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卉卻打斷她,“行了,我爸指著她爸投資救命,你指著她拿錢……咱倆沒差。”
討好這個公主病,不就是她們倆必須要做的事兒麼?
徐卉扯了一下唇角,“但這個謝桃,你還是別動她了。”
“……我知道。”
趙一萱好久沒有這麼憋屈過。
但沒辦法,她還指望著宋詩曼的錢。
那邊的謝桃面對忽然出現的宋詩曼時,她捏緊了手裡的筷子,定定地盯著她,神色起伏,翻湧難定。
施橙已經端著餐盤默默地坐到了另一桌去了。
而謝桃則被坐在她對面的宋詩曼仔細打量著。
“果然啊,”
她聽見宋詩曼說,“哥哥長得那麼好看,妹妹也是不差的嘛,你們家基因真好。”
謝桃聽得一頭霧水。
她皺起眉,勉強讓自己看起來足夠平靜,“有事嗎?”
“你好,”
宋詩曼忽然朝她伸出手,一張明豔的面龐上笑意漸濃,“我是你哥哥未來的女朋友,宋詩曼。”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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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女朋友?
謝桃有一瞬,忽然想起那天趙一萱把她堵在廁所裡問她的那句話:
“你和鄭和嘉,什麼關系?”
難道……
謝桃忽然抬眼,再次看向眼前的這個正對著她笑的女孩兒。
她喜歡鄭和嘉?
因為宋詩曼忽然的示好,讓謝桃在最近幾天內,頓時成為了大家私下熱議的對象。
因為誰都知道,宋詩曼和徐卉、趙一萱她們三個,一直是鐵三角的關系,沒有人敢惹她們,而被她們盯上的人,通常都會很慘。
謝桃潑過趙一萱一臉熱水,這件事被大家瘋傳開來。
但她卻並沒有被趙一萱針對,甚至還有人看見宋詩曼三番兩次地給謝桃送吃的,送水。
據說也送過一些名牌的手鏈項鏈之類的,但都被謝桃給拒絕了。
這聽起來,怎麼像是一種追人的套路?
甚至有人開始懷疑,這位宋姓女“校霸”是不是性取向出了問題。
事情好像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晚上謝桃翻來覆去都睡不著覺。
最後,她拿起手機,點開微信,找到那個空白的頭像,點進了聊天界面。
她打字問:
“你在做什麼?”
對方的回復依然惜字如金:
“看書”
謝桃有點好奇:
“什麼書啊?”
“《知論》”
《知論》是什麼?謝桃想了想,打開了瀏覽器搜索了一下。
不搜不知道,一搜嚇一跳。
那原來是一本一千二百多年前的古書,看百科裡介紹說,上面記載了各種有關天文地理,風土人情,建築美學,美食雜談……等等之類的東西,堪稱千年前的百科全書。
最重要的是,還具有很高的文學研究價值,至今都還有《知論》各派系的學者在研究。
謝桃一看這介紹,就知道那不是一本簡單的書。
她語文本來就不好,這種看起來就特別有深度的書,再加上文言文的加持,對她來說一定很催眠。
於是她發出了真誠地喟嘆:“真厲害。”
“你不會覺得無聊嗎?”她剛剛勉強看了幾頁經人翻譯過的白話文版的《知論》,更加覺得那樣的古書簡直就是為了催眠而生。
對方沒有回她,顯然是不太理解她忽然的感嘆,又或者是並不想搭理她。
謝桃跟他聊天的時候,他偶爾會回一兩個字,但並沒有消減謝桃話痨的熱情。
後來,她說起了那天趙一萱拿熱水潑她的事情。
“她那天潑我,我還潑她了來著,你說我厲不厲害?我當時覺得自己可厲害了,但是我其實還是有點害怕的……主要是怕疼。”
彼時,衛韫端坐在書案後,在看見眼前的灑金信紙上的內容時,他嗤笑了一聲,寬袖微揚,他伸手將信紙湊到燭火邊,任由其在瞬間化作細碎的流光,消失無痕。
謝桃對這一切全然不知,她談及宋詩曼的刻意親近時,顯得尤其迷茫。
“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最後,她這樣問道。
像是隔了有五六分鍾的時間,對方終於有了回復:
“這樣不是很好?”
謝桃沒有明白他的意思,連忙打字:
“好什麼啊?”
“趁此機會,接近她們。”
接近她們?
謝桃擰著眉,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
“與其做個局外人,倒不如順勢接近,查清楚你想查的,到那時,一切都會變得容易許多。”
他的話一向很簡短,但卻足夠謝桃明白其中的脈絡緣故。
那一瞬,謝桃終於恍然。
“我明白了!”她連忙回。
“蠢笨”
對方這樣回她。
“……”
看見這兩個字的時候,謝桃哽了一下,倒也沒有生氣。
可能大佬都是這樣的吧??
畢竟是看《知論》那樣枯澀難懂的古書都能看得津津有味的人啊。
彼時,衛韫有點煩躁地伸手揉了揉眉心。
明明手邊還有一堆密文尚未處理。
可他卻先管起了這個蠢姑娘的事情。
何時女子之間的後宅之爭,也用得著他來出謀劃策了?
第9章 她的照片
這段時間,謝桃經常被宋詩曼拉著一起吃飯,周末放假的時候,甚至還邀請她一起出去玩。
謝桃大多時候,都沒有拒絕。
因為她覺得,宋詩曼好像跟她想象中有點不太一樣。
宋詩曼跋扈,刻薄,高傲,瞧不起人。
很多的時候,她的確在言語上侮辱過她看不順眼的人,但謝桃從沒見過她動過手。
相比於徐卉和趙一萱,宋詩曼顯得要更加不自由一些。
因為她每天下午一放學,就會有司機接她回家,而等在她家裡的,是兩個老師。
一個教鋼琴,另一個教小提琴。
她的父母立志要將她培養成一個所謂的上流社會的名媛。
她如果要出來,還要事先請示她的母親。
謝桃見過她給她母親打電話時,低眉順眼的模樣。
就像是一隻原本張牙舞爪的貓,被拔了指甲。
但這並不代表,她沒有對周辛月實施暴力的可能。
真正令謝桃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的,是某一天,她和宋詩曼一起坐在一家奶茶店裡的時候,宋詩曼隨口提了一句周辛月。
那時,徐卉和趙一萱已經先離開了。
“你千萬不要聽別人說的那些話,我才沒有打人的愛好,那都是他們亂說的!”像是要急於證明自己的“清白”,以保證自己的形象,她理了一下自己的卷發,一雙眼睛緊盯著謝桃,像是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你可千萬不要誤會……嗯,那個,讓你哥哥也別誤會哦。”
她甚至還指著自己的卷發,說,“我這也不是燙的,是自然卷,自然卷你知道的吧?”
見謝桃抿著嘴唇不說話,宋詩曼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撇了撇嘴,“你一定是聽說了那件事吧?”
謝桃捧著手裡的奶茶,“什麼?”
“學校裡不是傳遍了嘛?說我欺負一個女生,說她從二樓上摔下來也是我弄的……”宋詩曼提起這件事就覺得很生氣,她咬著吸管,“那女生叫周辛月,她爸是我爸的特助,你說,要真是我欺負她,那她怎麼不跟她爸說是我弄的?”
宋詩曼原本並不知道她爸特助的女兒是她的同班同學周辛月。
是有一次她爸和周特助一起來接她的時候,她聽見她爸說,“周平,你女兒是不是也在這兒讀書?正好,讓她過來一起走吧。”
然後宋詩曼就看見了周辛月。
“我承認,我是有點瞧不上她吧,但我絕對沒打她……”宋詩曼雙手抱臂,下巴一抬,“那種暴力的事情,可不適合我。”
宋詩曼說的是真話嗎?
謝桃並不清楚。
但她很明白宋詩曼迫切地想要在她面前樹立一個良好形象的種種行為。
或許宋詩曼真的以為,謝桃跟鄭和嘉,真的是多麼親近的“親兄妹”吧?
可她的算盤打錯了。
這件事如果真像是宋詩曼說的那樣,那麼周辛月那滿身的傷又是怎麼來的?
這期間,謝桃在跟她們三個人的相處中,知道了另一個男生的名字。
那個男生叫做俞承非,是高二一班的學委,年級榜上前五名的常客。
因為足夠出色的長相,再加上足夠出色的成績,他一直是許多女生私下議論的話題。
而這個人現在,是徐卉的男朋友。
他們也是十多天前才在一起的。
這件事很隱秘,謝桃也是聽宋詩曼某次不小心說漏嘴才知道的。
“說起來,周辛月之前也喜歡俞承非。”
宋詩曼咬著吸管,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她撇撇嘴,“她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子,還敢給俞成非寫情書!”
彼時,謝桃在聽見宋詩曼的這些話時,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節漸漸收緊,她勉強鎮定下來,開口的時候,嗓音卻有點發幹,“她……寫了情書?”
宋詩曼點點頭,說,“對啊,當時趙一萱不跟她是同桌嘛,從她日記本裡抽出來的。”
“你不知道,當時趙一萱還把那封情書貼在了黑板上……”像是覺得好笑,她抬眼看向謝桃,卻見坐在她對面的女孩兒那張白皙的面容上沒有一絲表情,那雙杏眼看向她的時候,是一片黑沉沉的影子。
眼眶竟然隱隱地有點微紅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