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韫笑,“如果可以,我還真不想隻當伴郎。”他勸道,“蔣總,已經是路家話事人了,格局打開點。”
蔣司尋放低杯口,與他碰杯:“格局打開和腦子進水是兩碼事。”
商韫哈哈笑,抿著紅酒說:“婚禮舞臺那麼大,又不多我一個人。”
蔣司尋:“不怕你媽打斷你腿?”
“沒事,我把我哥叫上,一起給你當伴郎。”
“……”
蔣司尋把杯裡的紅酒一飲而盡:“知意後天生日,請你去吃塊蛋糕,當伴郎還是勸你不要衝動。別到時婚禮上我哭你也哭。”
商韫:“……”
他剛喝了一口酒,差點噴出來。
隔天,二十六號早上,蔣司尋與許知意返回上海。
下午兩點多,他們到達市區。
汽車開到別墅區門口居然堵車,正排著隊往裡面進,另一邊,出口處的車,一輛接著一輛往外開。
以前從沒遇到過這種盛況,許知意開窗探頭看外面,“是不是小區裡今天有人結婚,來了這麼多豪車。”
都是來參加她的生日宴,沒地方停這麼多車,人下來後,司機就立即將車開走,蔣司尋搪塞了她一句:“應該。”
第六十六章 生日求婚(正文完)
從小區門口到自家別墅門口這段路,平常開車一兩分鍾,今天開了十分鍾還沒到,越往前走許知意越發覺得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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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這條岔路再往前開就是自己家了。
今天又是她生日。
許知意後知後覺這盛大的場面是為了慶祝什麼,她激動從窗外收回視線,轉身一把抓住蔣司尋胳膊,作勢打了兩下,“你們竟然合伙騙我!”
聲討歸聲討,但嘴角的笑怎麼壓也壓不住。
蔣司尋笑笑:“騙你什麼了?”
許知意:“什麼我爸媽去蘇城吃螃蟹,你又要臨時去港島處理公事……”說著,她眼睛睜圓,錯愕劃過眼底,“不會……連周明謙的遊艇趴都是你緊急給舉辦的吧?”
蔣司尋但笑不語。
“還真是啊!”
“我也很久沒夜遊維港了。”他牽強解釋。
許知意恍然大悟:“難怪周導那晚那麼蠢萌了。”一問三不知。
蔣司尋:“……”
不止周明謙蠢萌,寧允整晚都哈哈笑,說蔣舔狗,其他人各種拿他開涮,原來是他辦的派對。
後排座椅之間有扶手箱,扶手箱下面是隱形車載冰箱,隔著冰箱,她半起身抱住蔣司尋。
“謝謝,你不知道我多開心。”
蔣司尋:“還有更開心的。”
許知意已經能想象到家裡此時的熱鬧,興奮無以言表,抱住他不松手。
這場盛大的生日來得剛剛好,擱在之前的哪一年都會遺憾,那時她和父母之間還有層無形的隔閡,她的喜悅和幸福更是無法與他分享,沈清風還沒進去。
而現在,一切遂心。
他們的汽車終於到達黑金色大門前,司機停穩。
蔣司尋催她快下去,別耽誤後面的車。
“行李晚上再拿。”他道。
許知意從車上下來,腳下踩空,往前踉跄了下,被蔣司尋伸手扶住,“怎麼了?平地你也能被絆著?”
許知意笑著自我調侃說:“沒出息,被這場面嚇到了。”
站在大門口,像在看一個夢幻的世界,原本數千平空曠的草地上,一夜之間,一座莫奈花園拔地而起。
家裡後院的玻璃花房被一比五甚至是一比六擴大後,幾乎是原樣重現在這裡。
玻璃花房臨湖而建,那是小區裡的人工湖,不可能在自家院子挖個湖出來,於是巧妙借用了家裡的泳池,花園依著水才靈動。
眼前是花海,她喜歡的玫瑰,鍾愛的芍藥,賞心的繡球,還有那些她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鮮花,與綠植交相輝映,在初秋的和風裡徜徉。
粉挨著紫,紫中夾著紅,紅又被綠包圍。
斑斓如畫。
架起的木格窗上,藤蔓爬滿,窗微微開著,鮮花纏繞,再往前看,另一扇窗爬滿紫藤。
花期不在一個季節,布置的人想盡了辦法。
今天秋高氣爽,大片雲朵點綴一碧如洗的天空。
鋪著潔白桌布的一張張長形餐桌分散在這座花園裡,餐桌上的桌花絢麗熱鬧,向賓客展示著秋的繽紛。
連玻璃花房裡的那條鵝卵石小路,也復制過來,從門口一直蜿蜒進花海,不知盡頭在哪裡。
她的這場生日宴與豪華無半點關系,卻是把浪漫給到了極致。
不知道是誰的主意。
撫平了她前二十六年所有的不如意與遺憾。
蔣司尋牽著她進去,提醒她:“小心點鵝卵石,別再被絆著。”
許知意晃一下他的胳膊,兀自笑出來。
何宜安看到了閨女:“知意。”
蔣司尋松開她的手,見她像個孩子似地奔過去。
今天高興壞了。
許知意與媽媽抱個滿懷。
“我家寶貝閨女終於回來了,這幾天見不到,可把你爸急壞了。”
“螃蟹吃到了?”
何宜安笑:“吃到了螃蟹爪。”
根本就沒去蘇城,吃什麼螃蟹。
許珩把所有桌花擺放好,從凌晨就開始插花,一直插到下午一點半,父母都說不錯,在他看來差強人意。
何宜安見兒子過來,對閨女道:“今天的桌花都是你哥插的,花藝師在旁邊稍微指導了一下。”
“謝謝哥哥。”許知意上前主動擁抱住許珩。
上次擁抱還是六年前的演唱會現場,許珩主動抱了她一下。
許珩摸摸她腦袋,心滿意足,“平時沒良心,喜歡告黑狀,我暫且原諒你。”
許知意笑:“我保證一個月內都不告你狀。”
許珩用力揉她腦袋:“一個月後再找你算賬。”
何宜安打斷他們:“晚上有的是時間給你們聊,知意,跟我去招呼人,家裡親戚都到的差不多了。”
今天她是壽星,需要全程招呼親朋,許知意轉臉看向蔣司尋,以前過生日不喜歡人多就是因為人多了後要招呼,沒法再和他多說話。
蔣司尋道:“我就在院子裡,不走遠。”
為了方便她找到自己,他指指右邊第二張桌子,“我在那等我媽,你出來就能看見我。”
“蔣阿姨來了你喊我。”
“好。”
許知意這才挽著何宜安去室內,穿過露天花園,不禁又回頭看一眼,讓人流連忘返,“媽媽,謝謝你和爸爸。”給了她這麼一個特別的生日宴。
何宜安:“是司尋的主意,他說你喜歡花,就以鮮花為主題布置。”由於花房太小,坐不下那麼多人,未來女婿就重新給閨女打造了一座花園。
專業的團隊花了一周時間,晚上都要加班到很晚,才呈現出今天的效果。
何宜安又道:“院子裡這些花都是凌晨才空運過來,很新鮮,司尋也把這些花安排好了去處,生日宴結束後,每位賓客帶一束回去,喜歡花的可以多帶幾束,基本就不剩了。”
家裡親戚幾乎每家都插鮮花,她的朋友更不用說,和她一樣,都熱愛花藝,已經紛紛同她說好,宴會結束,要多帶一些花回去,沾沾喜氣。
“綠植移栽到我們家玻璃花房。你哥哥插的桌花,已經有不少親戚預訂,估計還不夠搶。”
許知意又抱了抱媽媽,“謝謝。”他們讓這場浪漫有始有終。
一踏進別墅的門,歡笑聲傳來,屋內談笑風生。
家裡親戚她都見過,這幾年每到春節,父母就帶她去給家裡長輩拜年,團圓飯一頓接著一頓,見得次數多了,每個人該稱呼什麼,一清二楚。
滿滿一屋人,客廳坐不下,餐廳也坐滿。
“我們家知意寶貝回來了,被嚇懵了吧。”
許知意衝姑媽笑,“是真懵了,下車還被絆了一下。”
許向青對侄女招手:“到姑媽這裡來,有些日子不見,又變好看了。”
“謝謝姑媽。”許知意欣然接受贊美。
許向青捏捏侄女臉蛋,“越來越像我。”
眾人笑,“原來是誇自己呢。”
許知意坐在沙發扶手上,手扶著姑媽肩膀,與七大姑八大姨寒暄過後,問姑媽,怎麼不見表哥。
許向青指指樓上:“巡視領地去了,說蔣司尋把他房間地方佔了。”
許知意:“……”
這邊她們話音剛落,那邊表哥傅言洲從二樓下來。
傅言洲與舅舅許向邑的關系比和自己父親還要親近,以前寒暑假經常過來住段時間,舅舅家有自己的房間,就在蔣司尋隔壁。
最近他沒過來,蔣司尋鳩佔鵲巢,把一些不常用的東西放在了他房間,剛才他又給清理回去。
“表哥。”許知意揮了下手。
傅言洲問:“蔣司尋呢。”
“院子裡。”
走近,傅言洲拍拍她腦袋,“你跟我和許珩才是一家人,他是外人,記住了。”
許知意笑:“好。下回他再佔你房間,我幫你一起把他東西掛鹹魚。”
許向青瞅著兒子:“你三歲啊。”
造型師來了,她對侄女道:“姑媽陪你去樓上做造型,別搭理你表哥。”
院子裡,蔣司尋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兄弟兩人,無語凝噎。
他怎麼都沒想到,商韫真把自己哥哥叫上了。
將手裡的那朵芍藥插到花瓶,起身迎過去。
蔣司尋直接忽略商韫,對著另一人伸手:“感謝這麼遠過來捧場。”
商昀淡笑:“是我不請自來了。提前恭喜。”
他覷一眼自己弟弟,“沾他的光,過來蹭塊蛋糕吃。”
商韫直接問:“知意呢?”
蔣司尋掃了一眼對方手裡的禮物,回道:“在屋裡。”
商韫:“受人之託,我把禮物給她。”
蔣司尋伸手:“給我吧。”
商韫怎麼可能給,他看向大哥。
商昀:“……”
他從來沒這麼丟人過。
但怎麼辦,還得維護一下,創造個機會,他對蔣司尋說,“你何必跟一個爭不過你的人計較。”
蔣司尋:“……”
商韫:“……”
五分鍾後,三樓東側套房的門被輕叩幾下。
門沒關,裡面幾人正在商討妝容。
叩到第二遍,造型師才注意門口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