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喜歡你看著我脫。”
“……”溫雪盈臉色一秒漲紅,這都是什麼奇奇怪怪的癖好!
陳謙梵拎了件睡衣,說:“我先去洗。”
“……嗯。”
他今天洗得很快,也不知道在著什麼急。
陳謙梵過來的時候,溫雪盈和鄭薇的電話還沒打完呢。他沒催她,但她莫名有點緊迫感,自覺地掛掉了。
吻到床上,他低頭,碰她帶著湿意的嘴唇,再到下巴和脖子。
咬不破的糯米糍,留下淺淺斑駁。手掌一收,撐高了山頂的紅梅。
陳謙梵一邊親吻,一邊抬眼看她,溫雪盈仰在枕上,天鵝頸和下颌骨呈現出繃緊的曲線,最為優美的狀態。
他的唇角殘留了酥香,最後回饋到她唇上,瑩潤的嘴唇被他一裹,他意猶未盡地評價:“甜。”
“……”
外面雨聲細微,撲了窗而來。攀爬的雨珠細碎,落在她眼中。隨之有規律地顛簸,讓人都顯得脆弱。
溫雪盈的視線有些渾了,腿肚緊貼在他後背的腰眼,感受著肌肉的收縮變化。
原來那一次在學校,並不順暢的體驗,隻是他送來的冰山一角。把一整座山沉入海底,比她想象得還要艱澀一點。
溫雪盈仍然很緊張,在溫吞的過程裡閉眼,嘴唇抿成直線,要看又不敢看。
陳謙梵觀察著她的表情,隨時做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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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他身下,又趴到他身上,緊握他肩骨的一瞬,雨露被傘沿裹住,蓄積濃稠,變成恩愛的具象。
溫雪盈皺了眉,漂亮的指甲在他的身上掐住,她抱了他很久。
陳謙梵繼續吻她,分別了好一會兒的嘴唇隱隱幹涸,她張開嘴,由他浸潤。
心髒又在一麻一麻地抽著。
陳謙梵放平了雙腿,但溫雪盈沒下去,她就這樣趴著,低頭就親到他近在咫尺的唇。
吻了她一會兒,陳謙梵輕撫她的發頂,低聲說:“緩過來了?”
“……嗯,”她躺下,望著天花板,扯了扯被子遮羞。
安靜了會兒,她忽然說:“我同學剛剛跟我打電話。”
他順著她的話問:“說了什麼。”
“就還是找工作的事情。”溫雪盈問他,“你當年畢業的時候迷茫嗎?”
陳謙梵說:“肯定是有的。”
“會過去的對吧?”
他說:“會過去。”
他總是很篤定、很平靜的語氣,一再的讓她寬心,是那種在世事裡慢慢沉澱下來的平靜。
不論隻是鼓勵的話也好,又或許他是真的相信她能夠熬過困難,躺在他的臂彎裡,溫雪盈就心大地覺得,人生路其實沒有什麼曲折。
她說:“我還一直以為你很強大呢,好像什麼都能妥善處理好,我有什麼不開心,你也能幫我處理好。可是哪有什麼無堅不摧的東西,就算鋼鐵俠也會死呢,不過在你媽媽面前,我才能感覺到,原來你也是一個會疲勞會受傷的人,陳謙梵,其實是你在包容我。”
溫雪盈可以不跟他說這一番話,隻不過情到濃時,淺淺的燈影之下,溫暖的依偎,讓她慢慢吞吞地吐出一點心裡話。
陳謙梵想了一想,仍然和她客觀分析地說著:“隻能說是湊巧。”
他說:“人生經驗是不能復制的,不過我們恰好有過同樣的困境,恰好我又比你早一些走出來,能夠給你指點迷津,是我的榮幸。
“除此之外,我隻能做到相對妥善了,犯錯也是常有的事。”
他沒有把自己架得很高,從不會擺出一副好為人師的優越感。
不把脆弱放在嘴邊,但也能坦然地承認自己的平凡之處,然後告訴她:我沒有那麼厲害,隻是比你大一點而已,隻是稍微地走在了你的前面,能夠給你一點點建議。
他看她,就像她看小蝶,這樣一想,溫雪盈就豁然了一些。
溫雪盈抬頭,碰到他溫熱的下颌。
陳謙梵捧著她的臉,嗓音低沉,說:“剛才聲音有點大。”
溫雪盈呆了呆:“是我還是、那裡啊。”
“都。”
“……”她飛快垂下發紅的臉,結結巴巴,“那那,他們不會聽見吧。”
他輕笑:“那倒不至於。”
溫雪盈難為情地說:“我控制一下?”
陳謙梵:“別控制,我喜歡。”
他看著她,視線那麼利落直接,溫雪盈用手背擋臉,卻被他握住手腕,推到枕頭上,十指扣住。
“今天還覺得不合適嗎?”
她抿唇,輕輕說:“不會,超級配。”
陳謙梵摟著她的腰親下來,隱隱幾分情難自禁。
“雪盈。”
“再讓我聽聽。”
第40章
溫雪盈第一次見識到了某人“重度”需求的體現, 傳聞中深藏不露的城府,被藏匿得很好的極端渴求,讓她大開眼界。
腦海裡不由地浮現起那些她從前不以為然的旁白:
那種看著沒什麼欲望的男人, 就是因為禁欲久了, 那種事情上都很猛的。
一本正經的人在床上都不做人。
她最後是被他扶著腰顫巍巍地坐起來的, 結果一坐起來又倒下去:“腿麻了。”
陳謙梵去撈她膝蓋, 問:“我壓的?”
“不是壓的, 就是麻。”溫雪盈心有餘悸地瞥他,“你別告訴我你、還……”
他說:“改天吧。”
看她疲憊, 陳謙梵還是有基本的紳士涵養的, 他深邃的眼波變得平靜,摘了不知道第幾個,丟進垃圾桶, 又把垃圾桶打了結,然後把她抱去浴室:“去洗一下, 早點休息。”
她懂。
斯文敗類會在必要的時候恢復斯文, 假裝剛剛敗類的模樣不是他。
那條浴巾被丟進洗衣機,但看起來應該是不能用了,溫雪盈現在才徹底明白它的用途。
洗澡的時候,溫雪盈看著小腹和腿上擦不掉的紅痕默默想, 問他“為什麼要結婚”這種問題真的很多餘, 很白痴, 答案在此刻迎刃而解了。
男人需要女人。
女人需要男人。
先不談愛不愛情, 生理上的滿足是必須的。
不能因為他尊重她,願意給她接納這段關系的時間, 她就單純地相信柏拉圖愛情是可以成立的。
別說唐僧了,唐僧還要去女兒國歷劫呢……
躺回來, 陳謙梵照慣例問她有沒有不舒服。
溫雪盈搖頭說沒有,音色還有點虛弱。
趁他去洗澡,她打開微信,看到鄭薇發來幾條語音。
剛才電話裡沒說完的話,溫雪盈一條一條點開,放在耳邊聽。
“沒說完呢,我那天群面,來的都是海歸博士你敢信,他們在那自我介紹的時候我都想找地縫鑽進去……”
“而且你知道現在碩士含金量多低嗎?你有沒有看過我們學校的招聘公告,輔導員都是博士起步。博士哦,做輔導員哦,第一學歷還有要求哦!我真不懂這管學生吃喝拉撒的破崗位到底在高貴什麼?!我浪費時間讀個研出來跟三年前的本科生一個待遇?”
“好,我想要不趕個趟讀個博吧?結果發現,三年就發了一篇c刊,一作還被天殺的導師搶走了。”
“最主要的是,博士最理想的情況三年畢業,三年之後這個博士含金量又要大打折扣,我同門師姐讀博第六年了,精神狀態良好,每天都在平靜發瘋。”
溫雪盈聽著鄭薇激動的聲音,感覺她的精神狀態倒是不太良好,正準備回消息安慰一下,忽然喉嚨裡一陣痒意,她捂著嘴巴咳了兩聲。
擦幹淨了身體的陳謙梵過來,兩根手指抵在她額上,還好,體溫正常。
“感冒了?”他問。
“嗯,好像是的,”她用手指按了按嗓音,說,“扁桃體有點痛。”
陳謙梵稍稍擰眉,像在思索。
難不成跟他有關?
她解釋說:“不是,下午就有點難受了,應該是突然降溫的原因。”
他去行李箱裡找了一下藥,沒找到,又去敲父母的房門,得知家裡沒有備藥。
陳謙梵穿好衣服,說去幫她買。
溫雪盈說,“雨這麼大,你找個外送吧。”
“太慢。”
他說著,不猶豫就出了門。
陳謙梵辦事效率還是高的。
古有關羽溫酒斬華雄,眼下,煮一壺熱水的時間,他就把藥送到了她面前。
“剛剛怎麼不說。”
溫雪盈坐靠著床頭,陳謙梵在她床沿坐下。
她把藥吞下:“說了你就不折騰我了?”
他輕輕用微涼的關節蹭她溫熱的臉頰,出聲慢條斯理的,有點無奈,又不無自責:“當然了,我看起來有那麼自我嗎?”
溫雪盈把他體溫的手背靠在自己臉上,笑笑說:“我以前生病,我媽都沒這麼照顧過我。”
她看起來並無大礙,還會跟他開玩笑:“我想象裡的媽媽是這樣的,作文裡每次都寫我媽冒著狂風大雨背我去醫院,實際上呢,她隻會給我丟包板藍根,說小感冒用不著掛水,醫院就是想賺你錢。”
陳謙梵緩緩地勾一下唇角:“給你當完爸,還得給你當媽。”
“很好啊,”溫雪盈一本正經地說,“無痛生娃不好嗎,而且還是個聰明伶俐美麗可愛的小寶貝~~”
她捧著臉,衝他做作地眨眼賣萌。
陳謙梵不覺得她做作,捧著她的臉,溫柔地親掉她嘴角的水珠:“你不要難受,我怎麼都好,寶貝。”
她臉一熱,微笑回吻:“陳老師,你的責任心過剩了。”
“有什麼弊端?”他問得認真。
溫雪盈說:“沒有,做你的妻子會很幸福哦。”
她強調的是妻子。
他聽不出個所以然。
陳謙梵今天穿了睡衣睡覺。
如果溫雪盈不提出意見,陳謙梵會暗測測地表露一下他無處安放的不正經。
但是如果她要求他別這麼做,他也不會強人所難地堅持自己的風騷行為。
“你上回說……”
可能今天朱思雲跟她說起往事的緣故,溫雪盈還挺想問問他的以前的事。
陳謙梵用眼神問她怎麼。
“你從那個什麼,”她想了半天,點著太陽穴,“就是那個停服的網站,叫什麼來著。”
陳謙梵看向她,嚴肅:“人人網。”
“昂對,說有你的照片,怎麼還沒給我看。”
陳謙梵想了一想,時間有點晚了,他不提倡在這個時候把話題深入下去,於是替她攏好被子,說:“明天一定給你看。”
“好好好,”溫雪盈把鋪蓋往身上一裹,“今天就夢這個,穿到你20歲的時候跟你談戀愛,你不理我是吧,那我抓著你的領子就強吻你,讓你給我裝斯文,裝正經,嘿嘿嘿……”
溫雪盈編撰著腦內小劇場入睡,說著說著聲音就弱了下去。
居然就這麼把自己哄睡著了。
陳謙梵看著她片刻,淺顯地想了想自己的20歲。
乏善可陳。
但如果被她強吻,就不一定了。
第二天她醒得早。
陳謙梵一走出臥室,就聽見溫雪盈熱熱鬧鬧的聲音。
她在跟爸媽聊天。
他邁步到客廳,就看見三人坐在光下,臉上都帶著笑,連他平常不苟言笑的老爸都被她逗樂,抱著一壺茶在聽她和雨禎的趣事。
場面稱得上其樂融融。
“我妹這個人特別狡猾,每次她幹什麼壞事都得我給她兜著,又會甩鍋又會裝乖,而且她超級戲精,在老師面前可會演了——”
話說到一半,父母兩人抬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