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韫深邃的眸子睇她,心想,我想吃你。
此時阿圓人還在他懷中,溫熱軟綿的身子就這麼貼著他,令他實在難以招架。
“阿圓你快起來,”他說:“再這樣,我受不住。”
“......”
阿圓羞臊。
她轉頭瞧了眼,見發帶落在地上,便扭身去撿。然而這一扭身也不知觸碰了他哪裡的機關,蕭韫的氣息陡然急起來。
“怎麼了?”
阿圓才伸了隻手出去,這麼側腰後仰著去撿東西的姿勢。透過微微敞開的衣衫,撩人曲線一覽無餘。
蕭韫呼吸一滯,攬著人又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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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瑜站在門口,他耳力好,裡頭的動靜清晰可聞。
褚姑娘哭了,褚姑娘鬧脾氣,褚姑娘大人,褚姑娘........
他家殿下也不知對人家小姑娘做了什麼,惹得人哭求了許久也沒放過。若是平常,哪裡舍得讓褚姑娘委屈半點?
眼下一個時辰快過去了,褚姑娘哭得嗓子都啞了還沒結束。
最後不知過了多久,裡頭的動靜總算停下來。
阿圓已經哭得累極,且這會兒早已過了午時飯點,她餓得渾身沒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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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韫也好不到哪裡去,又不能真對她做什麼,忍得額上都冒了許多細汗。
“別氣了,”他說:“是你勾得我忍不住。”
“呸!”
“你自己想想,我是男人,還是血氣方剛的男人,你適才那模樣,我豈忍得住?”
阿圓別過臉,白皙的面龐上幾道幹涸的淚痕,長長的睫毛湿噠噠地貼在眼睑處。
可憐巴巴。
她這會兒真是又羞又惱又氣又累,不想理他。
適才她瞧了眼胸口,那裡已經紅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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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遊湖,阿圓風景沒看多少,倒是被蕭韫折騰得不輕。
他弄疼了人,哄著親手喂了頓飯。下午歇午覺又悄悄給她胸口上藥,等阿圓醒來,發現冰冰涼涼的舒服,這才給了點好臉色。
但殿下一擲千金造了個畫舫,隻為哄個小姑娘的事,莫名不脛而走。
跟七夕那日一樣,傳得很是熱鬧。
“應該是同一個女子。”
褚家吃午飯的時候,褚夫人說道。
這是她出門時,街坊劉夫人跟她說的,劉夫人喜愛八卦,平日誰家的八卦都要沾一點,更何況是景王殿下的。
褚夫人聽後,在飯桌上也就這麼隨口一提,結果把阿圓嚇得不輕。
她忐忑問:“可有說是哪家姑娘?”
“不知道啊,隻說年紀比景王小。七夕那日帶著的那女子年紀也不大,想來應該是同一個姑娘了。”
景王風流韻事人人津津樂道,但至今也沒人見過那女子是何人,這才是令人覺得又神秘又好奇的地方。
另一邊,褚琬同情地瞧了眼自家妹妹,也不知到時候父母得知真相會不會連同妹妹的皮也一起扒了。
等吃完飯從正院回來,她囑咐道:“你叫他收斂點,別哪天被爹娘發現了,你吃不了兜著走。”
阿圓悶悶點頭。
唉!
越來越愁了!
然而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沒過幾日,褚夫人就撞破了兩人私情。
第99章
天氣進入九月後, 便已下霜。
阿圓昨日貪玩,開著窗畫了一整日的西牆芭蕉,結果不慎風寒了。
次日一早, 婢女寶音在外頭喊了許久也沒人應聲,進去一瞅, 小姐病怏怏地躺在榻上, 額頭發燙。
褚夫人得知了, 趕緊讓人去請大夫,開了副苦藥下去,阿圓這才得了點精氣神。
隻不過褚夫人勒令不準讓她出屋子吹風, 也不準再開窗作畫。
阿圓沒法子, 靠在床頭看了會書後昏昏沉沉的, 卻又不想睡,畢竟睡了一整宿,頭疼得很。
想了想, 索性讓蓮蓉把此前買的針線和雪緞拿出來,打算給蕭韫繡個香囊。
原本早就想繡的,後來因誤會他跟陸家嫡女, 阿圓便把針線藏了起來。後來蕭韫央求, 這才又拿出來動工。
正在描花樣子之際, 蓮蓉提了個食盒進來。
一看那精致的檀木食盒,阿圓就知道是瀾苑送來的。
“今日是什麼糕點?”
這些日子, 蕭韫每日都會差人來送吃食,有時候也會送一些稀奇的玩意兒給她解悶。
蓮蓉把食盒放桌上, 從裡頭端出一碗熱乎乎的東西。
阿圓聞著味兒蹙眉:“他怎麼給我送藥來了?我已經喝過了呢。”
“姑娘, ”蓮蓉說:“這是藥粥, 殿下今日在宮裡忙政務不得闲, 得知姑娘生病,特地吩咐太醫給姑娘熬制的。”
“他人在宮裡又不知我得的什麼病,如何吩咐藥?”
“殿下看了今日大夫的診脈方子。”
“哦。”
蓮蓉端過來:“這裡頭用的可都是上等藥材,保準姑娘吃了明日就能好。”
這藥粥熬得細致,色澤也誘人。可阿圓此前才喝過苦苦的藥,不大想喝。
“姑娘,”蓮蓉道:“殿下吩咐奴婢一定要督促您喝完,您可莫為難奴婢。”
“他是你主子還是我是,你怎麼淨聽他的?”
說是這麼說,但還是把藥碗接過來,小口小口地喝。
想起一事,隨即問道:“桃素在瀾苑如何了?”
蓮蓉心想,姑娘總算問起這事了,此前桃素都不知給遞過多少口信,讓她在姑娘面前說好話。
可蓮蓉謹慎,辦事也機靈,沒有合適機會斷不會輕易求情。
眼下阿圓主動提及,她便回道:“桃素過得不好。”
阿圓抬眼:“怎麼不好?難道蕭......殿下真罰她了?”
“那倒沒有,可桃素當初送來給姑娘時已經是姑娘的人,在瀾苑沒她容身之地。”
“那她這些日子在瀾苑做什麼呢?”
“做些打雜的活兒混口飯吃,比如喂馬、洗衣。”蓮蓉說:“現在天冷了,她的手泡得紅腫疼痛。”
服侍姑娘兩年,桃素和蓮蓉都變得嬌貴起來,尋常的重活累活都不用她們幹,基本上隻待在姑娘身邊護著,偶爾遞遞茶水就行。桃素哪裡受得了瀾苑這些粗活?整日喂馬洗衣還不如去邊疆做探子。
默了默,阿圓問:“那她可有反省?”
“想來是反省了的。”
“你如何得知?”
蓮蓉從腰間掏出封信遞過去:“這是她前幾日寫來的,隻是姑娘沒發話,奴婢不敢擅自給您。”
阿圓接過來看。
桃素沒怎麼念過書,寫的字也醜,但還是笨拙地寫了整整三張。字裡行間都是悔恨,說自己知道錯了,不該瞞著她偷偷傳信雲雲。
等阿圓看完信,粥也喝完了,說道:“既是知道錯了,下午你派人去把她接回來吧。”
蓮蓉松了口氣,行禮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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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日,蕭韫那邊幾乎不間斷地送東西過來。早上是藥粥,中午是藥膳,等阿圓睡醒時,是瀾苑廚子做的水晶桂花糕。
這糕點是由桃素順便帶來的。
桃素穿得幹淨整齊,歡歡喜喜地站在門口等她起床。
阿圓午歇起來得知她站在門外吹冷風,立即斥道:“你傻不傻,回頭著涼了你還怎麼服侍我?”
桃素趕緊進門磕了三個頭,保證道:“奴婢多謝姑娘恩典,往後奴婢定認真服侍姑娘絕無二心。”
她來之前受蓮蓉點撥過,這會心裡頭門兒請。姑娘不喜她一人侍二主,那她以後不敢再犯。
阿圓視線挪向她的手,確實變得粗糙許多,便從妝臺上拿了盒油膏遞給她。
“這個拿去用吧,早晚塗抹一回,過幾日就好了。”
桃素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奴婢皮糙肉厚耐摔打,這點傷無礙。”
“你是無礙,但若是旁人見了還以為我苛待婢女。”阿圓塞她手中:“拿去吧。”
“是,多謝姑娘。”桃素又磕了個頭,這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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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韫送來的藥粥很是管用,阿圓傍晚又吃了一盅,竟是覺得精神了許多。
九月的天黑得快,吃過晚飯後,暮色就降臨了。
阿圓讓婢女把燈點亮些,她描了一天的花樣子,這會兒興致高,便想起針試線。
此時,外頭起了點風,阿圓讓婢女們都去耳房待著,屋子裡安安靜靜,她自己一個人坐在軟榻上繡香囊。
過了會,聽見輕微的動靜,阿圓轉身看向窗戶。
那裡依舊關得嚴嚴實實,沒什麼人,便繼續低頭忙活。
然而下一刻,一具身子暖呼呼地靠過來,將她整個人圈在懷中。
“在做什麼?”蕭韫聲音輕柔,卻夾雜著幾絲倦怠。
早在他進屋時,阿圓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龍涎香,故意沒戳穿他。
她往後一靠,瞪著來人:“你總是半夜入我閨房,真把自己當採花賊了?”
蕭韫勾唇,在她身旁坐下:“生病了怎麼做這些?”
“我這會兒有興致呢。”
“做的什麼?”蕭韫瞥了眼,上頭幾根線頭,還未成型。
“暫時不告訴你。”
燭火下,她皮膚白皙柔和,著了身家常衣袍,慵懶闲適,還真有那麼幾分居家賢惠小婦人的模樣。
蕭韫靜靜打量了會,越看越喜歡。
“快了。”他突然低低說了句。
“什麼?”阿圓不解。
“翻年我就娶你回府。”
他才來就講這種話,阿圓心下甜蜜,但還是嬌蠻地剜他。
她美目生輝,這一眼剜得蕭韫神魂顛倒,但她人在病中又不能做什麼。
隻得捏了捏她臉頰:“好生練手藝,以後做衣裳給為夫穿。”
“......”阿圓面容發燙:“我都還沒嫁你呢,你要不要臉?”
蕭韫攬著她腰肢:“還沒嫁我就開始繡東西給我,那你是何意?”
“誰說我是繡給你了?”
蕭韫垂眼,盯著雪緞上描的芍藥花樣子,幽幽道:“據我所知,芍藥乃相思之意,女子常以芍藥針線送給心愛的男子,難道阿圓還有旁的心愛男子?”
“......”
他越說越不像話了,肉麻兮兮的,阿圓趕緊去捂他的嘴:“不許再說了!”
蕭韫莞爾,拉下她的柔荑握在掌心。
“現在身子好點了嗎?”
“嗯,”阿圓說:“明日不要送藥粥來了。”
“為何?藥粥不好?”
“不是不好。”阿圓可憐巴巴道:“我娘逼我吃苦藥,你又給我送藥粥,我隻是小感風寒而已,就得吃兩份藥,多慘啊。”
小姑娘嬌氣,行事也古靈精怪,蕭韫好笑。
“好,那就不送藥粥。”蕭韫道:“送些別的吃食過來。”
“嗯。”
這會兒,外頭風停了,屋子裡燭火幽暗,兩人依偎坐在軟榻上,難得享受夜色靜謐。
阿圓掰著手指頭數這幾日做的事,聲音軟軟綿綿好聽,像羽毛輕拂灰塵,掃去了蕭韫一整日的疲憊。
然而,美好時光短暫,冷不防地,門外響起一道聲音。
“丫鬟們都去哪了?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是褚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