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襲浪,沒有任何一刻比此時還要美好。
第82章 荒唐/日常
在主島住了五天,夏燭和周斯揚啟程換到另外一個地方,私人遊艇半小時,到距離不遠的另一片島嶼。
說是島,不如說是幾片大沙地相連,白色的細軟砂礫,整片群島像嵌在遼闊海域裡的白珍珠。
夏燭和周斯揚住的地方在沙灘和海洋的相接處,距離地面一米多高的樓臺,站在陽臺上,往遠處眺,水洗般湛藍的海水和天空相連,整個房子仿佛被大海包圍,你就住在海裡。
夏燭兩手撐在陽臺的欄杆上,深深吸了口帶著海風的熱氣,然後……猛得咳了下。
周斯揚站在她的斜後方,正在接電話,聞聲掀眸看過來,走近,輕拍了兩下她的背,跟對面說等一下,手機拿開,低頭問夏燭怎麼了。
夏燭咳得眼淚都出來了,她隻是想親近一下大自然,深吸一口海水的味道,哪成想竟然被這沾著鹹腥海水的空氣嗆到了。
她扶著腰,彎身咳了兩下,擺擺手。
“水土不服。”她艱難應聲。
她咳的眼眶都紅了,周斯揚不確定是怎麼回事,跟那邊的人說了一句,電話先掛斷,扶著夏燭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另一手捏了她的下巴,把她頭抬起來。
夏燭又接連咳了兩聲,撥開周斯揚的手,聲音啞著:“你打你的電話。”
周斯揚撥著她的臉重新抬起:“已經掛了。”
“到底怎麼回事,”他看著夏燭泛紅的眼眶,認真問。
夏燭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開自己:“沒事,被海風嗆著了,你這麼認真,讓我以為自己快死了。”
周斯揚輕拍她的背,聲音溫和,但嘴裡不留情:“你不就是要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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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燭右手握著自己的前頸,猛烈咳了兩聲,裝作要昏厥的樣子:“我死了你也不能再娶老婆,要給我做一輩子的鳏夫……”
周斯揚輕嘖一聲,左手兩指並齊,敲敲她的下巴:“說不吉利的?”
夏燭瞥他一下,小心上前半步,踮腳勾住周斯揚的脖子賴在他身上:“什麼不吉利的,你是不是不願意?”
“我不管,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海風微涼,夏燭被吹得舒服得眯了眯眼,“你敢娶新老婆,我就天天晚上站在你床頭,嚇死你。”
周斯揚單手搭在夏燭腰後,幫她把衣服上松掉的帶子系好:“不娶。”
“真的?”夏燭後撤身體,認真看他的眼睛。
周斯揚眼睫半垂,兩指勾著她腰間的系帶,一遍嫌系得不好,扯松系了第二遍,再抬眸,回答她的話:“本來就因為是你才結婚。”
他修長的手指從夏燭腰間的系帶松下來。
“你以為我是什麼婚姻的狂熱粉絲?那麼想結婚。”他看著她慢聲道。
夏燭被面前男人一句話哄得開心,大發善心地松開他,後撤兩步,下巴點了點他左手的手機,發號施令似的:“好了,你可以繼續打電話了,小周子。”
周斯揚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沒拿手機撥號,而是注視著他:“我以為我至少是個男寵。”
夏燭一手扶在欄杆上,一手掐著腰,半彎身笑。
周斯揚走上前,把她攬到自己懷裡。
夏燭抬手推他,依舊笑得合不攏嘴,想往後躲,被周斯揚捏著後頸撈回來。
“幹什麼?”她問。
周斯揚揉著她的後脖頸,低頭靠近:“你想有幾個?”
夏燭裝著不明白:“什麼幾個。”
周斯揚笑了一聲,彎腰把她橫著抽抱起來,夏燭輕叫一聲,兩手摟上他的脖頸,一米多的木臺,下面就是碧藍的海水,身體猛得失重,她眼睛犯暈。
“就我一個?”周斯揚抱著她往房間內走,聲音打散在沾了海水的空氣裡,“我一個服侍你就夠了。”
……
上午過來時起得早,夏燭困了,在房間裡補了一個舒舒服服的午覺,晚上是讓酒店送過來,在陽臺吃的。
酒店的飯自然融合了當地的特色,其中一道菜是咖喱焗牛肉,但裡面竟然放了罪惡的鹹奶酪。
夏燭吃了兩口,實在無福消受,偷偷把自己碟子裡的舀給了周斯揚。
本來是悄悄幹,但被打完電話轉頭看回來的人正好逮到。
夏燭拉了拉肩膀上的披肩,眯著眼睛微微一笑,已經快要落在周斯揚碟子裡的勺子重新收了回來。
周斯揚手機按滅,放在一側,撿了刀叉:“不好吃?”
“一般般,”夏燭低頭,再次試著往嘴巴裡喂了一口,繼而眉頭緊擰,如實評價,“還沒有你做的土豆燒牛肉好吃。”
“果然,世界上的地方千千萬,還是中國菜最好吃。”夏燭抽了紙巾抹掉唇角的咖喱,由衷感嘆。
為了保證私密性,海邊的每一棟木屋都距離很遠,東西兩側是單面玻璃,隻能從裡面看到外面,但外面看不到裡面,面朝南的那一側則是通體大玻璃窗,靠在床頭,往落地窗外看,能看到一望無際,和天相連的海洋。
所以這房子嚴格講,應該算是個270度的觀景房。
雖說晚上那頓鹹奶酪牛肉不得夏燭的心,但其它菜還是好吃的,菜品多,種類豐富,夏燭一不小心吃多了,一直到九點,胃還漲得徹底,換了拉伸服,盤腿坐在落地窗前,邊看海,邊做瑜伽。
周斯揚坐在離她兩米遠外的沙發上,膝上攤著電腦,處理一些公司的瑣事。
房間裡的燈沒有打得太亮,玻璃窗上幾乎看不到兩人的影子,隻能看到融入墨色的海水遙遠的,微微閃爍的燈塔。
為了身體健康著想,夏燭上過幾節瑜伽課,但工作太忙,實在上得不多,零星幾節課的經驗,導致她現在想練一會兒還有點摸不著頭緒,需要借視頻課的幫助。
教瑜伽的私教老師是周斯揚找人幫她聯系的,給的價很高,服務自然也好。
聽說夏燭要出來玩兒,提前錄好了視頻課發過來,也提前告知說基本所有時間都空著,她隨時想練,都可以打視頻過去。
夏燭凝視著遠處的海平面,深深吐了口氣,舉高的手臂放下時,轉頭喊一旁的周斯揚:“周老板。”
周斯揚移動屏幕上的光標,關掉一份剛看過的文件,偏眸看過去,示意夏燭有話就講。
夏燭舉高手臂,重復剛剛的動作,深深吐氣:“能不能來幫我當一下人肉支架。”
她下巴稍揚,示意放在前側的平板:“幫我舉一下,總是倒,有點看不到。”
周斯揚目光挪過去,眼神了然,片刻後,合上電腦,走過去,撿了夏燭放在椅子上的平板,提了褲腳,在座椅上坐下來,右手撐著平板,舉到適宜的高度:“可以了?”
夏燭眉開眼笑,又一次深深吐息:“可以可以。”
周斯揚坐在不算高的木椅上,看身前的人盤腿而坐,慢騰騰地做著一些他不理解的動作。
十分鍾後,他目光從夏燭斜舉著的手臂移到她的臉上,提出自己的疑問:“你確定你的動作標準?”
不怪周斯揚質疑,實在是夏燭屬實有點四肢不協調。
被周斯揚這麼一問,夏燭肩膀一塌,手垂下來,也有點泄氣,她傾身看了幾眼周斯揚手裡的平板,再核對自己的動作,發現確實差了那麼十萬八千裡。
嘿,她就不明白了,她腦子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回回一牽扯到身體協調這玩意兒,怎麼就練不好呢?
跟周斯揚在一起時間長了,她的情緒幾乎沒有任何遮掩,眉眼聳拉,短短幾秒時間,整個人變得非常沮喪。
罪魁禍首——最先開始提她動作不標準的人,眼眸微動,閃過不太明顯的悔意。
周斯揚把手中的平板放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提了褲腳,坐在夏燭身邊。
“怎麼了?”他摸了摸她的臉,溫聲問。
夏燭當然知道周斯揚現在在愧疚什麼,反手撿了地上的抱枕丟他:“都怪你。”
被砸的人好脾氣地笑,伸手把她摟過來,抱到自己兩腿之間,圈在懷裡,垂首靠近她的耳朵:“我錯了,我話多,我說得不對。”
夏燭提高聲音:“我說你說的不對了嗎,你認錯態度這麼好幹什麼?”
周斯揚半低頭,幫她把掀起的短褲整理好,唇邊噙了些笑,和此時海面一樣讓人心靜的聲線:“你都生氣了,我再不認錯老婆跑了怎麼辦。”
明明是調侃的話,他卻語氣認真。
夏燭被逗笑,反手抬手捏周斯揚的腰,再接著傾身,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開玩笑道:“就是你錯了,就算我做得不好你也不能說,你應該說‘天哪老婆,你才學這麼幾次,怎麼就跟專業的一樣’。”
因為夏燭傾身抱過來的動作,周斯揚右手順勢搭在夏燭的後腰。
夏燭感覺到抱她的人沉默了兩秒,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背,幽幽道:“撒謊撒得太過會遭雷劈的。”
“你也不想沒老公吧。”他淡然的聲線。
“……”
“周斯揚!”夏燭拔高聲調,兩手掙扎著往上要捏周斯揚的耳朵,被男人握著手腕拉下來,親了親她虛握的拳頭。
“不過你再學學,肯定是專業的。”他很輕的笑了一聲,安撫懷裡的人。
夏燭右手搭在周斯揚腰間,還是沒忍住掐下去,不過用的力氣倒不大,但嘴上不饒人:“你少來。”
“剛剛笑話我的不是你?”她越說越來氣,身體往後撤了撤,撥開抱著自己的周斯揚,直視他,“這樣,你來給我演示一個,我照著你的學。”
周斯揚對著她的眼睛:……
良久,誠懇道歉:“我確實知道錯了。”
……
下午睡了太久,入了夜,夏燭反倒睡不著了,周斯揚也不困,因為剛剛的錯誤,所有安排全權交給夏燭,她想做什麼,他就陪她一起做什麼。
夏燭從地面爬起來,摸到床頭,拿到手機看了眼時間,晚上十點,對於節假日經常熬夜玩手機的人來說,這個時間點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她踢開地面上酒店準備的玩偶,從床尾繞過去,衣櫃拉開,開始找自己帶來的泳衣。
因為先前在幾天某晚上的寫真活動,導致她現在看這些衣服莫名的有點臉紅。
背對周斯揚輕咳兩聲,壓下心思,從櫃子裡拿出那件自己最心儀的黑色泳衣,轉身揚手,對還在床邊的人示意:“走了,去看星星。”
屈腿坐在床側的人微微揚眉。
二十分鍾後,換好衣服的夏燭拉著周斯揚從樓上下來,房子下就是海,這個時間點出來泡,能半躺在海裡的軟椅上看星星。
臨近沙灘,海水很淺,夏燭拉著周斯揚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下樓梯,淌進海水裡。
白天溫度太高,海水被曬透,就算是入了夜的現在,水也不算涼。
夏燭先一步走近不遠處的躺椅,回頭看周斯揚時還在嫌棄他身上的衣服:“為什麼要穿短褲和T恤。”
“來這麼久都沒有見你穿過泳衣。”夏燭兩手掐著腰,目視周斯揚走過來,小聲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