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燭不清楚周青指的是哪些,看了眼周斯揚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回:“差不多了。”
“泳衣呢?”周青問。
“買了兩套,”夏燭對拍照不熱衷,雖然也喜歡漂亮衣服,但沒有那麼在意,思及此,她說,“不夠的話可以過去再買。”
周青在電話裡應聲,問道:“那你要不要現在過來看看,過一段時間我也要去海邊,請了設計師來家裡,你過來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
夏燭電話掛斷,詢問周斯揚:“要去嗎?”
周斯揚端了盤子往外:“看你,想去我們就過去,今天沒事。”
夏燭琢磨了一下,覺得反正呆在家裡也是無聊,不如去周青那裡轉轉。
跟周家的人接觸多了,她還挺喜歡的,譬如每天都要炫耀老婆一百遍的周永江,生活自由自在,偶爾世界各地看男模的周青,還有才剛剛三歲卻每天要給家人做兩個小時演講的周斯揚的侄子。
周斯揚的家和她的家不一樣,鮮活,溫和,充滿生機,讓她突然就有了那麼點的向往。
周斯揚看到她臉上的表情,了然:“我們等會兒吃過飯過去。”
“好耶。”夏燭眯眯眼笑,從椅子上跳起來,從後掛上周斯揚的背,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午飯是周斯揚做的土豆燉牛腩,老實講,周斯揚這人大概是因為智商高,所以無論任何事都做得好,飯其實沒見他做過幾回,但每次味道都很不錯。
兩人平常忙的時候都是讓酒店送飯,偶爾闲下來才會自己做。
吃完飯收拾一番,從家出來往地下停車庫去,跟周青約的是下午三點,現在過去不早不晚。
車從小區開出去,周斯揚問副駕駛還在玩平板的夏燭:“回來的時候從歐洲繞一趟?那段時間好幾個地方都有拍賣展。”
“看到有喜歡的我們可以買回來。”周斯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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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燭好奇,暫停了平板上正在播的視頻,轉頭問:“一般都拍賣的有什麼?”
“古董名畫珠寶,”周斯揚想了想,打方向盤,“還有幾個秀也可以去看看,想買什麼都可以。”
夏燭現在對周斯揚話裡偶爾透露出的財大氣粗已經見怪不怪,她把平板重新按亮,往後靠著看視頻,懶洋洋的:“可以把秀場和拍賣會都搬空嗎。”
駕駛位的人笑了一聲,清懶的聲線,仿似無論怎樣都會包容似的:“你喜歡的話。”
半個小時後,到達周青的住處。
周青這人說來也怪,在清潭最近常住的兩處房產,一處在特別郊外,八竿子打不著的地方,一個在市中心特別繁華,出門沒繞多遠就會堵車的地方。
今天周斯揚和夏燭來的地方,是周青在郊外的別墅。
車停在院前,穿過別墅門前一片鬱鬱蔥蔥的草地,走近,按了門鈴,沒多久,周青過來開門,看到周斯揚的第一眼,有點嫌棄:“你怎麼也跟著來了。”
“你怎麼跟你爸一樣,”周青伸手拉了下夏燭,示意她往裡走,但眼神還在周斯揚身上,“小心粘老婆粘多了人家煩,你爸多好的例子。”
前幾年沈漱玉和周永江之所以會鬧離婚,是沈漱玉覺得周永江管得太寬,總是像個掛件。
不過說是鬧離婚,也沒真想離,隻是嚇嚇周永江,讓他適當的……不要那麼粘人。
夏燭被周青帶過去,在她身後聳著肩膀笑。
周斯揚看她一眼:……
不過他也奇了怪了,他爸和周青這對兄妹屬於兩極分化,一個三結三離,要不是嫌再辦手續麻煩能碰到喜歡的再四進宮,另一個從一而終得徹底,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栓根繩,把自己掛在沈漱玉腰上。
“……”讓人非常的無語。
客廳有人說話,周青應了一聲,往那側走,夏燭往前探了探頭,悄悄走過來,勾住周斯揚的手,踮腳趴在他耳朵:“我不嫌你煩。”
周斯揚斜眸看她一眼,片刻後,垂眼輕笑。
周青這人,工作的時候是個女強人,幹脆利落,雷厲風行,不工作的時候也特別會享受生活。
整整一下午,五六個品牌的設計師都在,各種泳衣裙子把夏燭都選懵了,周青竟然還能有條不紊地給她推薦。
最後三選兩不選,夏燭光泳衣挑了七八套。
周斯揚百無聊賴坐在一邊看著,偶爾起身接個電話,再回來,依舊坐在最靠旁邊的沙發上,安靜地做那個不置一詞的ATM機。
晚上六點,夏燭和周斯揚出門時,拿著手裡的畫撞了下他的胳膊肘,視線點在畫冊上,問他:“真的好看嗎?”
“問你哪個你都說好看,都怪你,才買了這麼多。”夏燭有點懊惱,雖說要去小半個月,但隻是泳衣就帶十套,還是有些誇張。
周斯揚把她手裡的畫冊抽走,展開左右看了看:“想象了一下穿在你身上的樣子。”
他略微停頓,掃了眼夏燭,輕點頭,仿似很認真地評價:“覺得很難不好看。”
夏燭眯眯眼,挎著他的胳膊往前:“你越來越會說話了。”
周斯揚畫冊重新塞回到她手裡:“喜歡就買,錢那麼多也花不掉。”
“你可以一天穿兩套,上午一套,下午一套。”周斯揚真誠建議。
夏燭輕聳了一下鼻子,再翻手裡的畫冊:“也行吧……”
但是她和周斯揚出去玩兒……早上能不能起床都是一回事,還會有時間給她一直換泳衣嗎。
隔天下午飛機從清潭出發,一共十三個小時的航程,同樣是下午抵達他們要去的海島。
海島孤立於北半球的某個大洋,維度剛好,氣候適宜,這個時間不冷不熱,正是過來玩兒的好時候。
住的地方是羅飛聯系的,選在距離海邊不遠的獨棟別墅。
別墅背靠海島上唯一一座矮山,距離地面不遠,但真正做到了兩側環林,另一面卻正對著大海,站在客廳中央的落地窗前,能看到日出日落,潮起潮退。
羅飛幫忙在當地安排了兩個向導和一個司機,另外還有兩個生活助理也一同飛了過來,但他們不會跟在周斯揚和夏燭身邊,也不會經常露面,隻在他們需要時,打電話才會出現。
兩人落地機場是下午五點,海島面積不算大,從機場過來路程不足一個小時,不到六點,已經到了住處。
在飛機上呆了十幾個小時,夏燭確實累了,到地方顧不上收拾行李,箱子攤開,從裡面拿了睡衣,直接鑽進了浴室。
沒有用淋浴頭,而是在浴缸裡放了熱水,打算舒舒服服地跑個熱水澡。
放好水,剛在浴缸裡躺下沒多久,屋外黑影閃過,玻璃門忽然被拉開,夏燭暈暈乎乎地已經快睡過去,被聲音驚醒,睜眼看過去。
舟車勞頓,夏燭到地方東西一扔就鑽了進來,周斯揚跟在後面任勞任怨地把幾個行李箱都收拾了,此時身上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還是過來時在飛機上穿的米色襯衣。
這地方暖和,單穿一件長袖衫已經足夠。
浴缸最上面架了一個三十公分寬的木臺,用來放酒和水果,夏燭雖然沒有力氣去準備那些,但現在也慶幸自己沒有嫌麻煩把這木臺掀開。
雖然已經坦誠相見了不知道多少次,但她此時光溜溜地躺在浴缸裡,光線又這麼亮,屬實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此時她下意識交疊了雙腿,略微遲鈍地看走進來的男人:“幹什麼?”
周斯揚剛在外面收拾了行李,確實也累了,本來想進來問她有沒有什麼需要的,但現在看到她這個表情,忽然不想走了。
他站在兩米外的架子前,解自己身上的襯衣紐扣:“也過來洗澡。”
夏燭哦了一聲,和他對視著,幾秒後,撥了撥自己腦後湿掉的頭發,掩在木板下的手拍了拍身邊的位子:“要不要一起?”
周斯揚不動聲色地抬眉,提了下唇,瞧了夏燭兩秒:“我出去換個衣服再過來。”
夏燭莫名,心想都邀請他一起洗澡了,還換什麼衣服,穿什麼衣服等會兒洗澡的時候不是都要脫。
她右臂從水裡拿出來,單手撐在木臺上,指著腦袋,不明所以地看向門外。
須臾,換了身衣服的人重新進來。
周斯揚身上穿了住宿地提供的白色浴袍,夏燭更是不明就裡,目光追隨著他,看他抽了架子上的毛巾走過來。
等周斯揚走近,她實在忍不住開口:“你換這個幹什麼,不是要洗澡?”
周斯揚託了椅子坐在她身後,另一手拿了牆上掛的花灑試水溫:“先幫你洗頭發。”
夏燭聞言唇咧得大,笑眯了眼睛,天知道她真的隻想在浴缸裡泡著,不想自己動手洗頭發,周斯揚可是真了解她。
她往後靠著,享受周斯揚手法不算嫻熟的服務,一邊享受還一邊指揮。
“左邊左邊,對就是那兒。”
“再右邊一點。”
“手低一點,太高我不舒服。”
……
“周老師?”她忽然冒出來一句。
周斯揚幫她衝掉第一遍泡沫,從身邊一堆瓶瓶罐罐裡找到她說的精華,按壓在掌心,幫她塗在發梢上。
夏燭見他沒理自己,又喊了聲:“周老師?”
“嗯,”男人懶怠的聲線,隨後很自然地問,“你又想玩什麼play?”
“……”夏燭想到前兩天在家裡,讓周斯揚穿那套校服時,自己趴在他耳邊喊的學長。
嗯……此時被人點出來,她尷尬得腳尖繃直,也不管周斯揚有沒有幫她把發梢的精華衝幹淨,翻過身,趴在浴缸邊沿,仰頭看他:“我說的是tony老師。”
周斯揚輕挑眉,以俯視的姿勢和她對著視線,默了兩秒,開口:“我以為你說的是別的老師。”
“比如?”夏燭盯著他的眼睛問。
周斯揚微微俯身,黑沉的眸子印著她的影子,緩聲,慢條斯理:“比如戴著眼鏡,會在床上教導你的老師。”
夏燭臉微微發燙,偏過視線看向一側,反應了一下,按著喉嚨輕咳,翻身重新躺回去,小聲嘟囔:“白日宣淫。”
重新幫她攏了頭發的人不甚所謂地提醒她:“已經晚上了。”
夏燭舒舒服服地躺回去,輕拍了一下水面:“晚上也不能宣。”
周斯揚提唇笑了笑,很忽然地垂頭,在她還沾有泡沫的額頭上親了親。
夏燭沒睜眼,隻是唇勾得弧度大,嘟嘟囔囔:“你怎麼偷親我呢。”
周斯揚沒搭腔,隻是幫她把精華在發尾塗好,輕揉了兩下,再用水衝掉。
但仔細看,能看到男人眼睛裡暈開的那抹笑意。
夏燭感覺到周斯揚幫她洗好後沒有立即起身,而是幫她用毛巾把頭發包好,請按了按頭頂的地方。
他沒有什麼指法,隻是憑著感覺摸到一些地方,用指腹很輕地壓了壓,緩解她的疲憊。
按得太舒服,夏燭幾乎要睡過去,嗡著聲音懇求:“你以後能都幫我洗頭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