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緊扣著她手腕的手掌不但沒有松開,反而變得更加用力的握著她的手腕。
楚葭皺眉,用了點力想抽回手。
下一秒,薄聿忽然用力一拽,就著剛才握著的那隻手腕將她整個人直接翻身壓著身下。
兩個人位置轉換,後背跌進柔軟的床上。
楚葭下意識地抬手去推他。
另一隻手也被他扣住,雙手被反扣著壓在自己胸前。
薄聿俯身在她上方,但身體並沒有貼著她,隻是低眸看著她,用另一隻空著的手挑她的下巴,力道有些重。
很安靜,呼吸聲變得很明顯了。
床邊的夜燈光線很暗,楚葭呼吸靜了靜,抬頭看著將自己壓在床上不讓動的人。
他雖然沒有靠近,更沒有壓下來。
但他好像想吻她。
楚葭很冷靜地想,他可能把自己認成其他人了。
“薄聿。”楚葭聲音平靜,但仔細聽能發現微微有些顫抖,“我是楚葭。”
薄聿俯身看著她,他身上的黑色T恤衫領口松散地往下,露出一片冷□□致的鎖骨線條,頭發有些亂的擋住點光線,五官立體英俊,這樣近的距離,看起來非常具有一定的迷惑性。
但下一秒,這張頂級皮囊的主人開口打破幻想,
“楚葭?誰啊?”
Advertisement
他表情有些冷淡,看起來比之前要疏離很多,隻漆黑的眼盯著她,視線落在她臉上,漆黑英俊的眉宇間帶著點不耐煩,很明顯的少爺脾氣發作。
楚葭此刻終於有些害怕了,但雙手都被禁錮著完全動彈不得。
她試圖去踢他,膝蓋又被提前預知一般壓住。
薄聿沒說話,隻盯著她看了會兒,伸出手,忽然掐住她的雙頰。
楚葭愣住。
“嘖,”
他低眸看著她,表情和語氣終於又變成她所熟悉的那樣子,很不客氣地說,
“真醜。”
手被松開。
薄聿翻身從床上離開。
好像完全對她毫無興趣。
楚葭松了一口氣,有些驚魂未定的從床上坐起來。
啪的一聲臥室的燈打開。
光線刺眼,楚葭抬手擋了下眼睛,再拿開的時候隻看見前面的黑T被丟在地上,一片冷白的薄肌從跟前晃過。
“……”
楚葭反應了兩秒才意識到什麼。
薄聿剛才直接在她面前脫光了進浴室。
“……”
浴室裡響起水聲,門也沒徹底關嚴實。
“……”楚葭看了眼床邊的藥和水,很冷靜的想,他確實是腦子燒壞了,也喝多了。
為了防止他等會兒正面直接光著出來在自己跟前晃,楚葭從床上爬起來,避開浴室門的方向,關上臥室門下樓。
一樓客廳裡機器狗正自己在沙發前面的地毯上趴著,看見她下來又馬上湊上來。
楚葭心跳有些快,臉頰也有點後知後覺的滾燙。
牆上的掛鍾時間顯示已經快凌晨兩點。
手機剛才被她放在了島臺那邊,楚葭過去拿手機,打算回學校。
薄聿應該燒的不算太嚴重,藥她都放上去了,等會兒他自己會喝的吧。
機器狗跟在她身後,四肢移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楚葭拿起手機,剛從島臺那邊轉過身,樓上那邊忽然傳來聲音。
很煩躁的腳踢開什麼東西的聲音。
楚葭抬頭看過去。
薄聿穿著浴袍,頂著張好看但極其不耐煩的臉站在樓上居高臨下看著她,
“你怎麼在這裡?”
他頭發還沒擦幹,卷曲的發絲正在往下滴著水,順著優越的眉骨位置往下掉。
楚葭拿著手機,視線從他浴袍下敞開的一大片腹肌位置移開,解釋道,
“你朋友給我打電話,說你發燒了,讓我過來。”
薄聿低眸掃了她一樣,臉上表情看不出什麼情緒,他從樓上下來,往島臺這邊走,經過她身邊,冷冷地說,
“所以剛才是你進我房間?”
楚葭立刻解釋,
“我上去給你送藥。”
薄聿倒了杯熱水,仰頭喝下,喉結滾動,發絲的水珠和脖頸沒擦幹的水珠都順著鎖骨沒進浴袍下面。
“……”
楚葭感覺有些奇怪,想提醒他把衣服穿好。
之前兩個人住在這裡兩個月,他從來沒有這樣衣冠不整的在家裡晃過。
“你退燒了的話,我就先走了,藥你記得吃。”
楚葭有點待不下去了,轉身要走。
“等一下。”
薄聿放下水杯,腳下機器狗已經認出誰才是主人,正往他那邊親昵的湊,薄聿不太耐煩的將機器狗踢開,視線看向她,不鹹不淡地說,
“大晚上你往哪兒走。”
“我回學校。”楚葭開口。
薄聿面無表情,一腳將跟前的機器狗踹開,語氣強硬地說,
“睡客臥,明早再走。”
楚葭皺眉,“我回……”
“幹什麼。”薄聿冷冷地打斷她,低眸視線睨著她,“怕我對你做什麼?”
“……不是。”
“那你著什麼急?”薄聿目光平淡,面無表情。
“我回學校更方便點。”楚葭有些無力的解釋。
薄聿掃了她一眼,沒什麼表情的扯了下唇角,語調漫不經心,“你放心,我酒後亂性也不會對你怎麼樣。”
他說完,直接上樓離開。
“……”
楚葭還是在這邊住了一晚,就在之前的房間。
她住的是二樓的客臥,房間跟她走的時候沒什麼差別,看樣子薄聿完全沒有動過。
就連床單被套也還都是她走之前換好的。
唯一不同的是,床上多了一隻很大很呆的企鵝娃娃。
楚葭愣了愣,拿起床上的企鵝娃娃,發現它長得好像跟自己頭像那隻企鵝很像。
——
薄聿一回到房間就踹上門。
機器狗從一樓跟著他一塊上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摸進了臥室,學著真狗狗的樣子趴在他床腳下。
薄聿走到床邊,看了眼床頭櫃上的水和藥,將藥直接丟進垃圾桶裡。
盛銘世打電話的時候其實他就醒了,有點意識,但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他沒有攔住人。
楚葭在樓下燒熱水,端著水和藥進房間那會兒他也醒了。
至於後面的事情。
嗯,絕對是喝多了。
薄聿把自己剛才發癲式的行為全部歸結為喝多了。
倒頭悶上被子直接睡覺。
——
第二天一覺醒來已經中午。
薄聿頂著宿醉後頭疼的腦袋從床上下來,機器狗立刻又跟在他腳邊。
他踢了一腳也沒用,不知道設計的時候是哪道程序出了問題。
這機器狗完全就是一舔狗。
薄聿脫掉浴袍,從衣櫃裡隨便翻了件T恤套上。
昨晚某些記憶片段很突然的晃進腦子裡。
操。
他都幹了些什麼。
薄聿臉色黑了黑,低頭扯開T恤領子,往下看了眼。
從二樓下來,客廳裡早已經沒了人。
顯然楚葭一大早就走了。
薄聿面無表情走到島臺邊上倒了杯水,又走到冰箱那邊,機器狗亦步亦趨的跟著他。
冰箱門打開,空的。
又到廚房。
空的。
一股莫名又熟悉的躁意又湧了上來。
還有股很奇怪的,
委屈。
薄聿將水杯放下,大步往沙發那邊走去拿手機。
腳下機器狗被絆了下,歪倒在地上。
他懶得理會這舔狗,直接翻出楚葭的微信。
兩個人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昨天盛銘世用他的微信發的那兩條消息。
薄聿皺著眉點開那張照片。
操,把他拍的這麼醜。
薄聿深吸了一口氣,低頭打字——
“為什麼不給我做早餐?”
指尖頓了頓,刪掉,重新打——
“你早上什麼時候走的?”
又刪掉——
“你是不是用完就丟?”
這都什麼跟什麼,刪掉。
打完又刪好幾遍。
最終也一條消息都沒發過去。
——
楚葭早上一大早就離開了。
她在便利店兼職的時間是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
醒來的時候已經有點來不及了,趕到學校的時候剛好掐著點。
這兩天馬上開學,學校裡已經陸陸續續有學生到了,便利店比之前幾天要忙了些,一直到傍晚的時候人才少了點。
楚葭從早忙到晚,這會兒才有時間把昨天沒看完的書拿出來繼續看,剛剛放上去,便利店裡又進來了人。
是一群剛剛打完籃球的。
便利店就開在學校的西區操場這邊,平常來往最多的就是打完籃球過來買飲料的。
“喝什麼,我請客!”
“烈哥大氣!剛剛那個三分球,真是漂亮!”
“這算什麼,烈哥以前可是校隊的!”
三三兩兩的男聲從貨架那邊傳過來。
便利店裡冷氣開的很足,氣流流通著帶過來一股汗味。
楚葭把書放到邊上,整理了下收銀臺前面的貨架。
“哎,阿淮,你喝什麼?”
貨架後面的人忽然朝著便利店外頭喊了聲。
又有人從外面進來,便利店的電子音又響了下,跟著一道再熟悉不過的男聲,
“蘇打水就好。”
哗啦一聲,收銀臺前的口香糖貨架忽然倒地。
“我操,什麼情況。”
後面貨架那邊幾個男生探頭看過來。
楚葭彎下腰去撿東西,手有些輕微的顫抖。
“沒事,這邊架子倒了。”那道熟悉溫潤的男聲靠近,從頭頂響起,“我幫你吧。”
帶著剛剛運動完的汗水氣息在跟前蹲下來。
楚葭抬起頭,看著跟前熟悉的臉,平靜地說,
“謝謝。”
對面的人卻忽然愣住,手上動作也停了下來。
“怎麼了,阿淮?”
貨架那邊的同伴走過來。
周應淮沒有說話,隻視線怔怔地看著跟前的人。
楚葭好像不認識他一樣,撿起掉了一地的東西,起身回到後面的收銀臺,給買完水的人掃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