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司尋:“還有哪個地方傷了?”
“就手腕。”
“贏了?”
“嗯。”
蔣司尋不知該說什麼。
一物降一物。
餐桌另一邊,路劍良壓低聲音質問坐下來的女人,為什麼不回他消息。
一共發了五條,一條沒回。
沈清風笑著:“你四弟不是在這嘛,還怕我偷偷私會他?”
路劍良:“聽他結扎,你心都被扎了幾個窟窿吧。”
“不是幾個。是十幾個。”
路劍良吃癟,真想一把掐死這女人。
沈清風撐著腮,靠近他問,想不想跟她有個孩子。
路劍良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她,自己孫子孫女都有了,有病啊,再去生孩子。
毫不留情打擊她:“就算我想,你還生的出來?”
沈清風笑:“不用我生,不是現成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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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劍良直直打量她,沒應聲。
沈清風開門見山:“你在外面那個孩子多大?”
路劍良低笑一聲,打太極:“路劍波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不是我信他,是更相信你在外有風流債。”
“……”
“那麼多年不認回來,看樣子對孩子媽也沒什麼感情,直接認個私生子回來,你兒子閨女不會讓你。如果這個孩子是我的呢,有什麼理由不把他帶回來?”
路劍良慢慢收起臉上的諷笑,又深看一眼女人。
沈清風看出自己老公眼中的動搖,“應該是個兒子,而且能力還不錯,不然你不會糾結認不認。”
路劍良沒否認。
外面那個兒子比許知意還大一歲,能力上,遠超自己的大兒子。
沈清風直截了當:“孩子我幫你認回來,我不關心他多大,長什麼樣,也沒興趣真的當他媽。我給你認兒子,你把跟商韫合作的項目給我,不是由我負責,是股權送我。另外,再給我點零花錢,不低於九位數。”
“這點錢對你來說,灑灑水。”
她看腕表,“給你三分鍾時間考慮,過了這個家宴,你增加籌碼我都不會幫你。”
路劍良拿起酒杯,一連飲了兩口。
沈清風身體再次傾向他:“路劍良,你四弟已經直接跟你宣戰,他是要幫他兒子奪回路家控制權,我和你是一條船上的,你自己看著辦。”
那個項目對他而言隻是萬千項目中的一個,零花錢說多不多,隻是想給不想給的問題。
路劍良又啜了一口酒,“下午我就讓秘書去辦。”
沈清風比他還爽快,看向主位的路老頭:“爸,剛才四弟說的沒錯,劍良多子多福,有四個孩子。”
本來要快要散席的家宴,因這話再生波瀾。
喊舊情人四弟,當眾爆料自己老公有私生子,沈清風的癲狂,今天路家人徹底見識到。
路老頭卻若有所思幾秒,讓她繼續往下說。
沈清風:“孩子是我跟劍良的,當初他違背您的意思非要娶我,就是為了孩子,但他當時又顧及……”說著,眼角從路劍良三個子女身上一掃而過,“六年裡我跟他鬧過很多次,他總說馬上就讓孩子認祖歸宗,馬上了快六年,孩子今年都二十七了,我實在看不到希望。上次我去倫敦找四弟,就是想問問四弟該怎麼辦。”
“……”
沈清風有多愛路劍波就有多恨他,這種恨又與恨別人不同,從來沒想過要去報復他,隻能惡心他幾句。
至於那個孩子是不是她親生的,老頭子並不關心,隻要是他兒子的種就行。
“爸,今天您給做主,孩子能不能回來?”
“爺爺!”老大家的長子撂下一句,“有他沒我!”
路老頭對其他人揮揮手:“你們都回去吧,老大一家到我書房來。”
餐盤裡還有最後一塊糕點,許知意本來還想夾過來吃掉,剛才在洗手間那一架,把吃下去的東西基本耗光,誰知這個時候路老頭宣布散席,所有人都起身,她隻能放下筷子。
蔣司尋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直接伸手拿過糕點塞她嘴裡。
“……”
許知意笑,把整塊糕點吞嘴裡。
蔣司尋轉頭叮囑莊伯:“別忘記晚上送糕點到我那。”
莊伯無言以對,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著吃呢。
出了大門,蔣司尋問父親:“大伯那個孩子是誰的?”
“孩子的媽媽,我不認識。這個不重要。”路劍波邊快步下臺階邊說,“如果不是你回來爭家產,你大伯不見得會認。”
沒人爭,下一任董事局主席的位子自然是大哥家的大兒子,因為司尋,現在有了變數,大哥認外面的兒子回來是給自己多一份贏的籌碼。
“你跟知意先不用管你大伯家,讓他們自家先內讧鬥起來。”
路劍波已經快步走下臺階,蔡秘書打開車門,又衝臺階上的蔣司尋與許知意略微頷首打個招呼。
人坐上去,黑色加長版汽車緩慢駛離老宅。
許知意坐上蔣司尋的車,回男人在港島的海景房,距離老宅的車程不是很遠。
到了車上終於可以徹底放松,整個人懶懶地靠在椅子裡,今天的家宴,耗了她不少精力。
“沈清風願意替你大伯認下這個孩子,不知交換條件是什麼。”
蔣司尋把她手腕絲巾解下,已經紅腫,從車載冰箱拿瓶冰水捂在上面。
這才回:“股權和現金。她現在一無所有,最需要這兩樣。首選跟商韫合作的那個項目。你和商韫相過親,算是我情敵,選商韫合作,在她看來最保險。”
許知意:“沈清風肯定想不到,商韫還要跟我一起賺錢。”
男人瞅她:“商韫還真打算不計較名分?”
“他就是開玩笑嘴上那麼說。”
“我看他不像開玩笑。”
“……你別亂吃醋。”
許知意手腕壓在冰瓶上冷敷,手指不闲著,把絲巾扣在男人手腕上,還打了一個漂亮的結。
蔣司尋就這麼看著她玩了一路。
回到公寓,許知意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端著往自己房間去。她住的臥室與蔣司尋的那間一牆之隔,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海。
蔣司尋瞧著她手裡的酒杯:“怎麼不在客廳喝?”
許知意:“泡澡時喝,太累了。”今天在老宅與沈清風這一面,身心俱疲。
蔣司尋摘下腕表,“下午沒事,你睡一覺。”
“你呢?”
“我也補一覺。”昨晚他跟曼哈頓那邊開會開到凌晨四點半,睡了兩三個鍾頭就起來。
許知意隻泡了二十分鍾,淡淡的青檸精油很安神。
一杯酒沒夠喝,穿上睡衣,又去酒櫃倒了一杯。
路過隔壁房間,房門緊關。
沒有任何困意,就像剛知道抱錯那段時間,精神異常亢奮。
拿著高腳杯,許知意去往露臺,邊走邊給蔡秘書發了一條消息:【我想知道沈清風替路劍良認孩子,拿到的好處是什麼。】
發過消息,手機擱桌上,人靠在椅子裡。
望著山與海,她居然不自覺聯想到虞睿家老宅好像也在深水灣道。
及時打住內耗,喝了兩口紅酒轉移注意力。
“怎麼沒睡?”
客廳裡,蔣司尋的聲音傳來。
許知意轉臉,男人洗過澡換上了深色睡衣,她迎著他如潭的眸光:“還不困,等困了再睡。”
蔣司尋拎把椅子在她旁邊坐下,“什麼都別想,先玩幾天,再不玩,你這個長假算是白休。”
許知意把腳搭在他腿上,“你陪著我,怎麼能算白休。”
蔣司尋起身,彎腰將她整個人抱起來。
“诶,你幹嘛。”她手裡還拿著酒杯,重心不穩,慌忙中另隻手攥緊他衣領,衣領被她給扯變形。
蔣司尋坐下,把人放懷裡。
她背靠在男人懷裡,看不見他臉,眼前是山海環繞。
許知意慢慢放松下來,嘬一口酒,“我第一次去遠維,在電梯裡,你怎麼一下就認出我來了?”
“不是說過,看過你證件照。”
“我想聽的不是這句。”
“因為你聰明,能力強,跳級、修雙學位都不耽誤你馬術比賽,還熱愛F1賽車,又漂亮,在我這裡很特別,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
許知意滿意,把酒杯給男人:“都給你喝了。”
蔣司尋笑,單手攬著她,接過酒杯把剩下的紅酒喝光。
把空酒杯放桌上,再次抱起懷裡的人,他人也隨之站起。
許知意兩手抱住男人的脖子,“你要抱我去哪?”
蔣司尋:“跟我一塊午睡,我看著你睡。”
許知意心髒撲通撲通,“我躺你床上更睡不著。”
男人看著她,“你沒試,怎麼知道睡不著?”
他的房間與她那間一樣的灰白色調,連床單都是淺灰色。
人被他放在枕頭上,許知意呼吸徹底亂了,根本就不需要試,現在她就可以明確告訴他,睡不著。
“要不,”她跟他商量,“我睡你床,你去我床上睡。”
“用不著,換來換去麻煩,我抱著你睡。”
人已經覆下來,蔣司尋吻上她的唇,隨之而來的是他身上強勢沉冷的氣息。
許知意:“你起來吧,我覺得我現在能睡得著了,而且很困。”
說完,兩人都是啼笑皆非。
許知意把臉埋在他懷裡,自己從沒這麼丟人過。
蔣司尋克制著收起笑,她是真的擅長破壞親吻氛圍。
他把自己一隻胳膊放在她腦袋下給她枕著,將她半圍在懷裡,另隻手與她十指交扣。
“我不做別的,家裡也沒有工具。”男人親著她耳朵,“還欠你一次幫忙,需不需要?”
許知意當聽不到,不吱聲。
蔣司尋的唇落在她下巴上,然後往下。
許知意清醒地知道,這麼親下去會親到哪裡,大白天的,她還沒做好那個準備,總要有個緩衝,摟住他脖子。
兩人對視一瞬,蔣司尋親她的唇,這一次,給她心裡緩衝的時間,沒再往下親。
男人嗓音沉啞:“不能讓你吃虧,你幫我一次,我還兩次。”
許知意主動吻他一下。
得到無聲的應允,蔣司尋銜著她的唇輕吻,手往下落。
在飛機上有過一次,許知意還記得那次過電的感覺。
今天與飛機上一樣,依舊是黑色的布料。
隔著布料,微微輕捻。
許知意溢出的聲音被男人悉數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