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繼續朝節目組工作人員指路的三樓方向走,快擦肩而過時。
邢雪優雅站著不動,眼角餘光給助理遞了個眼神。
“林小姐小心。”
林驚鵲沒等回頭看是誰喊她,猝不及防感覺有什麼撞了一下她腰,事發突然,近乎是條件反射的本能求生,她垂落在身側的手抬起想抓住點什麼穩住身子,卻不巧拽到了離得最近的邢雪裙子。
下秒。
兩人都直直地從窄小木質樓梯,朝露天地面摔了下去。
四下鴉雀無聲。
林驚鵲有那麼瞬間摔懵了,額頭磕在了精致花紋的地磚上,痛感沿著肌膚迅速彌漫開,連睫毛都忍不住顫了顫。在相隔極近的距離,邢雪也懵了整整一分鍾,樓梯那邊僵站著的團隊等人仿佛魂魄也跟著摔死了似的,誰都沒個緊急挽救的動作。
邢雪:“你知道我一年全身精心保養花了多少錢?我脖子戴的珠寶都能賣你一條命了,你倒是死都要拉個墊背的,夠狠啊。”
僅僅半秒。
林驚鵲纖細柔白的手撐著地,忽略被摔傷的麻木痛楚,想先起來說話。
邢雪正要來推她,隨即,被一道不可掙脫的力度扣住了手腕。
回頭看。
是保鏢,語調冷硬地提醒她:“這裡不是法外之地,請自重。”
恍個神的時間,林驚鵲已經被出現在露天庭院裡的俊漠男人堂而皇之抱了起來,無視了圍觀的眾人,先抱到一旁黑絲絨的沙發上,繼而,看她疼得蜷縮著身子,薄唇扯動問:“還能忍嗎?”
林驚鵲穿的是長袖裙,衣領之下的地方看不出哪裡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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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額頭那抹重重烙進肌膚裡的殷紅格外明顯,賀斯梵垂目注視了幾秒,從褲袋拿出手帕,遞了過去。
“我很好,謝謝。”
比起摔下樓梯時的狀態,林驚鵲這會兒臉頰驀地白了幾寸,盡量忽略前方的壓迫感。
賀斯梵淡漠吩咐隨行的秘書去找醫生,暫時沒有移動林驚鵲。
而他。
那視線掠過還坐在地上的邢雪時,並沒有認出這位盛裝打扮卻幾分狼狽的美豔女人是誰。
自然,邢雪也不認識出場就偏幫林驚鵲的陌生男人。
但是她維持高冷傲嬌的形象已久,素來要面子。
於是一字一句說:“我價值五百萬的鑽石項鏈摔碎了,是林驚鵲的責任,你是她誰?這筆賬該怎麼算?”
…
…
此時此刻。
對別墅庭院這幕一無所知的賀南枝剛走到青石雨巷,手機支撐不住又斷電了。
好在她乖乖站在原地沒多久,一輛黑色保時捷緩緩駛入到街旁,從降下的車玻璃內,清晰可見謝忱岸那張賞心悅目的臉,隻是月色太盛,仿若給輪廓上了層極薄的冷霜色。
賀南枝對危險依舊一無所知,正淺笑著湊上去。
“你是來陪我錄制節目嗎?”
話音未落。
謝忱岸修長冷玉的手抬起,就隔著車窗口的距離,先是沿著她臉頰白嫩的肌膚滑過,路燈昏黃光暈清晰照映下,無論是她清豔的容貌,還是男人透著矜貴的長指都是如最完美的工藝品。
忽而,伸到了後腦勺,有力的指腹將後脖給扣住了。
“唔。”
這突如其來的吻沾上濃烈的欲,連給賀南枝上車的機會都無。
不知過了多久。
謝忱岸薄唇抵著她的唇間,維持著這個曖昧不明的姿勢問:“我看到了你送的那套西裝——”
青石雨巷近年來算是很熱門的旅遊區域,不少人都會路過,這種當街玩親親,要是被拍到是能分分鍾鍾上熱搜的,賀南枝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甚至感覺舌尖有點兒細微疼意,想趕緊結束這個話題:“啊,都幾天了你才看到啊?那是我走遍十家高檔商場,花光了銀行卡的餘額給你重金置辦的,有被感動到吧?”
謝忱岸聽完她胡扯,似想看她能扯出什麼花樣來。
泛著水色的薄唇冷漠無情勾了弧度:“是麼,看來我該將它供奉起來,每日三炷香,感恩你有心了。”
“你是不知道呢,這西裝其實是鎮店之寶,是我……”賀南枝輕輕喘過氣兒,感覺後脖一直被他兩指修長手指扣著,肌膚隱隱發燙,就跟小動物被捏住命脈似的,就算邀功,都得小小聲說:“費盡心思求了很久,才把人家鎮店之寶給重金買下的,唔,就算你要把它當傳家之寶給你孫子繼承,都未嘗不可。”
女人灑在耳旁的氣息恍若撩撥,說出來的話,卻能讓謝忱岸怒極反笑。
靜半響。
嗓音低幽問:“賀斯梵那套,你也準備讓他留下來當賀家的傳家之寶麼?”
第55章 萬能心願兌換券
倘若時間能逆轉回三分鍾前。
賀南枝就算咬舌自盡, 也絕對不敢說出那套西裝是鎮店之寶這種鬼話。
氣氛尷尬到極點,她能清晰察覺到男人曲起的指骨在自己後脖緩慢至極捏著,有規律的力道一會兒重, 一會兒輕兩分, 半響, 從薄唇溢出冷而清晰的溢出幾個字:“吃啞藥了?”
“都怪你把我嘴巴親麻了。”賀南枝指節顫顫趴著車窗, 有失高貴冷豔的女明星形象,眼眸裡可憐兮兮的流光婉轉,細倒吸著氣音說:“慈悲心腸的謝大公子,你讓我坐進去喝口水先, 不然今晚我肯定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的。”
她巴不得謝忱岸不給水喝, 就可以順理成章裝啞巴了。
誰知。
下一秒車門緩緩打開了。
俊美的男人面容半隱在暗處,穿的是略顯正式的純黑色西裝,隻是親過她緣故,舉止慢條斯理地將領帶給解了, 一圈又一圈的,繞在長指間。
賀南枝提起裙擺爬上來, 抬眸恰好掃到這幕,有種難逃一劫的不祥預感。
她清了清嗓子,正裝模作樣去拿水喝。
期間小腦袋瓜子一直瘋狂轉呀轉的, 隨即, 聲音有點磕磕巴巴的:“送同款這事, 挺復雜的, 就是吧, 賀斯梵是沾了你的光——”
“繼續。”
“我想送你一套換季的新西裝, 剛好答應要給賀斯梵買個領帶, 於是付款的時候就想, 買都買了,為何不多買一套呢,未婚夫是我心愛的家人,哥哥也是呀。”
賀南枝鼓起勇氣跟他那雙墨玉眼對視一秒,又垂了下去,小聲嘟囔了句:“很沒信服力麼?”
謝忱岸面無表情:“等你到了賀斯梵面前,臺詞是不是就該變成你是為了給他買領帶去的商場,逛到一半發現了套很適合他穿的西裝,就索性買全套了,付款的時候又想,買都買了,為何不多買一套?”
臥槽?
為什麼都是吃五谷雜糧長大的人類!!!
他就能有讀心術???
賀南枝下意識去摸自己漂亮的小臉蛋,停了瞬,心虛似的直起腰板說:“你有挑撥離間的嫌疑唉,我家梵梵心裡眼裡裝的都是整個賀氏家族產業,哪裡會跟我斤斤計較這點撞衫的小事哦。”
不過言歸正傳。
這撞衫的烏龍事件,畢竟是她無意而為之在先。
沒會兒,她觀察著謝忱岸那張淡漠出塵的俊美面容同時,又如同一尾清靈的錦鯉,悄然地往他身邊滑動,連帶纖指慢悠悠地輕點著他虎口處的小紅痣:“換一份禮物送給你,行不行呢?”
夜色正濃,封閉式豪華車內,合法關系的未婚夫妻——
外加她那句話,頃刻間將空氣無聲地浸透著某種性暗示。
謝忱岸視線沉默定格在了賀南枝又薄又嫩的脖頸肌膚處,隱約還可見被男人指腹摩擦出來的一抹靡色痕跡,再往下半寸,就見她精致纖薄的身子下意識朝角落頭蜷縮起來,透著股稚氣的防備:“你那是什麼眼神?不會以為我要肉償吧?”
謝忱岸沒有去動她的意思,從善如流應道:“難道是賀大小姐準備憑空變個魔術?”
賀南枝出門連包都沒帶,就帶了一部已經斷電中的手機,哪怕想下車沿街去給他買份十塊錢的炸雞柳都辦不到,說換份禮物,這樣一看,確實除了獻身外,就沒有更好的禮物拿出手了。
而她潋滟雙眸流轉時,白淨的小手朝上:“鋼筆和紙。”
在謝忱岸隨意從文件裡撕了一張給她,又遞上黑金色鋼筆時。
賀南枝垂下睫毛顫了顫,心想這小氣吧啦的男人連夜趕到瀝城來算賬,連文件的紙都能撕給她,看來是不能順便敷衍了事過去了,筆尖停半秒,工工整整地寫下了三行字。
「不冷戰兌換券,可獲得一位善解人意的小鯉兒」
「萬能心願兌換券,可獲得一位24小時甜蜜服務的小鯉兒」
「暖被窩兌換券,冬天快到了,可獲得一位美得顛倒眾生的小鯉兒陪著睡覺覺。」
……
賀南枝收筆遞給他,未施粉黛的臉蛋寫滿了誠意:“憑此券,三個月內歡迎隨時翻牌。”
謝忱岸從容不迫地視線逐字看了一遍,見沒有錯別字的情況下,淡聲指出:“籤名。”
還真是資本家,夠嚴謹的呢!!!
賀南枝清軟鼻音輕哼了聲,指尖將筆帽摘下,幹淨利落在結尾處籤下了大名。
“撞衫的事不許再提了哦。”
謝忱岸收下這三張兌換券,淡淡看了她一眼,又將萬能心願兌換券遞了過去。
“你不省著點用?”
“有效期三個月,我留下來當傳家寶麼?”
畢竟兌換券才剛給出,要是拒不認賬的話,這跟打臉有什麼區別。
賀南枝白細的指尖接了過來,緊接著清喉嚨,換了個極優雅的坐姿,卷翹眼睫輕垂間,泄露一絲溫柔似水的微笑:“萬能心願券開始生效了,親愛的謝先生,您有什麼心願呢?”
謝忱岸靠在椅背上,似透著不同往日的慵懶隨意。
對她的話。
沉吟了幾秒:“唱段昆曲來聽聽。”
賀南枝唇輕啟,正要清唱。
謝忱岸清冽偏低的嗓音響起:“這樣聽沒意思。”
賀南枝陡然卡住,無辜且漂亮瞳孔的地震。
沒意思???
兌換券是這樣用的嗎?
難道你還想來點刺激的,讓我坐你大腿上唱勾欄小曲兒不成!!!
下秒。
謝忱岸修長冷白的指骨慢條斯理地將她身側的墨色車窗降下,夜晚的涼風驀地灌了進來,吹散了她臉頰的烏黑碎發,什麼繾綣曖昧的氣氛都不復存在,胡思亂想的小腦袋瓜都給清醒了。
“我帶你去個地方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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