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我對她有非分之想。”
衛敬捂住臉,回答的時候,像是想起了些什麼,他還有些咬牙切齒的。
這顯然是什麼都沒有問出來還挨了一巴掌的樣子。
衛韫沉默了片刻,道,“辛苦。”
“出去罷。”
衛敬耷拉著腦袋,轉身出去了。
因為衛敬什麼都沒有問出來,所以衛韫隻能在紙上寫:
“不知。”
謝桃在看見他的這條消息的時候,站在那兒想了一會兒,去奶茶店裡買了兩杯加量冰奶茶,又去買了一支口紅。
哪個女孩子會不喜歡奶茶和口紅呢?
謝桃覺得自己這禮物選得很對。
後來又給盛月岐挑了禮物,甚至連衛韫的好友,那位不常見的世子爺齊霽她也給他準備了兩盒酥心糖。
老奚和謝瀾的禮物,她也準備了。
買完東西回去,謝桃就催促著衛韫點了香。
當她背著大大的背包,出現在衛韫的書房裡的時候,她就站在衛韫的面前。
“怎麼帶這麼多?”衛韫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取下她身後背著的背包,放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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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很多啊。”
謝桃任由他把背包取下來,放到一旁,然後她偏頭就看見了他宣紙上的那隻在溪邊飲水的長頸鹿。
她的眼睛亮起來,“哇,衛韫你畫了長頸鹿!”
說著她就把書案上的那隻長頸鹿掛件拿起來,又看了看宣紙上的那隻,竟然十分相像。
甚至在他的畫裡的那隻長頸鹿,猶如靜中取動,顯得要更生動了些。
“你還沒畫完嗎?”她看見之上空出來的大半留白,抬頭望著他。
衛韫輕輕頷首,“嗯。”
“那你繼續畫吧。”
謝桃扯了扯他的衣袖,然後抱著自己的背包,跑到內室裡的桌邊收拾整理去了。
等她把所有的東西都翻出來在桌上擺滿,坐在那兒喝了一杯水,又吃了個糕點,歇了一會兒。
因為外間裡很安靜,所以她就站起來,走到流蘇簾子那兒看了一眼。
穿著殷紅錦袍的年輕公子站在書案前,垂著眼簾時,冷白的側臉在窗棂外透進來的光影間更顯無暇如玉,他的脊背挺直,隻站在那兒,便已是她眼裡的一道光景。
又是為男朋友的美色沉迷的一天啊!
謝桃默默感嘆了一聲,眼珠轉了轉,她抿起唇,忽然就掀了簾子跑出去。
“衛韫!”
她站在他的面前。
衛韫手裡還握著那支毛筆,聽見她的聲音,便偏頭看她。
“怎麼了?”
他的嗓音如舊清冷。
謝桃朝他勾了勾手,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說,“我有一個秘密一定要跟你說……”
秘密?
“什麼秘密?”他問。
“你彎腰啊,我告訴你。”謝桃扯著他的衣袖說。
衛韫見她那樣一副急切且帶著幾分認真的模樣,遲疑了片刻,還是如她若言,伏低了身子,湊到她面前。
也就是這一瞬,
她忽然吧唧一口親在了他的臉頰。
衛韫整個人僵住,然後就聽見了謝桃的笑聲。
他反應過來之後就見她轉身想跑,他迅速伸手揪住了她的衣領,把她抓了回來。
她什麼時候學了騙人的手段?
衛韫也不知道自己心頭到底是一時氣極還是其它的什麼情緒,他直接掐著她的腰,把她按在了書案上。
那一刻,書案上還未完成的畫作已經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筆架也掉了下去。
謝桃見他手裡拿著筆,紅著耳廓,神色似有些不愉,她心裡咯噔一聲,連忙說,“對不起我錯了!”
“錯了?”
衛韫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錯在哪兒了?”
謝桃眨了眨眼睛,想了一圈兒,又忽然覺得自己沒錯了。
她看著他,理直氣壯地說,“我好像沒有錯……”
“你不喜歡我親你嗎?”她問。
竟然還是頗為認真的語氣,也是在尤其認真地盼著他回答。
“……”
衛韫的耳廓更燙,他喉結動了動,鴉羽般的眼睫顫了一下。
他說不出反駁的話。
她越來越喜歡親近他,而他無法否認的是,他其實也會因為她的親近而心生歡喜。
這是他藏在心底,一直隱而不發的心事。
衛韫望著被他按在書案上的女孩兒那張白皙明淨的面龐許久,忽然瞥向了一旁的瓷碟裡盛著的朱紅色的顏料。
他忽然伸手,用手裡的筆蘸了那朱紅,在謝桃瞪圓了一雙杏眼的時候,輕輕地點在了她的眉心。
朱紅的色澤點染在她的眉心,剎那便令她好像多添了幾分灼人眼的明麗。
一時間,竟令他難以移開目光。
許是案前的香爐裡燃著的香使得屋內更添了幾分朦朧,他看向她的那雙眼睛,漸漸地深邃起來。
手裡的筆從指縫間掉落。
他忽而俯身,湊近她。
氣息忽而貼得很近。
鼻尖輕蹭。
此刻的她和他之間,僅僅隻有那麼一寸的距離。
作者有話要說: 桃桃:我有個秘密告訴你,你彎一下腰。
桃桃:啵唧~
第60章 新年快樂(有修改)
冬日的天色暗得很快。
夕陽漸漸下沉的時候,餘暉落在了鏤花的窗棂間,灑下細碎的影。
筆架上的毛筆散了一地,那幅未完成的鹿飲圖也靜靜地躺在鋪設了一層地毯的地上。
穿著棉袄的姑娘被按在了書案上,而她面前的年輕公子已俯下身。
彼時,他的鼻尖輕蹭著她的,他的呼吸就近在咫尺。
謝桃已經不敢呼吸了,她的眼睛眨了又眨,一張白皙的面龐像是被他靠近的溫熱氣息漸漸燙得泛起了紅暈。
一如天邊綺麗的煙霞般在雲層裡暈染開來,襯得她眉間那點朱砂紅,更似浸透著胭脂般的秾麗色澤。
像是這些天被她忽然的親吻或是擁抱,又或是她總是戳破他耳廓紅透的事實給惹惱了,這位向來恪守君子之禮,絕不肯逾越一步的年輕公子此刻竟將所謂的禮法都拋到了腦後。
頃刻間,他稍稍偏頭,惡狠狠地咬著她的唇瓣。
謝桃瞪大一雙杏眼,像是有什麼忽然炸響,耳畔轟鳴,她的腦子裡已經是一片空白。
周遭靜謐無聲,偶有內室裡的炭火燃燒時炸出的細微火星子的聲音隱約可聞。
不同於謝桃親他時的一瞬即止,蜻蜓點水。
此刻,他咬著她的唇瓣,卻終究還是溫柔觸碰,細細輾轉。
直到門外傳來衛伯的聲音:
“大人,府裡的晚宴可需準備了?”
衛韫像是忽然清醒過來似的,眼睫一顫,他瞳孔微縮,驟然松開了被他按在書案上的女孩兒的肩膀,慌忙退開了幾步,一張冷白如玉的面龐此刻已經染上了薄紅,他的耳廓也早已經燙紅。
寬袖拂過,他碰到了書案邊上的一堆書卷,瞬間便掉落下來,發出響聲。
“大人?”
衛伯聽到了聲響,卻未等來衛韫的回答,便又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去準備罷。”
衛韫開口時,嗓音竟透著幾分啞。
待門外再沒了聲響,衛韫看向書案上已經紅透了臉頰的女孩兒時,他喉結動了一下,手指動了動,還是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腕。
謝桃被他拉著站起來,可她站在他面前,卻是連頭也不敢抬。
一時間,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屋內的氛圍忽然變得很是微妙。
半晌,謝桃才結結巴巴地說,“我,我要出去了……”
衛韫垂眼看她,極輕地應了一聲,“嗯。”
他話音方落,便見面前的女孩兒如一陣風似的衝進內室裡,抱著一堆東西跑出來,卻在門口停駐。
她回頭,眼巴巴地望著他,“衛韫,你幫我開一下門,我騰不出手了……”
“……”
衛韫隻得走過去,伸手開了門。
謝桃望了他一眼,臉頰沒由來地又紅了,她連忙垂下腦袋,抱著一堆東西跑了出去。
謝桃找到衛伯,跟他一起去了後廚。
“哎喲小姐,這晚宴就讓下人準備便是了,小姐還是歇著罷!”衛伯一聽她要下廚,就連忙勸道。
“沒事的衛伯,就讓我試試吧!”
謝桃一邊走,一邊對他說道。
最終衛伯還是沒有勸住謝桃,隻得帶著她往後廚的方向走。
廚房裡的奴僕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聞中國師府唯一的女客,幾乎都帶著好奇的目光偷偷打量著她。
這看起來,與他們想象中的病弱表小姐的形象很不一樣。
她穿著他們從未見過的奇裝異服,頭發也隻簡單地扎著一個馬尾辮,一張秀氣幹淨的面龐不施粉黛,看起來嬌嬌小小的。
因為別的菜都有旁的大廚在忙,所以謝桃就隻打算自己做一頓火鍋。
這裡有類似煮火鍋的銅鍋,底下是裝炭火的,但這裡的銅鍋一般都是用來煮一些清淡的羊肉湯之類的。
在衛韫書房裡的時候,謝桃就特地把火鍋底料的包裝袋都拆了下來,小心收好,打算等離開的時候帶回去。
她一直記著老奚囑咐的話。
不能在這裡留下太多屬於她的那個時空的痕跡。
因為她所在的那個時空和這個時空的社會進程不一樣,如果她那個時空的擁有的什麼關鍵的革新技術,或者是什麼能夠造成很大影響的東西,過早的出現在社會進程落後於她那個世界的這個時空,怕會引起時空混亂。
但一般的普通小物件,是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她之所以這麼做,也是為了避免引起國師府的奴僕們的過分驚異,她怕給衛韫帶來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