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珩看到旁邊還有網球拍,隨口那麼一說:“來羽毛球館怎麼還帶網球拍。”
齊正琛:“知意送我的新球拍,一會兒打算去網球場試試。”
許珩轉臉,跟妹妹開玩笑道:“我也喜歡打網球,怎麼隻送他們,不送我一把。”
蔣司尋插話:“也沒送我。”
許知意:“……”
第二十四章
明知許珩那麼說是開玩笑,齊正琛也是堅決維護許知意:“全世界喜歡打網球的那麼多,知意要每人都送一把,不得破產?不送給你們就對了,她要送了,我還吃醋呢。”
許珩:“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話這麼多。”
齊正琛笑出來,“這不是被你氣的麼。”
許知意拿球拍顛球,看上去隨意放松,像個局外人在聽他們互懟。
其實內心陷入一團糾結,到底要不要送另兩人網球拍。
心裡頭想著事,沒接住被顛起的羽毛球,落到了蔣司尋前面一米處,她忙款步過去撿球,還是慢了一步,被身邊的男人彎腰撿起。
蔣司尋:“球顛得不錯。”
許知意欲伸手從他那裡接球,誰知他將羽毛球往上一扔,劃出一個小小的拋物線,她差點沒跟上節奏,還好反應夠快,揮拍接住了球。
男人在旁邊專注看著她,許知意集中了注意力,她控球能力有天賦,當初剛上第一節羽毛球課時,羽毛球教練就誇她。
球網這邊,一個專注顛球,一個用心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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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兩個喝水的人還在互懟。
蔣司尋問她:“以前學過?”
許知意專注球拍上的球,抽空回道:“嗯,初中選了羽毛球和馬術。”本來是選了網球,結果被網球砸到臉,差一點傷及眼眶,嚇出心理陰影,蕭美樺讓她改選羽毛球或高爾夫,她選了前者。
“知意,別顛球了。”球網那邊,終於懟完的齊正琛喊她。
“好。”許知意一分神,顛球的力度沒控制好,球跑到了蔣司尋頭頂,他猛往後退兩步,伸出球拍穩穩接住。
齊正琛:“你們倆別顛球了。”
第一次跟蔣司尋打配合,許知意沒來由地有些緊張。
幾個回合打下來,她發現了對家的弱點,之後打出的球,齊正琛和許珩拼了老命才接住。
許珩呼吸不穩,打網球都沒這麼累過,他一記反殺,估摸著妹妹和蔣司尋很難接住這個球。
眼看著球以刁鑽的角度過網,根本不好接,許知意還是拼進全力去搶救。
球搶救回來了,但她剛才跑得過快,重心不穩,慣性讓她整個人往球場邊踉跄,眼瞅著就要摔地上。
蔣司尋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前,攥住她胳膊將她拉回來。
對家沒接住她的球,她人也沒摔著,但左腳有點兒不得勁。
許知意拿球拍朝對面的兩人揮揮,做暫停狀,“歇一下,我腳差點崴了。”
齊正琛幾步過來,緊張道:“疼不疼?”
許知意把球拍往旁邊一扔,搖頭:“不疼,反正就是不舒服,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蔣司尋攥著她胳膊始終沒松手,“到邊上坐坐。”又問,“能走嗎?”
許知意:“沒問題,不用扶。”
走路還算正常,“我不打了,你們打。”
剛才出了一身汗,連頭發絲裡都是,歇了片刻,看他們一對一打了一會兒球,許知意拿上背包去淋浴間衝澡。
半個鍾頭後,她是被工作人員攙扶著出來,腳上穿的是拖鞋,腳踝腫了,不敢再穿運動鞋。
蔣司尋最先發現,快步迎上去:“低血糖還是怎麼了?”
許知意指指腳踝:“腫了,不敢走。”
蔣司尋扶住她,對工作人員道:“謝謝。”
齊正琛扔下球拍,跑著過去,關心則亂:“你說你,自己的腳疼不疼沒有數?你還敢衝熱水澡!”
許知意:“我剛才真沒感覺。”以前打球不是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洗過澡歇歇就沒事了,誰知今天情況這麼嚴重,洗過頭發就感覺腳下不對勁兒,但為時已晚。
齊正琛哪忍心真的責備,好聲好氣說道:“下次感覺扭傷了千萬別衝熱水澡,會加重。”
許知意:“知道。”
不想讓他擔心,“真不疼。”
疼不疼,齊正琛怎會看不出來,他拍了下蔣司尋:“我來扶,你不知道怎麼扶。”
蔣司尋:“…扶個人我還不至於不會。”
齊正琛不由分說,把許知意攙了過去,“知意本來就怕你這個老板,你再扶她,她說不好另一腳也能崴著。剛才你要不拽她,她可能還不會崴。”
蔣司尋:“……”
許知意因為心虛,在老板面前確實緊張,換成齊正琛她就沒了顧慮,兩手抱著齊正琛胳膊,左腳踝開始針扎般的疼,隻能借助二哥往前挪,她替蔣司尋辯解:“不是蔣總的原因,他拽我之前我就崴了。”
齊正琛:“開個玩笑,你怎麼還當真。”
許珩擰開一瓶常溫水遞給妹妹:“我去給你買瓶冰水冷敷。”
“我車裡有。”回他的是齊正琛,後者又指指自己的包,“幫忙拿過來一下。”
包裡有活絡油,跌打扭傷的噴霧還有專用繃帶。
打球時崴腳扭傷膝蓋是常事,他每次陪許知意來打球都將這些帶上,以防萬一。
許知意終於坐下,脫下涼拖動了動腳,從腳踝到小腿牽扯著疼。
齊正琛打電話給司機送冰袋過來,另隻手從包裡找出繃帶。
蔣司尋站在旁邊想幫忙也幫不上,他問許知意:“疼得厲不厲害?去醫院拍個片子看傷沒傷到骨頭。”
“我自己先試試。”許知意試著站起來站了幾秒,刺痛鑽心,還能站,那骨頭沒事,“應該是韌帶傷了。”
“當心點,趕緊坐下。”齊正琛兩手扶著她肩膀讓她坐穩,將運動包放在長椅另一頭,示意她把腳墊在包上,“給你綁繃帶。”他自己則半蹲下來。
許珩:“繃帶我綁,我是她親哥。”
齊正琛扯出繃帶,“8字護踝打法,你會?”
許珩沒吭聲,他的確不會。
蔣司尋說:“我來吧,我會。”
齊正琛瞅他一眼:“你替補。”
蔣司尋:“……”
齊正琛打繃帶的手法嫻熟,專程跟教練學過,他抬眸看許知意一眼:“忍著點疼。不擠壓沒效果的。”邊用力纏繃帶的時候,邊分散許知意的注意力,不過話是對著身旁兩人說的,“我陪知意打了那麼多年的球,她從來都沒事,就在你們來之前我們還打了兩個鍾頭,結果你們一來她就崴著腳,打球不會,陪打你們還不會?”
許珩:“……”
這是在內涵他。
“我的錯。”
齊正琛:“就等你這句話呢。”
繃帶打好,冰袋也及時送到。
齊正琛把冰袋放在她受傷的腳踝處,看了眼運動手表,在心裡計時。
蔣司尋看向許知意:“我媽還讓你晚上去家裡吃飯,去得了嗎?不行的話,下次來北京再到我家吃飯。”
不等許知意開口,許珩替妹妹回絕:“跟蔣阿姨說,下次吧。我今晚就帶知意回上海,她現在這樣,走路和洗漱都不方便,回家我媽能照顧她。”
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冷敷後許珩把妹妹扶上車,前往酒店收拾行李,夜裡的航班回去。
球場那邊,齊正琛不緊不慢收拾羽毛球拍,轉臉對蔣司尋說:“走啊,去打兩局網球?”
蔣司尋看一眼那把網球拍,“不打了,去我家吃飯,我媽盼著你去,恨不得我用八抬大轎抬你去。”
“你敢抬我就敢坐。別說,蔣阿姨看我真比看你順眼。”齊正琛撈起網球包往肩上一背,“誰讓我有空就去你家替你盡孝呢。”
從球館出來,直接去了蔣司尋家。
在回家路上蔣司尋就告訴了母親,不需要準備很多菜,許知意打球扭傷腳,許珩帶她回上海了。
他們倆一進家門,蔣月如就問知意現在情況怎麼樣。
蔣司尋:“許珩說隻能單腳跳著走,左腳不敢著地。”
正說著,他手機響了,是二伯的電話。
二伯目前分管著醫院,他下意識反應,這通電話與許知意抱錯有關,去了外面院子裡接聽。
電話接通,二伯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蔣司尋點了一支煙,上次抽煙還是在曼哈頓許向邑給了他一支。
“不會是我爸把知意給換的吧?”
二伯:“……你爸要知道你這麼不信他,不得氣瘋。”
蔣司尋莫名松口氣,掐滅隻抽了兩口的煙,不是父親就好。
二伯:“不是知意那件事,是你大伯的新婚對象,我今天見著了,難怪你爺爺被氣得住院,還出不了院。”
蔣司尋對路家那攤渾水沒興致,問也沒問,二伯說什麼他便聽什麼。
二伯嘆了口氣:“家醜呀。你大伯的對象……”他喊不出那句大嫂,“叫沈清風。”
蔣司尋第一次見二伯吞吞吐吐的,“沈清風?沒聽過。”
沒有一點印象。
二伯:“你肯定沒聽過,改名了,二十二年前改的名字,之後嫁人定居倫敦,婚後沒幾年好像就離了,我目前知道的就這麼多。沈清風她……你爸媽當年離婚,就是因為她。”
蔣司尋:“……”
父母離婚是因為父親精神出軌,在外面有了喜歡的女人。就是說他爹喜歡的人,現在成了他爹的大嫂。
“二伯,您是讓我安慰安慰我爸?”
二伯:“…那不會。你爸活該。老頭子讓我打電話告訴你,我們家這邊亂七八糟的事,就別告訴你媽媽了,聽說你媽媽身體近來不是很好,免得她糟心。”
蔣司尋:“我媽早就不在乎我爸。”
掛了電話,他又從煙盒裡倒出一支煙點燃。
難怪他不同意與寧允聯姻,也沒見路劍波數落他,合著是自己那邊起火,根本顧不上他。
身後有腳步聲,他轉頭,母親端了水果過來。
蔣司尋熄滅了煙,煙頭丟進煙灰缸。
蔣月如在旁邊坐下:“怎麼又抽煙了?”
蔣司尋:“就沒戒過。”
“你爸今天下午又給我打電話了。”
蔣司尋拿水果的手微頓,“他什麼事?”
蔣月如平靜道:“說以後不再插手你婚姻,你什麼時候想結婚我說了算,隻要我高興就行,他有毛病。”
蔣司尋漫不經心吃著水果,看來路劍波被大伯結婚刺激得不輕。
隻是那個沈清風,怎麼會嫁給已經六十多的大伯,而不選才五十出頭但又完全看不出實際年齡的路劍波?
他撈起手機,發給許珩:【幫我查一下沈清風,我大伯的新婚老婆。】
許珩:【查你大伯母做什麼?】
蔣司尋:【她是我爹的心上人,改名了,以前不叫沈清風。】
許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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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許珩帶著妹妹回到家。
腳腫的厲害,連涼鞋也穿不下,許知意下了飛機一直提著鞋子。
何宜安與許向邑都沒睡,提前準備了冰袋。
運動難免會傷著,但何宜安還是心疼不已,她輕輕摸了摸女兒腫得像饅頭一樣的腳踝,滾熱。
“媽媽,我沒事。”
“怪你哥,非要打那麼刁鑽的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