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金投入大、周轉時間長,最後必定虧損一空。
17.
我消失的這一個月,霸總四處找我。
他沒找到。
但是有一個人意外地找上門。
原女主的未婚夫——陸長洲。
他穿著黑色大衣迎風而立,眉眼溫柔,目光深深,仿佛除了我再也裝不下任何人。
一步一步沉穩地走來。
擁我入懷。
「書書,別來無恙。」
那一刻,心潮翻湧,熟悉的感覺充斥著腦海。
鼻子一酸,眼前漸漸模糊。
我知道他們不是同一個人,明明長相不同,但那種感覺真的太像了。
略帶溫度的指尖撫過我眼角的淚水。
他低聲輕哄:「我回來了,書書別怕。」
原書的陸長洲和李書桐一樣,出身貧寒,但他在計算機領域有著卓越的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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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大學裡相知相識相戀。
他真的很愛她,做到了一個男朋友能做的一切。
因為愛和包容,在女主執意跟他分手的時候,他選擇放手。
後面知道她過得不好,即使自己羽翼未滿,仍然和霸總對抗。
最後死在了開車找她的路上。
他是一個溫柔到骨子裡的人,出於尊重,我向他坦白了自己被強奸的事實。
他沉默片刻,而後小心翼翼地將薄唇覆在我的額頭,嗓音哽咽。
「是我來得太晚了,書書一定吃了好多的苦。」
我眼窩一熱。
恍惚間覺得他喊的不是「書書」,而是「舒舒」。
李書桐吃了好多的苦,邊舒寒也吃了很多的苦。
或許出於私心,我想給他一個好的結局。
我向老爺子力薦了他,向家識才也惜才。
沒了霸總的打壓。
他這次的項目很快順利開展,甚至沒過多久,抓住了IT浪潮,一舉躋身科技新貴之列。
18.
所有人都在慢慢步入正軌。
除了向君如。
她最近戀愛腦抽風。
執意要將衣櫃裡所有的衣服都扔了,一比一對照我的穿搭。
甚至打算去整容。
她屬於甜美千金風的長相,但她非要整成清冷骨感型。
家裡沒人能攔住她。
我捏住她的下巴,左看右看,輕輕笑了一聲。
「削骨,割眼皮,隆鼻,打針。幹脆能做的都一遍吧,反正你對自己也不滿意。」
「整成功了還好,他能多看你兩眼,然後下一秒再喜歡另一個類型。」
「整失敗了,那對你可不好說,對他倒是一點影響沒有,興許還開心你不去煩他了。」
她的臉色越來越僵。
我繼續道:
「你那衣服也別扔,我倆直接換衣櫃多方便。」
「我饞你衣服很久了,又貴又好看,哪像我的,清湯寡水。」
她雙手捂住耳朵,瘋狂搖頭。
我攥住她的手腕,一個用力將她摔在床上。
「我看你不是需要整容,你是需要去治治腦子!」
為了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自輕自賤到這種地步。
她崩潰大喊,甚至有些歇斯底裡。
「他不喜歡我,他說我不好看,我想成為他喜歡的類型有錯嗎?」
「你沒有愛的人,你不會懂這種感覺!」
見她發瘋,我端來一盆涼水,直接潑了過去。
她面無表情地愣住,隨後雙手抱膝蜷縮在床上,腦袋低垂。
淚水無聲地滑落。
「為什麼要用被愛來衡量自我的價值和美麗?」
「你在他那得不到回應,隻能說明他不是你的答卷,這並不代表你就是不及格的答案。」
「你可以因為自己的喜歡去整容,但不能是因為一個男人的喜歡。」
「你不是藺觀棋的附屬物,你就是你自己,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
我上前繞過她的腿彎,將她公主抱到陽臺。
夕陽將落,陽光如碎金般灑射,飄落的雲團之間,是噴湧而出的明霞,閃閃爍爍。
「漂亮嗎?」
「可是拍出來不及它三分美麗。」
「但你知道這是鏡頭的問題,不是它的問題。」
「別人說出糟糕的話,那是他的問題,不是你的。」
「在我眼裡,你和晚霞一樣耀眼。」
女孩子各有各的漂亮,沒有所謂應該的樣子。
你可以吐槽一個女生的眼光,但不要因此就否定她的全部,更不要從外貌上攻擊她。
「還有,我有愛的人。」
「他的愛讓我知道自己有多麼美好。」
「愛一個人,不光因為他的樣子,還因為和他在一起時,你的樣子。」
19.
如果對一個男人過於執著,那一定是自身出了問題。
向君如的問題在於見的男人還不夠多。
於是我帶著收拾好的向君如,來到江城有名的銷金窟——風月樓。
別名,牛郎店。
大手一揮:「把你們這最帥的都叫過來。」
於是純情小奶狗、禁欲大狼狗、成熟腹黑男、年下小弟弟。
浪漫的、幽默的、陽光的、冷酷的應有盡有。
會唱會跳還會扭。
把我倆圍在中間。
向君如眼睛都看直了。
玩得樂不思蜀,甚至還自學成才。
讓一帥哥給她喂酒,另一帥哥給她喂葡萄。
興致上頭,酒哗哗往下灌,攔都攔不住。
我扶著醉醺醺的她去結賬時。
老板笑得溫柔。
「您點的都是我們這的頭牌,按小時計費,一位一小時五十萬。」
「一共八百萬,您看是刷卡還是?」
???
多少?
八百萬?
我現在渾身上下加起來沒有一萬塊,之前在霸總那賺的錢我都給服務員小姐姐了。
我不動聲色地搗了搗懷裡的人。
示意她付錢。
我付不起,她肯定能。
結果她唰哭出聲:「我哪有這麼多錢,我的零花錢早被我媽扣光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尷尬的氛圍。
我咬牙切齒:「你這些年給藺觀棋送的禮物有這個幾十倍不止。」
她頓了頓,哭得更大聲了。
「那得多少錢啊!我不要喜歡他了,他能不能把那些都還給我。」
說著想到什麼,搖搖晃晃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三兩下摁通電話。
還開了免提,像極了老年人通話現場。
「喂!」
「向小姐,你好。」
「季秘書!」
「我在。」
「季文禮!」
「我在的。」
「嗚嗚嗚嗚,你知道我送藺觀棋的禮物,他都放哪了嗎?好多錢,那都是錢!」
電話那頭的人不說話了。
還能去哪了,便宜的扔了,貴的被藺觀棋轉手送給別的女人了。
「嗚嗚嗚嗚嗚,你說話啊,我沒錢買單了,我還要靠那個錢養男人呢。」
男人聲音一沉。
「你現在在哪裡?」
我大感不妙,卻沒能捂住這個死Y頭的嘴。
「銷金窟!全是帥哥!」
「等著,我馬上到。」
吾命不久矣。
季文禮來得很快,甚至還穿著睡袍。
他眼神裡像是裹了刀子,冷笑道:
「這就是李小姐說的讓她遠離藺觀棋的方式嗎?」
這波我屬實理虧。
畢竟是讓她別喜歡男主,不是讓她再喜歡上別人。
季文禮結完賬,從我懷裡抱走向君如,轉身離開。
隱約聽到二人的聊天。
「季文禮,藺觀棋是不是把我東西藏起來了,不肯還我?」
「嗯,我幫你偷出來。」
「偷不出來怎麼辦?」
「我賠給你。」
m
我正準備自己打車回去。
回頭卻看見,陸長洲一樣的風塵僕僕,站在我身後。
20.
在我離開藺觀棋兩個月後,他處於將瘋的邊緣。
我知道,回去的時候到了。
我故意出現在他參加的宴會上。
隨後成功喜提別墅囚禁大禮包。
除了限制我的自由,他對我言聽計從。
光是照顧挑刺的我,就已經花費了他大部分的精力。
一個人眼裡如果全是情情愛愛,那麼他的腦子是會生鏽的。
季文禮給他遞的文件,他有時甚至看也不看,直接籤。
我躺在沙發上看上個世紀的香港電影。
有意無意暗示,自己喜歡股神一樣的男人。
他聽進去了。
於是他去股市買空賣空對衝。
在陸長洲的操控下,一開始他穩贏。
等他上癮之後,對自己愈發自信,下股越來越大。
最後,他輸了公司大半的現金。
這時,之前投資的項目相繼出現問題,資金鏈出現缺口。
接著藺氏競標失敗。
藺氏集團的醜聞被有意地傳給媒體。
股票下跌,市值下降。
向氏施壓下,無人敢借款給藺家。
等他反應過來時,藺氏集團瀕臨破產,再也無力回天。
藺家,連同它的附庸,一夜之間轟然倒塌。
清查之後,下獄的下獄,自殺的自殺。
藺觀棋的腦子長回來了。
他逃了。
他清楚這一切和我脫不了幹系。
但沒完全長回來。
他不知道從哪弄來我和陸長洲擁抱的照片。
他笑得像個瘋子。
他問我是不是還愛著陸長洲。
沒等我回答。
他撲通跪地道歉,他說自己不應該強奸我。邊打自己耳光邊發誓,他以後再也不會這樣。
但我很清楚。
他的下跪不是道歉,是脅迫。
即使他一次次地發誓,但男人最喜歡發誓,他們的誓言和狗叫沒什麼兩樣。
他現在扔掉的尊嚴,事後會加倍地在我身上討回來。
我說:
「我們本該有美好的開始,是你毀了它。」
我在故意激怒他。
果不其然,書裡的劇情發生了。
我被下藥,四肢無力地綁在椅子上。
門外是一群大漢。
藺觀棋讓我求他。
「如果我求你,你會放過我嗎?」
「呵,我考慮考慮。」
「不用考慮了,我不會放過你的。」我笑著扯斷麻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提前吃了解藥。
就等你說著這句話了。
畢竟,天道該有輪回。
你做的惡,自己得承受一遍。
門從外面被打開,向君如帶人猛地衝進來。
讓人按住藺觀棋,自己不停地扇他巴掌。
「敢給我姐下藥,我打死你!
「小癟三,得虧我醒悟得早,不然我娃以後沒法考公。」
他被注射完同樣的藥物,我將他丟進了曾經李書桐經歷的那個房間。
接著,十幾個大漢走了進去。
我退出,關上門。
享受你的盛宴吧。
21.
世界的男主角果然命大。
這都沒死。
我將收集的證據連同那支錄音筆,一起交給警察。
最後,藺觀棋因故意殺人罪、強奸罪、偷稅漏稅等被判無期徒刑。
他被帶走的那天,來的警察是一名小姑娘。
許久不見,她已經轉正了。
隔著一輛車的距離,她笑,我也笑了。
你看,你我都等到了。
藺觀棋臨走前問我:
「你有沒有有愛過我?哪怕一分一秒。」
「在你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覺得無比惡心。」
沒等幾天,獄中傳來藺觀棋自殺的消息。
那一瞬,劇烈的電流滾過全身。
我痛得暈了過去。
22.
醒來後,我感覺自己被壓得喘不過氣。
胸口如同刀絞。
系統:【宿主,原男主已經消失,建議您立即挑選陸長洲為新男主走劇情,否則痛苦加重,同時您永遠也無法回去。】
是嗎?
我低笑出聲。
拔下輸液針。
跌跌撞撞走到醫院最頂層,二十樓。
腳踏上陽臺邊緣。
「書書!」
陸長洲站在幾步處,神色焦急。
我看著他的眉眼,那幾分熟悉也漸漸消失了。
我搖頭:「我是舒舒。」
邊舒寒的舒。
我從來不是什麼李書桐,我就是我自己。
陸長洲也不是他,那個少年早就犧牲了。
我不服輸,他更不服輸。
他告訴過我,要往前走,隻要骨頭夠硬,就不會被打折。
我們都不可能成為他人的傀儡。一切都該結束了。
我從臺上一躍而下。
「陸長洲,做你自己,再見。」風在耳邊呼嘯,身體急速下墜。
我知道這個世界無我容身之處,但區區一個系統,有什麼資格審判控制我的靈魂?
在來到這個世界第九十八天三小時零四分,以來的每一分每一秒,我一直都堅定同一個答案,就是回去。
回家的方式從來不是遵守,而是打破。將一切破爛的、腐朽的,都打碎。
陽臺的男人從地上掙扎著站起,白皙的肌膚上布滿了裂痕,嘴角邊滲出一絲血跡。
然而他唇角勾笑,神情是肆意的張狂。
站在臺邊,雙手放空,向後仰下。
「你不是李書桐,我也不是陸長洲。
「我們都不可能成為他人的傀儡。」原男女主消失,主角光環被打破。
角色桎梏被解除。
世界盛大,到底誰才是主角?
作者說了不算,你自己說的才算。
人人皆可以是世界的主角。
【001號系統違反主法,已被送往銷毀區。】
【各位,歡迎回家。】
耳邊傳來「咔嚓」,清脆的聲響。
荒誕的世界秩序崩塌。
新的秩序正在緩慢有序地運行。
眼前白光驟起,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通道逐漸敞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