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快了,最多還有五分鍾。要不,你打給我?】
蔣司尋不懂她的腦回路,她到家打給他還不是一樣。
但還是答應她:【可以。】
他又多等了五分鍾,十分鍾後才打過去,那邊秒接。
許知意關上臥室的門,問他:“要跟我說什麼事?”
蔣司尋開門見山:“我之前考慮欠妥,你周末來當助理,沒了自己休息時間。”
許知意心裡一緊,忙表明:“我這些年周末都用來學習,習慣了,不累。”
蔣司尋到底沒能拒絕她過來,掙扎之後,隨了自己的一次心:“那當我助理到寒假結束。”
“就半年?”
“嗯。”
半年也行,有總比沒有強。
結束通話,蔣司尋在沙發上坐著,沒去浴室,也沒看手機,就這麼安靜看著窗外。
再回神,已經是一個鍾頭之後。
他從沙發上起身,依舊沒去浴室,拿上手機去了隔壁書房。
之前答應過親自帶她,現在肯定是不能了。
還有半年的時間,在她當自己助理的這半年裡,怎麼才能盡可能多地去教她一些東西,他列了一個計劃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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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表列好,已經凌晨。
次日。
蔣司尋跑完十公裡衝過澡下樓,父親坐在餐桌前正對著筆記本開視頻會,這個時間點,大概在與倫敦分公司那邊的人開會。
路劍波餘光掃一眼逆子,用粵語對那頭說了幾句,結束會議。
摘下耳機,問逆子:“十月份奧斯汀站的大獎賽,你去不去?去的話,給你留張票。”
想到許珩要帶許知意過去,蔣司尋:“不去。”
路劍波不多費口舌,愛去不去。
他合上筆記本電腦,交給管家拿走,自己也隨之站起來,拿上西裝離開。
蔣司尋看看桌上豐盛的早餐:“不吃早飯?”
“都是給你準備的。有人約我吃早飯。”路劍波頭也沒回走出別墅。
驅車半個鍾頭,路劍波到了約好的餐廳。
除了陪逆子,這些年他習慣一個人吃早飯,還是頭次跟人約早飯。
“路伯伯。”虞睿過來的早,已經等了將近二十分鍾,她對著來人高高揮手。
待人走近,她站起來歉意道:“我中午的航班回港,昨晚才得知您也在曼哈頓,隻能約您匆匆吃頓早飯。下次專程感謝。”
路劍波拉開椅子坐下:“說這話是不是太見外。”
虞睿笑:“算是替我男朋友感謝您,他是外人。”
男朋友前幾天帶朋友去看球賽,路劍波給了幾張VIP區的票,那個位置的票,不對外,有錢也買不到。
路劍波對待除了逆子以外的小輩,語氣慣來隨和:“你們都訂婚了,那就不算是外人,下次想看球賽,直接找蔡秘書預留。”
虞睿笑著應下,但若細看,嘴角的笑明顯淡了不少。
她與未婚夫沒有一點感情,單純聯姻,拖了很久才決定訂婚,結果剛訂婚沒多久,然後就聽到蔣司尋與寧允分開的消息,在圈子裡傳得沸沸揚揚,有傳他們是假,彼此利用,也有說他們假戲真做了,分手是因為蔣司尋暫時不想定下來,寧允為了自己顏面,才對外說從沒在一起過。
是真是假,路伯伯不會不知情。
虞睿深知自己那點心思瞞不過路劍波,掩飾得再好,隻要他想洞悉,幾個眼神的事情罷了。
索性大大方方問道:“路伯伯,蔣司尋跟寧允是真的還是假的?”
路劍波:“他們自己怎麼說?我最近也沒關注。”
虞睿猜測沒關注是因為路劍良與沈清風結婚,對路劍波刺激不小,連自己兒子聯姻的事都不再過問。
她回道:“寧允自己說是假的。”
路劍波接話:“那就不是真的。”
虞睿:“……”
說了等於沒說。
可寧允生日那幅油畫卻是真,她找人確認過,就是蔣司尋拍下來送給對方做生日禮物。
或許在那段時間裡,真的像傳的那樣,假戲真做過。
路劍波都那麼說了,再問也問不出什麼,虞睿及時結束掉這個話題。
“路伯伯,我作為晚輩,不知該不該多說兩句。”
路劍波:“沒有該說不該說。”
虞睿:“如果我出言不遜,您體諒。我見過沈清風,是很漂亮,連我都忍不住多看兩眼。不是我背後說她壞話,貪婪虛偽勢力都可以忍,畢竟我都不能說自己不貪婪不虛偽,但起碼做人的底線和良知得有,路伯伯您說是不是?她那樣的人,不管多漂亮,都不值得您喜歡。”
路劍波不動聲色,笑著反問:“她什麼樣的人?”
虞睿沒辦法說實話,隻道:“反正不是好人。別為了她,再跟蔣司尋鬧不愉快。這麼多年,他因為沈清風一直跟您有心結。”
路劍波:“謝謝。”
吃過早飯,虞睿趕去機場。
路劍波回到車裡給逆子發了語音:“你告訴許珩,醫院那邊,他無需再浪費時間,肯定是找不到有用的證據。”
蔣司尋問:“二伯說的?”
路劍波:“我沒跟你二伯聯系。”但這事肯定跟老二脫不了幹系。
他又交代蔡秘書:【盯著老二的時候,把老虞那邊一起捎帶著。】
蔣司尋收到父親語音消息的時候剛到公司樓下,還沒跨上臺階,身後有人同他打招呼:“早。”
這聲問早沒稱呼蔣總。
蔣司尋轉身,許知意已經到了他身前。
“今天是星期天。”她看著他說道,也是在提醒他。
周末當他助理,今天是任職第一天。
蔣司尋瞥腕表:“以後不用來這麼早,九點前到就可以。”
許知意先跨上一級臺階,與他平視:“早點來可以多學點東西。”
兩人一起進了大廈。
許知意實習結束後工牌和門禁卡都交還給了人事,需要登記才能通過閘機。
“你先刷臉進去,我過去登記。”她對蔣司尋道。
蔣司尋:“不用登記,你跟著我後面一起進。”
大廈管理嚴格,許知意眼神努一下安保那邊:“他們不給通過。”
男人說:“我帶著你,他們不會攔。這棟大廈是路劍波名下的產業。”
許知意吃驚:“一整棟大樓都是?”
“嗯。”
難怪他對路家家產一點沒興趣。
男人讓她跟上,他走了最左邊的閘機通道。
許知意與他保持著二三十公分的距離,蔣司尋高她一個頭還要多,她隻能平看到他挺闊的背。
“滴”一聲,男人刷臉通過。
通過閘機口的時間有限,在他通過之後,她幾乎是衝過去。男人正常的步伐,她因為衝太快,差點撞到他,條件反射般拿手擋在兩人中間。
身體沒撞到,手撐在了他後背。
蔣司尋身體一頓,沒回頭,反手虛空扶一下:“不用急,時間足夠你通過。”
許知意:“我擔心被卡中間。”
兩人無聲走到電梯間,她始終慢他兩步。
進了電梯,蔣司尋打破沉默:“齊正琛回去了?”
許知意:“沒,今天到波士頓去。”
“還要來紐約?”問出口蔣司尋才驚覺,無意間已經太過關注對方的行程。
許知意:“嗯,從這邊機場回國。”
他點點頭,沒再多言。
到了辦公室,蔣司尋把自己的辦公桌和電腦讓給她,自己拎把椅子放她旁邊,打開另一臺筆記本。
兩人之前不是沒這樣工作過,但許知意還是花了幾秒時間平復驟快的心跳。
男人把工作交代給她,自己開始忙起來。
她側臉:“這幾個項目,我以前都沒接觸過。”工作量大,難度也大。
蔣司尋:“我不是在旁邊?不懂的問我。”
現在是工作時間,許知意還是規矩稱呼道:“蔣總。”
“嗯?”蔣司尋看著她,示意她說。
“你答應過當我帶教,沒忘吧?”
“沒忘。”已經開始在帶她,但隻有半年。
男人問她:“怎麼突然提這個?”
許知意:“我還要去波士頓讀研,擔心你貴人多忘事,到時給忙忘了,再帶了別人,沒時間帶我。”
蔣司尋看著她數秒,克制著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正常:“快忙吧,不然下班前忙不完。”
第五十五章
隔天一早,許知意起床就收到許向邑的消息。
【爸爸在樓下,今天送你上學。】
幼兒園,小學是沒機會再送,大學總要送一回。
許知意以最快的速度洗漱下樓,疾步走向路邊的車。
許向邑給女兒準備好了早飯,菠蘿油、咖啡還有一份水果。
上午隻有一門課,離上課時間還早,許知意在車裡慢慢吃起早餐,她跟爸爸之間不像與何宜安那麼熟悉親近,聊天自然也帶著幾分距離感。
“爸爸你這幾天不忙?”
“你哥幫我分擔一部分,沒那麼忙。”
“那還好。”夾雜著沒有話可說的尷尬。
許向邑替女兒打開咖啡,咖啡杯給過去,自己拿著杯蓋。
“你媽媽又讓我給你多帶了一些衣服過來,出租房應該放不下了吧?”
許知意笑笑:“嗯,櫃子裡塞得滿滿的。”
“我帶回別墅那邊,你需要穿隨時回家拿,讓管家給你送來也行。”
“好。”許知意不忘問,“我那條松石綠的裙子帶來了吧?”
許向邑笑著:“帶來了,那怎麼能忘。”
他下車,從後備箱裡拎了一個購物袋,妻子把那條松石綠裙子單獨放一邊,方便拿取。
“如果喜歡這個款式和顏色,再定做幾條。”
許知意把手提袋放腳邊:“不用,一條足夠穿。”
吃過早飯,時間還早,她打算把裙子送上樓。
“我馬上下來。”
許向邑的手機這個時候響了,許珩打過來。
他對女兒道:“不著急,我正好接個電話。”
女兒下車,許向邑劃開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