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甘棠腰間感受到滾.燙粗礪,那隻精壯小臂叫人難以忽視。
“我以為你不想。”秦屹淮溫熱呼吸噴灑在她耳尖,接上剛才的話。
男人聲音裡帶了一絲啞,眼底的深邃叫人琢磨不透,像是在蠱惑一般。
甘棠深呼口氣,大腦和身體皆緊繃成一條弦,她面紅耳赤,極力組織好語言:“我……我確實不是很想,我是為你考慮。”
她到這份上還在嘴硬。
“多謝甘小姐替我考慮。”秦屹淮聲音含糊喑啞,聽得人心驚。
男人強勁手臂將她橫打抱起。天旋地轉一番,他將她壓在床上,手掌隔著布料,侵略性意味明顯。
她一動不能動。
他是一個很成熟的男人,甘棠再一次意識到。
“還有什麼要說的?”
秦屹淮捏緊她的下顎,不讓她低頭,逼迫她看著自己。他長得極其好看,漆黑眸子像是要把人吸進去。
甘棠呼吸收緊,眼睛顫動,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有一絲挫敗,抓緊男人衣擺,眼睛顫動,對進他深沉眸子裡,吞咽下口水,沒底氣地請求道:“你等下要輕一點。”
秦屹淮微扯唇,沒說話,身體的重量半放在她身上,壓著她,滾燙的氣息鋪天蓋地。男人含住她嘴唇,抵開她舌關,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吻她,漸深漸重。
甘棠有些難以呼吸,溫柔回應他,偶爾不自覺發出聲音,輕細溫軟,聽得男人口幹舌燥。
秦屹淮抬手,輕易將她雙手禁錮在一旁,強硬分開她雙腿。她像是想起什麼般,連忙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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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開她的唇,呼吸漫過她耳畔,嘶啞著嗓音提醒她道:“別並那麼緊,等下會難受。”
甘棠胸前不斷起伏,終於得了片刻喘息,眼睛裡滿是水潤,委屈巴巴道:“不是,我還沒洗澡,你肯定也沒洗。”
她才不要在髒髒的時候和他做。
秦瑜淮心底微覺好笑,嘴唇在她細弱脖頸間輕磨一下,含糊低聲問她:“那一起?”
她呼吸混亂,像個小動物般,將腦袋擱在他肩膀上輕蹭,雙手搭上了他的脖子,將他圈緊,完全依賴的姿勢,像考拉一般。
意思很明顯,要他抱自己。
這點小要求,秦屹淮怎麼會不從她?
他隨手拿上盒子,單手將她託起,步履穩健從容。
秦屹淮抬手打開花灑,沒將她放進浴缸裡,讓她坐在洗浴臺上,捧著她臉深入親吻。
不消片刻,浴室內水汽蒸騰。
一室旖旎。
快凌晨兩點,夜黑的沒邊。
他抱著她從浴室到床上,又來了一次。兩個人鬧那麼大動靜,初一發揮好它能睡的本領,它隻趴在角落乖乖睡覺,一下沒醒。
甘棠困倦慵懶,半闔著眼,躺在床上一下都不想動,眼尾泛紅,十分憋屈。
秦瑜淮將房間內收拾好,端起水杯,給她潤了口溫水,再掀起被子上床,將她撈過來,手掌不停順著她背輕撫,低頭吻了吻她。
男人的唇瓣溫熱,但她也懶得深思他現在為什麼要親她。
原因無他,她實在沒那個精力。
“還痛不痛?”秦屹淮環抱她腰,聲音有種餍足過後的性感。
甘棠趴在他胸膛上,半睜開眼,迷迷糊糊應了一聲,聲音有些奇怪。
他憐惜摸了摸她腦袋。
欺負得是有些慘了。
“以後住一起?”秦屹淮試探問了一聲。
實在沒什麼分房睡的必要。
甘棠無精打採,懶懶“嗯”了一聲。許久沒做,跟第一次沒兩樣,兩人差距太大,她做到中途想跑。
進都進去了,秦屹淮怎麼可能讓她跑?
甘棠不能細想,一想就委屈得想哭。腰被他抓得有些痛,哪兒都痛。她吸了吸鼻尖,閉上眼,趴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沒幾分鍾就進入了夢鄉。
隔天清晨,涼意漸盛,榆城的落葉輕飄在街頭,繁華城市開始運作,環衛工人盡職盡責,行人步履匆匆。
林港別墅,室內安靜,甘棠原本依舊在床上熟睡,她是被大壯鬧醒的。
小家伙的生物鍾倒是很準,因為被關在陌生地方有些不安,想出去也沒辦法出去,幹脆在她臉上亂踩。甘棠想不醒都難。
她在睡夢中輕簇眉頭,睜開眼時,周圍空無一人,身旁被窩溫涼。
秦屹淮早已離開。
深秋的清晨開始降溫,從窗簾邊沿依稀可見半點天光。
甘棠打個哈欠,抱著大狀親了一口,發了會兒呆,伸手在床頭櫃上摸到手機看了眼時間,才六點半。
甘棠:……
她睨了眼懷裡的大壯,毫不猶豫把它從懷裡丟出去。
當然,大壯還是靈敏爬了回去。
它這次很乖,團在甘棠面前一動不動,小尾巴微勾,像是要守護她。
甘棠卻徹底沒了睡覺的心思,趴在枕頭上假寐一會兒,認命下床。
腳剛落地,她忽視身體的那一點奇妙感覺,走進了浴室。
甘棠的基本洗漱用品都已準備好,旁邊是他的東西,莫名和諧。
她看了一下便收回了眼,開始洗漱。
鏡子前面的女生有些許凌亂,面色嬌豔紅潤,眼圈下面卻有一層淡灰。
今天得著重遮一下。
或許不止要遮黑眼圈。
甘棠視線往下,輕易注意到自己脖間的紅印,她睜大眼睛,低頭掀開睡衣看一眼,耳尖泛紅。
她簡單洗漱完,挑了件高領針織打底裙下樓,仔細掩飾好曖昧痕跡。
方姨正在花瓶前修剪花草,聽見樓梯處的腳步聲,抬頭笑道一聲:“甘小姐早啊。”
甘棠臉上露出一個笑,往花瓶裡打量一眼,贊嘆道:“方姨早啊,香雪蘭好漂亮。”
方姨不由得心生喜悅,說道:“我在小花房挑的,隨意擺弄了一下,您喜歡就好。”
玄關處發出聲響,秦屹淮大概是晨跑回來,穿了運動裝,進門時額頭上還有薄汗。
兩個人猝不及防對視,甘棠鬧鍾想起昨晚的事,握緊扶杆,眼神不自然地閃躲開。
秦屹淮面容清朗雋和,淡定從容,裝出一副紳士樣:“甘小姐,今天起這麼早?”
才七點,確實不太符合她懶蟲的作風。
甘棠微不可查耷拉肩膀。
為什麼他這麼有精力?
為什麼他這麼若無其事?
她掩下心緒,踩著臺階下樓,撇撇小嘴後,再無所謂聳聳肩,笑得一臉假:“因為昨天沒遇上什麼費力的事啊,我睡眠質量一向很好,最近起得都挺早的。”
說得倒是挺輕松,三句裡面沒一句真話。仿佛昨晚罵他,哭得可憐兮兮的人不是她一樣。
嘴強王者,名不虛傳。
秦屹淮眼裡透著絲縱容,扯起唇角,意味不明道:“挺厲害。”
不知道在厲害什麼。
反正挺厲害就對了。
方姨見兩人都回來,盡職盡忠,往小廚房走去,準備端早餐。
秦屹淮運動完,要先進臥室衝澡,再換商務西裝。
甘棠下樓,在他經過自己時目不斜視,隻呼吸悄然收緊,兩個人擦肩而過。
她坐在餐椅上,將裝好熱拿鐵的杯子放在自己面前,咬了一口可頌,託著腦袋,不自覺瞧了眼男人的背影。
外面陽光消散,秋風漸起,兩個人一起出去,看起來莫名和諧。
秦屹淮抬起手看了眼時間,沒急著準備去公司,問她一句:“今天要去見胡教授?”
胡教授是治療她手臂的醫生,今天兩人商量好要去復查。
甘棠臉色十分正經,和昨天沒什麼兩樣,隻眼神暴露分毫:“對啊。”
秦屹淮比她更正經,視線在她臉上逡巡一圈,出聲道:“出醫院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其實沒必要和他匯報,但看在她關心自己的份上,甘棠還是纡尊降貴,“哦”了一聲。
兩輛車出了林港別墅,一南一北,漸行漸遠。
劉欽坐在副駕上,跟他說今天的行程。秦屹淮腦子裡閃過女生的急促呼吸的嬌嫩面容,將視線從外面收回,淡聲詢問道:“晚上和誰開會?”
劉欽停聲看了眼秦屹淮,沒記錯的話,他剛才好像講了兩三遍周總。
秦屹淮很少分神,大概是自己記錯。
劉欽沒多想,再次說道:“是明峰的周總。”
第33章 033
榆城的涼風不停吹過,今天陰雲密布,溫度比平日降低不少。
胡教授途徑榆城,給甘棠打過電話,她直接開車過去。
她幾年前遭遇地震,右手受過很嚴重的傷,一開始的治療沒什麼起色,後來經人推薦才找上了他。
甘秉文手底下有自己的私人醫院,在她出事之後,就投資引入了最先進的治療手部神經的醫療器械。
胡教授約莫快六十歲,頭發些許花白,看起來挺嚴肅,卻給人感覺很舒服:“最近感覺怎麼樣?”
甘棠溫和回答:“日常生活沒有什麼問題。”
那就是彈鋼琴沒什麼起色。
“我們先來做個檢查。”
甘棠對這些機器很熟悉,按部就班跟著胡教授測試,看著他對著自己的一大堆數據分析,心裡面早就起不了什麼波瀾。
手腕關節測試,手肘彈跳,練習時間短基本上看不出問題,時間一長手肘就會過度僵硬,手腕處對於力量的敏感度也變薄弱。
這種傷情不會影響日常生活,但對於長期彈琴的人來說卻是致命的。
胡教授穿著白大褂,仔細檢查過後,安慰道:“你這種情況,恢復得已經很好。”
可能再恢復,也隻能到這裡了。
甘棠當然能聽懂,一點不意外,心底的那些落寞早在一次又一次的治療中耗光了。
她是個樂天派,盡人事聽天命,告訴自己要滿足:“我也這麼覺得。”
胡教授對她具體情況多少了解一些,不免覺得可惜,提醒道:“藥不能停。”
甘棠連忙搖頭:“沒停沒停。”
上午十一點左右,她從醫院出來,外面烏雲翻卷,涼風吹起,席卷著細小沙礫。
甘棠抬頭打量一眼天色,大概是要開始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