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嶽道:“我會洗。”
春杏有點委屈,姑爺就這麼不喜歡她嗎?才回家就撵她走。
但對上男人冷峻的臉,春杏也不敢再啰嗦,看眼東屋,她戀戀不舍地走了。
她還沒走出幾步,身後就傳來了關門聲。
春杏:……
她悻悻地回了林家。
田氏看到她,肯定要問一問的:“小姐有事?”
春杏嘟嘴道:“姑爺回來了,說不用我了,我衣裳還沒洗完呢,他就趕我出來。”
女婿回來了,田氏又喜又驚:“姑爺不許你洗衣裳?小姐呢?”
春杏嘆道:“小姐睡覺呢,都不知道我被趕走。”
田氏瞅瞅春杏,忽的一笑,這大晌午,正是適合睡覺的時候,女婿是怕春杏在礙事吧?
田氏放了心。
韓家,韓嶽先拎了一桶水去西屋,悄悄擦了擦身上,從隔壁縣城趕回來,他出了一身汗,她肯定不喜歡的。洗完澡,韓嶽摸摸下巴上的胡茬,卻再也沒有耐心,光著膀子朝東屋走去。
炕頭,陳嬌睡得可香了,根本不知道新婚丈夫已經回了家。
韓嶽上了炕,坐在旁邊看她。一個多月不見,他的嬌小姐好像沒什麼變化,臉蛋水嫩嫩的白裡透紅,嘴唇紅豔豔的,微微張開了一條縫。
韓嶽頓時記起了親她的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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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躺在她旁邊,湊過去親她。
男人嘴唇很熱,鼻子裡還噴著粗重的熱氣,陳嬌一下子就醒了,睜開眼睛,才看到個男人的模糊樣子,她便嚇得尖叫起來,隻是剛發出一點聲音,男人就猛地壓了過來,嘴唇緊緊地堵著她。一直親得陳嬌快要喘不上氣了,韓嶽才抬起頭,看著她笑:“不認識你男人了?”
陳嬌都快氣死了,一拳頭打在他硬邦邦的胳膊上:“叫你嚇唬我!”
那一瞬,她還以為家裡進了流氓無賴!
韓嶽隻笑,覺得她此時瞪眼睛生氣的模樣,特別美。
陳嬌仰著頭,不由自主地細細端詳小別的丈夫,發現他的臉黑了點瘦了點,鼻梁挺直,眼眸深邃,似乎,比之前更俊朗了。
“想我沒?”韓嶽喉頭滾動,問她。
陳嬌立即扭開頭,紅著臉道:“沒有。”
韓嶽不信,也無意問她說的是不是實話,他低下去,唇快貼上她的小嘴兒了,才啞聲道:“我想你,白天想,夜裡更想。”
陳嬌臉更紅了,閉上眼睛推他:“下去,大白天的。”
韓嶽健碩的身軀岿然不動,隻抬起手,解她衣上的花扣。
屋裡這麼亮,陳嬌羞死了,試著攔他,這下倒好,他就像突然被打擾了進食的野獸似的,直接把她雙手舉到腦頂上,再肆無忌憚地對她為所欲為。可憐的陳嬌,仿佛真的變成了一個嬌弱可憐的小媳婦,在這村人都休息的午後,被擅闖家宅的魁梧無賴恣意欺負。
第14章
韓嶽連著欺負了陳嬌兩次,前面囫囵吞棗,後面小火慢燉細品味。
陳嬌都快被他燉成湯了,明明才開春,竟有種盛夏的悶熱。
被子早就被韓嶽甩到了一邊,南邊的三扇窗都開著,陳嬌目光迷離地歪過頭去,看見窗外湛藍如洗的天空。耳邊是韓嶽蒸汽似的呼吸,手下是他鐵壁般的肩膀,有那麼一瞬,陳嬌快要分不清這是真的,還是她在深宮內院的一場羞人夢。
“嬌嬌……”
韓嶽捧過她的臉,黑眸滿足地看著她,這一刻,她就是他的心肝肉,把命給她他也願意,他韓嶽一個鄉野村夫,何德何能娶了這麼一朵嬌花回家當媳婦。
陳嬌看懂了男人眼中的迷戀,可她分不清,韓嶽迷戀的是她,還是她這男人都愛的臉蛋與身子。
呼吸漸漸平復,韓嶽摟著嬌小的女人,臉埋在她烏黑濃密的長發中,隻有外出過的男人,才知道媳婦孩子熱炕頭的好。
“好像瘦了。”陳嬌輕輕地戳著他胸膛,她沒見過男人蓋房子,無法想象韓嶽過去的一個多月有多累。
“冬天就養回來了。”韓嶽捉住她的小壞手,嫌痒。
兩人就這麼懶懶地躺了會兒,最後還是韓嶽怕兩個弟弟回來發現大門關著不妥,他先起來去開門了。
陳嬌慢吞吞地穿了衣服,下了地去銅鏡前一照,那被丈夫疼愛後的風情,她自己都沒眼看。
“春杏,給我打盆水。”陳嬌習慣地使喚道。
韓嶽端著臉盆進來了,嘴上道:“我讓春杏回去了。”
陳嬌有點不高興,不過想到剛剛兩人的動靜,春杏真在,她就沒臉見人了。
她低頭洗臉。
韓嶽站在一旁看著她,陳嬌剛抬起頭,他就把巾子遞過去了。
陳嬌見他還光著膀子,沒急著梳頭,興奮地走到衣櫃旁:“我給你做了一件袍子,你試試。”
韓嶽詫異地看著她拿出來的袍子,農家人基本都穿粗布,陳嬌嫁過來之前,韓家就沒出現過一點細布,而她此時手中提著的,就是一件細布袍子,韓嶽隻看一眼,就猜到這匹布怎麼也值五錢銀子。
“試試看!”
陳嬌第一次給男人做衣裳,急著看衣裳上身的效果,沒留意韓嶽的臉色。
她那麼高興,韓嶽暫且忍下詢問價錢的衝動,背過去叫她幫忙穿。
人靠衣裝,男女都一樣,陳嬌轉到韓嶽身前,看著煥然一新的高大漢子,忽然發現,如果韓嶽長得白皙,比那個魏擎蒼要俊朗多了。
嬌小姐欣賞的明亮眼神,讓韓嶽猶豫了下,但脫衣服的時候,他還是試探著問道:“花了多少錢?”
陳嬌沒想到他會打聽這個,愣了愣才道:“娘去鎮上買布,我看這料子不錯,就給你買了兩匹,還剩半匹多,留著給你做褲子。”
她沒說價格,韓嶽摸摸手裡的衣裳,換種方式問:“料子不錯,挺貴的吧?”
陳嬌看他一眼,點頭道:“加起來一兩,對了,你給我的錢我沒花完,還是你收著吧。”
說完,陳嬌翻出韓嶽給她的破錢袋子,塞他手裡就出去潑水了。
韓嶽不用打開袋子,一掂分量,就知道她大概一文都沒動這裡面的。
與花誰的錢沒關系,韓嶽覺得,他一個粗人,根本不需要穿那麼好的料子。便是她有嫁妝,二三十兩的,也熬不住她這麼大手大腳的花。給韓嶽一兩銀子,沒什麼事,他能用兩三個月,其中包括買糧。
放下錢袋,韓嶽出了屋,想去後院給她講道理,結果一跨出堂屋,先看到了後院西牆根下的雞舍。
陳嬌這會兒就站在雞舍前。
她很不開心,辛辛苦苦給丈夫做了一件袍子,一針一線都是她低頭縫的,縫的脖子都酸了,拿出來給他試的時候,陳嬌期待的是丈夫的感動與誇獎,可韓嶽呢,就知道問價錢,都沒有好好看看她的女紅。
作為一個貴女,陳嬌不會洗衣做飯伺候人,但她的女紅很好,韓嶽卻沒留意。
“你買的雞?”
韓嶽吃驚地問。
陳嬌扭頭,冷著臉看他:“不行嗎?”
韓嶽抿唇。
雞崽兒看著便宜,其實很難養大,一般人家買個六七隻,活下來兩三隻過年時殺了吃就不錯了,而買的越多,就越容易浪費本錢。
韓嶽看向雞舍,數了數,有大概三十隻。
“買了多少?”他又問。
提到這個,陳嬌眼圈頓時紅了,雞崽兒毛茸茸的可愛極了,可愛到陳嬌都不嫌棄雞糞味兒,然而才過了兩三天,雞崽兒就病了兩隻,很快死掉了。那天陳嬌哭了好久,後來的一個多月,雞崽兒陸陸續續又死了一些,當初一共四十五隻雞崽兒,如今隻剩二十八隻了。
“不用你管。”他哪壺不開提哪壺,陳嬌氣呼呼地回屋了,懶得跟他待在一起。
韓嶽嘆氣,嬌小姐的脾氣,真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
算了,衣裳與雞都買了,再計較隻會徒添不快。
韓嶽再次回到東屋,發現嬌小姐臉朝牆躺在炕頭,嘴是撅著的。
“買就買了,我又沒說你啥。”韓嶽坐到她旁邊,笑著摸她腦袋。
陳嬌一把拍開他手:“別碰我。”
他是沒說,但他臉上都寫出來了,她又不瞎,早知道他會這樣,剛剛她死也不會陪他睡覺。
韓嶽笑笑,捏起一顆蜜棗送到她面前。
對國公府小姐來說,蜜餞隨她吃,對委身鄉下的陳嬌來說,蜜餞還真是稀罕東西。
“不吃。”區區幾顆蜜棗,無法消陳嬌的氣。
嬌小姐氣性大,韓嶽無奈地放下蜜棗,脫了鞋躺到她身旁,將人往自己懷裡轉。陳嬌死死地使勁兒,手也抓著被子不要轉,卻架不住兩人力氣懸殊,還是被迫投入了男人的懷抱。
韓嶽安撫般揉揉她的頭發,耐心道:“我知道你手裡有錢,可有錢也不能亂花,你說我天天下地幹粗活,需要穿那麼好的衣裳?還有雞崽兒,那玩意難養活,我是怕你出錢出力不討好。不過買都買了,就這樣吧,以後別再亂花了?”
陳嬌委屈。
她買布還不是給他做衣裳,買雞也是為了幫他賺錢,到了他口中,卻成了亂花錢。
“好啊,明天我就把那袍子拿到鎮上賣了,憑我的女紅,賣二兩都有人搶。”陳嬌賭氣道。
韓嶽皺了皺眉,那是嬌小姐親手給他縫的,裡面一片心意在,怎能拿去賣了?
“再貴也不賣。”他低下去,看著懷裡的小媳婦說。
陳嬌懶得瞅他,閉上眼睛道:“我願意賣就賣,你管不著。”
韓嶽想親她嘴,被她嫌棄地躲開了,韓嶽就笑:“你賣不出去,周圍這些村子,隨便你找,沒有第二個跟我一般高的。”
陳嬌沉默,還真是,若非他個子高,她也犯不著多買一匹布。
“我可以改小了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