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半年來,真的發生了好多事,她也變了很多。
曾經想要成為許茜這樣的女孩,而當她認識了周擒之後,才漸漸明白,她不需要成為任何人,她就是獨一無二的夏桑。
許茜坐到夏桑身邊,攬著她要一起唱歌,見她一直握著手機,似乎心神不定,便問道:“怎麼不把你的阿騰叫過來啊?”
夏桑搖了搖頭:“都是我們班的同學,不好叫他。”
“也是。”許茜說道:“你把剪頭發的鍋扣到我頭上,他心裡指不定在怎麼討厭我呢,我還是自覺離他遠點吧。”
夏桑笑了起來:“都過去這麼久了,早就沒放在心上啦。”
一開始她還有些擔憂,害怕周擒不相信她的話,但這段時間他不動聲色,似乎沒有懷疑什麼,夏桑也放下了心。
她給周擒發了一條消息:“今天周六哦,有訓練嗎?”
周擒坐在書桌邊,桌上攤開了她給他打印的復習資料,他指尖纏繞著那枚碎鑽鑲邊的小玫瑰鎖骨鏈。
“沒有,在家。”他又問她:“你呢?”
“我在和朋友聚會啊。”
夏桑還是沒有說今天是自己生日的事情。
她想著,周擒可能真的不知道今天是她生日的事情,她沒說,他又上哪兒去知道呢。
他們現在並非名正言順的情侶關系,她不能對周擒做太多無理取鬧的要求,隻要兩個人好好的,平平安安,比什麼都強。
雖然心裡這樣想,但夏桑隱隱還是有點小疙瘩。
“那你還有沒有話要跟我說呢?”她故意這樣問周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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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擒:“玩得開心。”
夏桑:“還有呢?”
周擒:“早點回家。”
夏桑:“還有呢?【微笑】”
周擒:“多喝熱水?”
夏桑:“……”
夏桑:“再見!”
她的手機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很快,手機裡傳來了一段約莫五十秒的語音消息。
夏桑微微一驚,不明白他幹嘛給她發了這麼長一段消息。
夏桑:“你給我發的什麼啊,我這裡有點吵,不太方便聽啊。”
周擒:“唱歌給你聽。”
夏桑:“哈哈哈哈哈。”
周擒:“……”
夏桑拿著手機,走出了KTV包廂,來到稍稍安靜的走廊間,點開了周擒發來的這段語音消息。
他清了清嗓子,然後用低沉輕柔但極有磁性的嗓音,唱了一首很溫柔的歌。
大概沒有他不擅長的事,他的歌聲好聽極了,尤其是溫柔的情歌,每一個字都被他咬得纏綿悱惻,仿佛附在耳邊的深情低語。
夏桑點開語音,聽了一遍又一遍,不管多少遍,都聽不夠。
“周擒,好好聽啊,這首歌叫什麼名字啊。”
“《最愛》。”
夏桑看著那兩個字,心髒怦怦直跳,甜絲絲的感覺縈繞在胸腔裡。
此刻就連穿堂的夜風…都是那樣的溫柔。
她聽著他溫柔的嗓音,嘴角綻開了笑意,嘴角的小酒窩若隱若現。
高朋滿座,星夜如斯。
無法隱藏的愛意,情深似海。
73. 肅殺 【一更】忍不了了
夏桑哼著《最愛》的調子, 走回包間。
推開門的一瞬間,她嘴角的笑意頓時…僵在了臉上。
祁逍和徐銘他們幾個男生,不知什麼時候也來到了包間裡。
祁逍手裡還提著一個大號的生日蛋糕盒, 抬頭對她微笑道:“夏桑,我來給你過生日了。”
“……”
祁逍的到來, 頓時讓現場的氣氛變得不太自然了。
雖然拉拉隊的女孩們都努力裝出毫不在意的樣子, 仍舊唱歌的唱歌、吃零食的吃零食…
但大家心裡都有些七上八下,時不時朝夏桑所在的方向投來擔憂的一瞥。
祁逍坐在夏桑身邊, 從包裡摸出一盒薄荷口香糖,在手裡磕了幾粒, 仰頭吃掉。
夏桑沉聲說:“不是已經講好了嗎,在最後這幾個月,不要來打擾我了。”
“但今天是你的生日啊。”祁逍神情自然地側了側臉:“我跟她們一樣, 來給你過生日,這沒什麼吧。”
許茜忍不住罵道:“祁逍,你能不能要點臉, 你對夏桑做了那樣粗暴的事情, 你還有臉來給他過生日,我算是明白了,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她話音未落,祁逍反手揪住了她的衣領, 原本溫和的臉上顯出了幾分狂躁的戾氣:“再說一遍。”
“我說, 人至賤則無敵...”
許茜話音未落, 夏桑立刻將許茜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用力地按了按她的手,讓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許茜不爽地瞪了祁逍一眼。
祁逍站起來,似乎不想輕易放過許茜, 但是夏桑立刻道:“祁逍,謝謝你來給我過生日,我很感激。”
許茜還想說話,夏桑拉了拉她,示意讓她忍一下,不要讓那晚公寓樓裡的場景重演。
祁逍身上有酒味,明顯也是帶了幾分醉意,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發瘋。
夏桑不想讓自己的十八歲生日被這家伙毀掉。
忍一下,就過去了。
祁逍坐在了夏桑身邊,把話筒遞給她:“來啊,唱歌。”
夏桑唱了兩首歌,面無表情。
祁逍伸手摸了摸她的短發:“還是長發比較適合你,短發看著有點不聽話。”
夏桑站起來唱歌,順勢避開了他的手。
柔軟的發絲在他手上留下了一抹涼絲絲的影子。
許茜冷嘲道:“夏桑的長發也不知道是被誰毀掉了,現在說屁啊。”
“她以前的劉海披肩發就很好看,你撺掇她去剪什麼怪模怪樣的發型。”祁逍不客氣地罵道:“跟著婊|子能學什麼好。”
“你說什麼!你嘴巴放幹淨點!”
夏桑放下了話筒,說道:“祁逍,這是我的生日聚會,你如果再這樣詆毀我的朋友,我真的要下逐客令了。”
祁逍臉上立刻綻開了笑意,說道:“好好,是我不對,我給你訂了蛋糕,來切蛋糕吧。”
說完,他讓徐銘拆開了茶幾上的精美蛋糕盒,一塊漂亮的奧利奧鹹奶油蛋糕呈現在女孩們眼前。
蛋糕的顏值很高,周圍一圈鑲著夾心慢慢的奧利奧餅幹,奶油上灑滿了脆薄片和脆脆珠,一看就非常好吃。
有女生驚嘆了一聲:“這是磨園的蛋糕啊!這家蛋糕超級好吃啊啊啊!”
“我上次在磨園買的隻有這個蛋糕大小的十分之一,都要兩百塊。”
“祁逍,這得多少錢啊。”
祁逍倚在沙發邊,懶懶道:“幾千而已。”
女孩們發出一陣低低的嘆聲,望著面無表情的夏桑,不知道應該羨慕她,還是同情她。
……
夏桑在眾人熱鬧的起哄中,切開了點了蠟燭,許了願。
那種消失了很久的無力感,又回來了。
此時此刻,她感覺自己變回了曾經的提線木偶,被無形的絲線操控著,做著不由衷的事情。
以前操控她絲線的是覃槿,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掙脫了絲線。
然而現在,她身後站著一個更加恐怖的男人…
在她即將步入成年的最重要的一天裡,他死死地攥著那根線,似乎要將她從自由的天光裡拉回來,永墜黑暗。
夏桑用力握著切蛋糕的塑料刀,有女孩注意到夏桑的手在輕微地顫抖,體貼地說:“夏桑,我來幫你切吧。”
祁逍笑著說:“我的蛋糕,必須得由壽星親手切,別人不準代勞。”
夏桑控制著顫抖的手,切好了蛋糕,將它們分給了女孩們。
女孩們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蛋糕,發出幸福的感嘆:“唔,好好吃哦!”
“真的很好吃!”
“媽耶,太好吃了!不愧是磨園的蛋糕啊。”
祁逍也把紙盤遞了過來,夏桑切了一塊蛋糕,放在了他的盤子裡。
他微笑著說:“謝謝小桑。”
夏桑看著他那張溫煦的臉龐,不管他怎麼笑,在她看來都是如此的面目可憎,她甚至有種想要一刀捅向他的衝動。
如果手裡的不是塑料刀的話。
……
周擒將玫瑰項鏈裝在了藍色絲絨的小盒子裡,然後用自己買的禮物盒和絲帶,將項鏈重新包裝了一遍。
仔細端詳了一下,又覺得自己買的花裡胡哨的禮物盒看上去有點廉價,還是拆開了盒子,取出了絲絨小盒。
姑且就這樣吧。
周擒將藍色盒子打開,放在臺燈下,然後翻開了復習資料開始做題。
小玫瑰的項鏈泛著優雅璀璨的光,就像她陪在他身邊一樣。
這時,擱在桌上的手機振動了一下,桌面發出悶響聲。
他滑開了手機屏保,看到是隔壁鄰居家的女孩胡芷寧發來的幾張圖片。
胡芷寧:“我在藍星量販KTV玩,看到有個女的,很像你的綠茶女朋友。”
圖片顯然是透過KTV門上的透明玻璃拍的,可以看到包廂裡過生日的場景。
盡管房間裡有很多人,但是周擒一眼便看到了他的“小玫瑰”。
夏桑身邊坐著一個男人,正撩著她的頭發,動作親密,眼神曖昧。
夏桑臉上的表情顯然非常勉強,但她也沒能拒絕。
不,不是沒能拒絕,周擒太了解她了。
那種眼神是…根本無力拒絕。
她在害怕,在發抖…
胡芷寧:“我觀察很久了,她跟那個帥哥動作親密得很呢。”
胡芷寧:“周擒,你綠了。【微笑】”
周擒看著那幾張抓拍得非常刻意的照片,每一張都試圖要錘死夏桑和祁逍那看似親密的舉止關系。
但周擒卻隻能從她勉強的表情裡,看出她的屈辱和恐懼。
就像那晚她哭著來找他,編出了一系列的謊言,試圖瞞住頭發被剪的真相。
如果沒有臨走時那一段謊言的編織,也許第二天周擒就會找到祁逍,剁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