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聲音帶著幾分含糊不清的咕哝,但沈屹驍聽得清楚,他眉梢一挑,故作驚訝:“還有別的地方?”
這人真是!
夜濃被他說的何止臉紅,心都燒了起來:“你再說!”
以前沒發現她這麼容易害羞,沈屹驍彎著食指蹭在她臉上。
燙得他嘴角剛要往上翹——
夜濃拿手指他:“你笑一個試試?”
他不笑了,臉往前一湊,咬住她手指尖。
清湯寡水的一個人生活了五年,夜濃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因為他一個動作而生出羞恥的畫面。
她就這麼盯著他似含似咬的動作,眼睫幾下抖顫後,她不由得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她自己可能不知道,過去,在她瀕臨臨界點前夕,也會像這樣,咬住自己的下唇,潰敗來臨,沉而悶的喘息才會衝破她唇齒。
那是沈屹驍至今聽過最好聽的聲音。
勾纏人心,讓人失控。
繼而拓寬而深鑿。
屬於他沈屹驍,一個人的領地。
昨晚就不該放過她。
沈屹驍壓下心頭難耐:“今天真不去我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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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濃松開唇:“你不都答應放我一天假了嗎?”
是答應了,但是他很不情願。
眼看他不說話,夜濃鼻子一囊:“說話不算話——”
“哪有不算話。”
他語氣裡滿是無奈:“那先說好,明天不能不去,不然這款香水真要砸你手裡了。”
夜濃“嘁”了聲:“沈總哪卻那點利潤。”
是,錢他不缺。
但人......
沈屹驍抱著她起身,再將她放到地上:“時間不早了,趕緊刷牙洗臉穿衣服,等下帶你去吃飯。”
眼看他轉身,夜濃下意識抓住了他衣擺:“你幹嘛去?”
視線從她那可憐兮兮的小手再一點一點上移到她略有委屈的臉上。
沈屹驍笑了聲:“那不然你跟我一塊兒?”
去他那邊刷牙洗臉?
夜濃忙松了手,“我還沒穿衣服呢。”
視線掃過她漂亮的鎖骨,沈屹驍轉過身來,“眼睛閉上。”
夜濃一怔,眼睛不僅沒閉,還茫然地睜大,一連眨了兩下後,她抬手就把嘴巴捂住了,聲音從指縫裡悶出來,“沒刷牙呢!”
意思就是,如果刷了牙,就給他親了?
不過沈屹驍也沒說是要親的唇。
耳邊回蕩著剛剛她那又急又惱,但卻格外悅耳的聲音,沈屹驍摟住她腰。
夜濃條件反射地把腰往後折,剛好給了沈屹驍低頭的機會。
吻落在她鎖骨。
麻麻的,痒得她肩膀微微一縮。
夜濃整個人愣住了,捂在嘴巴上的手也不自覺的松了力道。
隻覺得手腕被他握住,還沒反應過來,因怔愣而微張的唇就被一團柔軟覆住。
蜻蜓點水的、一觸即離的......
都還沒來及回味,摟在她腰上的手臂就松開了。
夜濃不由得往後趔趄了一下。
可是剛剛又吻她鎖骨又吻她唇的人,卻轉身走了。
走得頭也不回,走得毫無留戀。
氣得夜濃把腳一跺:“沈屹驍!”
滿床的褶皺,被子也凌亂。
滿臥室裡都是他帶來的男人的氣息,如今人一走,隻剩清冷的空蕩。
夜濃站在離門後幾米遠的客廳,說氣惱,但更多的是委屈。
不是因為剛剛他的吻。
而是因為,他怎麼可以當昨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是,她是裝睡。
所以他就隻敢趁著她睡著才敢說出那句:「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嗎?
她都沒怪他不請自入,他怎麼就不能在她睡醒之後,把那句話再問一遍。
就這膽量,還想著和她復合。
夜濃狠狠瞪了眼緊閉的大門,剛一轉身,門鎖輸入密碼的聲音傳來。
扭頭,隻見那人又折了回來。
重點是,他都不敲門,就怎麼堂而皇之的自己輸了密碼開了她的門。
夜濃硬生生地氣笑了:“你真把我這當你自己家了?”
然而門口的人卻不接她的話,還朝她招了招手,說:“過來。”
夜濃都想把腳上的拖鞋扔他臉上:“就站這說。”
“讓你去我那邊,站這說算怎麼回事?”
見她站著不動,沈屹驍笑了聲:“你要是等我過去,那你可就不是用走的了。”
夜濃眼角斜他一眼:“那我 還能用飛的?”
她都這麼說了。
沈屹驍腳一抬,進了門,走到她面前時,二話沒說就彎下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其實夜濃又怎會不知他剛剛說的意思。
雖說心有準備,但還是要故作詫異地蹬兩下腿。
“你放我下來。”
“不放。”
“放不放?”
沈屹驍步子停了一下,“再說可就不是單純地抱著了。”
就會耍嘴皮子的功夫。
昨晚倒是可以不單純,也沒見他耍什麼花招。
走廊裡沒有暖氣,一出家門,涼飕飕的空氣就冷得夜濃肩膀一縮,這才想起來自己身上還是那條吊帶睡裙。
如今被他抱著,裙擺就隻能堪堪遮在腿根,她下意識就把裙擺往下拽,當然不是怕他看見,而是冷。
好在走廊不長,幾下眨眼的功夫,沈屹驍就把她抱進了他家。
奶酪搖著尾巴,跟在沈屹驍的身後,一路跟進了臥室。
“冷不冷?”
身體不冷了,但心涼。
夜濃卷著眉:“你說呢?”
沈屹驍把她放到床邊的地上,彎腰將床尾的睡袍披她身上:“我讓餐廳那邊做了蟹黃面,你去刷牙洗臉,我去給你拿衣服。”
所以他幹嘛多此一舉地把她抱來,她那邊又不是不能洗漱,再折回去給她拿衣服——
衣服?
夜濃心髒一提,“你回來!”
沈屹驍都走到臥室門口了,“怎麼了?”
幾分羞窘的眸光在夜濃眼裡亂轉:“衣、衣服我等下回去自己拿。”
隔著距離,沈屹驍將她從頭到腳看了兩個來回。
這個時候跟她玩害羞了。
“以前你懶的時候,胸衣內褲都是我給你穿的。”
夜濃頓時臉紅到脖頸:“那是你自己樂意,又不是我要你穿的。”
“我現在也樂意。”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在和她的‘針鋒相對’裡,時不時地說兩句戳她心窩子的話。
夜濃喉嚨裡像是被他塞了一顆軟糖,甜甜的,卡在那,讓她幾分怒惱的眼神裡又露了幾分歡嗔。
沈屹驍怎能看不出來,但他卻把眉眼一壓,“趕緊去刷牙。”
上次夜濃進他臥室的衛生間,是來幫黎雪找戒指的,當時洗漱臺上隻有一個一個刷牙杯,如今不僅多了一個,還多了一隻電動牙刷。
但凡那牙刷的顏色是白或黑,夜濃都會以為是他給他自己多備的一隻,偏偏是粉色,甚至連牙膏都擠好了。
夜濃扭頭往門口看了眼,嘴角往下撇,偏偏眉眼露著笑。
她看著一側大理石牆壁上立著的那隻黑色牙刷,忍不住囊了囊鼻子:“都是黑配白,哪有黑配粉的。”
刷完牙,夜濃隨手打開鏡面櫃,想著用他的洗面奶暫時解決一下,卻見裡面橫了一排的——
洗面奶、水、乳、精華、面霜,甚至連眼霜都有。
這人......
該說他細心,還是早有預謀?
重點是,這些東西他都是什麼時候買的?
外面傳來腳步聲,夜濃合上鏡門,等著某人自動現身。也就幾秒的功夫,門口立了條人影。
倚著門邊,胳膊上搭著衣服,故意似的,還把胸衣放在最上面。
最氣人的是,那看過來的表情悠哉愜意得不行。
夜濃朝著鏡子勾了勾手指,隻見那人眉梢一挑。
“看見了?”
夜濃“嘁”了聲:“難怪讓我來你這邊刷牙洗臉呢。”
“牌子還行嗎?買的時候,導購說這是抗皺裡效果最好的。”
夜濃眉眼一壓:“要不要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他像是早就想好了似的,張口就來:“你現在哪用得著這種,沒看我都收在櫃子裡沒拿出來嗎?”
夜濃剜了他一眼:“換你的衣服去。”
男人穿衣服就像洗澡似的,不過一個洗臉的功夫,西裝都被他穿好了。
西裝別履,衣冠楚楚,倒顯得她一身睡裙,凌亂不堪了。
夜濃瞥他一眼,“你還不出去?”
“又不是——”
“我也不是沒看過你的,”夜濃打斷他的同時,朝他身上的衣服抬了抬下巴:“那你給脫掉,再重新穿一遍給我看。”
“你確定?”
夜濃也就是逞一時的口舌,眼看他真解了兩顆紐扣,夜濃頓時就急了:“你害不害臊?”
如果不是為了配合她昨晚的裝睡不想被他知道,沈屹驍不知道會有多少話等著她。
可是怎麼辦,她之所以這樣,無非是在逃避他的那句: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也想無所畏懼,可是他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了。
再來一次......
他賭不起。
短暫失神間,夜濃已經轉到了他身後。
肩膀被她兩隻小手推著,眼看都要被她推到門口了,沈屹驍突然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