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撤的手臂被握住,隨後是清冽的木質味道,周斯揚彎身,抄著她的腿彎,把她從車裡抱出來,再接著兩手掂了掂,把人抱得更穩了點,膝蓋頂上車門。
夏燭側臉在周斯揚胸前蹭了蹭,頭埋進他懷裡,迷迷糊糊地想有人陪著確實挺好,怪不得大家都喜歡談戀愛。
一路進電梯,上到頂樓,刷指紋,進房間,夏燭被周斯揚放到客廳的沙發上,她坐在沙發醒了幾秒神,再抬眼看到廚房的背影。
放在臺面的加熱器嗡嗡響了聲,周斯揚從頭頂的架子上拿下來一個玻璃杯,貌似在給她燒熱水。
夏燭收回視線,抬手拍了拍額頭,打了個酒嗝,撐著沙發搖搖晃晃地起身,再搖搖晃晃地往廚房走,不消片刻,走到地方。
周斯揚聽到聲音,回頭看她,舀蜂蜜的手沒停:“喝了水去睡覺。”
夏燭沒點頭也沒應聲,隻是在周斯揚回身倒水時,凝著他的背影看了兩眼,往前兩步,從後抱住他。
她喝多了,手上沒輕沒重,也意識不到自己抱得位置有點問題,右手無力,往下垂搭在周斯揚腰前靠下的位置。
周斯揚很輕地嘶了一聲,放了玻璃杯撈住她那隻手,低聲混笑了一下:“喝多了耍流氓是吧。”
夏燭迷迷糊糊地不知道他為什麼說這句,臉貼著他的背蹭了蹭,手動了動,想從周斯揚手裡抽出來,接著抱他:“……沒有。”
她再抱上去,手搭的位置依然尷尬,甚至沒意識到地動了兩下,手指碰擦過那裡,周斯揚簡直要被氣笑了。
他轉身,抵著夏燭的腰把她往後推了點,夏燭不明所以,松手,抬頭看他。
頭發剛在車上就拱亂了,頰邊兩縷碎發,正眨巴著眼望他,眼神茫然又清透,兩人對望了兩秒,她舔舔唇,伸著手,又想抱上來。
周斯揚笑了一聲,懶懶散散的樣子,低聲:“站好。”
長期做老板的人,一旦收著聲音說話,震懾力很強,夏燭下意識停住步子,垂手站住,片刻後舔了舔唇,擰眉:“為什麼要站住……我想親你。”
周斯揚往後靠,笑了,贊賞:“你可真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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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了夏燭兩秒,抬腕看了下表,他半個小時後有一場跨國的視頻會,國外幾個合作公司的高層一起,時間不好重新約,總不能說他想跟老婆過夫妻生活,把這破會換個時間。
半個小時,隻夠看著夏燭洗個澡,再把她哄上床。
目光從夏燭身上劃開,回身用舀了蜂蜜的玻璃杯加了熱水,勺子攪開,再轉回來,左手託著女孩兒的背,右手拿著的杯子抵到她唇沿,喂她喝水:“仰頭。”
夏燭下意識抬了兩隻手蓋在周斯揚手上,一邊聽他的話仰頭,一邊小口咕咚,按他抬手的速度,把杯子裡的水喝完。
杯子再放下,周斯揚彎腰把人重新抱起來,繞開廚房前的島臺,往臥室去。
走進房間,往前幾步,把夏燭放在床邊的地毯前站著,單手扶著她的手肘:“鞋脫了,踩在地毯上,帶你去洗澡。”
夏燭懵懵怔怔的,周斯揚怎麼說就怎麼做。
周斯揚依次提醒。
“裙子。”
“襯衣。”
……
夏燭點了點身上唯一剩下不多的布料:“這個也要嗎?”
“嗯,”周斯揚點頭,臉上並無異樣,“都脫。”
它懶聲小:“你穿衣服洗澡?”
夏燭也學著他的樣子點點頭,算是應答,兩手往後,摸搭扣,片刻後,周斯揚松開扶住她的手,側身從床尾撿了扔在上面的浴巾,裹著她抱起來,往浴室走。
夏燭懸在空中的腳動了動,意識渙散,啞著嗓子:“把我放浴缸裡,我自己洗……”
周斯揚空了隻手去摸淋浴開關,抬手試了試水的溫度,接著等水流把地面澆熱,才把夏燭放下來,讓她踩在地墊上。
周斯揚瞥她一眼:“你等會兒在裡面睡著了,再著涼?”
夏燭哦了一聲。
周斯揚看她,確定她站好不會摔倒,松手,往旁側兩步,打開水龍頭洗了手,關掉水抽紙擦手時,通過鏡子跟身後人道:“洗吧,看你洗完我再走。”
免得一個不打緊,她再摔倒,磕了碰了。
夏燭再哦一聲,慢慢悠悠地側身,把水流調小。
酒精放低了人的羞恥,所以夏燭現在有點沒把站在鏡子前看著她的人當人,就……洗得還挺自在。
周斯揚反手輕按著洗手臺,換了更懶怠的站姿,眼神從夏燭身上劃過,兩秒後,輕輕低眸,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兒給自己找的什麼罪受。
二十分鍾後,淋浴下的人終於把自己洗好,她抬頭找毛巾的前一秒,周斯揚已經放了手機,拎著浴巾走過來。
幫她擦掉身上的水,浴巾放在一旁,又拿了剛搭在架子上睡裙。
“抬手。”
夏燭兩條細細的胳膊抬起,舉平,周斯揚看著她的動作扯唇,清賴嗓音:“舉高。”
“舉過頭頂。”他說。
夏燭撓撓臉,依言照做。
再接著周斯揚劍了另一塊架子上的黑色布料,讓夏燭扶著自己的肩,彎腰,褲管撐開:“抬腿。”
夏燭暈暈乎乎地伸錯了腳,被周斯揚抬手在小腿肚打了一下,慢聲:“那一隻。”
他拍得不重,但白皙的小腿上還是顯出淡淡紅痕,顯得曖昧而色情。
夏燭換腿時垂眼,不小心看到,酒醉中仍舊感到一絲羞赧,浴室裡的湿氣帶著溫度慢慢爬上她的臉頰,染了一絲並不明顯的紅暈。
衣服提到正確的位置,周斯揚把她把裙擺放下來,抬手再次看了眼表:“我出去洗澡,然後要去書房開個會。”
夏燭正推吹風機開關的動作停住,皺眉看他:“你不和我一起睡?”
說罷,還沒等周斯揚再開口,拿著吹風機的手垂下:“可是我想和你一起睡。”
“睡……”她舔了舔唇,垂眸看地板,語言和她本人不配得勇,“睡葷的。”
周斯揚瞧著她笑,拿了她手裡的吹風機幫她吹頭發,沒言語,覺得酒精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這姑娘這嘴現在沒邊沒際的。
幫她吹好頭發,再把人抱出去放在床上,拉了被子給她蓋好,縮在被子裡的那顆腦袋還盯著他,糾結他為什麼不和自己一起睡。
周斯揚被她磨得沒辦法,拿了她床頭的手機定了個一個小時後的鬧鍾,然後彎腰拉開抽屜,從裡面撿出來一個盒子,拉開被子塞她懷裡:“等會兒這個點你還醒著,就抱著你懷裡的東西去書房找我。”
“懂了?”周斯揚看她。
夏燭哦了聲,慢騰騰點頭:“嗯。”
……
周斯揚去外面的浴室洗了一下,換過衣服拿著手機直接去了書房,幾個聯合項目的會,確實很重要。
因為剛剛照顧夏燭,他接進視頻的時間比約定的晚了幾分鍾,對面一個相熟的合作人,用法語問他一向守時,今天怎麼會遲到。
周斯揚摸了旁側的眼鏡戴上,一面低頭翻文件,一面輕敲了兩下桌面,用法語回:“我妻子喝醉了,照顧她。”
對方驚訝,說還不知道周斯揚結了婚,再就是用一句不標準的中國話,恭賀周斯揚“新婚快樂”。
周斯揚輕輕提唇,點頭,仿似不太在意地應下這句恭喜。
圍繞這幾個項目已經做了幾個月的預算和市場評估,早兩周就說要拍板定下來,但因為幾個大佬太忙,時間聚不到一起開會,拖了整整一個星期,才有今天晚上這場視頻會。
四十分鍾,幾個人把項目的所有核心問題又過了一遍,確認無誤,交由下面人推進,視頻掛斷,周斯揚拽了拽領口,往後靠,再看手機,正好是給夏燭訂鬧鍾的時間。
摸了摸手機屏,撥了電話過去。
夏燭兩分鍾前剛被訂好的鬧鍾吵醒,睡了一覺,清醒了點,手背蹭著眼睛緩了會神,又想起剛剛在浴室的那通操作,瞥眼看到被她壓在手臂下的避孕套盒,還沒迷懵過來,周斯揚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醒了?”男人聲音略顯倦怠,但混著此時微弱的電流音,更加好聽。
夏燭抿抿唇,餘光掃到那盒安全套:“嗯……”
聽聲音,周斯揚就知道她酒估計醒了一半,所以又開始不好意思,他眼睫半垂,笑了下,左手兩指輕點膝蓋:“拿著東西過來。”
“不然你就自己從抽屜裡再挑一盒。”
夏燭躊躇著:“不了吧,時間晚了,該睡覺……”
周斯揚:“剛磨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覺得該睡覺?”
“……”
“過來,”周斯揚手機開成免提,調出去掐了個秒表,“兩分鍾,不然咱們就掐表再說點別的。”
電話掛斷,夏燭在床上坐著猶豫了幾秒,這事情確實是她理虧,繃唇搓了搓臉,踩拖鞋下床,拿著東西往屋外走。
幾步遠的距離,推開書房門,握著門把,小心翼翼從門縫探頭,往裡瞧,周斯揚坐在辦公桌後,正低頭看文件,米白色的襯衫領口松了幾顆扣子,清雋又性感。
夏燭凝望著那處,咽了幾下嗓子。
周斯揚沒抬眼,文件往後撩了一眼,籤上名字:“不催你不會過來是吧。”
夏燭不願意讓自己顯得生澀笨拙,清了清嗓子,手從門把上松下來,拉門往裡走:“……我正要進來。”
周斯揚合上文件,放了手裡的筆。
夏燭走近,離辦公桌兩米,停住腳,不知道還應該往哪裡走……是要在書房嗎,可是要在書房的哪裡?
她垂眸擠了擠眼睛,太陽穴還是脹痛。
周斯揚目光落在她身上,黑色的吊帶睡裙,側腰是很透的蕾絲,半低著頭,頭發沒束,散在後脖頸,皮膚白得跟牛奶似的。
每次都是,夏燭越表現出羞澀,他越想逗她。
他斂了笑,把桌子上的文件往遠處推了推,偏頭看她:“東西拿了?”
“拿了……”女孩兒眼神緩慢地左右亂瞟。
“嗯,”周斯揚點點頭,“那過來,按你說的,我們睡葷的。”
“但我不太清楚,你想睡多葷的。”男人慢慢悠悠,淡聲笑。
夏燭被調侃得耳朵發燙,手指搓著背在身後的小盒子,走也不是,過去也不是,僵持片刻,狠了狠心,往辦公桌後的方向走。
還沒走近,被人握住胳膊託了腿抱上去,她單腿跪在周斯揚腿側,另外一條腿懸空無處安放,扶著周斯揚的肩,想要調整姿勢。
男人單手扣在她的腰後,另一手拍了拍她的腿內側:“分開,跪好。”
說罷,握著她那條腿的膝蓋,讓她正面跨跪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