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章哈哈一笑,湊上去“叭”的一聲親了下孟庭靜的臉,孟庭靜受此香吻,心中並不怎麼美,因為宋玉章如今很喜歡逗他玩,簡直是有了撒歡的趨勢,孟庭靜知道他這人是騷裡騷氣的,但騷得這樣不要臉,還是真不多見。
“我陪你去,到了崇北,我不見那個老頭,你總放心了。”
“你以為我真擔心你挖我牆角?庭靜,我沒那麼小心眼,你對我的心……”
宋玉章勾了他的脖子,又親了下他的鬢角,“我都知道。”
孟庭靜斜睨了他一眼,見他眼波蕩漾,真是忍無可忍,單手摟了宋玉章的腰狠狠親了一口,“少貧嘴,知道我的心,就讓我一塊兒去。”
“就是知道你的心,我才能放心地去,”宋玉章手指摸了孟庭靜的面頰,“要不然我真放不下這一攤子事。”
“那你還是別對我太放心了。”
宋玉章衝他笑,“怎麼辦呢?我還真就放心了。”
孟庭靜聽他這話,肅著的臉就不禁軟化了,“那就放心吧!”
宋玉章哈哈笑著,給孟庭靜摸背止痒。
孟庭靜還是不放心宋玉章,他知道那是自己在那黑暗的地底下落了心病,宋玉章這麼大個人,有本事有閱歷有腦子,出趟遠門而已,沿路也都安排妥當了,自然不必擔心,可他就是心裡放不下,想到就睡不著,接連失眠了兩天,到第三天,宋玉章就要上飛機了。
這次去崇北,宋玉章帶上了柳初,孟庭靜看柳初年紀雖小,眉眼之間卻自有一股毒辣氣息,內心稍稍安穩。
他挑了幾個侍衛給宋玉章,宋玉章自己也帶了隨從,便哭笑不得道:“飛機上坐不下這麼多人。”
“那也帶兩個。”
“又不是過去打仗,”宋玉章笑道,“放心吧。”
孟庭靜面色很難看,幾乎是要心痛,不是情感上的,是真的心髒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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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章輕嘆了口氣,手摸了摸孟庭靜的背,“好好養傷,別抓,抓破了不好看。”
孟庭靜狠狠地抱了他,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道:“去一處地方便報一次平安,談不攏就早些回來,強龍不壓地頭蛇。”
今年從春到夏,來來回回送別了那麼多人,宋玉章也終於是被送了一回,他深吸了口氣,輕拍了下孟庭靜的肩膀,“廢話那麼多,是不是就是想叫我別在外頭沾花惹草?”
孟庭靜完全沒想到那去,但見宋玉章似笑非笑的,隨後又轉身進了關卡,孟庭靜留在原地,一下便生出了新的心病——崇北盛產美人,有好幾個電影明星就是崇北的!
宋玉章頭一回坐飛機,飛了一天的工夫,他沒什麼,柳初倒是吐了個天昏地暗。
下了飛機,宋玉章先帶柳初找了落腳的旅館住下,“你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又是暈車又是暈機的,你暈不暈船哪?”
柳初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輕擺了擺手。
宋玉章並不相信,去中藥店買了些提神醒腦的小藥丸,隨後便去拜會駐扎在關圖的二十三師,送出了幾根金條,二十三師長駐關圖,消息閉塞,對海洲的繁華盛世不大了解,但聽說過馳援業陽的聶師長是海洲人,宋玉章淡淡一笑,“聶師長是我的好友。”
二十三師的耳朵裡哧溜滑過,並沒有將這等攀關系的說辭多放在心上,但認金條,“好說好說,我們一定幫忙。”
宋玉章回了旅館,找了電話,想打回海洲,可惜電話線不通,隻能發了電報回海洲報平安,又給自己和隨從叫了兩桌好飯。
柳初難受得要死,聞到飯香後還是爬了起來,面容萎靡地將飯菜洗劫一空後,摸著肚子又躺下了。
宋玉章坐了一天的飛機,此時也感覺到肺腑有些發痒,便也躺下來摸肚子。
主僕二人揉著肚子,柳初冷不丁道:“行長。”
“嗯?”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別問。”
“……”
柳初按著肚子側過身,“你到底是跟聶飲冰還是跟孟庭靜有一腿啊?”
宋玉章就知道他那小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淡淡道:“都有。”
柳初來勁了,一下跪坐起身,“那是你幹他們,還是他們幹你?”
宋玉章斜睨過去,“你說呢?”
柳初在床上蹦了兩下,“行長,你真厲害!”
宋玉章手指頭在嘴唇上貼了貼,“噓——”
柳初樂瘋了,在床上打滾,哼哼哈哈地開心個沒完,沒開心一會兒又跑衛生間吐了,這回是撐的。
翌日,二十三師派了支小隊過來,士兵們面貌端正齊整,個個都配了槍,開來了三輛軍用車,讓宋玉章和柳初坐中間這輛,他們和宋玉章的隨從前後護衛。
四十裡路,出了城門不遠就是顛簸的土路,走起來不快,車內搖搖晃晃的,柳初按著肚子,臉色慘白,宋玉章在一旁生不出同情之心,隻覺得好笑。
給了柳初一顆小藥丸,柳初含在嘴裡,險些直接吐出來,“這什麼?”
“大夫說有用,含著吧。”
柳初隻能呲牙咧嘴地痛不欲生。
“睡吧,睡一會兒,醒過來就到了。”
宋玉章最終還是將暈車的柳初給摟到了自己大腿上,“閉上眼睛,睡覺。”
柳初按著肚子,嘴硬道:“不行,我不能閉眼睛,我得保護你呢。”
宋玉章笑道:“等上了船再說吧,這裡有二十三師的人,用不著……”
司機一個急剎,宋玉章話還沒說完,抱著柳初險些栽出去。
“怎麼了?”
“不知道啊……”
來車的司機也是二十三師的,宋玉章坐定了,才發覺前頭的車也停了。
“您別下車,”司機道,“像是有情況。”
前頭車上已經跳下來幾個人,似是正在彎腰檢查車輛。
“像是車胎爆了。”
柳初掙扎著坐了起來,“車胎爆了?你們這車這麼不經造?”
“這土路不好走,興許是扎了釘……”
司機頭一歪,腦袋砸在了左側的車玻璃上,“嘭”的一聲,血漿和腦漿一齊濺了出來。
柳初愣了一秒,立即將宋玉章按倒了。
二十三師的人也反應了過來,大喊道:“有埋伏!”
宋玉章和柳初躲在車椅下方,外頭隨即響起了激烈密集的子彈聲,子彈打在車上“嘭嘭”作響,宋玉章閉著眼睛將柳初抱得死緊,心中不禁升騰起強烈的緊張:這是怎麼回事?!
二十三師的人也懵了,他們常年在關圖當土皇帝,從來無人敢冒犯,竟然還有人敢衝他們的軍車開槍?不要命了嗎?!
“他媽的,我們是二十三師的,誰他媽不想活了!”
二十三師的人躲在車後大聲吼道。
子彈從林子裡射出,像是雨點一般瘋狂地射擊,二十三師的人很快就覺察出了不對勁——他們不朝宋玉章那輛車開槍。
“你媽的,有話好說,要多少錢,咱都有得商量!”
秉持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二十三師的人面對著這顯然有備而來的襲擊舉了白旗。
果然,槍聲停了。
“把槍都扔了——”
林子裡傳來一聲大吼。
“行長,這什麼意思?”柳初壓低了聲音道。
宋玉章心髒隨著肺腑中的痒意一點點加快了速度,他沒回答柳初,隻是悄悄地將槍攥在了手裡。
二十三師的人沒扔槍,“兄弟,哪個山頭的?”
“黑雲山!”
“當家的是誰?”
“趙天龍!”
“好——”
兩邊互相報了名姓,那就是不要性命,花錢平事了。
二十三師的人把槍扔了出去。
“手槍!”
沒法子,還得繼續扔。
等長短槍都扔在空地上,林子裡頭竄出個瘦骨嶙峋的小個子,“第二輛車裡的,下車!”
二十三師的人大喊道:“宋先生,下車吧,沒事兒,他們就是求財,不會把你怎麼樣!”
柳初緊張地攥了宋玉章的衣領,“行長!”
“沒事,”宋玉章捏了下他的拳頭,“碰上土匪劫道了。”
宋玉章人坐了起來,柳初仍是攥著他的衣領,宋玉章拉開了他的手,直接推開了車門。
就在推開車門的一瞬間,同二十三師一齊下車的隨從們掏了榴彈直接往林子裡砸了過去。
爆炸聲響起的同時,宋玉章抬手就是一槍,將那小個子打了個對穿,對了二十三師的人怒吼道:“還愣著幹什麼?撿槍,打!”
林子裡頭爆炸聲之後響起一片哀嚎,似乎是要衝殺出來,二十三師的人紛而捶地,他媽的外鄉人不懂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