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那就隻能打了!
二十三師的人紛紛撲上去抄起家伙就往林子裡射擊。
宋玉章則是又“嘭”的關上了車門,躲了回去。
柳初目瞪口呆,沒料到宋玉章還會這樣。
宋玉章攥了發燙的槍,心髒仍是砰砰亂跳。
幸好他早走準備,怕這些丘八也是靠不住,到這時候隻會將人推出來交錢,他們是無所謂,說不準原本就是兵匪一窩,嫌那幾根金條填不飽胃口,他要是落到土匪手裡,不知道要糾纏多久,索性還是打,他不信這幫土匪敢真動二十三師的兵,二十三師可是會來尋仇的。
外頭子彈聲漸息,似乎是子彈打光了,二十三師的許久沒正兒八經地打過仗了,這一見血,也打出了兇性,殺進了林子。
宋玉章的隨從們已悄然躲到宋玉章的車後援護。
“行長,沒事吧?”
“沒事——”
不知道林子裡頭情形如何,宋玉章對外頭人道:“上來個人,要會開車的!”
隨從裡立刻有人扒了死透的司機扔下車,跳上車坐進車內。
“嗖——”很細微的聲音,跳上車的隨從一下從未關的車門中墜了出去。
柳初心中一緊,“行長,有人在高處埋伏射擊!”
一個匪幫竟然還有這樣的高手,宋玉章愣怔之下,忙道:“全趴在車底!”
外頭的隨從正匍匐時,高處又射來了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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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章隔得近,聽得清清楚楚,一連五槍,外頭彌漫開了濃烈的血腥味,瞬間那些隨從就沒了動靜,宋玉章胸口發悶,他心道:“這是要不好了。”
“行長,行長——”柳初狠命搖了下宋玉章,“我去開車——”他人方要往前跳,手便被宋玉章攥住了,“別過去——”
林子裡的聲音似乎也漸漸低了,看樣子是分出了勝負。
“他們出來了!”
柳初掙扎道:“我去開車!”
宋玉章攥了他的手不放,“別過去,跑不了,等他們過來再談條件。”
沒一會兒,外頭便響起了腳步聲。
先前在林子裡頭大吼的粗獷聲音在車門外響起,“裡頭的貴客,我不要你的命,勞煩繳械,咱們好好談談。”
到了這個地步,宋玉章也隻能向車窗外扔了槍。
“我派個人進來搜身。”
有個小孩從前座車門進來,爬到了後座,柳初惡狠狠地瞪了他,小孩同樣惡狠狠地衝他一笑,上來便很有經驗地將兩人摸了一通,柳初的兩把槍全被他拿走了。
小孩歡歡喜喜地抱著槍出去,“大當家的,他們不老實,還有兩把槍!”
匪首得意地一笑,“幹得好!”
“貴客,下車吧,別躲在裡頭了,我保證不要你的……”
“命”字還未出口,又是一聲很輕微的“嗖”聲。
那匪首便倒在了地上,同樣的,腦漿血漿直流。
宋玉章聽到了外頭的慘叫聲,很短促,很驚慌,也很快,就像是一瞬間,血腥味更濃了一層。
“行長?”柳初敏銳道,“他們像是死了……黑吃黑?”
宋玉章靜默不言,隻低聲道:“你躲在車裡別出來,我出去,他們不像是想要我的命。”
“不行——”柳初揪了他的衣領,“我先出去,”柳初大吼道:“是哪位好漢劫道,我們願意花錢同各位交個朋友,我來代表我們老板和你們談一談!”
外頭很是安靜,隱隱約約像是又有腳步聲靠近,柳初心一橫,甩了宋玉章的領子便推開了車門。
“嘭——”
柳初仰面倒下了,胸口破了個大洞,溫熱的血濺了宋玉章滿臉,宋玉章本能般地一眨眼,還未來得及產生任何念頭,他的頭發便被狠狠薅住了,一股大力將他從車裡拽了出來。
宋玉章摔在了地上,視線隨著薅起的頭發上移,他對上了一雙帶笑的眼,“好久不見哪,竹青。”
第四卷 海角天涯
第157章
傅冕高了,黑了,也精壯了,除了面上的輪廓,宋玉章幾乎要認不出那是白皙漂亮,可愛可憐的傅少爺。
宋玉章面上還淌著柳初的血,他輕聲道:“阿冕。”
“別這麼叫我,”傅冕將他扯立了起來,面上笑容倒是很柔和,“有點惡心。”
穿著黑衣的僕從將林子裡的屍體搬運了幾具出來扔到地上,擺成了橫七豎八的模樣,又將宋家的隨從也搬到了地面中央,拿著槍對著那群屍體補開了幾槍。
“爺,都處理好了。”
“把人帶下來。”
“是。”
傅家的僕從從車上的後背箱裡抬出個五花大綁的人來。
那人嘴被堵住了,一見光便驚恐地發出嗚嗚的聲音,被人推到了宋玉章和傅冕跟前,宋玉章看了那人,很驚訝地發覺這個人和他在五官輪廓上有些相似,至少也像了有五分。
那人顯然也是察覺到了,先是瞪大眼睛地看了宋玉章,隨後便淚流不止地拼命地將膝蓋往地上湊,想要下跪求饒。
“這麼個貨色,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才找著的,”傅冕一手拽了宋玉章的頭發,湊到他的耳邊,氣息溫熱地噴灑進他的耳中,“像不像?”
宋玉章沒吭聲,從他見到傅冕起,除了叫過那一聲“阿冕”,他就什麼也沒說了。
傅冕甩了甩槍。
僕從們便將白布從那人的嘴裡扯了出來。
“傅爺饒命,傅爺饒命啊……”
“別吵,”傅冕道,“脫衣服。”
那人愣住了,“現、現在?”
“對,”傅冕衝他一笑,“就現在,脫,脫光——”
那人為了活命也不管了,等人松了他的綁之後,便哆哆嗦嗦地開始脫衣服,很快就將衣服從裡到外都脫了個幹淨。
“還是不像,”傅冕拿槍撇了撇宋玉章,在他耳邊低低道,“他沒你白,也沒你粉。”
宋玉章輕閉上眼睛,“你要做什麼?”
“你也得脫。”
“從裡到外,脫幹淨。”
宋玉章瞥眼看向傅冕,傅冕有一雙很美麗的鳳眼,黑白分明,幽冷如潭水,“你要是不樂意,我可以親自幫你脫。”
宋玉章被推到了一輛車內。
傅冕給他三分鍾的時間。
宋玉章在車內有些發怔。
傅冕,是傅冕……怎麼會是傅冕……竟然會是傅冕……
車門被敲了敲,宋玉章扭過臉,傅冕隔著車窗衝他甩了甩槍口,“別浪費時間。”
宋玉章將領帶解了下來。
他做了一年的宋五爺,身上穿戴的齊全又華貴,傅冕盯著他將自己脫得一絲不剩,要走了他身上所有的衣物,連那兩顆鑽石袖扣都沒放過。
“穿上。”
傅冕拿槍指了外頭瑟瑟發抖的人。
宋玉章看著外頭那人穿他的衣服,他忽然明白傅冕想做什麼了,目光掠過那人的肩膀,心中幾乎又是一涼——這人的肩膀上也有槍傷。
“傅、傅爺,您、您就饒了我吧,我、我沒做過什麼……”
“嘭——”
傅冕一秒都沒猶豫地在他臉上開了個大洞。
拉開車門上車,傅冕衝宋玉章笑了笑,活動了下肩膀,“早想打爛他那張臉了。”他將宋玉章的裸體掃視了一遍,“身上倒是沒瘦,挺有肉。”
宋玉章知道自己這是陰溝裡翻船了,同聶飲冰那一回不一樣,看傅冕的樣子,應該是早就知道他的下落,可是隱忍到了現在,一直等他出了海洲才下手,還安排得這樣周全。
不好,這回,怕是真的要不好。
具體不好到什麼程度,宋玉章這時還無法想象,或者說不大肯去想象。
汽油的味道隔著車窗都刺鼻地傳到了宋玉章的鼻尖,屍體上還有車上,都澆滿了汽油,尤其是那個同他相似的人,那些人簡直是在用汽油給他洗臉。
傅冕要做什麼,宋玉章心裡已經徹底明白。
一根煙扔了進去,霎那間火光衝天,宋玉章赤裸地坐在車內,額上被外頭的熱浪逼出了汗,傅冕輕摸了他側臉上的汗珠,憐愛道:“竹青,你看你死得多慘,臉都被燒爛了,真可憐。”
宋玉章靜靜地坐著,“阿冕……”
宋玉章被薅著頭發摁入了皮質的車座上,口鼻窒息般地緊貼在牛皮上,他聽傅冕道:“不長記性的東西,說了別那麼叫我。”
宋玉章被悶得幾乎快暈過去,隨後又被拽了起來,發燙的槍口抵了他的喉嚨,“竹青,我的寶貝兒,你最好識相一點,別惹火了我,我不介意把你變成個啞巴。”
宋玉章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