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唯腦補了下那畫面感:“意思差不多。”
賀南枝輕輕唔了聲,被這麼一套提點,好像要長腦子了。
“不過嘛。”司唯悄悄地,瞟了眼牆角聽得很起勁的譚頌:“不許有人告密哦。”
賀南枝和夏鬱翡兩道清冷冷的視線,直接掃了過去。
繼而,又默契地同時開口:“要是有人敢當叛徒,我們就連夜滅口。”
譚頌突然感覺脖子冷飕飕,左右觀望了一下:“叛徒???誰?誰是那該死的叛徒!”
…
有司唯出謀劃策,賀南枝次日就將早已經制作成幹花的姬金魚草分享到了朋友圈,僅謝忱岸一人可見。
她拍攝完中午戲份。
坐在化妝室裡卸掉妝造的時候,離八點整還有三秒,手機先一步震動了起來。
是謝忱岸如約而至打來的。
接聽時,賀南枝隨意拿湿紙巾在臉頰擦拭幾下,就扯過懸掛在椅子手扶的披肩裹著自己,尋了個外面無人的地方說悄悄話:“你打來的真及時,副導多讓我拍了一場戲,差點兒沒趕上接你電話。”
謝忱岸那邊背景比她的還安靜,嗓音略有點沙啞,很能抓人的心:“方便視頻麼?”
賀南枝頓了下。
“謝總,我在劇組,要是在酒店的話,跟你裸聊都行。”仗著是隔著十萬八千裡距離,她這張漂亮的小嘴巴一向是能逞強的,而下秒,耳邊聽到謝忱岸壓低聲說:“想看看你。”
賀南枝有些招架不住似的,卷翹的眼睫下視線到處亂晃,看著不遠處路過的攝影師大哥,以及一些群演邊聊邊笑著去小賣部採購零食,還有延離盛的小助理抱著不少東西,一路跑一路掉,還在喊我家哥哥的假發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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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魂不守舍盯著,企圖用亂象的場景來分散開自己對謝忱岸的注意力。
直到聽見手機通話裡,他說:“那我掛了?”
“你敢。”賀南枝很容易就陷入他的圈套,這邊先掛斷一秒,又很快發了個視頻邀請過去。
入目的是謝忱岸修長冷白的脖頸,往上移,那張俊美面容也出現在了屏幕裡。
隻是他坐在極簡的性冷淡風格辦公室裡,百葉窗嚴絲合縫合上,透不出點光來,還一邊從抽屜拿出白色藥片,都不帶喝水的,就隨意吞咽了下去。
這吃藥的架勢,比她吃糖還要幹脆利落。
看得賀南枝略微緊張了下:“你生病了?”
怪不得電話裡,聽他聲音是啞的。
謝忱岸長指端起玻璃杯的清水,潤了下薄唇:“不礙事,盛祈昨晚將車上空調開的太低。”
話雖如此,卻心安理得接受來自賀南枝的心疼:“啊,那你看過醫生沒有?這藥不會也是盛秘書隨便在樓下藥店買的吧?就這樣塞了粒到嘴裡能管用嗎?我……我要不請假陪你去醫院看看?”
謝忱岸這時候又很好溝通,薄唇勾起淡弧:“別請假了。”
“好吧。”賀南枝也就真情實感了不到三秒,纖細柔嫩的手握緊幾分手機,小聲說:“那個,你選花的眼光挺好的。”
謝忱岸遞到薄唇的杯子慢了下來,明明剛喝過,卻仿佛被什麼熬幹他喉嚨裡的水分:“你喜歡?”
賀南枝抬起卷翹的睫毛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盯住腳尖的小石子:“還、還行吧。”
她隻字不提清晨冒雨跑到花店去求證的事,隻是想問朋友圈,他看到了沒有?
扯東扯西的聊了快大半小時,其實不用賀南枝念念碎著劇組日常,也有耳報神主動將她的一些事都隔三天就匯報到謝忱岸的辦公桌上,而從她口中聽到,又似乎別有一番風趣。
最終身姿慵懶地往椅背上一靠,他清冽沉靜的眼眸盯著視頻裡微低的側顏,忽而道:“都做成幹花收藏了,還不喜歡?”
賀南枝腳尖條件反射地將小石子一踢,又頓住在了原地。
前方恰好延離盛路過,猝不及防小腿被擊中,沒等發火,一轉頭就看到站在樹下的賀南枝微微紅著臉。
美人是真的有特權。
他遙遙痴迷地看了幾秒,再也正經不過地整理了下衣領,又轉動尾戒,以一種優雅的高挺姿態繼續路過。
可惜賀南枝沒有再用小石子踢他了。
……
結束完視頻通話。
賀南枝在網上查了下感冒能吃的藥品,隨即給藍纓發了整整一頁的藥單過去。
「小公主殿下,謝總就是最普通的那種感冒,可能喝一杯熱水就好了,你這……不知情的還以為他身患絕症了。」藍纓發來語音,點開聽,是一段帶著調侃的笑音傳來。
賀南枝纖細的指尖扶額,被謝忱岸三言兩語的擾亂了心緒,等回過神來也覺得大題小做了。
而藍纓又說:「你和謝總不愧是心魂融合過的,也太有默契了。」
什麼心魂融合……
賀南枝的思想有點不純潔,沒等問,一條語音又飛速過來了。
「謝總剛才親口吩咐我哦,你視頻看著下巴都尖了,導演肯定是把投資款都用在了電影上,苛刻了你,要給你單獨開小灶加餐呢——」藍纓將謝忱岸的原話添油加醋了一番,繼續慢悠悠地說:「笨蛋小魚又挑食,難養的很。」
賀南枝確實是不太愛吃劇組的飯盒,特別是小青菜,咬一口就跟吃苦澀毒藥似的。
所以整日就想著攢點兒現金,讓助理給她去買零食吃。
但是前段時間譚頌被他那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年輕親爹警告過,就化身無情的監督機器人,不許她碰垃圾食品。
在逐漸深秋的這個季節裡,藍纓不辱使命隔三差五給劇組送吃喝的。
她每次一來,就連群演看她的眼神,都宛如看到了衣食父母。
除了貼心地給劇組的女演員們,上到重要演員下到跑龍套的都見者有份,送那種美容養顏的大牌護膚品外,還送人參鮑魚湯等豪華級別套餐夜宵。
有點心眼子的人都知道,這口福,是沾了賀南枝的便宜。
她被投資人爸爸豢養的金絲雀謠言,無形中似乎也更坐實了起來。
轉眼到了月底。
夏鬱翡身為女二號的戲份不多,完美殺青的時候,又蠢蠢欲動問過賀南枝:“我想在腰上紋一個圖案,要不要組團?”
傍晚的太陽很溫和,賀南枝坐在光裡,抬起了清豔白淨的臉蛋想了想:“我紋什麼?”
“姬金魚草。”
她又想了想,託腮道:“你知道我面臨過最修羅場的事是什麼嗎?”
“嗯?”
“謝忱岸和賀斯梵聯手教訓我。”
這時候她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求誰都沒有用。
所以賀南枝是條識時務的魚,不敢隨隨便便學人去紋個身什麼的。
隨著夏鬱翡提著行李箱離開橫店,她也少了個玩伴,好在謝忱岸就怕她寂寞空虛似的,兩人不知不覺從每隔三日一通視頻電話,變成了一日三次視頻電話。
賀南枝拍完戲就著急忙慌的回酒店,一邊懶綿綿趴在被子上翻著劇本,一邊跟他念念碎著臺詞。
偶爾。
遇到謝忱岸在思南公館的頂樓泳池裡,眼尾的餘光掃過屏幕時,恰好偷偷的瞄到他自水中起來,在明晃晃清冷燈光下,男性那線條幹淨精致的腰腹肌肉格外很清晰,比起他穿衣時一絲不苟的清貴疏離氣質,這會兒透露出的慵懶性感,隨便一個截圖,都堪比時尚男模大片。
賀南枝纖纖小手翻頁的速度慢吞吞了下來。
直到謝忱岸往沙發坐,修勁有力的手臂撐在雙膝,從善如流地拉近了鏡頭距離:“看什麼?”
賀南枝輕輕啊了聲,連耳根驀地紅了瞬:“就、看你腹肌啊。”
“我又沒問你這個。”
謝忱岸有故意鬧她的嫌疑,那雙幽邃深暗的眸子帶點兒侵略性:“原來你想看——”
“不許說出來。”
賀南枝抬指,擋住了手機鏡頭。
看不到人,卻能清晰地聽到他低語:“之前是誰大言不慚的放話跟我裸聊都可以。”
靜了幾秒。
這樣遮遮掩掩當鏡頭,委實有點玩不起。
賀南枝做好心理建設,才慢吞吞移開,忽而清透如水的眼睛睜大了秒,聲音含著控訴似的:“你你你!”
謝忱岸坐在沙發沒移動過地方,隻是黑色泳褲就不太像是毫無動靜的樣子。
賀南枝尾音尚未落下,怕隔牆有耳,又輕了下來:“你看我臉,也硬?”
謝忱岸俊美的面容沉靜到不像是有了生理健康反應的樣子,隻是淡聲問:“不行麼?”
行是行!!!
隻是他不是在遊泳池消耗完了體力麼,一上岸就對她的視頻這樣,賀南枝忍不住將額頭抵在柔軟被子裡,手指漫無目的揪著上面柔滑的刺繡白色花紋,過了會,將自己咬的唇發麻:“我要看。”
謝忱岸像是在談判桌上的正經神態,跟她討價還價:“你也脫。”
隔著極薄的手機屏幕,兩人無聲地對視著。
賀南枝幾乎快要沉醉在了他那雙墨玉眼裡,大膽妄為了一番,隻是脫之前,故意慢吞吞:“好吧,你看看我這段時間有沒有被湯湯水水的養胖了?司唯說他都重了三斤了!”
那松散的浴袍布料沿著如瓷器雪白的肩頭滑至腰側,洗過澡的緣故,裡面什麼都沒穿。
過了幾秒。
賀南枝內心是緊張的,將自己纖腰薄骨埋在被子裡,若隱若現著旖旎身段。
她看向屏幕謝忱岸的神情變化,紅唇慢悠悠地一字一字說:“養胖了嗎?”
謝忱岸垂目沒有回答,隻是指骨彎曲已經放到了黑色腰帶邊緣,薄唇沾了絲繚繞的啞意:“我可以看著你,做點男性健康的運動嗎?”
他言行很有禮貌,舉止就未必了。
賀南枝考慮半響,顫巍巍的眼尾浮起一抹稠豔:“可以吧。”
…
…
今晚的視頻通話整整三個小時才結束,劇本看到一半就落在了床沿,被沒關嚴的窗戶秋風吹來,落了滿地。
在昏暗中,賀南枝纖薄柔軟的身軀卷在小被子裡,也忘了是幾點才睡下的。
隻知道凌晨五點鍾左右。
被吵醒來過一次,耳畔聽到手機鈴聲在響。
循著本能拿起看,睜開睡眼,發現是謝忱岸的來電。
“你不睡覺的嘛?”
賀南枝魂不知道飄哪兒了,隻知道問。
謝忱岸清冽音色帶點沙啞,聽入耳確實像極了一宿未眠:“你下個月幾號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