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灼不曾否認,就是很可笑。
葉蓁蓁聲音輕柔,“從小到大,我被家人和朝爺爺灌輸的思維就是成為朝哥哥完美的妻子,我這一生,都是為了這個目標而努力,你能想象嗎,我從十歲開始上豪門太太的課程,琴棋書畫,煮茶插花,一切都迎合他的喜好。”
“在我們即將完婚時,因為顧家外公的訂婚書,朝哥哥為了與他爺爺打擂臺的,選擇了你。”
檀灼細眉擰起:這話什麼意思?
怎麼好像成了她搶了葉蓁蓁的老公?
“所以呢?”
葉蓁蓁有檀灼從小到大所有的資料,是朝老爺子給她的,少女看似驕縱卻有善心,這就足夠了。
等她有了名分,葉蓁蓁眼睫低垂:“檀小姐,像我們這樣的家族……如果我與朝家再無關系,要麼變成棄子,要麼淪為聯姻工具。”
“我隻需要朝太太的名分。”
“以後你陪伴朝哥哥身邊,還能專心事業,我留在老宅照顧爺爺,擔負起朝家後宅的責任。”
檀灼耐心全無,這在演什麼宅鬥劇嗎?
還家裡一個,家外一個。
她冷著一張漂亮臉蛋:“葉小姐,我佔有欲強,別人的東西我從不覬覦,但我的東西,誰也覬覦不了。”
說著,便準備離開。
聽她說這麼多,真浪費時間。
葉蓁蓁卻沒有生氣的意思,依舊平靜柔和:“對了,你知道朝哥哥身上那些刺青的來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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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話。
檀灼臉色更冷了。
朝徊渡不守男德!
居然被別的女人看到了身體!!!
葉蓁蓁莞爾一笑:“瞧,你根本不了解朝家。”
“你好好考慮考慮爺爺的提議吧,我不是來破壞你們的。”
“神特麼不是來破壞我們的?”
“我看她是想加入我們!”
賓利車廂內,檀灼靠坐在真皮座椅上,越想越氣,要不是葉蓁蓁臉色蒼白的跟鬼一樣,她當時就想一巴掌扇過去。
“誰都加入不了。”
朝徊渡並沒有將病房的插曲當一回事,雲淡風輕地為她拉過安全帶,完美如藝術品的手背上,青色脈絡微微浮起,有種冷感的精美。
他簡短地吐出兩個字:“系好。”
理所當然的話並沒有讓檀灼心情好多少,哼了聲,“我的東西,誰都不能碰。”
“想都不能想。”
“嗯。”
這時朝徊渡工作手機響起,他接起電話。
狹窄車廂內光線暗淡,男人高挺鼻梁上架著銀絲邊的眼鏡,仿若能擋住了那雙淺色瞳孔內的所有情緒,偏生眉眼生得昳麗。
檀灼毫不掩飾地打量著他:確實有藍顏禍水的資本。
視線不經意落在他慵懶挽起兩截袖口的修長手臂上,此時裡面隨意纏繞的薄緞尾端若隱若現,神秘又極具蠱惑性。
檀灼想起什麼,小臉一垮。
葉蓁蓁都知道他刺青的秘密,她這個合法妻子卻一無所知。
朝徊渡下午確實有行程,崔秘書打來電話正是為此。
檀灼在扒拉他的襯衣袖口。
被朝徊渡反手握住,警告似的捏了捏她的指尖,“別鬧。”
他都不守男德了,居然還敢說她鬧?!
檀灼真的要鬧了。
下一秒。
檀灼放在一側的手機連續震動了好幾下。
是姜清慈。
綠茶名媛姜某某:【大小姐~綁架後遺症過去了沒?敢出門了放松放松嗎?】
【放心,這次我帶了八個保鏢,絕對安全!】
【今晚‘禁’藝術展廳有一場猛、男、脫、衣、鋼、管、舞大秀,還能和觀眾親密互動,個頂個的極品,要不要去欣賞一下。宣傳圖.jpg】
宣傳圖是半穿著透明襯衣、肌肉線條清晰的猛男水中大跳鋼管舞的畫面,水濺起在透明襯衣上,有種半遮半掩的性感,偏生他長著清純小奶狗的長相,反差感拉滿。
綠茶名媛姜某某:【差點忘了,你已婚少女,撤回,當我沒說。】
朝徊渡都被別的女人看了身體,不幹淨了!
她要去看外面活色生香、新鮮性感的肉、體!!!!
大小姐駕到:【去!】
朝徊渡與崔秘書談完工作後,已經快要抵達泰合邸。
他側眸看向旁邊對著車窗面壁思過的朝太太,玻璃倒映出她氣鼓鼓的臉蛋。
美人之所以是美人,無論什麼表情都是美的,尤其生氣起來,更生機勃勃。
朝徊渡難得在床以外的地方生出菩薩心:“今晚有個私宴,要去玩嗎?”
她可沒這麼好哄。
檀灼高貴冷豔地斜睨了男人一眼,“我該謝主隆恩嗎?”
“還是算了,陛下帶臣妾去那種私宴不太好,萬一您以後官宣了正室,我這個‘有實無名’的小情人,豈不是成了您的汙點。”
朝徊渡神色淡然:“會有個小型拍賣會,都是你喜歡的奇珍異寶。”
檀灼:“……”
小臉糾結了足足十秒,最終還是鮮嫩小奶狗跳湿身鋼管舞更吸引她。
一本正色地拒絕,“這種奢靡聲色的場合,我才不去!”
第31章
檀灼回到泰合邸後,便把自己關在書房,義正言辭:“我要閉關研究殘卷了,別打擾我。”
“砰。”一聲,房門關上。
朝徊渡被關在門外。
管家沉默幾秒,提議道:“需要為您再準備一個書房嗎?”
朝徊渡長指扯松了一點領帶,面對自己的書房被霸佔,並未生氣,反而神色自若地下樓,“晚餐給她送上來。”
隨即出門去了公司。
雖是周日,朝徊渡下午有個高層短會要開,原本為了陪檀灼,是打算開視頻會議。
既然書房被霸佔,他剛好去公司。
檀灼躲在窗簾後,偷偷掀開一點點,往樓下看去。
那輛黑色賓利在午後陽光下像是鍍上了薄薄的金光,分外顯眼,並未啟動。
直到一襲清貴矜雅西裝的颀長身影走過來。
站在旁邊的司機恭敬打開車門。
檀灼屏住呼吸,用力抓著窗簾邊緣的絲絨質地,小聲嘟囔:“怎麼還不走。”
站在車旁的男人驀然抬眸,恰好朝書房落地窗的方向看過來。
“刷……”
檀灼條件反射地拉窗簾,將自己遮擋的嚴嚴實實。
沒看到沒看到沒看到。
不對呀。
她躲什麼?
看個藝術展,對於他們這種搞藝術的來說,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有什麼好心虛的?
該心虛的應該是朝徊渡吧,昨晚騙她上床,用了足足四個套!!!上完之後翻臉不認人,什麼菩薩心,他床上床下都沒有!
這也就算了,畢竟她也有爽到,但在醫院那一出,狗可忍仙女不可忍。
朝徊渡看著晃動的窗簾,薄唇勾起極其淺淡的弧度,不緊不慢地拿出手機,發了條微信消息過去——
Zhd:【真不來?】
小嬌花:【搞藝術中。】
【你不幫忙也就算了,別拖後腿。】
下一秒。
還在輕晃的窗簾倏然間拉開,露出少女明豔張揚的臉蛋,隨即,朝著他很囂張地比了個反V。
略略略!
不守男德的狗東西!
快滾叭!
殊不知本人毫無殺傷力,反而把朝徊渡逗笑了,薄唇氣定神闲地溢出三個字:“挺可愛。”
看清他的唇形,檀灼懵了:“???”
這麼侮辱的手勢,他還笑?還說她可愛?
這人是沒有尊嚴的嗎?
朝徊渡確定她沒打算跟過來,這才上車回公司。
下午三點半,總裁辦。
會議結束後,朝徊渡眉眼倦怠地靠坐在椅背上,視線不經意落在不遠處玻璃展櫃裡那株依舊色彩豔麗的芍藥。
想起昨天書房裡她可憐巴巴說自己遇到困難的樣子。
男人指骨輕敲了下扶手,叫來崔秘書:“查一查,太太最近工作上遇到什麼困難?”
崔秘書效率很高。
不過十分鍾時間,便將錢之延查得明明白白。
朝徊渡這樣的地位,根本不會將蝼蟻放在眼裡。他行事準則來源於自己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勢,無論做什麼,都無人敢置喙。
既然是這個人欺負了他的花,在業內封殺了,以後不必出現在檀灼面前。
崔秘書遲疑半秒:“太太應該更想正大光明地打敗他。”
再者,朝總就這麼把人封殺了,萬一以後爆出太太身份……這不成了豪門夫妻聯合欺負一個普通創業年輕人。
當然這個可能性很低,但也無法百分之百的排除。
Boss行事不給人留後路,他隻好從太太那邊來說服。
朝徊渡摩挲著尾指戒指那象徵著無上權勢與地位的‘朝’字變形族徽,清雋眉目神色沉斂,檀灼確實從未提過封殺這人,反倒是每次都想要得知殘卷與他身上經文之事。
見boss沒直接拒絕,崔秘書眼觀鼻鼻觀心,雙手奉上:“這是殘卷詳細資料。”
“您對梵文了解頗深,可以從這裡幫助太太用實力去打敗對方。”
“而且一起研究殘卷,紅袖添香,閨房之樂。”
這不比簡單粗暴地把人在業內封殺了要有意思的多。
朝徊渡面色平靜地看著他,聲線淡泊:“朝氏集團給你高年薪和高獎金,是讓你研究紅袖添香、閨房之樂的?”
明明朝徊渡神色都未曾改變,但崔秘書一瞬間,還是感覺到頭皮發麻的冷意席卷全身。
是他得意忘形、逾越了。
竟然敢教boss做事。
這段時間這位對太太的和顏悅色,讓他們差點忘了他的脾性。
崔秘書冷汗從額角溢出:“boss,我……”錯了。
還沒說出口。
朝徊渡長指曲起,敲了敲桌面,“你回頭寫個計劃書交過來。”
向來臨危不亂、應付自如的崔秘書差點沒忍住‘啊’出聲。
什麼計劃書?
對上朝徊渡那雙清透淡漠的眼眸時,瞬間福至心靈——
紅袖添香、閨房之樂的計劃書。
崔秘書精神恍惚地跟在朝徊渡身後離開總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