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盈換話題:【今天晚上朋友過生日,我晚點回去哦~~】
陳謙梵這回倒是回得很快:【位置】
溫雪盈:【就在學校附近吃火鍋,不用你接送,我就是匯報一下啦】
幾分鍾後,陳謙梵回的是:【刪掉了】
嗯?
她回到空間,發現那條表白牆的視頻果真沒了。
緊隨其後,陳謙梵的消息又彈出來:【還吃醋?】
溫雪盈想笑,打字:我開玩笑……
沒輸一半,他已經回復過來一句:【回去哄】
三個字,也沒什麼魔法,莫名看得她心裡甜津津的。
劉洋打斷她詭異的笑:“溫雪盈,你論文進度怎麼樣?”
她扣下手機,忙正襟危坐:“我在採集文獻了,非常順利!”
“就業呢,下學期的實習安排了嗎。”
“就業?”溫雪盈想了想,不無正經地說,“給我爸打工,算嗎?我的保底offer。”
旁邊人嗷嗷喊:“富婆,帶我一個!”
“麻煩您問問溫總還缺兒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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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雪盈憋笑,壓壓手指:“低調低調~”
劉洋給茶杯蓋帽,“哐”一聲,驚得人膽寒。
溫雪盈趕緊又坐直了身子。
劉洋又問:“對了,你本科的時候是團支書是吧?”
“嗯。”
“選調挺合適你的,可以考慮一下。”
他說完這句,也懶得耗時間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散會。”
溫雪盈出門時,在考慮畢業工作的事。
她是黨員,本科期間是團支書,拿的獎也不少,符合報考條件。
選調生和公務員性質不同,檔次略高,要下基層兩三年,回來之後是被當做黨政機關的國家幹部培養的。
廖琴希望她從政,所以覺得這是很好的機會。
父母對孩子的期待,無非是指望他們成為人中龍鳳。
所以,有機會要抓呀。大家都考,你也去考呀。
可是面對許多的未知,分明很多人都是在盲從。
隻有考上研才知道自己適不適合學術。
隻有考上公才知道自己適不適合官場。
她如此生性不羈愛自由的人,身處那種如履薄冰的環境,被人抓著把柄拉下馬不是分分鍾的事?
比如,心情太好或者心情不好,都要來酒吧泡一泡。
讓她當國家幹部,聽起來不是一般的天方夜譚。
c大附近的學校很多,師範、理工、體院,所以周圍幾乎都是清吧,學生來玩的多,沒那麼奢靡混亂,安全系數還是挺高的。
陳謙梵跟著肖秉文進門的時候,駐場歌手已經開麥演出了。
他一身黑襯,手抄兜裡,扣子微敞,露出幹淨性感的頸與喉結,沒端著太正經的腔調,姿態裡有著勞累一天下來的疲倦和懶散。
肖秉文看了眼手機,說:“他們都到了。”
陳謙梵應一聲:“嗯。”
他的幾個學生,鬧著非要請他來玩。
這個局是躲不過了,趁著今天溫雪盈不在,陳謙梵就沒推辭。
往裡面走,光影落在他身上。
同時,還有些別的。
觀察,打量,或是青睞、曖昧的眼神,粘上他就沒下來過。
“您平時異性緣挺好吧,”肖秉文想笑又不敢,悄悄湊過來說:“陳老師男人味兒太足了。”
陳謙梵本來低眸走路,聞言抬頭一看,輕淡一環視,就逼退了一圈羞赧的注視。
當然,也有一些變本加厲,應接不暇的媚眼。
“幾號座。”他問。
“那兒。”肖秉文往二樓一指。
陳謙梵抬頭看去,男男女女都有,正在衝他招手。
去樓梯的方向,路過一個通往洗手間的狹窄甬道。
肖秉文無意之間瞥了一眼,又定睛看過去:“诶,這不是溫雪盈?是不是她?”
陳謙梵旋即頓足,隨之看去。
她在跟一個男人說話,看起來是對方擋了她的去路。
溫雪盈露出大半的側臉,飄逸的長發攏起,天鵝頸纖長又漂亮。她穿一條後背是交叉綁帶的黑色魚尾裙,光裸的蝴蝶骨抵著牆壁,也不怕疼,大概這一點點疼痛根本不算什麼,因為她看起來整個人的姿態都不太自然。
背朝著他的男人,陳謙梵有過一面之緣。
陸凜比她高不了多少,看起來一米八差個一兩公分的樣子,一隻手撐著牆壁,跟她在說話。
陳謙梵揣摩著三個字。
桃花債。
溫雪盈抱著手臂,沒太多耐心的樣子,但還是這麼聽著。
肖秉文的注意力全在美女身上,不由感嘆:“本人居然比視頻看著還漂亮。”
陳謙梵掃他一眼:“你認識?”
“社院的小網紅啊,她玩網好幾年了,你是不是不刷短視頻?”
陳謙梵意味深長看了他一會兒,而後攤開手,又看向溫雪盈。
“什麼?”肖秉文沒懂他的意思。
“眼鏡。”他沉沉說。
“噢噢。”肖秉文趕緊摘了眼鏡,遞到陳謙梵手中。
駐唱的聲音太大,大到那邊兩個人的談話像是被加密了。隻三四米遠,都隔牆有耳不了一星半點。
陳謙梵看向她低飽的肉棕色唇釉。
分辨著唇語,是在說:“非要我現在打電話喊我老公過來,你才信?”
緊接著陸凜說話,他看不見。
而後,溫雪盈又道:“他睡了,我吃飽了撐的嗎,為了你把他喊起來?”
陸凜又說了句什麼,情緒稍顯激動。
溫雪盈也激動起來,舉起拳頭:“我老公很猛的,一個打你十個,祈禱別碰上他,好自為之吧你!”
她說完,嗙一下就把人推開,一身牛勁。
陸凜被她推到撞牆,痛得蹙眉。
陳謙梵緩緩勾唇。
而後摘了眼鏡,歸還,他邁步往樓上走。
“陳老師,這兒!”
“快來,就等你了!”
“老陳,想死你啦!”
陳謙梵默默地看向那個喊“老陳”的男生,分明什麼都沒說。
實力演繹,一個眼神上規矩。
男生賣乖:“嘿嘿,我想說的是老板。”
陳謙梵饒了他。
他沒往裡面坐,找了一個方便適合的位置,往下一瞧,正好將她坐的那一桌攬入視野。
溫雪盈一個人在卡座,託著腮聽歌,像是在等人。
肖秉文暗測測跟那男生解釋:“老板最近比較介意別人說他老,謹言慎行。”
陳謙梵的聽力還沒那麼差,但懶得理會這揶揄了,沒計較。
這個位置很好,將一樓情況盡收眼底。
陸凜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猛灌幾口酒,沮喪又衝動的模樣,隨後拎著外套很快就衝出去了。
沒再過來糾纏。
陳謙梵用視線把人送出門,又掃了溫雪盈的周圍一圈。
一個身材長相都堪稱頂級的美女坐在那兒,周圍如狼似虎的眼神還真不少。
她心大,不關心。
他隻能提著心幫她提防著危機四伏的環境。
左邊一個,右邊一個,八點鍾方向一個,樓上還有一個。
“今天一定要把陳老師撂倒,讓他招供出師母的信息。”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陳謙梵回看,脫口一句:“做夢。”
他不是不能喝。
但是今天現場的情況比他想象得要復雜一些。
還是保持清醒比較好。
端起一杯無趣的氣泡水,陳謙梵輕滾喉結,讓冰冷的果飲入腹。
“饒師姐這兩天還好吧?”有人問。
“嗯。”陳謙梵稍一思索,“不要出去亂傳。”
“明白!”
他們玩叫點數,陳謙梵參與了一會兒,餘光裡卻裝著人。
其實換不換飲料沒太大影響,因為凡碰到這種遊戲,他就沒輸過。
歌手在中間舞臺唱了首《慢冷》,溫雪盈撐著下巴看著,閃爍的燈影落在她眼中,照得她的眸光星星點點,又似有幾分湿冷。
哭了?
放在膝頭的指節稍稍收緊。
陳謙梵微不可察地一皺眉。
歌還沒結束,溫雪盈忽然注意到門口動靜,趕緊擦了把臉,是有朋友過來了,兩個打扮精致的女孩子,她站起來,笑意盈盈地迎過去。
好像那些傷感的,脆弱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再然後,人慢慢多了起來,一桌大概坐了七八個。
看起來沒什麼慶生的氛圍,純粹就是酒搭子來玩兩圈。
他眉心松開,聽見旁邊的學生喊他搖骰子。
溫雪盈今天混喝了幾口,在裡面悶得不行,頭暈難耐,就找借口提前走了。
外面冷風一吹,涼快多了。
她拍拍臉頰,讓自己稍微清醒一點,打個車吧。
還是……讓陳謙梵過來?
打車的話,稍微有一點不安全。
但是讓他過來。
算了,他這個點大概是真的睡了,溫雪盈這麼想著,點開打車軟件。
“朋友生日?”忽然,一道涼飕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站在街邊,視線往旁邊一掃,熟悉的車停在腳邊,打著雙閃。
“……”
他、他怎麼在這裡?
男人凌厲冷淡的視線掃過她裸露的後背:“吃火鍋?”
“……”被拆穿了,她心虛地眨著眼,不說話。
他說,“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