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司尋:“你讓蔡秘書回去吧,不用再留港。”路劍良以為用虞家能威脅到他,現在他主動放棄虞睿家那票。
他如果爭不到話事人的位子,其他人也別想。
“還有事嗎?”他看腕表,“沒事我掛了,還要跟知意約會。”
路劍波:“……”
丟了一票,結果一點沒放在心上,比他還淡定。
“知意加回你了?”
“沒。”
蔣司尋掛電話,拿上西裝去隔壁找人。
許知意正在回哥哥的消息:【我晚上不回去吃,去小酒館。】
許珩鎖屏手機,往旁邊一丟,對父母道:“不回來吃,跟蔣司尋去小酒館喝酒。”
許向邑與何宜安過來看閨女,順便給個驚喜,沒想到這麼不巧。
許珩看看琉璃臺上備好的菜,問父親:“所以,您做還是不做?”
“做。”許向邑反問:“你不吃?”
許珩:“怕您做著沒動力。”
“我說有動力,你肯定也不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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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宜安給他們洗好水果,“知意怎麼想起來去酒館?她平時也不愛喝酒。”
許珩:“可能是因為酒館名字。”
許知意站在酒館門口,看著門頭上的‘你來,我還在’,終於知道蔣司尋為何要帶她來。
這酒館名字,取的莫名叫人心酸,像在等一個人。
蔣司尋提前訂了位子,那張桌子最靠裡面,也最安靜。
店裡光線昏暗,播放著懷舊老歌。
小酒館吃的東西一般,最好吃的烤羊排還是從隔壁飯店買的。
許知意點了兩杯果酒,果酒配羊排,混搭的感覺。
在蔣司尋面前她現在隨意多了,拿了一根羊排啃起來,邊啃邊環顧這家小酒館的裝潢。
視線不經意間從男人臉上掃過,他正看著她,問道:“羊排味道怎麼樣?”
許知意:“好吃,跟我爸烤的一個味。”
爸爸經常給她做孜然烤羊排,酥脆入味。
她問他:“你以前經常來?”
“來過幾次,蔣盛和追人,在這團建過。”
“聽我爸說,他暗戀了不少年。”
“嗯,七年。”蔣司尋道,“昨天他聽說我跟你在一起了,把水都灑到衣服上了,可能是想到以後得喊你嫂子。”
“……”
許知意不敢想那個畫面,那是手把手把她教出來的帶教。
吃完了酥嫩的羊排,她支著腦袋品酒,這是今晚的第三杯。
對面的人起身,她以為蔣司尋要去洗手間,結果移步她這側,還沒等她說話,男人緊挨著她坐下。
長條的木凳,中間無任何隔擋,坐那麼近,隻要稍微一動,兩人的衣料便互相摩擦。
許知意往前看,桌對面是牆,上面各種裝飾,看了一晚也沒什麼可看。
蔣司尋和她碰杯:“喝完這杯就走?”
許知意看時間,才九點多:“這麼早?”
“你如果喜歡,我們繼續待,不喜歡的話,我背你回去。”蔣司尋解釋,“走路就得現在回,不然半夜也走不到家。”
酒館名字特別,羊排好吃,酒不錯。
她實在說不出違心話。
許知意咽下嘴裡的酒:“又喜歡,又不喜歡。”
男人看著她說:“我背你回去,下次再來。”
從小酒館出來,許知意不自覺轉臉看一眼小酒館的招牌,還沒轉過身,被蔣司尋一把抱起,將她放在了旁邊的花壇上站著,瞬間高出他一截。
她剛站穩,男人轉過身,反手抓住她一隻胳膊,將她拉到自己背上。
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他背著走出去兩步。
許知意忙摟緊他的脖子,亂掉的心跳在走出胡同後才平穩。
“我每次去布村看日出,想著你要是背著我在海邊走走就好了。”此生無憾。
蔣司尋不假思索:“明天就帶你去。”
許知意:“那不行,我項目還沒忙完。不著急。”
她下颌擱在他肩頭,在他背上看北京沿街的夜景。
背得久了腿也不舒服,對他道:“放我下來吧,坐車回去。”
蔣司尋沒放:“不累。”
“是我腿要麻了。”
男人暫時先放她下來,“說了要背你回家,有始有終,坐車到別墅區門口,我再背你走一段。把你背到三樓。”
反正哥哥知道他們在一起了,無所謂。
許知意點頭:“好。”
司機將車開來,路上,許知意又從車載冰箱拿了瓶冰水喝,到別墅區門口還沒喝完,隨手帶了下去。
小區路上寂靜無聲,偶有回來的車輛經過他們身邊。
今天是與他認識六年來,沒有任何遺憾的一天。
別墅裡燈火通明,許知意遠遠掃了眼車停坪那邊,越野車在,哥哥已經回來,被越野車擋住的黑色轎車,她沒看到。
進門前,蔣司尋對她道:“你不用下來,我直接背你上三樓。”
男人進門後換鞋,她直接甩掉涼鞋:“你走的時候把我涼鞋放鞋櫃裡。”
蔣司尋:“行,一會我給你放好。”
客廳裡聽到大門開關的聲音,何宜安看時間,“回來得蠻早。”說話間,人已經站起來。
蔣司尋背著人走到客廳,忽然腳下一頓,與何宜安四目相對,再往旁邊看,許珩在,許伯伯也在。
“許伯伯,許伯母。”他沒把人放下,打聲招呼。
何宜安:“知意喝多了?”
“沒,我背著她走回來的。”
許知意:“……”
她本來擔心許珩在客廳,於是把臉埋在蔣司尋肩頭,沒想到父母來了,她眯上眼裝睡著。
許向邑與何宜安互看對方一眼,不知該作何反應。
許珩最淡定,踱步走過來,想抽走妹妹手裡的蘇打水瓶,沒抽動:“別裝睡了,睡著不會攥那麼緊。”
許知意:“……”
第五十三章
何宜安看著親密的兩人,一個背著人不放下來,一個抱著脖子不撒手,她和丈夫再自欺欺人也說不出他們兩人隻是感情好的兄妹關系。
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對的?
何宜安仔細回想,無數細節在腦子裡慢鏡頭回放。
在胡同咖啡館喝下午茶偶遇蔣月如那次,兩人的手機摞在一起,司尋還幫著知意拿罩在外面的襯衫。
知意休假去看演唱會,司尋那晚留宿,說第二天方便帶知意去機場。
談了女朋友卻隻有知意見過。
以前拽著去逛街都拽不動的人,以‘女友’為借口陪他們去逛街。
給女友買衣服完全參考知意的意見,而他自己的意見則保留。
還帶知意去路家家宴。
她與丈夫大意了。
許向邑回過神後對閨女說:“知意,你到爸爸這裡來。”
蔣司尋把人放下,對未來的嶽父母解釋道:“我還在追知意。”
“不是,司尋,你們……”許向邑人生裡第一次語無倫次。
許珩幽幽坐回去,採訪父親:“家被偷的感覺如何?”
許向邑:“就你話多。”
許珩:“可能是因為家裡多了一口人,我變開朗了,一開朗,話就多。”
許向邑:“……”
本就悵然失落,現在心口更悶。
許知意剛才甩掉涼鞋,沒穿拖鞋,赤腳走到父母中間坐下。
她看一眼蔣司尋,他往門口走去。
何宜安心思細,問閨女:“這麼多年,心裡的那個人是司尋?”
許知意點點頭,“嗯。”
何宜安總喜歡把閨女當成小孩,想多抱一抱,雙手將人攬到自己懷裡,揉揉閨女的腦袋,終於得償所願。
許向邑喝了半杯水,勉強接受閨女已經有男朋友的事實,剛才看見司尋背著知意進來,他大腦的第一反應,自己還沒背過閨女呢。
女兒如果小,他能背著在遊樂場裡走幾公裡不會累。
如今,背久了怕是再也背不動。
蔣司尋從玄關那邊過來,手裡拿著一雙女士拖鞋。
許知意從媽媽懷裡起身,坐直。
男人俯身,把鞋放到她面前。
許向邑指指旁邊的沙發:“司尋你坐。”
許珩轉臉對蔣司尋道:“你在我家的好日子,今天到頭了。”
蔣司尋在嶽父母前面變得沉穩,沒回懟未來大舅哥,隻瞧了對方一眼。
許向邑恢復到往常謙和的神色,示意蔣司尋喝茶,隨後直奔主題:“孩子找對象,能找到兩情相悅的,做父母的求之不得。但當爸爸的,總怕自己閨女受委屈。我當年追你許伯母,追了三個多月。”
看似前言不搭後語。
許珩遞了一杯茶給準妹夫:“懂你嶽父的意思吧,好好追我妹妹。三十幾年前,我爸就追了我媽三個月多,物價漲這麼厲害,你再按以前的追人標準來,說不過去。”
他悠然問父親:“半年打底?”
不等許向邑說話,蔣司尋表態:“多久都行。”
許珩:“態度還不錯。”
許向邑對時間沒具體要求:“當爸的肯定不會輕易把閨女嫁出去,你就算從小是我看著長大的,那也不能例外。”
說著,他看向閨女:“怎麼不說話?”
許知意抱住爸爸的胳膊,親昵又乖巧:“爸爸,我聽你的。”
許向邑心氣順了,空落落的心裡又被填回來一些。
許珩半起身從果盤裡拿了一個青橘剝,低聲說:“還是你爸了解我爸,知道我爸這關難通過。路伯伯偏心知意,替她拉黑你,等我爸知道了,應該會看在路伯伯面子上,酌情免你三五天。”
橘子剝好,嘗一瓣,眉頭緊皺,牙差點被酸掉,將剩下的橘子給蔣司尋,“幫個忙。”
蔣司尋:“……”
許珩問母親:“以後蔣司尋想留宿,我還給他留嗎?”
何宜安溫柔笑說:“訂婚前那肯定是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