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合上,江湛回過神,發現兩人都在後排。
他愣了下,沒做反應,柏天衡欺身過來,反手託著他的下巴,吻了上來。
唇齒相觸,呼吸交匯,被吻上的一瞬,江湛隻覺得整個人都在靜謐中被包裹住了,柏天衡的舌尖帶著果糖的酸甜,一路撬開阻礙,與他舌尖的甜膩匯合。
兩股完全不同的甜,伴著氣息混在一起。
江湛起初是懵的,他後背抵著座位,下巴被掐著,脖頸被按著,唇齒間全是不屬於自己的氣息和甜味。
那些氣息衝散了果糖的甜膩,帶著酸麻強勢地從舌尖掃過,緊致的親密令江湛本能地微顫。
他一顫,頸後的強勢變松了,輕輕撫著他。
沒有什麼能桎梏他,隻要他不願意,輕輕一推,一定能將人推開。
但江湛沒動,那些甜那些酸麻,令他微顫,也令他沉迷,好像又卷進了那片曾經讓他舒服過的雲裡,意識內外,皆是綿軟。
他還有些顫,但自己完全感覺不到,用微甜的舌尖輕輕地回應,得來更多酸甜。
柏天衡起先將人半按半摟,察覺到江湛有些輕顫後,卸掉了力氣。
他讓江湛躺靠在車裡,傾身過去,更溫柔地親吻,與唇間的甜一起,將人融化。
江湛挨著車座,人往下滑,不自覺地輕顫中,雙眸潤著微紅。
柏天衡在黑暗中抬起視線,撞進那雙帶著破碎感的微紅的雙眸中。
江湛半躺,柏天衡伏下,吻他的唇角:“嘗過了,是甜的。”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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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停在角落, 面朝牆, 車外昏暗,車內也是黑的。
柏天衡非常克制。
他託著江湛的腰,把人靠在椅背上,傾身去吻。
他吻得很輕, 淺淺啜唇, 把果糖的甜味在唇齒間來回推進, 越發動情。
有車打著燈從後面開過,照亮了車頭前的那面牆。
江湛睜開眼, 剛好看到了牆上的字, 還沒辨認清,視線又被柏天衡擋住了。
柏天衡的氣息和他的吻一樣輕,好像深怕重了會有人承受不了。
江湛腰被託著,靠著椅背的身後悶了一層薄汗,他感覺自己像從水裡撈上來的, 到處都是湿漉漉的, 連車內的空氣都是。
他抬手,在柏天衡衣服上抓了一把, 說:“有水嗎。”
後座有水, 柏天衡從身後摸了一瓶, 擰開喝了口, 渡給懷裡人。
江湛被他這喂水的方式逗笑了,問他:“你還能再無恥一點?”
柏天衡一手摟著他,一手拿水瓶, 自己喝了幾口:“隻要你點頭,怎麼無恥都行。”
江湛在黑暗的車廂後座瞪他,眼睛水潤潤的:“柏天衡!”
柏天衡不逗他了,把水遞給他,收回摟著腰的那條胳膊,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褲腰。
江湛喝水,也跟著直起身,把背露出來透氣,一瞥眼,看到柏天衡的動作。
江湛舉著礦泉水在嘴邊,垂眸掃了眼,又看了看人。
柏天衡知道他看見了,大大方方道:“有反應是正常的。”說著側頭:“你沒有?”
“……”江湛示意前面:“開你的車吧!”
柏天衡不急著走。
他從身後又摸了一瓶水,喝了幾口,靠坐回去,伸手摸了摸江湛悶湿的後背。
柏天衡:“是我記錯了嗎,你現在好像比以前還愛出汗。”
江湛一頓,擰緊瓶蓋,隨口道:“出個汗而已。”
柏天衡若有所思,跳過這個話題:“現在甜也甜過了,你那支舞還有問題嗎?”
江湛靠前坐,胳膊肘搭在膝蓋上,反問:“柏老師到底教我什麼了?”
柏天衡哼笑,把胳膊搭上靠背,獅子圈領地似的,懶懶道:“這位練習生領悟力不夠,看來還要再教。”
江湛:“別,領悟力不夠,教再多都沒用。”
柏天衡:“笨鳥先飛,水滴石穿,多教總是有用的。”
江湛恍然:“柏天衡假公濟私,打著指教的名義約會泡學員?”
柏天衡的手伸過去,在江湛後勁捏了捏,半真半假道:“你才知道?不為你,我做什麼導師。”
過渡環節結束,兩人聊起正事。
柏天衡:“今天回去,表情管理再試試看,自己對著鏡子試,剛剛那麼軟,把情緒想辦法調動起來,不會不行。”
江湛:“還不行怎麼辦?”
柏天衡:“還不行就想我。”
江湛:“?”
柏天衡:“跳之前想,一邊跳一邊想,情緒總能調動出來。親的時候那麼甜,一支《棉花糖》還能難倒我們江湛學長?”
江湛:“要是還不行?”
柏天衡:“張嘴。”
江湛回頭,一顆糖又塞進了嘴裡,熟悉的酸甜味充斥鼻腔,是剛剛親吻時的味道。
柏天衡:“還不行,就吃顆糖。”
江湛的思緒被這顆糖帶歪了,他意味深長地說:“柏老師好像還挺有吃糖經驗的。”
柏天衡輕哼,問他:“吃糖沒吃夠,開始吃醋了?”
江湛抿著嘴裡的糖:“那不至於。”
柏天衡:“‘不至於’還問我?”
江湛:“隨口問問。”
柏天衡:“別人可以‘隨口問問’,你就別‘隨口問問’了,我這點吃糖經驗,還都是從你那兒來的,你吃了多少糖,我就吃了多少糖。”
江湛嘴裡的甜,一直甜到心底。
他好像突然領悟,棉花糖的甜軟,該是什麼樣了。
這種學霸的領悟力,在次日清早趕飛機前的練舞中,驚呆了同組的其他男生。
彭星耿直地問:“我的哥,你到底怎麼向柏導請教的,表情管理這就行了?”
祁宴驚嘆:“柏導不愧是影帝啊,他是不是給你示範了。”
魏小飛:“我還真想象不出柏導示範甜、軟是什麼樣,應該是親自指導過了吧,現在的表情很好了。”
甄朝夕和費海默默對視,仿佛領悟了什麼,前者了然地挑了挑眉鋒,後者抬手到嘴邊瘋狂咬指甲。
甄朝夕眼神示意:別嗑!冷靜!
費海:一定是我想的那樣!一定是!啊,我死了,這絕美愛情!
而就在江湛他們組身處昆市,關注點還都在舞曲公演的時候,點贊通道排名第一的鍾池,已經因為貧苦的人生經歷在網上圈了一波粉。
鍾池的點贊數開始和江湛拉開,與此同時,不可避免的,鍾池和江湛截然不同的背景經歷也被拿來做比較。
鍾池家貧,十幾歲就在影視城跑龍套賺錢養家,江湛不缺錢,十幾歲無憂無慮,學習上課。
鍾池沒上過什麼學,早早籤公司出國做練習生吃苦出道,江湛一直在上學,理科狀元A大名校金融系才子。
鍾池的上工路透裡,衣服基本都很普通,幾十一百幾百都有,奢侈品隻有幾個包,鞋子也都在千元左右。
江湛的上工路透,衣服基本都是千元以上,鞋子沒低過三千,幾個包全是大牌。
鍾池出道後組合一直不紅,他自己也不紅,沒人氣沒粉沒工作,人生低谷很多年。
江湛三中A大,一路名校,上個大學做個校草,都能被放到論壇上,讓人拿明星一起比較。
這麼一對比,鍾池簡直太慘了。
池塘姐姐:心疼我們崽。
本來隻是對比,也不知道從哪裡開始的風向,突然就有人在網上說:江湛都擁有那麼多了,一個C位,為什麼還要和鍾池爭?普通人進個娛樂圈參加個選秀,難道都要被高富帥全面碾壓嗎?
又有人說:本來就不公平,江湛有錢,高富帥,鍾池沒錢,美慘強,初評鍾池拿A靠實力,江湛靠老同學的逆轉卡,都不在一個起跑線上。
【不在一個起跑線,鍾池也能到現在的第一,真的很厲害啊。】
【突然很同情鍾池,努力了那麼久,好不容易到第一,結果爭C位的是個高富帥。】
【江湛有錢有柏天衡這個老同學,背後肯定有資本在推,鍾池怎麼拼得過,唉,好著急啊。】
比起什麼都有的天之驕子,大眾其實更容易代入什麼都沒有的普通人。
江湛名校驕子男神校草令人驚豔不錯,可鍾池什麼都沒有一步步拼上來的人生經歷,更容易博得路人好感。
疼鍾池,就好像在心疼普普通通卻一直很努力的自己,給鍾池投票點贊,就好像在守護另外一個平凡努力的普通人。
這種風向很快被帶起來,營銷號們拉踩江湛也沒具體黑點,便從“高富帥”入手,給江湛貼上什麼都有什麼都能輕松獲得的標籤。
路人不覺得這是拉踩,隻覺得鍾池更需要支持點贊。
一時間,點贊票數拉開,對江湛的評點風向也進入一個微妙的拐點。
甚至有人拿之前的A大外出素材說:江湛沒C位,也能出道,就算不出道,還能回學校考研啊。人不能太貪心,什麼都佔吧。
可把狀元姐姐們氣壞了。
有經驗的粉絲管住自己,不說什麼,不給鍾池那邊眼神。
有些小粉絲不管那麼多,見有人說江湛貪心什麼都要佔,上去就噴:九年義務教育是國家規定,中考考三中、高考考A大是自己本事!有錢是投胎好!長得帥是父母給的!和柏天衡同學是學校分班分的!什麼叫‘貪心’!你家仗著身世可憐可以為所欲為了是吧!九年義務階段沒上完就去打工,能怪誰?請怪父母謝謝!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池塘姐姐們抓著“身世可憐”“九年義務教育”“怪父母”,直接和狀元家槓上了。
狀元姐姐們高貴冷豔慣了,大粉頭又都有經驗,原本不想給眼神,被池塘家一句“柏天衡的床好不好爬”徹底惹毛。
池塘家是特麼池子裡呆多了腦子都進水了吧?拉踩江湛不夠再帶一個柏天衡?還特麼潑這種髒水?
兩家為此混戰吵翻了天。
江湛才落地A市,就看到王泡泡在Q上瘋狂戳他。
王泡泡:(截圖)(截圖)(截圖)氣死我了,我們家學長清清白白竟然還要被潑這種髒水。
王泡泡:再說了,鍾池根本不慘!他是家裡條件不好,可他跑龍套沒多久就被星探挖到娛樂公司出國了,出國訓練哪個練習生練習不苦啊,就他苦嗎,出道組合不紅不正常嗎?紅的組合本來就沒幾個,不紅當然沒有工作。他現在選秀第一,人氣那麼高,還有公司捧,真論慘,他探班遇到的那個小群演才是真慘吧!
王泡泡:(照片)(照片)(照片)我也是想不通了,當初籤鍾池的公司怎麼想的,這個小群演的顏值無論現在還是以前,可比鍾池好多了。
王泡泡:我們之前還在群裡討論呢,說如果當初籤娛樂公司的不是鍾池,是那個小群演,搞不好小群演早紅了,根本不用等到選秀。
江湛和其他人一起從飛機上下來,穿過登機橋,看到了王泡泡的消息。
他把消息看完,又點了截圖和照片看,拉踩的截圖內容不堪,還提到了柏天衡,至於照片……
江湛邊走邊看著手機屏幕,總覺得十分眼熟,突然想起來,這個群演他見過。
那天他去影視城,居家謝帶他去《無路可追》劇組,剛好遇到劇組門口幾個群演在籤到。
江湛戴了帽子,沒戴口罩,進劇組的時候,一抬眼,和其中一個年輕男孩兒對視上。
男孩兒愣了下,明顯認出他,卻沒表現出什麼,腼腆地笑了笑,點點頭。
江湛也衝對方點了點頭。
後來圍觀劇組拍戲,群演過來,江湛又看到了那個男生,《無路可追》的主演傅泉舟就在旁邊,也看到了,還特意對江湛道:“你覺得他怎麼樣?”
江湛沒理解這話,沒吭聲。
傅泉舟:“我隻要在影視城這邊拍戲,經常能看到他,小男孩兒挺努力的,長得很好,路子也正,我們這邊劇組招群演,點名要的他。”最後點評道:“等著看,我覺得他能紅。”
女主演站在旁邊,問:“叫什麼?”
傅泉舟:“簡臨。”
簡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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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影視城。
《一路芳菲華庭月》今天照常分AB兩組拍攝。
一場女將軍凱旋回國都的場次,需要不少群演,簡臨和幾個認識的朋友都去了,開拍前領戲服弄造型,主演沒到,戲沒開始,大家都坐在城門的場景那邊等。
這邊劇組不能抽煙,大家闲來無事,都在嘮嗑。
聊著聊著,突然有人道:“簡臨,你那個朋友,就是你參加選秀那個朋友,走了嗎?”
人堆裡抬起一張格外漂亮的臉,簡臨邊刷手機邊道:“走了。”
“唉,你們熟嗎,我看之前他跟你面前,哭得跟什麼一樣,太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