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吵雜的尖叫聲中,隔著半個演播廳和臺下觀眾,柏天衡和江湛遙遙對視上。
正在錄制中,除了節目組後臺,能看到鏡頭畫面的隻有候場間的學員。
他們通過大屏幕看到的現場畫面也會切鏡頭,柏天衡出現的時候切了副舞臺,等臺下尖叫,又切回了主舞臺,剛好是江湛眺望副舞臺回視的特寫——
錯愕,驚訝,側頭困惑地笑了下,笑著笑著,徹底展顏,桃花色染在眼尾,眸光蕩著潤澤。
候場間的一群男生都瘋了。
這尼瑪是鏡頭的問題還是什麼!!這場景這畫面這表情不對!!通通不對!!!
現場,童刃言差點沒找到自己的下巴。
他心裡估計這段未必能播,後期得剪,既然不能播注定要被剪,舉起話筒,直接隔著舞臺問柏天衡:“你回來幹嘛?”
柏天衡但笑不語。
童刃言直接轉頭看江湛,還舉著話筒,聲音傳遍演播廳每個角落:“他這樣你都不管的?”
費海掩面低頭,拼命咬牙。
臺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絕美!!!!絕美!!
第73章
對童刃言的問題, 江湛根本不好作答,也根本不用作答。
現場一片片全是尖叫。
Advertisement
他斂了神情, 收回視線,把注意力攏回主舞臺,旁邊甄朝夕、魏小飛他們全在看他。
左手邊的彭星一臉莫名,反應不過來,趁著臺下尖叫臺上沒流程, 側頭私下問江湛:“這樣好嗎。”
江湛安撫道:“沒事。”
童刃言剛剛舉著話筒說了句不該說的, 把現場都給炒沸了,他沒料到現場反應這麼大,不敢再拿話筒, 看著江湛他們:“這段要重錄了。”
說著走近幾步,問江湛:“柏天衡這個騷操作你事先不知道吧?”
江湛搖搖頭。
童刃言:“我就猜是這樣。”
一瞥眼,看到費海捂著嘴咬牙,憋得滿臉通紅。
童刃言頓時好笑:“怎麼臺上還有嗑的。”
費海:怪我!??怪我???這能怪我???我在臺上,糖也在好嗎。
那邊節目組看現場控不住,舞臺又崩了, 示意這段重錄。
導演站在臺下, 和走到舞臺旁的童刃言、幾個學員溝通。
童刃言:“從出場開始重錄吧, 我之前cue柏天衡的話的確不太合適。”
導演:“沒事, 之前都ok, 就從你問江湛管不管那裡開始重錄。”
學員們:“???”
童刃言居高臨下地看著導演,震驚了:“前面的能播?”
導演:“不能播的我們可以剪啊。”
原來如此。
導演說著看向江湛:“等會兒打板後,從你的反應開始錄。”
江湛不解:“我要回應童老師的話?”
導演:“回啊, 不回怎麼繼續。”
童刃言徹底納悶了:“不是,不對啊,不是說不能播剪掉的嗎。我那句話不就剪掉了,還回什麼?”
導演:“誰說那個不能播?”
童刃言&六名學員:“????”
導演:“都聽我的,從那邊開始重錄,前面都OK。”
OK?都?
導演沒有就這麼問題多討論,溝通完,斬釘截鐵地說:“好,就這樣,你們準備一下。”
說著從身邊的同事手裡接過話筒,開了麥,面朝觀眾席,控場道:“這樣,我們從童老師那句‘他這樣你都不管的’開始重新錄,別叫!不要叫!聽我說,唉,對,聽我說。”
現場差點又沸起來的尖叫跟被按了開關似的,一下子熄滅。
導演:“重新錄,就別叫那麼大聲了,舞臺都是現場收音的。”
導演:“還有就是,我們現場觀眾,都有投票器,投票器在你們手裡,給誰投一定要想清楚,是要因為真的喜歡投票,不要因為‘太上頭’投票。”
童刃言開了麥:“怪我怪我,我引導的。”
錄制和正片視頻不同,錄制過程,節目組會控前後所有的流程,重錄、中斷、接著剛剛的錄都是正常的,像剛剛的意外,中斷調整接著錄也是必須的。
有過現場錄制經驗的觀眾對此都不奇怪,奇的是,導演提醒了投票要公平,等會兒接著錄,卻沒有要求《棉花糖》的上場重錄。
難不成還能剪了播點什麼?
正納悶,導演舉著麥,遙看副舞臺:“來,給柏老師一個麥。”
柏天衡靠著椅背沒動,旁邊工作人員走上副舞臺,拿了個話筒放在柏天衡面前。
柏天衡拿起來,聲音傳遍全場:“什麼?”
導演:“你跟江湛商量一下,童老師說完‘他這樣你都不管的’,後面江湛怎麼回,回完了你要怎麼說?”
現場觀眾都驚了,這是要錄兩人互動對話?
又是一陣尖叫。
尖叫聲中,柏天衡放下麥,看著主舞臺的方向,繼續但笑不語。
他不說什麼,江湛也沒有,觀眾的尖叫聲沒了催化,聲音漸落。
恰在這個時候,江湛的聲音響起:“你下去。”
柏天衡:“不。”
兩句話,四個字,再度引來鼎沸人聲。
單郝都要被笑死了,不怕死地在油鍋裡添了一把火:“都發現了吧,不是不管,是管不了。”
童刃言跟著添油:“像這種外面管不住的,一般回了家都是要跪搓衣板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嗑糖的都要瘋了。
這些導師怎麼一個比一個懂!!難怪人家能做導師!!
候場間,叢宇也不管機位鏡頭了,抓著程晨掐著他的胳膊:“我瞎了嗎?我是不是瞎了?我特麼怎麼覺得那兩人……嗯!?”
在練習室親眼見證過柏天衡表白的程晨:“淡定。”
叢宇:“你怎麼一點也不意外啊?”
程晨一臉超然:“你見過凌晨兩點的四方大廈練習教室嗎?跳《tomorrow》的那間?我見過。”
錄制繼續,打板action。
開拍是從童刃言轉頭看江湛等回應開始的,因為童刃言並沒有說那句“他這樣你都不管的”,又是剛打板開拍,現場並沒有尖叫。
江湛這次斂住了神情,轉頭看童刃言,淡定不言,身邊的其他學員也收著表情站在臺上。
童刃言見沒人吭聲,笑說:“是沒人管了嗎?”
說著,佯怒地跨了兩步,怒指副舞臺:“沒人管的下去!”
逗笑了觀眾。
童刃言收勢:“好了,無論柏導在不在,我們也是要繼續公演的。”
“準備好了嗎?”
“舞臺交給你們!”
《棉花糖》是首輕快、溫暖的情歌,舞美用了馬卡龍的粉、藍、白色調,力求輕快活潑、小清新。
六個男生統一白衣黑褲大長腿,為了服裝不那麼單調,衣服上都秀著些可愛元素的圖案。
藍色長椅,白色馬車,粉色糖果,色調清新的熱氣球,道具點綴著舞臺。
歡快的前奏中,捏著氣球的魏小飛坐在長椅上,幹淨帥氣的面孔帶著點可愛的深情,啟唇開唱:“回憶著初次相遇坐在你身旁,是誰曾經說,太幸福會缺氧……”
甄朝夕:“愛情已種在心裡,自由的生長,童話裡的浪漫,需要用心去培養……”
甜甜的歌,輕快的節奏,清純的模樣。
誰不愛那個“帶你一起去流浪、沐浴陽光”的男孩,誰不愛那個“牽著你的手,眺望遠方,悉數快樂”的戀人。
尤其那個男孩有臺上男生的帥氣面孔,又高腿又長,為你深情地唱一首情歌,純情地點綴你的想象。
這口棉花糖沒有實體,也吃得甜蜜幸福。
輕快的情歌、朗朗上口的歌詞最容易代入,又是熱了十年的耳熟能詳的曲調,臺上表演,臺下跟著唱。
一邊唱,一邊跟著臺上的六個男生。
這六個男孩每人都有各自的美好,費海專注,祁宴俊美,甄朝夕沉穩,魏小飛眸光清澈,彭星高大帥氣給人安全感。
而江湛,他是那口棉花糖。
用清澈幹淨的雙眼注視你,用全神貫注的神情與你表白,他笑的時候,“世界變了,天亮了”,沮喪的時候,彷徨、無奈,但無論何時何地遇到任何情況,他都會堅定地牽起你的手,給你肩膀,再告訴你“你是我的棉花糖”。
整首舞曲格外甜,歌詞舞蹈分配均勻,舞臺演繹配合默契。
江湛上次跳《tomorrow》,一人分飾兩角,結尾定格的是個詭異的神情,這次跳《棉花糖》,甜得酥透人心,蘇得臺下女孩直捂心口。
到歌曲後半段,副歌合唱的那句“你就是我心中的棉花糖”的時候,江湛直視前方,啟唇微笑,輕輕一眨,拋出個wink。
臺下女生:好蘇好麻被電到了!!
副舞臺,柏天衡抿住唇角,繃得住表情,卻沒繃著臉上的笑意。
單郝坐在旁邊偷偷瞄了眼,湊過去,掩唇低聲:“開心嗎,柏導?”
柏天衡看著舞臺上:“當然。”
單郝:“你就騷吧你。”
柏天衡輕哼。
單郝:“又不是wink給你一個人看的。”
柏天衡唇邊的笑意綻開。
不是?
當然是。
這個wink,可是他親口問江湛要的送糖勞務費。
曲畢,《棉花糖》緩緩落下尾聲,柏天衡站起來。
單郝:“唉,你這就走了?”
戎貝貝、姚玉非側頭看過去。
柏天衡走下階梯:“有點事。”
主舞臺,六個男生表演結束,站回一排。
童刃言:“嗯?柏導走了嗎?”
江湛的視線落向副舞臺,剛剛坐著人的位置,已經空了。
他斂著神情,心道:勞務費拿到手了,可不就撤了。
旁邊,費海不知道怎麼想的,舉起話筒,道出一句“虎狼之詞”——
費海:“因為棉花糖吃完了吧。”
江湛站在舞臺C位生生嗆了一口。
他嗆了一口,連忙止住,可來不及了,嗑糖女孩們的領悟力和她們的尖叫聲一樣快。
對對對!!吃糖!!就是這樣!!形象生動,是這個意思!!
江湛收著表情,沒往身旁費海那邊瞄,可惜再怎麼收也收不住血液的流速。
沒一會兒,耳尖便紅了,這個細節被現場機位鏡頭準確地記錄下來。
一直到投票結束,現場唱票,童刃言宣布該組六個男生各自的票數,也沒有恢復。
當周的周六晚,極偶的第八期準時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