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裡面。”鬱梨讓開位置露出病床上的徐宰潭,“我們便不打擾了,您先忙。”
走出老遠鬱梨問出疑惑:“能讓裴嚴彬親自操刀的,身份不簡單吧?”
權在璟想了想,隻說了句“和我們家沒往來”,鬱梨幹脆拋到腦後。
隔天徐宰潭清醒,鬱梨得到消息往醫院趕,徐宰潭見她第一眼眼圈就紅了。
鬱梨:停下腳步。
“宰潭哥,你沒事吧?”
莫非傷了腦子。
徐宰潭努力擦一把臉:“鬱梨啊,沒想到我這個孤兒,還能遇到人生中的天使。”
鬱梨:“你到底想說什麼?”
徐宰潭真的很感動,他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被個好看的女人引誘到樓梯間什麼的,要不是對方說手裡有徐二叔的把柄,他才不會去。
“每次都是你救我,每次也隻有你救我。”
權鬱梨上次對他說“好不容易進了家裡公司,可要珍惜來之不易的位置”,他當時分不清是威脅還是提醒,現在看來絕對是提醒。
權鬱梨,他的福星!
鬱梨不是很想跟這種狀態的徐宰潭對上,徐宰潭就像失去母親庇護的小鳥,餓死前被人救下,對其產生了一種移情作用。
可她不是徐宰潭的天神,如果沒有任務,她不會多看徐宰潭一眼。
“對兇手有頭緒嗎?”她開門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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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宰潭沉下臉,第二次了:“殺我的隻是執行者,幕後之人我不知道。”
“但是,”他猶豫了下還是決定跟權鬱梨分享這個想法,“我總覺得和我二叔脫不了幹系。”
誰都覺得徐二叔不會在這種時候動手,太明目張膽了,可萬一徐二叔就是利用大眾的這種想法呢?
誰說的清。
“我知道了。”鬱梨垂下眼眸,看來從徐宰潭這裡套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昨晚倉促間她沒來得及看清小黑的長相,但隱約發現,那人少了隻耳朵。
這並不是什麼獨一無二的特徵。
說了幾句場面話,讓徐宰潭好好休息,鬱梨回了家。權在璟說這件事他來負責,自己就不必太過在意,日子還要繼續過。
周一到校,月考成績已經貼出,鬱梨穩定的居於榜首,第二是崔澤,兩人掃了眼公告欄如常去了教室,按宋敏晶的話來說,這叫“基操”,沒什麼好在意的。
鄭瑞珍剛好卡在第五,獲得了繼續留在九棠讀書的資格。老實說拿到成績單那一刻她很震驚,雖然有些心如死灰,但她還對考試抱一點希望。
萬一呢,萬一權鬱梨這些人成績沒她好呢。
得知成績這一刻懸著的心終於死了,鄭瑞珍苦笑一聲,是她太自大了,比她有錢的人還比她聰明,她之前到底為什麼做出那種事啊。
尹言燦風波過去後,九棠私立難得安靜了幾天,高度理都沒找高洙沿麻煩。據說是月考又考砸了,雖然高洙沿成績比高度理還糟糕,可高度理是當繼承人來培養的,考這麼差能上法學院嗎。
鬱梨不關心高家的事,她的成人禮在6月舉行,還有接近兩個月時間,在這之前先迎來的是崔政宇的成人禮。
“崔政宇?”鬱梨念叨著這個名字,記得崔澤說過這是他三伯的獨子,很平庸的一個人,“這個月底嗎?”
“是。”崔澤點頭,崔政宇再普通也是崔家的小孩,下一任繼承人沒定之前誰都不能小覷,崔家為崔政宇大辦成人禮,崔澤便邀請鬱梨一起去參加。
“你有時間就來玩。”
崔政宇在另一所貴族學院讀書,和九棠私立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平常兩個學校間的學生很難遇上。
鬱梨可有可無點頭,如果需要放松她會去。
說笑間宋敏晶從外面衝進來,不知道遇到了什麼一臉晦氣:“梨梨,好嚇人,我剛竟然在教務室看到了尹言燦。”
前排的鄭芝荷立馬回過身,手裡還拿著一個禮盒,那位喜歡她的男生送的,她正考慮是丟掉呢還是丟掉呢:“她不是被開除了嗎?”準確的說已經開除一周多了,她們也得到消息,劉藝娜被劉道宇重新帶出國,看樣子是以後都不準備回來了。
結果這關頭尹言燦又出現了:“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宋敏晶搖頭:“不知道原因,但是我看老師在給她拿銘牌。”
“啊?”鄭芝荷大喊。
鬱梨挑眉,心裡已經有了考量。果然下午上課,年級主任把尹言燦帶到了隔壁三班,說以後尹言燦就在三班上課。
三班的學生之前沒怎麼和尹言燦接觸過,可前不久的大戲剛過去,她們對這人印象深刻。
“老師,這樣真的好嗎?一班不要的學生難道我們三班就要嗎?”
“我們三班不是垃圾桶啊。”
“什麼鬼,尹言燦來我們班,真怕畢業後她用我的身份出去鬼混。”
教室一片混亂,所有人都拒絕尹言燦的到來,尹言燦像是察覺不到這種排斥,始終含笑站在講臺上。
年級主任暗地裡嘆口氣,何嘗不知道會出現這種狀況:“尹言燦的入學審核已經通過,這是上面的決定,有什麼誤會,你們私下裡自己解決。”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尹言燦入學已成定局,要是不爽想讓她走,你們自己努力。
這個消息在下課時就瘋狂傳入了其他班,鄭芝荷一拍桌子,明白到她表現的時候了。
她去打聽尹言燦能入學的原因,上課時回到教室,面色很怪異。
“怎麼樣?”宋敏晶急切問道。
鬱梨和崔澤也看過去,另一邊周珉知也豎起了耳朵。
鄭芝荷勉強扯扯嘴角:“總覺得有點不真實,據說送她來上學的人,是裴氏醫療的裴嚴彬。”
裴嚴彬?鬱梨偏頭,上次在醫院見過,尹言燦什麼時候和裴嚴彬搭上線了?
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物。
想不通懶得想,下午放學在校門口遇到尹言燦,鬱梨直接開問:“喂尹言燦。”
尹言燦是自己走路上下學,沒有車來接,聽到鬱梨的聲音一點兒不驚訝:“什麼事?”
鬱梨:“你和裴嚴彬叔叔什麼關系?”
準備上車的學生都停下腳步,一腳搭車上的自覺退出來。
不愧是權鬱梨,別人都想著私底下調查,她直接當面問。
“啊?裴叔叔……”尹言燦勾勾耳後的發,這個停頓很有耐人尋味的意思,“以前有點兒交集,本來一開始裴叔叔就想送我來九棠,但是我拒絕了,後來裴叔叔得知我在九棠的事,就說一定讓我重新入學。”
說了等於沒說,鬱梨像看傻子一般:“你和裴叔叔的關系這麼見不得人嗎?非得說得這麼曖昧,伯母知道嗎?”
伯母就是裴嚴彬的妻子,夫妻倆出了名的恩愛。
尹言燦笑容一收,有些話題碰不得:“裴叔叔隻是我的長輩,請你不要亂說。”
鬱梨不應聲,隻是冷淡望著尹言燦。
尹言燦露出為難的神色,有什麼想說卻又不好說,整個人吞吞吐吐,正當她下定決心準備開口,身後響起停車聲,有人從車上下來。
“言燦是我孩子的救命恩人。”裴嚴彬道,帶著些風塵僕僕。他特意從醫院趕來,就怕尹言燦今天重新入學被欺負。
救命恩人?周圍同學驚訝了。
裴嚴彬獨子被綁架後離奇回家的事他們都有聽說。
“我知道大家對言燦有不同的看法。”裴嚴彬看向鬱梨,“但在我的印象裡,言燦是個很善良的人,我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鬱梨長久沉默。
就在眾人都有些擔心時,卻見鬱梨伸手一指自己,問旁邊的崔澤:“有點像打臉現場,不確定,我是被打臉了嗎?”
第24章 據我爸說是幹女兒
得知獨子被綁架撕票的消息,裴嚴彬和妻子一度哭暈過去。
沒人知道他們有多愛這個小孩,甚至不敢再留在首都,怕觸景傷情,一走十幾年沒回來。
所以在尹言燦把獨子帶到他面前時,裴嚴彬發誓,隻要尹言燦不違法亂紀,任何需要他幫忙的,他義無反顧。
送尹言燦來九棠私立讀書不過小事一樁,但聽言燦說整個學校對她都有誤會,理事都不敢接收她,他便去拜託了很有地位的一個人。
那人是九棠私立的創始人,一生創辦過大大小小的學校,扎根教育行業,桃李滿天下。年齡大了,身體出現問題剛好需要動手術,而他是國內現階段為止最優秀的外科醫生。
手術很成功,尹言燦的入學也很成功。
隻是,親眼見到校門口遭圍堵的尹言燦,裴嚴彬才明白之前的想法簡單了些,尹言燦處境真的艱難。
和尹言燦對峙的是權家的小孩,裴嚴彬對權鬱梨有印象,在他看來權家的小孩都聰明,青出於藍勝於藍,權鬱梨今後的成就也不可估量。
他希望權鬱梨能放下對尹言燦的成見。
“我不希望言燦受到傷害。”
話一落地,所有人都很沉默,最後還是權鬱梨打破了這份寂靜。
尹言燦和裴嚴彬有關系是權家下屬沒查出來的,尹言燦藏得很深,連父母都不知道,平時隻跟裴嚴彬電話聯系,裴家都很少去。
沒有留下馬腳,就不怕有心人發現。
不過,以為她怕了裴嚴彬?
鬱梨徑直問崔澤:“我是被打臉了嗎?”
“就那種,反派以為女主無依無靠所以大肆嘲笑,結果立馬來了個女主靠山給女主撐腰,靠山還警告我不準傷害女主,不然要我好看。”
“就這種劇情?”
崔澤聽了笑出聲,權鬱梨說話總是不按套路來,這種不恭敬的話也隨口說出。
正想搭腔,周珉知率先回話:“不止你被打臉了,我也是,所有看不上尹言燦的,都被打了臉。”
周珉知從人群後走出來,在場的人沒有比她更討厭尹言燦的了:“裴叔,這些話不應該對著鬱梨說,應該對著我說,畢竟我才是對尹言燦動手的人。”
“她敢回來,我就敢繼續扇她巴掌。”
周珉知的話立即得到了大量附和,九棠沒人喜歡尹言燦:
“是啊,我罵過尹言燦,我也是反派嘍。”
“我對著尹言燦說三班不收垃圾,讓她滾出去,我比你更像反派。”
“都別爭,反派這個位置是我的,你們還差點。”
失控,完全失控,尹言燦躲到裴嚴彬身後,沒想到這群人這麼瘋竟然不給裴嚴彬面子,尤其是權鬱梨,直接懟裴嚴彬。
裴嚴彬也沒想到一句話惹了眾怒,他不是學青少年心理學的,實在不懂現在小孩的想法,包括家裡的獨子他也讀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