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上我?”
“樂氏的千金認為謝氏這麼嚴的家教都沒能教好你,對未來婚姻生活沒什麼指望……”藍纓話頓兩秒,看到謝忱時靠坐在真皮黑色沙發上喝酒,浴巾略松隱隱約約露出性感的人魚線,還要往下點兒也不管,便走過去扯過一旁毯子蓋住那輪廓突兀的部位。
隨即,又輕聲地說:“而且她是學醫的,由衷建議你去看精神科逛一下,這是醫囑。”
謝忱時被她毛毯攻擊的猝不及防,連帶那瓶紅酒都灑了半邊性感線條的胸膛:“什麼醫囑,我像很不正常的樣子嗎?”
說罷。
就要把這黏糊糊的毛毯扔走。
藍纓已經轉過身,隻留下一側靡麗優雅的側影,同時將份整理好的文件放在沙發上:“這是你明天要見的另外十位名媛背景資料,謝二,今晚請你務必將她們的喜好倒背如流哦。”
“你知道就行了。”
藍纓早知道他會這樣說,也有應對之策:“你不背也沒關系,少背一位,我晚上就拿一把小刀,隨機挑選從你車庫那十輛新款跑車裡,挑一輛劃成藝術品。”
氣氛靜了幾秒。
謝忱時不怒反笑:“長本事了啊,以前隻會哭哭啼啼去找我爸告狀,看來這些年沒少跟在謝忱岸身邊學,威脅人一套一套的。”
藍纓不愛聽他這話,側顏表情極冷豔,抬指將耳朵的助聽器摘了下來。
瞬間,整個世界都歸零,清淨了。
…
連續半周都待在思南公館裡,跟挖寶藏一樣,到處挖謝忱岸不為人知的小秘密,賀南枝已經沉迷其中,並不知道謝忱時都快給夜店頭牌一樣,從他那張豪華大床上醒來那刻起,就被藍纓跟打扮男版洋娃娃一樣精心搗鼓完,然後送往泗城界內各種高檔場所,跟一些臉都記不住的淑女名媛相親。
一日午後醒來,賀南枝想在影音室裡觀看會電影,無意間被她翻出了一堆珍藏的錄音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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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張的背面都有字。
年份越久的,墨水就越淡。
有一張的墨跡最清晰,是她退出戲團那年。
詫異了瞬後,賀南枝蹲在地板上遲遲沒起身,烏錦的長發已經過腰散著,許久,她抬起白皙的手背,壓住了清透眼眸,才克制了那抹淚意。
樓上樓下都很安靜。
夕陽快下山的時候,她洗了點葡萄吃,室內有暖氣不覺得冷,穿著一件薄綢淺綠的睡袍就懶洋洋躺在沙發上,偶爾看眼手機時間。
謝忱岸最近對做家務來了研究的興趣似的,非得跟她過二人世界,給全部佣人都放了個長假。
現在偌大的地方,賀南枝隻能等他提早從公司回家做飯。
有時謝忱岸一邊研究食譜,一邊站著島臺給她燉雞蛋羹吃。
所謂熟能生巧,賀南枝會抱著他的勁腰,不眨眼地吹著彩虹屁,聲音軟軟誇著他廚藝大有提升,都快到了跟五星級別的大廚一較高下水平了。
而那碗雞蛋羹她吃了兩口,就死活不願意張口了。
往往這時候,謝忱岸氣定神闲端坐在餐桌對面,利用極短的時間回復幾條公司郵件,柔黃色壁燈照耀下,俊美的側顏輪廓不顯半分情緒。
到了夜深人靜時。
自然有另一種方式,溫柔而又暴烈的將她這張小嘴巴塞得滿滿的。
*
賀南枝的葡萄快吃完,窩在沙發上打了個盹,等外面自然光暗了,水色潋滟的眼眸睜開時,迷迷糊糊看到了謝忱岸已經回來,正俯身,薄唇極輕地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賀南枝習慣抬起手,摟著他,跟沒骨頭似的趴在他肩膀上:“我在樓上,發現了好多錄音帶,你連我七八歲的都開始收集了,謝忱岸——你這人,心思真藏的深。”
謝忱岸沒開燈,如墨的眼被染得更暗:“真是你的?我怎麼不記得了?”
“謝忱岸!”
看賀南枝氣鼓鼓的小臉,他薄唇溢出絮繞著啞意的笑,瞬間就被勾起了欲,又想看她這般羞惱到來扯他的襯衫衣物,用牙齒咬他。
賀南枝舍不得真咬,大多數都是剛下嘴,就後悔似的,改成親了親那線條冷白的肩頸。
謝忱岸手掌溫柔扣著她後腦勺,面朝著面,溢出的嗓音灼著她:“可以咬重點。”
“你這又是什麼特殊變態癖好?”
喜歡她的牙齒印,在他身上深深烙著,最好永不要消除。
賀南枝纖軟的手指將他襯衫紐扣,一粒粒的嚴嚴實實系回去,正當兩人低聲細語交流著今晚吃什麼魚,思南公館外傳來了一陣催命似的門鈴聲。
這氣勢洶洶的,不太像是秘書。
賀南枝紅唇訝異張了張:“不會是你弟弟吧?”
謝忱岸俊美清雋的面容很是沉靜,先松開扣著她細腰的手臂站起,隨即慢條斯理地朝外走去,在門外,一輛藍黑色帕加尼囂張至極的停駛著,而另一道修長身形手插褲袋,懶散地就站在壁燈的橙黃光下。
親兄弟見面分外眼紅,謝忱時隻是站在,考慮到賀南枝還在裡面,沒有火燒公館已經是祖上積德。
他是來尋謝忱岸的仇,隻因近日被藍纓逼得無處可躲,無人肯收留他。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居心叵測打什麼主意,誰家相親差點能把百家姓都輪一遍啊?想靠女人玩死我麼?”謝忱時鋒利的眼尾覆著點戾氣,盯著門內的暗色身影,自身散發出的氣勢就如同貞潔烈男般,句句指責謝忱岸想借這種陰謀手段侮辱了他純潔高尚的少男清白。
謝忱岸垂目看腕表時間,估算著還剩下九分鍾闲餘時間。
晚了一分鍾,賀南枝那嬌氣的胃口怕是要餓壞。
隨即,他冷漠的薄唇扯動,隻對黑色門欄外的謝忱時說了一句:“所以你一路飆車過來,就是為了站在外面炫耀自己日益嚴重的妄想症?”
當然不是。
謝忱時嘴角懶散冷淡扯著:“繼續相親可以啊,我要跟你住這裡。”
“做夢。”
第64章 火燒小洋房
落地玻璃外的庭院亮著暖橘色光暈, 透進來照亮了半個客廳。
看著茶幾旁邊堆了大小十幾個行李箱,以及剛走掉的那一群聽從吩咐的保鏢還不忘將門掩上,賀南枝反應極速, 先去攔謝忱岸, 纖軟的指尖握緊了男人冷白修勁的腕骨:“別動怒, 奈奈阿姨十月懷胎的時候, 他跟你還跟個連體嬰似的光溜溜黏在一起呢。”
她是會比喻的。
話音一落。
連仰在柔軟真皮沙發靠背裡的謝忱時都倏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賀南枝,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賀南枝漂亮的臉蛋瞬間垮起來,踩著棉拖走過去就要踹他。
“你才壞了小腦子!”
就在謝忱時扯過靠枕抵御的時候,藍纓也終於匆匆忙忙地趕來了, 高跟鞋稍頓在了玄關處。
謝忱岸眼風極淡掃向她:“把人帶走。”
藍纓纖細精致的指甲捂著胸口, 心想幸好還有挽回餘地,不是什麼血淋淋的案發現場,趕緊去拽謝忱時:“親愛的,你前些天相親不是拒絕良家少女, 突然想拯救小寡婦了麼,跟我提出離婚的不要, 怕前夫回來鬧,要喪偶的那種……我篩選了一個完美符合你的人選,葉氏大小姐, 剛死了第三任丈夫。”
“人給你約出來了, 要是看順眼, 明兒就能領證!”
謝忱時卻說:“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藍纓手指忽然一松, 隨即優雅地側過身, 對在場的謝忱岸和賀南枝, 唇角始終彎著弧度:“勞煩二位轉過身。”
賀南枝不明所以, 卻選擇尊重她。
剛面朝牆壁的時候, 眼尾餘光卻瞄見藍纓秾麗的容顏冷了下來,脫掉一雙紅底高跟鞋,就狠狠地抬腿,踹了還在沙發上躺屍的謝忱時好幾腳,待解氣後,又彎腰,將鞋子穿上。
重新抬起頭時,又是自帶招牌式秘書職業微笑。
“我近日休假就多學了一門腳語,看來是沒白學。”她看向謝忱時被踢到腹肌,想暴怒又強行忍下來,額際的青筋都浮現在了冷白皮膚表層,幸災樂禍的掩著唇笑了笑,又對著賀南枝分享心得:“你看,適當的切換一下語言溝通系統,事情就變得簡單的多了呢。”
是簡單了。
謝忱時直接以被暴力毆打至重傷做借口,直接死在了沙發上。
“你們誰敢再碰我一下,下半生就等著被訛吧。”
這話剛出。
賀南枝又給他補上一腳。
謝忱時捂著膝蓋,胸膛內那顆昂貴而脆弱的心髒碎了滿地,眼神震驚看著她“你!”
賀南枝立刻躲回了素來神色淡漠的謝忱岸身後,又露出一小半張漂亮的臉蛋,紅唇慢悠悠地拉長了音調:“謝家掌管家業日理萬機賺錢的是我未婚夫啊,你下半生本就是靠你哥養,這不踹白不踹嘛。”
藍纓在旁邊,差點沒笑氣茬過去:“小公主殿下真相了。”
*
賀南枝為了避免兄弟相殺,在謝忱時堅持選擇死都要拉著這棟思南公館同歸於盡之後,她跟謝忱岸十指相扣,踮起腳尖先在他耳旁做一番思想教育工作。
等把男人哄好,再去找出一張紙和鋼筆。
賀南枝清了清嗓子說:“你跟藍纓要住下也行,做飯打掃衛生先分工清楚。”
謝忱時立刻抗議:“雖然我一向低調有內涵,對自己是第一豪門謝家出身的富貴少爺這個不太平易近人的高貴身份深惡痛絕,但是要傳出去我天天在家洗衣做飯,還有什麼臉面?”
賀南枝垂落的眼尾輕抬,輕輕淡淡地看他好幾秒。
“我不可能給你們做飯,洗碗可以。”
“唔。”
“誰做飯?”
“你哥哥呀。”
賀南枝筆尖陡然頓住,側過臉看向神色自若靠在沙發上,膝蓋還擱著個筆記本的男人。很顯然,謝忱岸往往這時候都對他倆的智商感到無可奈何,索性就不參與,郵件已讀了一封又一封,儼然是副“謝氏掌權人日理萬機” 的高貴做派。
謝忱時輕嘖出聲:“他廚藝能好?”
賀南枝睜著清透的眼眸很認真地說:“能啊,萬能的謝大公子一切都是最厲害的。”
窗外的月亮高懸於天際,柔和的光暈又晃晃地照進來,恰到好處落在圍坐在寬大松軟的沙發上四人身上,賀南枝懶懶倒下來依偎在謝忱岸懷裡,布料綢滑的裙擺如一抹胭脂紅在男人黑色西裝褲迤逦而下。
而謝忱時沒什麼正經,看著挺不好對付,修長的手拿著她那薄張紙劃來劃去,正點出憑什麼洗菜切菜都得他來。
藍纓曼妙婀娜的身姿坐在一側,端起水,紅唇沾了沾玻璃杯沿。
這晚,思南公館肆無忌憚地喧鬧著,偶爾巨型魚缸裡的魚兒倏然擺尾,水波一蕩,轉瞬即逝的浮光虛影又在這人間煙火氣中,漸漸地恢復平靜。
*
賀南枝剛舒舒服服的泡完澡,帶著一身嫋嫋水汽的淡香走出來。
還未靠近床。就讓推門進來的謝忱岸給抱住,壓在牆壁前,男人滾燙的溫度透過來,挨近了,都灑在了她白淨的側臉肌膚上:“我今晚可以跟你親密交流一下嗎?”
這般難以言喻的親昵感,讓賀南枝心髒猛地跳動,微微抬睫,從他俊美如畫的面容瞧出了點兒端倪:“公館的隔音效果怎麼樣?你先別醋啊,我是怕謝忱時那家伙早上說我們擾民——他什麼瘋批德行你也懂的,要不親幾口?”
謝忱岸的偏執欲大多數都體現在夜深人靜的這張床上,沒弄個她哭湿了枕頭求饒,軟聲軟氣地哄著他,淚水流到快脫水的程度,是不會輕易就罷休的。
她有羞恥心!!!
萬一被謝忱時和藍纓聽到點動靜,明天會尷尬到原地撞牆的。
謝忱岸垂著似鴉羽的眼睫,隻是那墨玉瞳仁像浸了雪水似的:“你放他進來住公館,隻願意跟我親幾口,是不是下了床,你更喜歡跟他在一處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