以吃個飯順便幫蕭津渡走動走動這個事兒,他就還是免不了操心自家弟弟,約了甘一竔第二天一塊就餐。
說實話,昨晚在電話裡,聽到甘一竔問他的那個事的時候,蕭京臺是挺震驚的。
因為這事他管不著,是他老婆在管,甘一竔也是知道他找老婆就能搞定,問題是,他比自己還不在意之前兩人差點成為舅子妹夫的關系,找他打聽這種事。
所以蕭京臺昨夜在電話中被他這不見外的舉動弄得愣神一會兒,才徐徐笑了。
甘一竔還問他怎麼了這是。
這天晚上在餐廳包廂吃飯,一落座蕭京臺就給足了面子說:“這事兒小問題,我回頭問問我妻子,她出差了,你等我消息,一兩日吧。”
“行,不急。”
一句話就解決了事情,末了,蕭京臺看了看這個算得上朋友的男人,猶豫了會兒要不要趁機說說蕭津渡那事兒。
“你有事啊?”甘一竔直接看出來了,“有事直說啊。”
蕭京臺嘆息:“我不太好意思說,免得你,都不敢找我辦事了。”
“這話說的,你還能有什麼惹著我的事了?那看看能不能功過相抵。”
兩人都笑了聲。
蕭京臺一邊夾菜一邊道:“我有個弟弟,你應該不熟。”
“弟弟?蕭安集團目前的老板嗎?”
“你知道?”
“之前確實不熟,但是最近我們家那甘氏集團也不知怎的,和蕭安不是已經傳說有個合作了嗎?我當時就順著查了下蕭安目前是誰當老板,發現可能是你弟弟。”
“是,合作我聽說了。”
“那你弟弟,怎麼了?我看他和中明這個地產公司也牽扯很多,中明是你們家表親吧?怎麼是你弟還是你表弟,也想要這塊地兒嗎?”
“不是,私事。”
“私事?”
蕭京臺語氣溫和,說:“你們甘氏集團,現在的老板,是你堂妹?”
“對,甘氏還挺動蕩的這幾年,起起伏伏最終大權又落到我一個堂妹手上了,大房的,當然甘氏集團本來就是大房的產業,和其他人沒有關系。”
“嗯,你這個妹妹,和蕭津渡……”他對上甘一竔的眼,無奈淺笑,“兩人在一塊兒玩。”
甘一竔:“玩什麼?”
蕭京臺失笑:“這你一個結了婚的人還不懂啊?”
“……”他愣住,“真的假的?”
“真的,我家那小子,為這事差點給我爺爺趕出家門了。”
“你家都知道了?”甘一竔摸摸下巴,驚嘆,“我沒聽我大伯說過這事兒啊,而且昨夜我還在外面碰見我那妹妹了,她找我的這事兒,我才找你的,她也沒跟我說起過啊。”
“這些事,人家估摸不敢隨意提起,畢竟甘蕭兩家什麼情況她也應該知道,她不知道你們的想法,要是一說,你生起氣來……”
甘一竔頷首,“我是挺震驚的。他們倆怎麼會認識的。”
“這我不清楚。”
甘一竔忽然抽了口氣,玩笑道:“怎麼你們兄弟倆都能看上我們家的女孩子啊,這北市是沒女孩子了?”
“……”
蕭京臺頓了頓,尷尬地淺笑。
他換了話題,問:“我聽說,你大伯父,已經同意了。”
“真的假的?他還能同意,”他一臉新奇,“他這人向來固執,加上我奶奶也是一類人,不應該能同意啊。”
“那你們家……”
甘一竔摸了摸下巴,瞅他:“這事兒,主要是,你不覺得奇怪嗎?你以前跟一苒,沒成,現在你倒為你弟弟奔波起來了。”
蕭京臺笑了,對於他多次提起往事,無奈到底,釋懷地笑了:“都過去了。再說,那一次不成,總不好次次不成,是吧?我也不想兩個年輕人,又無疾而終。”
“說其實,如果大房沒意見的話,也就是我大伯父,他自己都沒意見的話,以咱倆的關系我肯定不會在背後使絆子,但是……那誰,”他摁了摁眉心,“最近還在琢磨調回原來的地方,你幸好說得及時,我還是不讓她回來吧。”
蕭京臺低頭倒茶:“你妹妹要調回來。”
“嗯。”他這會兒倒覺得不自在了。
蕭京臺思索了幾番,還是隨口問了句:“我聽說,小姑娘離婚了。沒什麼,特別的事吧?”
甘一竔:“唉,這都好久的事了。”他蹙蹙眉,“我都快忘了那小子叫什麼名兒了,主要是性格不合吧,再然後那小子一次吵架的時候動手打了人,被我知道了,上門把他收拾了一番,完了就離了。”
…
北市晚間高峰期忽降暴雨,環城路堵得看不到車龍結束在何處,隻能看到地平線的盡頭烏雲點綴著霓虹,似遠似近,似真似假,有種別樣的好看。
甘望舒最近都沒有自己開車,所以下班都是等蕭津渡接,今天趁著天氣好在外面吃了飯,回去路上就暴雨如注了。
蕭津渡在車裡收到大哥的消息了,心情美妙,轉頭就告訴身邊的甘望舒。
甘望舒沒想到她找堂哥的事,他居然找的是蕭京臺。
“這個圈真小啊。”
蕭津渡莞爾,不置可否。
“他們,私下都有聯系,我堂哥,我二哥,他們都認識,我們卻畏手畏腳,還鬧蹦了幾年。”她忽然呢喃。
蕭津渡心態卻很平衡:“你這倒不用愁,他們又不結婚,都是男的。”
“……”
甘望舒失笑。
“我大哥,一個唯一帶感情的,不也因為這樣的關系而分道揚鑣了,所以,這個關系,不妨礙認識,但再進一步就不合適了,就像咱倆一開始不也關系還行?結婚就得廣而告之。”
“也是。”
好不容易回到家,整個北市都被雨聲淹沒。
明天周末,甘望舒覺得這樣的雨夜睡不著,在家裡轉了轉,回房間挑了身衣服換上,去了空中泳池遊泳。
蕭津渡去書房忙了會兒,回來就找不到她,房間沒有衣帽間也沒有,客廳茶廳都沒有。
“望舒兒?”
家裡阿姨走過,跟他說人在泳池。
蕭津渡好奇地走到偏廳的盡頭那個空中無邊泳池。
雨夜下,穿著一襲白色泳衣的女人像一條美人魚般在水池裡靈活地遊動,一頭及腰長發在水中散開,飄逸而動人。
遊了兩個來回甘望舒才發現泳池邊站了個人,她鑽出水面。
水從她白淨的巴掌小臉上急切流淌,幾秒後,滴滴答答地動著,她眨巴了下大眼睛,衝他笑:“你怎麼不出聲兒呢?嚇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