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實的辦公椅,足以承受兩個人的重量。
“不是問你話呢,”又是那種正經中帶著色氣的笑,“問你想睡多葷的,在這兒行不行?”
夏燭羞恥得根本不想抬頭,左手搭在他肩膀上,捏著的盒子搖搖欲墜,幾乎要掉下去。
周斯揚伸手往後接住,拿回來放在桌子上,另一手插進她的頭發,握著她的後頸讓她低頭,吻她,再接著松掉盒子的手握住她的右手腕帶向她自己,撤唇,靠向她的耳朵,低啞嗓音哄著:“我沒洗手,你自己來?”
夏燭連連搖頭,抽手上去,環抱住周斯揚的脖子,臉埋到他肩膀裡,小聲拒絕。
周斯揚笑了,拍了拍她後腰下側的位置,再次讓她跪好,啞聲:“你不摸的話,我隻能給你親了,你坐我辦公桌上?”
夏燭比剛剛更高頻率地搖頭,十足抗拒,連聲拒絕:“就這樣…就這樣就可以。”
她因為害羞,抱周斯揚抱得緊,周斯揚沒辦法,偏頭笑笑,拍她的手臂:“你想把我勒死?”
夏燭手臂松了松,但臉還是埋在周斯揚脖頸,誓死不要抬,周斯揚把桌子上的盒子重新塞回她手裡,讓她自己拆,又讓她戴。
“我不會…”夏燭的聲音細若蚊吶。
“不會學?”
他託著夏燭的膝蓋,讓她往貼近自己的方向更跪了些,捏她的手指帶過去,一隻手握著她的脖頸,讓她俯身親自己,另一手帶她從捏,到往下褪。
他拇指搓著她的耳朵,聲線低著,氣息也不穩:“你自己放?”
夏燭幾乎要跪不住,搖頭搖成了撥浪鼓,語氣有點鬱悶:“你說戴好就行的……”
周斯揚拉著她的手重新按過去,捻開上面的發絲,拇指抹掉她皮膚上的汗,再吻上她的唇時嗓音也摻了點黏,氣聲笑:“說了我沒洗手。”
夏燭不動,周斯揚扣著她的後腦,親了親她略帶薄汗的鬢角,哄她:“自己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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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下巴在周斯揚的側頸蹭了蹭,依他所說。
幾秒後,按著周斯揚的說法完成,頓了兩秒,吸吸鼻子,側頭咬住周斯揚脖頸的皮膚。
周斯揚笑,握著她的腰幫她,然後摸她的臉,親她的鼻尖,低低啞啞的嗓音:“乖了。”
……
第二天醒來,是中午十二點。
前一天晚上去找書房找周斯揚已經是十二點多,後來……辦公椅太小,她還是被放在了桌子上,她被他哄昏了頭,還真的自己用了自己的手,他就站在她身前,低頭拎她的手指,啞啞的聲線跟她說位置對,或者不對。
溫柔,但非常強勢。
總之不知道又亂七八糟幹了什麼,真正睡覺已經是半夜了。
夏燭真的非常佩服周斯揚,前一天晚上睡那麼晚,第二天早上還能起來去出差。
不過好像,他早上起來時,好像喊她了,隻不過她實在困,模糊著應了兩聲,沒醒。
周斯揚要去荊北一周,除了公事外,也順帶看看沈淑玉和周永江。
夏燭一周都忙忙碌碌,等周五,臨下班前,被通知要聚餐。
工程部沒位置,耿凱先來了設計部入職,和夏燭一個組,來了三天,跟組內的人都熟悉了,正好趕上周五,說請大家吃飯。
夏燭算了算時間,周斯揚正好今天晚上回來,想了想,下樓跟陶桃她們一起打車時,發消息跟周斯揚說了一聲。
發出去的消息沒第一時間得到回信,想是他在飛機上,沒多想,扣了手機,跟陶桃和王敏一起等車。
第44章 6.08/雨意
吃飯的地方選在有餐食有酒的民謠酒館。
最近和耿凱吃了兩次飯,也發現了他這人在選餐廳時的個人偏好,喜歡細膩的南方菜和有意境的裝修。
到地方時正好六點半,不遠處的臺子上剛換了新的民謠樂隊,夏燭挨著陶桃坐下來,低頭再次看了眼手機,她大多時候都調震動,所以沒看到周斯揚的消息。
消息來自十分鍾前,周斯揚說自己剛下飛機,問晚會兒需不需要來接她。
夏燭猶豫了一下。
這地方離她和周斯揚住得地方遠,也偏僻,不好打車,陶桃剛過來時說晚點自己男朋友來接的話,順帶捎她一起回去,但這樣的話住的地方就暴露了。
這麼想著,指尖敲在鍵盤上,回了兩條。
夏燭:[有點需要……]
夏燭:[你不方便的話,可以隨便喊個司機師傅來接我嗎?]
夏燭:[怕結束晚了不好打車。]
周斯揚:[方便。]
周斯揚:[地址。]
夏燭點了實時定位,發送過去。
清潭地處東南,靠清淮河發展,是南方的經濟中心,也是一座旅遊業為主要產業的城市,清潭政府最近計劃圍繞清淮河再開闢一條旅遊線,把清淮河和清源山穿起來,沿線成點狀再分布幾個景點。
周斯揚從機場出來直接去見了高新區的領導,整條旅遊線的所有規劃設計,不出意外的話是要落在中寧身上。
和政府領導的飯局結束,走到停車場,羅飛聽到周斯揚說:“車鑰匙給我,你下班吧。”
今天晚上計劃的本來還有一個酒局,雖然不怎麼重要,但原先周斯揚是決定去露個面的,跟周家集團有合作的幾個投資公司。
“東岸的應酬不去了嗎?”羅飛收了手裡的材料,把鑰匙遞過去。
“去接夏燭。”周斯揚道。
羅飛遞鑰匙的手伸到一半,停在空中。
周斯揚再抬眼,看到羅飛的動作,眉梢很不明顯地抬了下:“怎麼?”
“沒什麼,”羅飛搖頭,手裡的鑰匙又往前遞了遞,“就是……夏小姐會不會覺得您騙婚。”
周斯揚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羅飛把鑰匙塞進周斯揚手裡,兩手搭垂在身前,一個很恭敬的姿勢:“我看您這婚結得挺樂在其中,怕夏小姐認為當初您說合約婚姻是為了把她騙到手,行的權宜之計……然後她一不小心中了圈套…”
“你皮痒了?”周斯揚打斷他。
羅飛繃唇,退後兩步,幫周斯揚打開駕駛位的車門。
……
和區領導見面的地方離夏燭吃飯的餐廳不遠,二十分鍾開到地方,周斯揚在露天的停車場找了位置,再給夏燭發消息,得知聚餐還沒有結束。
夏燭:[景觀部的幾個大領導也來了。]
夏燭:[有點走不開……]
夏燭:[你能再等等我嗎?]
周斯揚:[真把我當車夫?]
夏燭:[沒有……]
周斯揚扣了文件,再抬眼看到的就是屏幕上恨不得打成兩排的省略號,他盯著那條消息啞然失笑。
片刻後。
周斯揚:[吃吧,等你。]
周斯揚開了車頂燈,從副駕駛的儲物箱拿了兩本資料,剛在席上區領導給的,清淮河近十年的河道規劃情況,如果要沿線做成旅遊區,防洪的堤壩也要跟政府協商,做得再寬一些。
還有從清淮河進清潭的地方,可以專門闢出一個區域,做地標性建築,建築樣式可以參考國內外最近幾年大眾最能接受的,他有幾個設計初稿,下周和先前他上學時的老師商量完,可能要再找機會跟政府的人吃個飯,定下來大體方向。
早晨起得早,去醫院看完周永江,陪著老兩口吃了飯,再坐飛機會清潭,這個點,人精神放松,有點疲憊。
看了兩眼材料,按了按眉心,頭往後靠,在座椅上眯了會兒,睡了有十幾分鍾,被手機接連不斷的提示音吵醒。
程煜非:[在哪兒呢??]
程煜非:[你老婆被人表白了。]
周斯揚剛醒,車裡光線昏,看屏幕上的字眼睛有點花,凝神盯了這兩條消息兩秒,皺眉正想打過去問是什麼情況,屏幕上已經彈出語音通話。
他手機放在耳側,頭往後靠閉眼,嗓音帶著濃濃困啞:“幹什麼。”
程煜非咋舌,語速很快:“我靠,你老婆都被人表白了,你還能睡得著覺???你不是喜歡小夏燭嗎??正有人追她呢我靠。”
周斯揚被他這一驚一乍的聲音搞得煩,一句話五十個字,沒一個字是重點。
“誰追她?”周斯揚揉著眉心坐直。
“上回那個師兄啊我靠,”程煜非手機開始免提,扒自己朋友圈,“我剛刷微信,看到有人發圖片,也不算表白吧,就是那師兄給她點了首歌,當著好多人的面,雖然沒說清楚,但大家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程煜非社交聖體,微信朋友人爆滿,有今天在夏燭他們飯局上一個景觀部領導,三十多歲的女領導,沒結婚,人心態特別年輕,像二十多歲的想姑娘。
朋友圈發了照片,並配了詳細的文字說明,最後總結了一句,還挺浪漫。
程煜非把朋友圈截圖發給周斯揚。
周斯揚按開頭頂的燈,垂眸,拇指劃著那張照片放大看了幾眼,照片裡夏燭穿了白色的薄款針織衫和牛仔褲,腦後束了馬尾,很簡單,但青春好看。
屏幕滅掉時,他喉嚨滾了下,降了車窗,去按略微酸痛的太陽穴。
上周還在的時候,他聽夏燭說過耿凱好幾次,話裡話外頗多贊賞。
老實說,他其實不太確定夏燭到底喜不喜歡自己,所以,如果有年齡相當,一起同過窗的學長喜歡她,而恰好她對對方也很有好感……按理說,他不應該阻攔,也不應該去橫插一杆子。
不確定對方喜不喜歡自己,還去擋對方的桃花,是件很不道德的事。
周斯揚點著方向盤,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但幾秒後,他手指撥了下鑰匙,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他媽的還是有點不爽。
勾著衣領往外松了松,又想起來自己還在這兒給人當車夫。
眼神鎖著窗外的那棵樹凝神兩秒,氣還沒喘勻,扔在中控臺的手機又響了兩下。
下意識以為還是程煜非,撈手機的動作都帶著一絲煩躁,劃了按鍵放在耳邊,正想噴他,聽到聽筒裡傳出的一道清透女音:“你還在停車場嗎?”
她剛借口上廁所,現在在走廊通道給周斯揚打的這個電話。
領導都在,她作為二組副組,不太好走,而且……她想升職,所以這種場合應該多和領導,同事交流,耿凱剛剛的行為讓她有點難受,但她還不想僅僅因為這個,打亂她工作的事情,她還有事情跟景觀部的那位女領導交流。
所以她不想現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