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嗷!”
看老子廢了你的孽根!
抱著顧朗的白澤聽到懷裡的小黑豹子一聲超兇的奶嚎,微微一愣,手上一重,就發覺那隻小小的奶豹子像顆小炮彈一樣衝了出去。
作為通曉三道六界之事的白澤,自然是能夠聽得懂顧朗剛剛那一句奶嚎是說了什麼的。
說實在的,他記憶裡還沒誰在他面前說過這種汙言穢語呢。
白澤愣了好半晌,瞅著被司逸明三下五除二拎著後頸皮的奶豹子,趕緊跑過去把對著貔貅張牙舞爪的奶豹子抱了回來。
“小孩子不可以這樣講髒話!”白澤軟軟的教訓道。
說完他摸了摸小黑豹子的頭,頓了頓,然後露出了跟之前一樣的訝異,並驚慌道:“顧朗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顧朗憋屈到要暈過去,他憤憤的蹦出了白澤懷裡,轉頭向站在旁邊的他的乖崽懷裡一躍,動作相當熟練的團成了個球,對白澤和司逸明都眼不見心不煩。
顧白手足無措的抱著他的老父親,眼巴巴的向司先生發出了求救的眼神。
司逸明心裡爽死了。
在接到顧白的求助的眼神之後,他就更爽了。
顧朗剛剛是衝著他哪兒來的他可清楚了,這會兒白澤靠不住,顧白又求助他,司逸明覺得不能再爽了。
但司先生並沒有表露出來,他正了正臉色,轉頭看向相當在意時不時瞅一眼顧朗的白澤,放棄了詢問這位同僚的想法。
他最終還是轉向了那群妖怪。
貔貅隨意的指了指顧白懷裡的奶豹子,又指了指白澤屋裡的那一片狼藉,問道:“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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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被大家當做強權畏懼的司逸明,七單元住著的妖怪大多都是些跟白澤相性很合的溫和妖怪。
他們對腦子出了問題的白澤是相當照顧的,司逸明一問,他們就紛紛表露出了後怕的神情,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白澤大人帶著饕餮回來了,一開門就受到了法器的襲擊。”
“那道黑光本來是衝著饕餮去的,饕餮躲開之後,轉頭就衝著白澤大人去了。”
“我們一開始畏懼饕餮,離得遠遠的,實力又弱,來不及回護大人,饕餮就返回來替大人擋了一下。”
“那道黑光把饕餮抓進去了,饕餮想出來,結果又一連串的觸發了不少法器,就……”
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七單元的妖怪們瞅著團在顧白懷裡的顧朗,滿臉憂愁。
他們很多都沒有經歷過顧朗發瘋的時代,對於兇獸的了解浮於表面,放平日裡,他們見到了饕餮的標準反應肯定就是跟他們說的時候一樣。
遇到了,躲就是了。
但如今這饕餮一副護著他們的神獸白澤的樣子,又一下子讓他們忘記了兇獸的可怖。
司逸明看著那一片狼藉,難得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顧朗。
“我以為你還人情隻到找到……那玩意為止。”他說道。
這個人情指的自然是白澤當初告訴他往西走的事。
顧朗在那裡撿到了顧白,憑借補天石連天上的窟窿都能填補、整個大陣排出去的邪氣魍魎都能鎮壓的天性,終於克制了他本性中的飢餓與暴虐,讓自己不再被欲望和本能驅使著行動了。
這對於饕餮來說是個大人情了。
所以顧朗無腦寵著顧白這事兒,司逸明覺得是可以理解的。
但白澤不同,白澤就是給顧朗指了條路而已。
按照兇獸的天性來說,顧朗應該幫著拿完了息壤就走才是。
會護著白澤回來已經很令人驚訝了,竟然還替白澤擋災,就實實在在的出乎司逸明預料了。
小黑豹子抬眼,金色的獸瞳注視了司逸明好一會兒,對他兇神惡煞的露出了幾顆稍顯尖利的牙,發出一聲極其人性化的“嘁”聲。
翻譯一下就是:關你屁事。
司逸明對他這反應半點不意外,隻是稍微有點不愉快的眯了眯眼。
顧白慌張的抱緊了他的老父親。
他對象和他老父親兩個都是即便落入弱勢也一點都不會退讓的性格,顧白夾在中間,覺得腦殼有點疼。
白澤看了看這邊又看了看那邊,目光觸及顧白的時候,恍然的一擊掌,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白澤在自己的芥子空間裡翻出了一塊巴掌大小的、看不出一絲特殊的泥巴。
“小石頭,給你。”他軟綿綿的說道。
顧白伸手接過,而司逸明看了看白澤屋裡的狼藉,問他:“這屋裡你還記得有什麼好東西給顧白嗎?”
白澤認真的想了好一會兒,然後在所有人都沒防備的時候,若無其事的走進了屋子。
他前腳進去,後腳就忘記抬起腳,被門檻絆了個踉跄,臉朝下撲進了法器堆裡。
一時間各色光芒四射,風雷水火齊放,連司逸明和顧朗都面色大變,轉頭拎著顧白就從七單元衝了出來。
司逸明帶著懵逼的顧白一出來,就聽著七單元裡叮鈴哐啷一頓響,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他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小白,你先回去待著,別亂走。”
顧白特別乖巧的點了點頭,抱緊了懷裡滿臉心累的老父親:“好的,司先生。”
司逸明擺了擺手,也懶得在意顧朗了,急匆匆的轉頭就往七單元裡衝。
那架勢就仿佛是做好了有來無回的準備一樣,特別壯烈。
顧白是相當聽話的,為了避免自己和自己懷裡的爹發生什麼意外,他在答應了司逸明之後,就抱著他的老父親轉頭回了六單元。
顧朗低頭瞅著自己隻剩下一隻的前爪,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被限制的力量,有點煩躁。
這玩意兒怎麼解除他心裡一點底都沒有,想到要求助司逸明,他心裡就惱火得不行。
顧白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猶豫了一下,摸了摸他老父親的頭。
“爸爸,悄悄告訴你。”顧白小小聲的說道,“那些法器的作用,過段時間就會消失的,不一定非要找到原來的法器解除,隻不過找到了會快一點,不用法器解除的話,恢復的時間就不太好說。”
顧朗一頓,抬頭看了一眼他乖崽。
時間這玩意兒他還真的一點都不缺。
但是既然時間能夠解決的問題,剛剛乖崽那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司逸明幹什麼?
顧朗眉頭一下子擰了起來。
顧白仿佛看懂了他的表情一樣,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因為司先生可以幫忙呀,而且……求助於司先生的話,司先生心裡會比較爽快一點。”
顧朗:……
顧朗:??
顧朗不敢置信。
乖崽,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你以前很喜歡爸爸的。
顧朗痛心疾首。
被顧白帶進家裡,發覺他屋裡滿滿都是貔貅的氣息之後,顧朗就更痛心了。
不行,不能這麼下去。
顧朗焦慮的抖了抖耳朵,趁著顧白放下他去做飯的時候,在這房子四處瘋狂摩擦。
等到司逸明忙碌了一個下午加上一夜,把變成了一盆欣欣向榮的多肉的白澤給撈出來回到家裡的時候,一開門就聞到了一股子饕餮的氣味。
他一頓,終於意識到他忙碌期間總覺得少了點的東西是什麼。
司先生的臉色霎時黑如墨汁,二話不說衝進了主臥。
果不其然,顧白正抱著他的老父親睡得正香。
顧朗抖了抖耳朵,轉頭看向門口貔貅的身影,緩緩地、緩緩地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來。
驚喜不驚喜?
刺激不刺激?
高興不高興?
顧朗看著司逸明那副宛如吞了蒼蠅卻又不想打擾顧白休息而憋著不出聲的臉色,心裡簡直爽飛了。
司逸明氣得擰掉了主臥的門把手。
作者有話要說: 顧朗:嘻嘻嘻嘻。
司逸明:你TM等著!
第125章 白澤,饕餮,貔貅。
從威風八面的饕餮變成一隻身體有殘疾的小奶豹子是怎樣一種體驗?
某不願透露姓名的顧姓人士表示:不僅沒什麼不痛快, 甚至非常美滋滋。
乖崽的床是他的, 吃飯的時候旁邊的位置是他的, 就連乖崽給司逸明做的小甜品,也是他的。
乖崽隻會在他搶了司逸明的小甜品之後無奈的喊一聲爸爸。
而司逸明本人, 隻能捏著鼻子憋著,看著久別的父子兩個湊在一起。
早餐吃完了之後,司逸明平靜了很多。
他似乎已經並不在意顧朗故意惡心他這事兒了, 反而好整以暇的安靜吃完了早飯,時不時看兩眼啃著屬於他的雪媚娘的顧朗,臉色平靜。
司先生把昨晚上放到陽臺上的多肉拿了進來。
這盆多肉小小的一團, 葉尖圓型,葉片上覆著一層白色的絨毛, 葉片頂端透著些許金黃色。
葉肉挺飽滿的, 看起來賊健康。
顧白看著桌上欣欣向榮的這一小盆多肉, 有些疑惑。
顧朗也有點疑惑,他湊過去聞了聞這盆多肉的氣味, 一張奶豹子臉上露出了非常明顯的震驚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這副殘缺不全的身軀, 又看了看多肉,竟然覺得自己非常幸運!
顧白抬頭看向司逸明:“司先生, 你怎麼想起種多肉啦?”
司逸明掀了掀眼皮:“這是白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