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梨,裴叔沒有這個意思。”沒辦法,裴嚴彬隻好解釋,這些小孩好多他都認識,都叫他一聲叔叔,他們的父母都是裴氏醫療的vip客戶,他不想把關系搞僵。
“言燦隻在這裡上一年學,我隻是希望大家能好好相處。”多說多錯,裴嚴彬也不可能跟一群孩子計較,虛攬著尹言燦上車,“今天的事到這裡結束吧。”
逃也似的,豪車遠去,其他人漸漸散開。
周珉知恨恨:“搞什麼,我要去找理事。”
鬱梨不認為找理事有用,理事親手開了尹言燦,現在又接納對方回來,說明下命令的不是理事,是理事都無法拒絕的人。
這種情況想趕走尹言燦,目標不應該是理事,而是下命令那人。
不止鬱梨一個人想到這一點,徐幼圓在尹言燦剛回來時就找人查了,她始終覺得尹言燦和徐宰潭是一伙的,尹言燦背後勢力越大,對她越不利。
查下來才發現那人動不了,或者說要動的話,代價太大了。
不會有人為了一個小小的尹言燦和那人過不去。
徐幼圓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大概是回去被裴嚴彬教育了一番,尹言燦之後都很安分,一個人上課一個人下課,沒有人與她說話,她就一整天都不說話,沒有人待見她,她便默默縮在角落。
這種狀態倒是和鄭瑞珍有些像,隻是鄭瑞珍日子比她好過多了。
有時候尹言燦會覺得不平衡,一直被她瞧不起的鄭瑞珍都能在九棠混開,憑什麼她不能。
她比鄭瑞珍差嗎?不可能,她會找到扭轉局面的辦法。
——
月底,崔政宇成人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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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梨可去可不去,她隨口對李賢珠提了一嘴,李賢珠對崔政宇沒印象,崔家這一代小輩中,她唯一認可的是崔澤。
“崔澤的堂弟?比崔澤小?”李賢珠搖了搖頭,“和他父親真像,默默無聞。”
鬱梨想笑,權在璟的毒舌是遺傳的李賢珠吧。
“出去玩吧。”李賢珠不喜歡把孩子每天拘在家裡學習,讀書是很重要,可對她們這種家庭來說,總有比讀書更重要的。
鬱梨苦惱:“沒想好送什麼。”
人家的成人禮總不能空手去,她們是小輩,送的東西不可能太貴重,而且她和崔政宇不熟。
上次崔澤的成人禮她直接訂了臺車,崔政宇的話,限量版球鞋?籤名球衣?
李賢珠說鬱梨想太多:“你是權鬱梨,無論你送什麼,他都會開心接下。”
成功被李賢珠“吹捧”到,成人禮當天鬱梨當真隨便選了個禮物去,一盆長好的翡翠蘭,價格在五萬左右。
從權在璟那裡薅的,差點把權在璟的鎮園之寶拿走。那盆鎮園之寶蘭花拍賣價上千萬,權在璟當時問她是不是要拿去救濟初戀情人。
她這才知道拿錯了花,誰讓那花還沒養成隻有個葉,她看成了姜氏荷。
“不好意思哥哥大人。”討巧賣乖從權在璟的花園出來,鬱梨上了去崔家的車。崔澤家和她們家不是一個方向,當初崔家起來的時候首都豪門局面已經成型,首都北面的土地全部賣出,崔家轉而在東面建房。
鬱梨很少去崔澤家,可能跟家族特性有關,崔家現在還是幾房人住一個莊園,強調同舟共濟共同奮鬥。權氏不同,權氏幾房人除了重要場合都會出現外,平時幾乎王不見王。
人多是非多,崔澤平時約著玩都是在外面訂位置。到了崔家莊園崔澤在外面等,鬱梨抱著花盆下車。
“給你堂弟的禮物。”鬱梨前後左右展示了一下翡翠蘭,“怎麼樣?”
崔澤頷首說好看:“他喜歡養花,你送對了。”
沒想到隨便挑的禮物還送對了,鬱梨把花盆扔給崔澤拿:“喂,你穿的人模人樣的,不怕搶了你堂弟的風頭。”
崔澤無奈,單手提著花盆,:“已經穿灰色了。”
這種正式場合,總不好穿個T恤牛仔褲。
“你不是一樣?”他反駁鬱梨,身上的禮裙明明比他的還耀眼。
“我不同。”鬱梨微微搖頭,“之所以覺得我穿得隆重,是因為我的長相和氣質實在出眾,反向加持了我的衣服。”
“可能你覺得這句話有點自戀,但它是事實。”
鬱梨發誓,她隻是和崔澤臭屁一下,沒有誰規定不滿十八歲的未成年不能和朋友自戀吧,這種玩笑話崔澤聽聽也就罷了。
為什麼要讓崔澤父親聽到。
看到崔澤遞來的眼神時已經剎不住腳了,再聽到身後一聲提醒的低咳,鬱梨立馬換上端莊的笑容,從容轉過身:“伯父。”
像之前什麼也未發生。
崔澤父親眼底明顯有笑意,隻是怕小姑娘臉皮薄,他盡量忍住:“鬱梨,好久不見。”
“我還有事,讓崔澤招待你,需要什麼跟他提。”
他是個看起來很儒雅的男人,和權柄赫完全不同的形象,然而面對這樣一個人,崔澤不敢造次:“好,您先忙。”
待崔澤父親離開,鬱梨依舊沉默,崔澤有些不適應:“你…怎麼了?”
“啊。”鬱梨拖長語調,“我就說人不能ooc,剛才我就應該直接說‘我就是想走到哪裡都是焦點所以特意打扮過’,而不是自戀,有點裝。”
崔澤說沒事:“除非你果奔,不然不會引起我爸的注意。”
鬱梨:……
閉嘴,謝謝。
“不過你堂弟怎麼沒出來?他不需要迎客嗎。”
“他的朋友已經到了。”崔澤輕描淡寫,“他派人去接的,所以來得早。”
鬱梨:“你是想說我來晚了?”
“哪裡。”崔澤不介意當一次梨吹,“大小姐親自駕到,就算凌晨來,崔政宇也得拍手說來得剛剛好。”
話鋒一轉,他提起另一件事:“不過,是有件事要提前告訴你。”
從大門到待客廳實在遙遠,靠雙腿不知道走多久,崔澤帶鬱梨坐上一早就等著的車:“崔政宇在浣溪公學讀書,裴嚴彬的兒子也在。”
崔澤不會莫名其妙提起裴嚴彬,鬱梨敏銳察覺到不對:“雖然不知道裴嚴彬兒子性格怎麼樣,不過這應該不是重點。”
“重點是尹言燦,她也來了,對吧?”
待客廳,崔政宇請來的朋友四散坐著,有的已經出去逛莊園了,他性格溫和,朋友不算少,但其中有幾個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大部分都是同班同學,裴浩承和尹言燦坐在不同位置。這裡就尹言燦一個陌生人,每一位見了都要打量幾眼。
裴浩承帶來的,裴家的人?
有人問起尹言燦的身份,尹言燦笑著看向裴浩承:“我是跟著浩承來的。”
多的都不說,大家隻好也跟著看向裴浩承,然而裴浩承一直埋頭玩手機。
崔政宇怕冷場,起身碰了碰裴浩承肩膀:“浩承,大家都等著你回答。”
裴浩承停下手裡的動作,掀起眼皮,露出一張俊臉,半晌吐出冷冰冰的幾個字:“據我爸說,這是他的幹女兒。”
“噗嗤。”屋內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剛好走到門口的鬱梨笑出了聲。
滿屋子人的目光都落在門口,鬱梨和裴浩承對上。
這位裴少爺,真會說話。
第25章 名貴品種
“據我爸說,這是他的幹女兒。”
這句話很有意思,語氣裡的疏離遮都遮不住,甚至裴浩承就沒想過遮。
沒見到裴浩承之前,鬱梨以為裴家人都和裴嚴彬一樣對尹言燦很有好感,裴浩承更不必說,既是救命恩人還是把他帶回豪門的人,不說視為親人,應有的尊重要給吧。
今天一看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鬱梨從門外進來,禮物先交給了門口候著的幫佣,待會兒有專門的送禮環節。崔澤跟在她身後,比她高了一個頭,俊男美女相得益彰。
不知道的以為崔澤才是客人。
廳內眾人一時有些晃花眼,前面的過道好似變成了T臺,他們皆成為了觀眾,聚在這裡隻為欣賞眼前少女漫不經心的出境。
“權,鬱梨?”有人呢喃出聲,權氏屬於老牌超級豪門,而崔家屬於財閥新貴,兩家的圈子並不那麼重疊,在座的人很少見到權鬱梨。
連忙戳戳崔政宇:“你竟然認識權鬱梨?她還來參加你的成人禮?”
被戳到時崔政宇還有些恍惚,聞言收回視線低聲回復:“不是我,是崔澤的朋友。”
啊,原來如此。
見詢問的人一臉“是崔澤的話就不奇怪”的表情,崔政宇有些喪氣,他這位堂兄,真的是崔家這一代小輩中最厲害的人。
鬱裡的到來倒是讓眾人暫時忘了尹言燦的事,紛紛起身應酬,鬱梨態度不冷不熱,和這些人以後沒有交集,用權在璟的話來說就是“我什麼人都要理嗎”。
隻有裴浩承穩穩坐著,鬱梨恭喜崔政宇之後看向對方,這人回家後一直深居簡出,稱得上學校家裡兩點一線,不愛社交不參與宴會,真是難得一見。
在場的人見鬱梨注意到裴浩承,之前被拋在腦後的事又重新想起,有人指著尹言燦問裴浩承:“浩承,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啊?你們不熟嗎?”
裴浩承反問:“我們應該熟嗎?”
眾人的神色便怪異起來。
尹言燦尷尬站起身,嘴唇都白了,她淚濛濛望著裴浩承:“浩承……”
心裡卻暗恨裴浩承不識抬舉,如果不是她把裴浩承帶回裴家,裴浩承現在還在山村裡砍柴呢,不對她感恩戴德就算了還處處與她作對,裴浩承這個白眼狼。
她始終不明白裴浩承為什麼對她這麼冷淡,轉而一想,裴浩承對裴嚴彬都沒有多熱情,可能天生感情淡薄吧。
尹言燦做出這幅姿態隻希望裴浩承給個面子讓這件事快點過去,成人禮還沒開始她不想被這群人排擠。
然而鬱梨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見鬱梨表情一變崔澤就知道她又要搞事了,心下好笑,他老老實實站在鬱梨身後當個木頭人。
鬱梨換上擔憂的神情目不轉睛望著尹言燦:“哦莫,怎麼可以這樣說呢,讓我們藝娜怎麼辦啊?晚上回家不得捂著被子哭。”
阿這。
崔政宇摸摸腦袋:“藝娜?”
“啊忘了,她現在叫尹言燦,不叫劉藝娜。”鬱梨理理裙擺找了個位置坐下,崔澤跟著唱雙簧,“她之前借劉藝娜的身份入讀我們學校,班裡同學都以為她是真的千金大小姐,帶她一起玩,後來才知道被騙了,她隻是特招生。”
“對了,劉藝娜是劉家劉道宇的女兒,一直在國外讀書。”
臥槽,特招生裝豪門千金去貴族學院上學,最後還被拆穿了?
尹言燦竟然是這樣的人!
一時之間和尹言燦挨得近的人都下意識站遠了些,眉眼間不自覺帶上點厭惡,他們可不想和這種人扯上關系,怪不得裴浩承對尹言燦看不上眼,怕是早就知道這種人不能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