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自己有信心。
鬱梨笑了,意味深長:“那我換個問法,你想坐上他的位置嗎?”
洪寶琳一怔。
洪铣的位置?
鬱梨挨近洪寶琳,嘴唇和洪寶琳的耳朵僅有一釐米的距離。
“不好意思,你還不知道。你的姨母不是親姨母,洪铣卻是你的親生父親。”
掌聲沸騰的會場內,洪寶琳如墜冰窖。
洪铣的親女兒,洪載憲的親妹妹,洪寶琳。
第88章 你PASS,你也PASS
我是洪铣的親女兒?
洪寶琳在洗手間洗了個冷水臉,水珠從睫毛滑落到眼睛,她閉上眼,腦子裡出現洪铣站在臺上的畫面。
那樣有錢有勢、大名鼎鼎的人,是她的爸爸?
哈哈,好搞笑。
她早當自己是孤兒了。從她記事起就跟著姨母生活,姨母對她並不好,動輒打罵,她告訴自己,沒有父母的孤兒就是這樣。
如果她有父母,這些年來受的苦算什麼。
洪寶琳抽出紙面無表情擦幹淨臉,力氣過大,臉側形成紅痕,她湊近鏡子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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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梨正和鄭芝荷說著話,宋敏晶端著水果往嘴巴裡塞。從全媒體創新大會回來後就被叫過來,她和鄭芝荷一樣也是才知道洪寶琳是洪铣的親生女兒。
“怎麼查出來的,我們都以為洪铣前妻隻生了一個,就是洪載憲。”宋敏晶嘴巴鼓鼓。
“最開始隻是猜測。”鬱梨回道,洪寶琳生來就像是做媒體的料,風口抓得很準,這種銳敏度不可避免讓她想起了洪家人。洪寶琳也姓洪,且和洪載憲同齡,兩人都是今年上半年大學畢業,且根據之前的調查,洪寶琳的親人隻有一個姨母,父母不詳。
有了思路,查證不是問題。
宋敏晶“哇”一聲,原本隻想感嘆,結果被果汁嗆到咳個不停,鬱梨給她拍了拍背,鄭芝荷嘲笑她是三歲小孩:“被自己口水嗆到,我通常隻在詛咒中聽過,沒想到現實真有人這樣。”
宋敏晶不滿,身體卻誠實的扭扭:“梨梨,你再給我拍拍。”
鬱梨聞言又拍了拍,鄭芝荷翻白眼。
洪寶琳這時候出來,剛好和鬱梨對視,鬱梨的眼神很淡,洪寶琳捏著衣角。
鄭芝荷讓洪寶琳坐:“想好了嗎?”
宋敏晶好奇探頭:“想好什麼?”
鄭芝荷:“要不要和洪铣相認。”
這幾乎是個送分題。
洪寶琳看向鬱梨:“我聽說洪、洪铣有兩個兒子,我是前妻生的,而且都這麼大了,人家也許不在意。”
還會怪她怎麼這時候出現破壞家庭幸福。
鬱梨放開宋敏晶坐回座位:“你擔心的隻是這個?”
洪寶琳垂下頭。她以為她會沉浸在找到家人的喜悅中,可短暫的震驚過去,浮現在心頭的是另一件事。
權鬱梨問她,想不想坐上洪铣的位置。
……她想。
“我有機會坐上他的位置嗎?”收起所有情緒,洪寶琳定定看著鬱梨,說什麼全家團圓,她已經二十二歲了,早過了找爸爸媽媽的年紀。
何必偽裝,這裡的人都知道她是個見到機會就要緊緊抓住往上爬的人。
“當然。”鬱梨語氣裡帶著堅定,沒有機會她何必推洪寶琳出來。洪午旭鬧崩了,洪載憲是對手,而洪寶琳…洪寶琳上位,可以幫到她很多。
最起碼的,宋敏晶做出的輿論設想可以實現。
“你願意的話我們就開始做準備。”鬱梨看眼時間,她要走了,“芝荷會聯系你。”
洪寶琳說“好”。
鄭芝荷跟著鬱梨一起離開,宋敏晶沒跟著,說要和洪寶琳討論工作室新一輪的工作進展。
等房間裡就剩下兩人,宋敏晶讓洪寶琳坐。
鬱梨把她叫過來是想讓她知道洪寶琳的身份,同時重新考量她和洪寶琳的合作關系。
在這之前,她是洪寶琳的老板。
洪寶琳真以為宋敏晶是想和她談工作進展,還讓宋敏晶不要擔心,無論她是否能回到洪家,答應宋敏晶的她都會做到。
宋敏晶想說的不是這個。
她臉上帶著笑意,用一如既往的好奇寶寶眼神看著洪寶琳,手裡還捧著果盤,像一隻可愛活潑的小鹿,誰見了都心生歡喜。
可她問的卻是:“呀寶琳,你不會背叛鬱梨吧?”
洪寶琳一顫。
宋敏晶還在等她的回答。
不需要思考,洪寶琳找回自己的聲音:“我絕對不會背叛權鬱梨。”
權鬱梨能扶她上去,就能拉她下來。
*
五月的天,氣溫飛速上漲,民眾攤在空調房雙目無神,每人身上都有濃濃的班味。
在悶熱和焦躁中,CPBC報道了一篇有關裴氏醫療掌權人的新聞,成功激發民眾熱情。
“莫?那個很出名的醫生?他去自首?”
“說是和十多年前的案子有關,被指控謀殺。”
“受害者是徐家,開酒店的,我記得他們會長被評為黃金單身漢。”
……
新聞一出來鬱梨就看了,這件事勢必會對裴氏產生影響,股價一路下跌,員工人心惶惶,不過,這已經是相對來說比較好的結局。
徐宰潭要是打裴康啟一個措手不及,裴氏才真的要完。
裴浩承給鬱梨打過電話,他提前幾天知道這件事,眼睛熬的通紅:“你讓我做的準備,是這個吧?”
鬱梨說是,裴浩承沉默下來。
鬱梨笑了笑:“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真相?還是覺得我應該攔住徐宰潭不準他舉報。”
出乎意料,裴浩承說了謝謝。
鬱梨告訴他有什麼用,證據確鑿,徐宰潭肯定做了好幾手準備,就算讓徐宰潭消失,裴康啟照樣會進去。
老爺子說了,徐宰潭看在鬱梨的面子上給了時間安排後事。
他明白老爺子為什麼這麼說,上一代人的恩怨終結在上一代,徐宰潭帶領徐家做到了酒店業NO.1,他要是和徐宰潭對上,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還不一定贏得了。
而鬱梨,也不要抱怨鬱梨沒提前告訴他真相,權氏是有力的合作伙伴,鬱梨願意幫助他,他才能在裴氏站穩腳跟。
裴浩承都懂的。
兩邊都是朋友,鬱梨已經做了她能做的。
“我接下來會很忙。”裴浩承語氣輕松,“你們聚餐不用叫我了,等我忙完再請你們吃飯。”
鬱梨臉上的笑真心了一些,不過不是視頻通話,裴浩承看不到。
“不會被送出國嗎?”
“出國?”裴浩承嗤一聲,又回到了以前意氣風發的狀態,裴嚴彬休想把他送出去。
“我會比你先一步坐上集團會長的位置,你趕快考慮一下要不要換聯姻對象,我的時間很寶貴,隻能等你三天。”
鬱梨挑眉,想起崔澤的話:“崔澤說,關於我和他的訂婚宴,他會親自來給你送請柬。”
裴浩承:“……”
裴浩承:“掛了。”
裴浩承真的很忙,一周時間做不到盡善盡美,隻夠老爺子把股份轉給裴浩承再留幾個心腹;裴嚴彬深受打擊,不敢相信以救死扶傷為己任的父親會殺人,醫生這條路隻有他遵守本心。
再看裴康啟的位置,隻覺得權力會吃人。
他頹廢幾天,終於想起來要安撫員工安撫股東聯絡媒體時,發現這些事裴浩承已經做了。不僅做了,而且做得有模有樣。
他一時恍惚,跟在裴康啟身邊的裴浩承竟然成長得這麼快嗎。
鬱梨不知這些,她忙著處理洪寶琳的事。洪铣受邀去洪寶琳的母校進行演講,鄭芝荷把人帶過去,下車前交給洪寶琳一快懷表。
懷表老舊,洪寶琳打開,裡面有一張照片。
女人微笑望著鏡頭,頭發變成麻花辮散在一側,她有一張溫婉的臉,和她三分相似。
“這是…”洪寶琳已經猜到了。
鄭芝荷:“從你姨母那裡找到的,唯一沒被賣掉的東西。”
當初洪寶琳母親離開洪家,身上多少帶了點值錢的首飾,通通都被姨母賣了,隻有這塊懷表“其貌不揚”逃過一劫,被扔在角落多年無人問津。
洪寶琳撫著照片,這就是她的媽媽。
很快,她把懷表合上收拾好情緒,悲春傷秋沒有用,推開車門進了校園。
當洪寶琳坐在洪铣的演講臺下聆聽演講時,裴氏召開了股東會,裴嚴彬當選代理會長,新一任會長選出來前,由他決策公司各項事務。裴浩承年齡資歷在這裡,幾年內和這個位置無緣,隻在公司掛了個職位。
裴嚴彬當選代理會長的關鍵幾票還是裴浩承暗示幾個大股東投的,自家老子當會長和外人當會長,裴浩承還是分得清的。
不過會議結束裴浩承就衝到了裴嚴彬的辦公室:“爸爸不是覺得會長的位置充滿了汙染的氣息嗎?”
裴嚴彬一愣,裴浩承徑直開口:“以後公司的事務,我看了做出決策再拿給爸爸看可以吧,比起站在權力頂端,您不是更喜歡當一名有溫度的醫生?我來替您解難。”
裴嚴彬懂個*的管理公司。
而洪寶琳母校,洪铣的演講已經結束,從禮堂出來,一群學生圍著洪铣想要籤名或合影,洪寶琳也在其中。
“洪會長,可以給我籤個名嗎,我是您的忠實粉絲。”洪寶琳往前遞著本子和筆,可洪铣一直沒籤到她這兒來,她著急的踮起腳,洪铣籤了幾個準備離開。
還沒籤到的學生急了,都想往前擠,一股推力襲來,洪寶琳踉跄幾步狠狠摔倒在地上,脖子上懷表的鏈子斷裂,飛出去後滑行了很長一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