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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些T恤衫沙灘褲別穿了,來我衣櫃挑。」
「其實……那不是沙灘褲….或許你知道什麼叫百慕大褲嗎?」
「我隻知道男神會喜歡穿JK的少女!」
於是,我穿上了嬌美的茶羽中,背上了室友的小皮包,盡管我掙扎著表示這個包連水杯都放不下實在不如我的雙肩電腦包好使。
室友看上去想用皮包的帶子勒死我。
於是我立刻屈服:「其實這個皮包吧,雖然它裝不下保溫杯,但依然不失它的美感呢呵呵。」
室友咆哮:「你跟大帥哥出去吃飯要帶什麼保溫杯啊!渴了就買礦泉水,記得讓他給你擰瓶蓋!」
我抱頭鼠竄:「好好好,按你說的辦,行了我走了別送了。」
室友會聽我的嗎?
從我剛才的敘述中你們已經可以看出了,她是一個表面軟妹子內心硬漢子的鐵腕人物。她硬是送我下了六樓,期間給我灌輸了許多「吃飯逛街tips]。
「走路的時候可以假裝腳滑,他肯定會過來扶你。搞點肢體接觸,記得不是投懷送抱啊,那樣太刻意太掉價了,你就不經意地碰一碰胳膊啊,勾一勾小指頭啊。
「吃飯的時候不要猛吃,別吃火鍋和川菜,辣椒沾到牙齒上怎麼辦?你們去吃小姑蘇,有道菜叫歡喜什錦,默認是情侶點的菜,店員上菜會說一句祝二位歡喜長久。」
「啊對,你們逛街的時候,你試完衣服一定要給他看看,讓他提意見。我求你別去運動品牌買,你試一試吊帶裙,我跟你說,效果肯定一絕。」
我薅了薅頭發,為難:「這…會不會太套路了啊。」
室友斬釘截鐵道:「套路個屁!男的就吃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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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樓道的頂燈照在她臉上,她的表情如此堅毅,仿佛一位領袖,誓要帶著愚昧的臣民殺出一條血路。
我忐忑地走到謝嘉年面前,他把手機塞進褲兜,對我微笑:「你今天很漂亮。」
我眼睛都不敢看他,假裝鎮定地說:「還好吧,我平時也這樣子。」
救命啊我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謝嘉年笑了笑,說:「昨天在大禮堂真的太不好意思了,本來想陪你一起去醫院的,但是你好像沒聽見我喊你。」
..我聽見了我隻是……太社死了所以不想回頭。
有誰會因為臉被打了一下就去醫院啊,我又不是碰瓷的!
該怎麼跟大帥比解釋我那天其實隻是想借機溜號所以不用太在意呢?直接這樣說會不會讓他覺得我很沒有集體意識啊。
嗚嗚嗚好想讓我室友過來教教我怎麼回答。
許久沒聽見我回答,謝嘉年咳了咳,轉移話題:「你想吃什麼呀?我知道有一家還不錯,要不要試試看小..
室友的殷殷囑咐還在耳邊,我想也沒想,脫口而出:「我要吃小姑蘇。」
謝嘉年噎了噎,續上了剛才被我打斷的:「姑蘇。」
為了掩飾搶答的尷尬,我薅了薅頭發,想也不想地就說:「我們真是心有靈犀呢呵呵呵呵。」
把我殺了吧,殺之前記得用膠帶蒙住我的嘴,讓我下輩子做一個啞巴。
餘光看見謝嘉年耳朵都紅了。
大帥比這麼純情的嗎?
诶嘿嘿。
走出路口,他繞到我左側,替我擋住了車流。
這個舉動算是平常,但是讓我心裡一暖。
就,我們學校自行車小電驢什麼的蠻多的,跟室友出門時,走左邊的那個一般是我,因為她們都走路不看路(哼因為她們走路會被男朋友摟腰不必關心路況!!!!而我必須關心!!!!因為沒人摟我的腰我要是不看路就會被撞飛!!
!),久而久之我就擔負起了保護她們的重任。可是今天,有人特意走在我的左邊诶。
我努力壓抑內心快要蹦出來的小鹿,仍然克制不住地彎起了嘴角。
就是,甜滋滋的。
快要出校門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室友的另一個囑咐:滑一跤,記得滑一跤!
再不滑一跤,就要在大馬路上實施了。
馬路上車這麼多,要是我發揮失誤,會殘疾也說不定啊。
於是我咬了咬牙,狠了狠心,腳下一滑——
穩穩地摔在了大帥比面前。
不是,說好的「他肯定會來扶你」呢????
我怨念地抬頭看謝嘉年,這一刻,我忘記裝軟妹,直白嗆聲:「看什麼看,還不扶我起來?」
謝嘉年「哦!」了一聲,立刻拉我起來。
不是大哥你會不會太用力了,我其實是一個體重剛過百的美少女你實在沒必要用
殺豬的力氣來拉我啊——我靠!
撲到他懷裡去了!
大帥比的胸肌,竟然不是硬梆梆的!
我憑借最後一絲殘餘的人性,硬是把自己從他的懷抱裡拔了出來,謝嘉年的臉已經紅得快要滴血了。
「不..不好意思啊。」
又道歉。
我看了他一會兒,笑出了聲:「從現在開始,誰再道歉誰就給對方轉10元!」
話一出口,又覺得有些不妥。嗚嗚嗚我本意是不想讓他道歉了啊,他不會誤會我是個貪財鬼吧.
謝嘉年撓了撓頭,有些局促:「我好像很容易把事情搞砸。」
我贊同地點頭,就看見他的表情有點自責,我連忙化點頭為搖頭,說:「不會啊,UHMT都引用了你的工作,你這還叫搞砸,那我們凡人還要不要活了?」
謝嘉年的眼睛亮了一亮:「你看我朋友圈了?」
哦豁,就這麼暴露了呢,真是令人有那麼一絲絲的小緊張呢。
但我是誰啊,不想撩漢的時候我可是能跟美國記者談笑風生的小偉人!
我當即點頭,鎮定自若地說:「是啊,話說你好學術的樣子,你是隻做科研嗎,還是說也會參加競賽?」
我這樣說有個背景,就是,我們理工科的要做學術,本科階段有兩個方向,一個是科研,主攻寫論文發期刊;一個是科創,就是參加各種競賽。
「我隻做科研。大一的時候試過參加競賽,但我不是很擅長現場呈現,就像今
天,我來之前做了很多準備,但還是搞砸了。」他赧然地笑了笑,「後來就專心做科研了,看看前沿文獻,跟老師交流交流,不用跟太多人交際,還蠻適合我。」
話題大概是轉到了他熟悉的領域,我能感覺到他不再那麼緊張了。
是個好的開頭,我想。
好了,滴滴打車、趕到金鷹的中間過程我就省略了。
直接從我們坐在了小姑蘇開始點菜說起吧。
掃碼點菜,我毫不猶豫直接下滑界面,第一道就選擇了「歡喜什錦」,是甜品,雖然我不愛吃甜食,但是為了大帥比,我可以!
然後購物車就顯示「歡喜什錦x2」。
诶?
诶?
诶?
四目相對,謝嘉年臉紅到脖子了,我突然福至心靈,問:「這道菜不會也是你室友推薦給你的吧?」
他眼神都慌亂了,然後忽然抓住了什麼,重復了一遍:「也?」
敵不動,我先動。
幹啥啥不行,賣隊友第一名。
如果世界上有傻逼吉尼斯,誰敢與我爭鋒。
我淡定地點完所有愛吃的菜(是的你們已經看出來了,這時候我已經打算猛吃了,因為我想,如果暴露了本性導致撩不到大帥比,起碼我還有收獲),然後抬起了頭看謝嘉年。
坦白從寬,裝嗲太累。
「其實我這個人非常不會跟異性交往,每一個有好感的男生最後都會被我處成兄弟。我和我室友都覺得你很帥,不想跟你稱兄道弟,所以她教了我特別多招數,希望我能把握桃花。」我聳了聳肩膀,自嘲地笑了一笑,「不過效果好像不太
好,我裝得也有點累。反正你都猜到了,剛好也不用裝了,等會兒你就會發現我不是一步三搖弱柳扶風的軟妹子,而是一個一頓能吃三碗大米飯的幹飯機器。」
我本意是客觀解釋,說到後面有點真情實感的沮喪了。
我安慰自己,算了,沒事,丁薇薇,就算你失去了愛情,但你還能擁有一個圓滾滾的肚皮啊!
給我振作起來!好好吃飯!
謝嘉年忽然笑了起來,不是那種客套的笑,是笑到肩膀都在抖的那種笑。
直接給我看愣了。
就笑得特別好看啊友友們,你們能懂我嗎?
之前的他雖然也笑,但總是很拘束,有點假笑男孩的那種感覺,然後他現在這麼笑,雖然眼角紋都笑出來了,可是很生動啊!!!
謝嘉年笑夠了,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說:「其實,我也是室友在支招。送奶茶到樓下、提出逛街吃飯賠罪、來小姑蘇點歡喜什錦,都是他們的主意。」
啊咧?
所以.…他也想追我嗎?
可是,為什麼啊?
我又開始充滿求知欲,問:「所以你一開始就…」
這時服務員端上了菜,鏗鏘有力笑容飽滿道:「打擾一下兩位!冷吃兔、爆炒牛蛙和歡喜什錦好了,祝二位歡歡喜喜!長長久久!」
聲音很大,情緒很高,堪比海底撈圍堵你唱「對所有的煩惱說Bye~ByeJ。
...我好想找條縫鑽進去。
謝嘉年撲哧一聲笑了,說:「我們先吃飯吧。」
嗯,反正還有時間,先吃飯吧,不著急。
我是四川人,特別愛吃辣,點的菜都是川渝菜系,我還覺得改良版的不夠重口。
我哼哧哼哧幹了大半碗飯了以後,發現謝嘉年嘴巴和臉蛋都紅撲撲的,額頭還出了汗。
店裡冷氣開得很足,所以,「你不會吃辣嗎?」
他放下水杯,有些羞澀地說:「啊是的,有在努力學,但是隻能吃一點點。」
嗚嗚他這個人怎麼這麼貼心,怎麼這麼照顧我口味。
「你不會吃辣怎麼不早說啊,」我覺得非常不好意思,抓過手機要加菜,「你怎麼也沒點清淡的菜……銀魚羹要不要喝?還有這個醬排骨,應該也是甜口的。」
我這個人雷厲風行,刷刷刷就加了三個菜,謝嘉年匆忙按住我的手,然後又觸電一般彈開了。
整個過程大概也就兩秒,他很窘迫地說:「不用加菜了,不要浪費糧食。」
我說:「沒事兒,我們AA吧,我吃得多你吃得少,不讓你吃虧。」
謝嘉年連忙擺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然後他臉上浮起尷尬的紅暈,很小聲地說:「我來之前,我室友讓我吃了很多東西。他說一般男女生第一次一起吃飯,女生都會驚訝男生怎麼能吃這麼多。」
我看了眼我的飯碗,再看了一眼他的飯碗,沉重道:「你知道,概率論告訴我們,隻要樣本量夠大,一件事情發生的概率再小,也有可能出現在生活裡。而我國目前有14億人口,其中女性佔了將近6.9億。」
他似有所覺,很配合地問:「所以?」
我斬釘截鐵:「所以偶爾出現我這麼一個吃得比男生還多的女生,也是很正常的!」
謝嘉年哈哈大笑,眼角紋又笑出來了,他說:「薇薇,你真有意思。」
薇薇,他叫我薇薇。
怎麼不直接喊我老婆(不是)。
說真的我很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沙雕東西,看那些被我處成好兄弟的男神們你們就知道了。我真的很害怕謝嘉年也會走上這條不歸路,於是在逛街的時候,我果斷避開了運動品牌,走向了我從未踏足過的名媛淑女區。
小香風好嫁風純欲風,爺來辣!
上電梯時,他示意我站裡邊兒。
作為一個好學生,我最大的優點就是渾身上下洋溢著的好奇心(簡單說就是愛抬槓),於是我問:「為什麼不能站外面。」
謝嘉年指了指透明的電梯扶手,小聲說:「你穿著裙子。」
giao!會走光!
我下意識捂住裙擺,忍不住說:「你好有教養啊。這些也是你室友教你的嗎?」
他的耳朵紅了一紅,說:「不是,我媽以前這麼教過我。」
可惡,真是個好男人,好想擁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