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尚不知要發生什麼事,沉浸在自己的歌聲裡無法自拔。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開始對唱情歌,周圍的空氣都是她們的聽眾,喧鬧的伴奏在為她們搖旗吶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何時,艾莎包廂的門再次被打開。
甘棠揮舞著左手,笑意吟吟,在滿室《類似愛情》的伴奏中,她的手腕突然被一個男人牢牢握住。
她的嘴巴閉上,蹙眉回頭,眼眸上抬,撞進一雙熟悉的漆黑眸子。
男人正看著她。甘棠雙眼不受控制地睜大,心狠狠漏了一拍。
音樂聲很大,她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失去控制的心慌,亦或是音箱裡喧鬧的鼓聲。
秦屹淮察覺女生手腕脈搏的律動,粗粝指腹在那處摩挲。
門再次打開,Jacob還想為自己爭取一番,畢竟以前那麼多人,隻有他打敗了所有男人,最得甘小姐喜愛。隻要他再努努力,再獲甘小姐歡心也不是沒有可能。
甘棠眼角掃到Jacob此時要進來,沒有比這更不巧的事了。
她莫名心虛,眼珠子在Jacob和秦屹淮之間瘋狂轉動,手腕那處像是著了火一般,可到底沒敢甩開,隻乖乖讓他牽。
秦屹淮手間力道收緊,牽起嘴角,低頭看她問道:“不和蛋糕玩,來跟酒嬉戲了?”
“對……對啊。”甘棠早知道就不應該撒謊,早早坦白說不定更好,Jacob在場更難說清。她顫動著聲線,求如來求上帝,瘋狂希望Jacob快點跑開。
如來和上帝聽見了她的許願,她餘光瞄見Jacob真被人叫走,陡然松了口氣,打算笑著和秦屹淮說些什麼。
下一秒,就看見男人的視線落在地上的男士領帶和衣服扣子上,Jacob什麼時候丟的這東西?
她心直接跌下去——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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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屹淮微眯起眼:“還和君悅的男人嬉戲呢?”
他黑色定制皮鞋踩在了那條男士領帶上。
這個詞怎麼變得這麼□□?嬉戲什麼?
隻是以前有而已,現在完全沒有啊!
虛虛假假,真真實實,證據在場,過去混著現在,她有口難辯,沒辦法找Jacob幫忙解釋,萬一爆出點過去的什麼,太有損她高不可攀的完美形象了!
甘棠瞳孔緊縮,想法全部被打亂,舌頭也跟打了結一樣:“我,其實,你……”
溫思茗很有義氣,眼看局勢不對,打算拍拍胸膛攬下所有麻煩,正氣凜然道:“我!都是我叫她來的,她……”
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被人捂住嘴。
溫思茗睜大眼睛:“唔…唔…”
誰搞突然襲擊?
她轉頭,就見到了自己遠到天邊去的遠房表哥。
吳維,你幹嘛?
溫思茗用眼神向他發出詢問,吳維理都不理。
溫思茗不知道秦屹淮的性子,吳維可清楚得緊,保不準這男人什麼時候發難,他表妹就慘了,他也慘了!
“你們的家事,你們自己處理,我們不打擾了哈。”吳維強硬把人連拖帶拉,愣是把人帶走了。
一通奇怪發展後,包廂裡隻剩下了兩個人。
完蛋了,闖禍了,被他揪住小辮子了。
甘棠不知所措看著男人,腦袋擦了潤滑油一般飛快旋轉思考對策,眼角一瞥,掃到桌子上幾大瓶開了的酒,突然福至心靈。
被嚴刑逼供不如直接暈菜。
她簡直是個天才!
甘棠捂住頭,微眯著眼,身體晃動一番,十分矯揉造作,嘴裡念叨著:“啊,怎麼辦,好像站不住了。”
她就這麼搖搖晃晃,想往側邊一倒,然後跌進沙發裡,直接裝睡過去,就算有人在她耳邊敲鑼打鼓她都不準備醒。
混過今晚後,明天一醒,她再直接裝喝斷片。
他說什麼她都搖頭說不知道,醉無對證,耍賴過去。
簡直完美!
她身體像站不住,嘴裡碎碎念叨什麼,偷摸瞄了眼沙發,再往後一倒。
觸感十分微妙,沒倒進柔軟沙發裡,她被男人一雙大手穩穩接住。
甘棠愣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繼續演。
秦屹淮下意識接過她,但察覺到她的僵硬後,顯然是明白了什麼。
他抱著懷裡的姑娘:“……”
想法很美好,但是……金掃帚獎她或許可以爭取一下。
包廂裡沒了伴奏以後很寂靜,她睜開一直眼睛探查情況,除了寬闊溫暖的胸膛,就隻剩下稜角分明的下顎。
察覺到他要低頭看她,她立馬緊閉雙眼。
女生的眼睛睫毛顫得像八十歲老太的手,不自覺抓緊了他的健壯小臂,卻依然要死裝到底。
現在醒來,她又要罪加一等了。
甘棠隻能硬著頭皮演,腦袋拼命旋轉,思考喝醉的人應該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然後閉眼繼續她的金掃帚演技大賞。
站不住的,軟軟塌塌的,完全沒意識一樣,整個人隻會找一個能支撐她的點。
支撐點?那不就是他嘍。
甘棠耳尖伴著粉,完全放松了力,隻顧著往男人身上貼,薄薄襯衫底下是男人的肌肉紋理,她臉蛋漸紅,做戲到底,曲線嚴實地貼在他胸膛上。
直到鋪天蓋地都是濃烈的男性氣息。
懷裡的溫熱軟軟的,秦屹淮很好控制住悄然崩緊的身體,低聲問:“醉了?”
男人呼吸噴薄在她耳尖,她瑟縮一下。
醉了的人是不應該說自己醉了的,於是她含糊不清說:“沒……沒醉。”
秦屹淮冷冷哼笑一聲,聽不出來什麼情緒。
甘棠心又虛了半截。
下一秒,女生身體被男人有力的手臂騰空架起,她咬著牙死死遏制住驚呼聲,手下意識搭上了他的肩。
秦屹淮將她放在沙發上,但女生剛躺下去就像是要滑下來。
不得不說,裝得挺像。
他很幹脆將她摟坐在大腿上,女生能感受到獨屬於男性的滾燙體溫。
不知不覺,她陷入陷阱。
這下不止上半身,下半身也貼得緊緊的。
秦屹淮擺明了不想放過她,遇事兒不想處理就逃避的性子她是一點兒沒改。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十分有條理性:“甘棠,事先沒有說明是我思慮不周,我認為我們非常有必要約法三章。首先,你喝酒唱歌我沒有意見,但是……”
約什麼?法什麼?三什麼?什麼章?
傑克丹尼的後勁很大,又來得緩慢,他說話像催眠一樣,甘棠閉著眼,真的開始有點暈暈乎乎了,有點想睡覺。
她沒忍住睜開眼,迷惘抬頭,這個視角,能看見他粗大凸起的喉結,說話間滾動了一下。
她的發絲有幾縷搭在他脖頸處,她手指貼著他溫熱皮膚,想也不想就幫他把頭發捻過。
男人感受到什麼,低頭。
兩個人毫無預兆地對視,甘棠迷蒙著想要睜大眼睛。
他抱著懷裡的女生,冷笑一聲:“醒了?”
醒沒醒的另說,感覺更奇怪了,像是吃了雲城菌子一樣,他整個人不時扭曲。
甘棠最愛用傑克丹尼做基酒亂調威士忌,但這次顯然調得有點多了,一下迷糊一下清醒。
她視線毫無目的地滑動,比草莓還粉紅的唇瓣就那樣赤裸裸勾引著她。
甘棠盯著那處靜止不動,一秒兩秒再過了幾分鍾後,男人的唇瓣竟真的變成了草莓。
她睜大眼睛,貼上去,對著他嘴唇“嗷嗚”咬了一下。
懵懵懂懂的。
她應該是在吃草莓,但這個觸覺和味道,怎麼一點兒都不像草莓?
不確定,再咬兩下。
堪堪過了幾秒,她才終於發覺不對勁,意識尚在,身體完全僵住。
甘棠顫巍巍抬眼,撞進男人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
第19章 019
女生的味道清香淡甜,秦屹淮全程看著她動作,眼裡暗潮湧動。
她下意識閃開。
“你在幹什麼?”男人聲音驟然喑啞。
兩人呼吸交融,那雙在她腰間盤踞的手掌控制不住地收緊,男人的滾燙像是透過薄衫般滲進她身體裡。
那些經驗慢半拍般進她腦袋裡,伴有喘息,伴有薄汗,伴有交纏與親吻,甘棠徹底不敢動了。
會是以前有的後果。
甘棠低頭輕抵著他肩膀,在心中不停吶喊,隻希望他千萬放過她。
裝作相安無事最好,否則她不知如何收場。
現在這幅場景不是很適合處理事情。
秦屹淮平復下身體燥熱,再沒說話。
一分鍾,兩分鍾,幾分鍾後……
酒好像喝得有點多,調的種類也不一樣。
伴著酒意,甘棠抵擋住洶洶而來的混沌,忍住想要醉睡過去的衝動,不敢出聲。
“帶你回家。”秦屹淮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半睡半醒間,甘棠被這句話拉回些驚醒,她後知後覺松了口氣。
他這種反應,大概是放過了她吧?
那她要不要繼續裝?
畢竟腦袋是真的有點昏沉,她腦中一團亂麻。
秦屹淮低頭看著懷裡緊緊抱著自己的人,女生面色開始泛紅,隻肩胛隨著呼吸起起伏伏。
大概是真的有點醉了。
回去路上,甘棠盡職盡責當好一個演員的本分——演醉後死屍,被他抱出去。
她隻在出門時,聽見溫思茗對她很有勇氣的救助:“你想對她怎麼樣?”
溫思茗怎麼可能讓醉死的甘棠被一個男人帶走,就算是看上去很正經的男人也不行!就算是未婚夫也不行!
不愧是她從小愛到大的女人,甘棠很欣慰,手臂“不小心”從他肩膀滑落,根本沒精神思考,隻下意識偷偷給她比了個大拇指。
如此放松,睡得如此安穩,她找好姿勢繼續躺。
背著男人,明目張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