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葭低頭在看收銀臺前面的紗布和碘伏,聞言頓了下,
“不是,我一個朋友。”
“啊?”學姐露出點失望的表情,“這麼帥诶,還這麼乖乖的被你牽著……不對,不是男朋友你牽著他幹嘛?”
楚葭沒有再說話,隻是買了消毒用的碘伏和紗布,又拿了兩盒加熱米飯結賬。
走過去的時候薄聿正在低頭刷手機,側臉表情冷冰冰的,又一副誰惹了他的樣子。
拿著手機的那隻手上虎口和指骨位置都冒了點血。
楚葭把紗布和碘伏放到桌面上,在他旁邊坐下,
“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薄聿頭也沒抬,手指快速的滑著手機屏幕,冷哼了一聲,
“我是你什麼啊,你還給我處理傷口。”
就差說一句你讓我疼死好了。
楚葭愣了下,意識到可能是剛才跟學姐的話被他聽見了,解釋道,
“學姐不太清楚我們的事情,我怕不好解釋。”
“解釋什麼?”薄聿把手機往桌上一丟,抬起眼皮睨她,面無表情道,“你剛才跟門衛大爺說我是,現在又不是了?你到底什麼意思?玩我呢是不是。”
“……”
楚葭往收銀臺那邊看了眼,幸好這會兒店裡客人少,學姐帶著耳機在看劇,根本沒聽見他們在這邊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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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分手啊,不是說了嗎。”
楚葭開口安撫他的情緒,擔心他等會兒直接就在這裡跟自己吵了起來,
“我沒有說分手,你就是我男朋友啊。”
又說,
“你的手不疼嗎?我幫你處理一下吧?”
薄聿盯著她,勉強伸出把手遞過去,冷冷道,
“本來就沒有分手,頂多算你冷暴力我。”
楚葭低頭拆碘伏,覺得他這話說的有點不講道理,她冷暴力他也太奇怪了,於是開口說,
“我不是給你朋友圈點過贊了嗎?”
薄聿垂眸看著她,得寸進尺,
“這就行了?”
楚葭用棉籤沾取碘伏塗在他手上的傷口,沒順著他的話問那自己應該怎麼辦,隻是巧妙地轉移話題,
“我知道你會把公主帶回家的。”
薄聿抿了下唇,理所當然地指責她,
“那還不是因為你不負責任不要它。”
棉籤不小心力度有些重。
薄聿吸了口氣,好像被弄疼了。
楚葭立刻抬頭說,
“對不起。”
薄聿皺了下眉,好像因為她這句道歉有點生氣,冷冷道,
“你跟誰說對不起呢,”
他語氣有些生硬,強調道,“以後都別再讓我聽到這三個字,不管是跟誰。”
“哦,好。”
楚葭抿唇,沒再說話,低頭繼續幫他把紗布纏上傷口,打結的時候習慣性的系了蝴蝶結。
薄聿抬起手,盯著上面的蝴蝶結看了眼,掀起眼皮盯著她,
“什麼意思?”
楚葭:“……”
“我幫你重新系。”
她伸手拿過他的手腕要重新系。
薄聿擋開,不冷不熱道,
“麻煩,就這樣吧。”
“你的傷口是因為打人弄的嗎?”楚葭開口問他。
薄聿面色冷了點,低眸看她,很直接地承認,甚至還有點故意地挑釁語氣,
“是啊,打你白月光打的。”
楚葭看著他,有點忍不了他這種口吻,開口說,“……你說話別這麼陰陽怪氣嗎?
薄聿扯唇冷笑了一下,腿十分不客氣地踩在她的椅子上,彎下腰看著她的眼睛說,
“陰陽怪氣我也揍了,現在估計人在醫院躺著,半死不活了,心疼嗎?”
楚葭視線跟他對視,聽他說完後過了兩秒才開口,
“不心疼他。”
薄聿冷臉看著她,想看看她還能說出點什麼氣死自己的話,然後聽見她很認真地繼續說,
“比較擔心你。”
“……”
薄聿面上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愣,很快又恢復成無所謂地樣子,語氣硬邦邦道,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揍人揍得別提有多爽。”
楚葭說,
“是嗎,但是你手都受傷了。”
薄聿略微蹙眉,不滿地嘖了一聲,強調道,
“那是因為我不想再為了那小子浪費一塊表,徒手照樣打得他進醫院。”
楚葭安靜了兩秒,抬眼看他,
“盛銘世給我打電話說過了,你打人被監控拍下來了,周應淮報警了。”
薄聿面色不變,完全不在乎的樣子,冷冷道,
“讓他報。”
楚葭看著他,
“這次也是因為我嗎?”
薄聿蹙眉,有點不耐煩,
“我單純看他不爽不行?不是說請我吃飯,餓死了。”
楚葭看了他一會兒,開口認真道,
“我陪你一起去醫院,大家都在找你。徐阿姨也知道了。”
薄聿沒說話,隻表情冷了下來,沉默的看著她。
楚葭目光跟他對視,伸手很輕地握住他那隻受傷的手,繼續道,
“我會陪你一起的,沒事的。”
薄聿看著她,面色依舊是冷冰冰的,但卻說,
“吃完再去行不行。”
楚葭點頭,忍不住笑了下,“嗯,吃完再去。”
——
醫院走廊。
程州跟盛銘世都在長廊這邊站著,還有一個周家那邊過來的管家。
剛才醫生和護士已經離開,說周應淮這回被揍的挺嚴重的,估計要在醫院躺上一兩個月才能恢復,左腿還不知道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弄傷,可能形成終身殘疾。
如果周應淮堅持報警,薄聿那邊可能會很難處理。
“艹,以前也沒覺得阿聿那小子這麼狠啊。”
盛銘世狠狠抽了一口煙,
“真看不慣找人來弄啊,自己動手什麼事兒。”
程州坐在長椅上沒說話,低頭在看手機,微信上全是程芯發給他的一通威脅的話。
明明也才剛剛發生沒多久的事情,程芯還被關在家裡,居然也知道了這事,還揚言放話說如果周應淮出事,她絕對不會就這樣讓大家輕易翻篇。
程州看著消息沒說話,也掛斷了那邊打過來的幾通電話。
說實話今晚這事除了麻煩和頭疼之外還多了點詭異。
按理來說周應淮馬上就要被周家送出去,他也已經告訴了薄聿,甚至之前還問過好幾次他有什麼打算,薄聿都沒表現出任何想法和意思。
但今晚忽然來這一出。
還下手完全沒個輕重,甚至專門挑在了迎新會這樣的場合和地段,那麼多人看見,又有監控。
這下子即使薄家那邊想做點什麼,也難處理。
“徐姨。”
盛銘世忽然站起身,踹了一腳長椅上的程州,示意他掐滅煙。
走廊盡頭另一邊,徐芝身後跟著助理,往病房這邊走過來。
顯然人是剛剛從飛機上下來,身上穿著的衣服也跟京港這會兒的季節並不合適,大衣被助理拿在手上,估計是來的著急又匆忙,手上的皮手套都沒摘掉。
周家那邊的管家也跟著一塊過來,
“徐董。”
徐芝看了眼邊上的程州和盛銘世,跟周家那邊的管家說話,‘
“人怎麼樣?”
又跟身後的助理道,
“換一下病房,護士和主治醫生也都換一下。”
管家微微頷首,
“徐董操心了,小少爺這邊問題不大,隻是人還沒醒過來。至於其他的事情可以直接跟警察那邊說。”
“鍾叔,不至於吧,徐姨都親自來了。”
盛銘世上去套近乎。
管家禮貌退開一步,態度溫和但很強硬,是不願意讓步的打算。
鍾叔是周家老爺子的人,也是目前周家唯一一個還認周應淮身份的人,現在這意思擺明了不願意就這樣了事。
徐芝沒說話,隻摘下手套丟給邊上的助理,往病房那邊走,
“人醒了嗎?我能跟他談談嗎?”
程州跟盛銘世對視一眼。
鍾叔沒說話,隻走到病房前推開門進去。
“薄聿呢?”
等人走後,徐芝才看向邊上的兩人開口問。
盛銘世想打馬虎眼過去,
“阿聿啊,他跟我說他已經意識到錯誤這會兒正在反思呢!”
又去推了推邊上的程州,
“你說是吧?”
程州沒說話,剛準備開口,忽然看見後面出現的人。
盛銘世也看見,愣了下,低低罵了句髒話,“我操……這是打算貼臉開大啊……”
徐芝轉身看過去。
薄聿牽著楚葭的手姿態和表情都十足的狂妄囂張往他們這邊走過來,絲毫沒有打算藏著點兩人關系的意思。
“徐阿姨。”
楚葭看著徐芝,最先開口。
薄聿神色很平靜,看了眼徐芝,開口直接承認,
“人是我揍的。”
又把兩個人牽著的手舉起,十足高調地宣布,
“我女朋友,你未來兒媳婦。其他的也不用介紹了,你倆比我熟。”
楚葭面色有些尷尬,但沒有說話。
一旁盛銘世悄悄給他使眼色,比了個大拇指。
徐芝表情沒多大變化,隻視線短暫地落在兩個人交握著的手上,問楚葭,
“你喜歡他嗎?”
薄聿立刻皺眉,不爽道,
“你什麼意思,不喜歡能跟我在一起?”
“沒跟你說話。”徐芝打斷他,看著楚葭說,
“這小子混慣了,你不願意阿姨幫你解決。”
楚葭抿唇,
“謝謝徐阿姨,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
這意思很明顯。
徐芝點了下頭,“好,我知道了。”
薄聿冷笑一聲,
“看見沒,喜歡著呢。”
顯然這會兒並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徐芝也懶得搭理,隻跟邊上的助理說了句什麼,助理轉身離開。
病房那邊門打開,鍾叔從裡面出來,走到徐芝跟前,
“徐董,小少爺說想見你。”
程州面色不易察覺地頓了下,看向邊上的薄聿。
薄聿面上看不出情緒來,似乎對這事壓根沒什麼想法,隻漫不經心地依舊握著楚葭的手沒松開。
徐芝轉身看了眼人,沒說話,跟著一起進了病房。
人一走,盛銘世立刻忍不住開口道,
“你小子,膽子真夠大的啊,這一晚上!”
薄聿面色不變,隻低頭問楚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