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寧發現自己這一世,對工作和錢的心態跟前世全然不一樣了。大約是今天學到很多新東西的緣故,她竟然並不太懊惱,也不怎麼生氣。
“算了。就當吃一塹了,下次我會長記性的。”她對那大姐真是哭笑不得,又對攝影師和助理道謝,“謝謝你們。今天耽誤你們好多時間。”
人漂亮,性格好,就很討人喜歡了。
攝影師笑了,說:“哎,反正新人嘛,難免吃虧上當。下次記得,錢的事,別這麼好說話。”
“給我們留個電話吧,回頭有活兒找你。”他還稱贊她,“你鏡頭感還不錯。”
明明剛才拍照的時候一直都在呵斥她,有些人真的是……一進入工作狀態就完全是個職業鬼畜,退出工作狀態,才能恢復成個人。
今天雖然被人坑了幾個小時,但收獲還挺大的。
不僅學會了擺pose找鏡頭,還跟攝影師交換了電話號碼。
攝影師叫杜青,他還說:“我給你拉個群,這個群裡有攝影師,也有模特,你跟她們多交流交流。不懂就問。”
紀安寧傍晚去了咖啡店,把今天的事告訴了舒晨,舒晨也是哭笑不得:“怎麼還有這樣的?”
“以後不會再上當了。”紀安寧說。
“也是。”舒晨說,“吃虧是福。”
紀安寧平時不開流量,但店裡有WIFI,下班的時候那個模特攝影師群裡就已經大幾百條聊天記錄了。
紀安寧回家路上在公交車上看這個群的聊天記錄看得津津有味。
因為是大群,不適宜闲聊,大多是在說工作的事。有些紀安寧還不懂,有些能看個半懂,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圈子裡的事。
像大家說,今天拍了多少多少件,拿了多少多少酬勞之類的,讓紀安寧得以了解了一些市場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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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雖然沒賺到錢,紀安寧卻覺得很充實。
杜青加了她微信,微信裡讓她把她的具體條件發給他,身高、體重、三圍,還有什麼時候有時間之類的。
這攝影師感覺比那個佔便宜的大姐靠譜多了。
又一個星期三,傍晚紀安寧給外婆弄好飯,從肯德基那邊穿過馬路回到校門這邊準備去公交車站,意外地看到了聞裕的悍馬。
聞裕是答應過她不在校門口堵她的。車接車送,這待遇太高,紀安寧覺得自己受不起。
但更意外的是,紀安寧看到了孫雅嫻在和聞裕說話。
孫雅嫻真的很漂亮。紀安寧其實一直不明白,前世聞裕怎麼就死也看不上孫雅嫻,就非要跟她死磕?
但紀安寧記得很清楚,在前世,聞裕可沒這麼好耐心跟孫雅嫻說話。
更不會對孫雅嫻這麼和顏悅色,神情堪稱慈祥。
第47章
“錢昊然說是周六晚上,你去嗎?”
“不一定,到時候再說。”
“那……”
“昊然喊你了你就去,不用管我。”
聞裕這麼說,孫雅嫻微微咬唇。
她長得漂亮,被很多男生追,其實對如何吊著別人是很有心得的。她心裡很清楚,聞裕冷冷熱熱的,就是在吊著她。
可心裡清楚又怎麼樣呢。那些被她當備胎的男生,難道都是傻子嗎?還不是個個都明白她在吊著他們,卻個個心甘情願的被吊著。
這種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你想去你就去,不用問我。”聞裕對孫雅嫻似笑非笑地說,“我又不是你什麼人。”
他看看表,說:“你回去吧。我還等人。”
聞裕沒說等誰,但孫雅嫻知道他等的是紀安寧。因為站立角度的關系,她半分鍾前就看到紀安寧從馬路對面過來了。
但她沒吭聲。
隻是聞裕這麼一說,孫雅嫻便控制不住的往那邊投去一瞥。到底不過是個年輕女孩子,城府沒那麼深。
聞裕敏銳地察覺到她這一瞥,他轉過頭去,也看到了紀安寧。
再轉回頭看孫雅嫻,目光便涼涼的。
孫雅嫻有點慌,忙說:“那我回去了。”說完,趕緊離開了。
“安寧——”孫雅嫻走了,聞裕招手跟紀安寧打招呼。
紀安寧穿過輔路,走到他車旁,問:“怎麼還沒回去?”
“今天晚上沒什麼事。”聞裕說,“正好捎你過去。是去光明路吧?”
紀安寧搭了聞裕的車,並沒有問聞裕剛才同孫雅嫻在說什麼。前世孫雅嫻就追著聞裕跑,常見。
聞裕也沒提,隻說:“李赫說周日喊你一起出去玩。”
紀安寧拒絕了:“我周日沒時間的。”
“有什麼事?”聞裕追問。
紀安寧說:“我周六周日的上午都有家教,下午五點就要去光明路,就中間幾個小時的時間,也不值得折騰。”
聞裕問:“上周六怎麼有時間了。”
紀安寧無奈。上周六還不是因為想會會楊博,特意找孟欣雨幫她代了節課嗎。
她說:“就沒玩過壁球,好奇,讓同學幫我代了節課。但我不能老讓人幫我代課,別人也沒那麼多時間,我也不能不賺錢。”
聞裕“嘖”了一聲,不太高興,卻也沒什麼辦法。
紅燈的時候,他打量了一下紀安寧,捏捏她胳膊:“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又瘦了。”
不知不覺的,紀安寧已經習慣了他這些不太嚴重的肢體接觸。
她也捏捏自己胳膊,否認:“沒瘦,我稱體重還重了呢。好像變結實了。”
脂肪轉化為肌肉,確實減尺寸,卻有可能會增重量。
“別再瘦了。”聞裕說,“手感該不好了。”
紀安寧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又說騷話。
她啐了他,罵:“你什麼時候能正正經經當個人?”
“正經人有什麼好當的。”聞裕說,“人太正經了,人生失去很多樂趣知不知道。”
紀安寧懶得理他。
到了光明路,紀安寧下車,直接告訴他:“不用接我,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去。”
聞裕就更不高興了:“你知道我有什麼事?”就是今天沒事所以特意送你的啊。
紀安寧問:“你們三年級的,都不用學習的嗎?”
聞裕想了想,點頭:“也是,是得學習,我們大三課業也挺重的。”
紀安寧還以為說服他了,挺開心地說:“就是啊,你早點回去吧,我走了啊。”
說完,背著自己的包腳步輕盈地進了咖啡店,吃了飯,換好工裝上崗,立刻又看見了聞裕的臉。
“……”紀安寧扶額,“你在幹嘛?”
“學習啊。”聞裕一臉無辜,對鋪在桌上的書本攤攤手。
聞裕還一本正經地舉手:“剛才點的披薩麻煩催一下,餓了。”
紀安寧無語,轉身去窗口給他催去了。
等披薩好了,紀安寧給他端上桌,聞裕還抱怨;“快餓死了。”
紀安寧揉揉額角,不搭理他,轉身到吧臺去了。
舒晨調侃她:“你們家聞裕看得可真緊。”
他雖然調侃,但其實還是站在聞裕這邊的。對他和聞裕的友情,紀安寧真是迷之不解。
最後還是坐聞裕的車回家了。
今天被套路得太多了,所以在樓下聞裕企圖靠近她時,她就警惕地躲開了,沒上他的當。
“哎,躲什麼。”聞裕怏怏地道。
竟然沒能一親芳澤,白守了一個晚上了。
紀安寧“哼”了一聲,說:“你再動手動腳,我就要學以致用了!”
她苦練的三板斧,就是用來對付色狼的。
聞裕感到自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悻悻地目送紀安寧上樓,才轉身離開。
還沒走到悍馬車處,手機卻響了,劃開一看,是紀安寧?
“喂?”聞裕嬉笑問,“落什麼東西了?還是後悔想我了?”
“聞裕!聞裕你走了嗎?!”紀安寧的聲音卻很驚慌。
聞裕腳下定住,收斂了嬉皮笑臉:“怎麼了?”
“你、你快來!”紀安寧聲音不僅慌張,而且哽咽,“我外婆得去醫院!”
“你別慌!我還在呢!馬上上樓!”聞裕立即轉身往回跑。
紀安寧家的門敞開著,聞裕送過紀安寧很多次,有幾次是送到門口的,但他還是第一次進入她的家。
房間裡的空氣不太好聞,有股淡淡的騷氣。裝修破舊,家具簡單,房子狹小逼仄,整體面積還沒有聞裕的臥室大。
外婆靠著紀安寧,半躺在沙發上。她臉色蒼白,連嘴唇都是白的,一個勁的抽氣,喊疼。
“能動嗎?”聞裕問,“要不要叫救護車?”
“外婆,外婆,你能自己站起來走嗎?”紀安寧試著問。
外婆雖然疼,卻還沒到倒下的程度,被攙扶著,還能站起來。
“是腎結石!”紀安寧說,“要趕緊去醫院做手術。”
聞裕沒意識到紀安寧未經醫生診斷就十分肯定外婆的病症。他以為她是對她外婆的身體狀況很了解才能一口叫出來的。
外婆雖然能站起來,聞裕也沒讓她自己走。
聞裕把她背下樓,一路背到車上。他們驅車去了最近的一家三甲醫院。
急診醫生診斷了一下,果然確定是腎結石。
止了痛之後,外婆的臉色就好多了。她立刻就忘記了為什麼會在這裡,困惑地問紀安寧:“這不是醫院嗎?誰病了?”
紀安寧一邊安撫她,一邊跟醫生溝通。
外婆需要做手術,還不能立刻做。
“最快後天。”醫生說,“先辦住院吧。”
聞裕按住了紀安寧:“你陪你外婆。”
他把住院手續都給紀安寧辦下來了。
把外婆在病房安置好,就來了個中年婦女:“62床要的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