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蕭韫吩咐:“去東寧閣。”
阿圓扭頭過來:“誰要跟你去了?你都不問我樂不樂意去。”
蕭韫無奈,小姑娘如今是越來越嬌蠻了。
“那我現在問你.....”他做小伏低道:“我帶你去東寧閣觀星,你想不想去?東寧閣靠近皇宮南城,是京城最高的樓,不僅可以觀天上繁星,還能俯瞰整個京城夜景。”
阿圓原本想說不去的,但被他這麼一介紹,又有點心動。
“去也可以,”她拿喬道:“但你不能再那樣了。”
蕭韫莞爾,點頭道:“好。”
.
馬車又掉頭去東寧閣,隻不過行至半路時,有護衛過來稟報事情。
也不知是什麼事,蕭韫聽後,沉吟片刻,對阿圓道:“你在馬車裡等我,我去去就來。”
“你要去哪裡?”
“見個人。”
“很久嗎?”
“不會,很快就好。”蕭韫道:“你若是無聊,可下馬車逛逛,但不許走遠,我會讓護衛跟著你。”
“哦。”
等蕭韫離開,阿圓百無聊賴坐了會,她掀開車簾瞧了眼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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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走到京城的中央大街,這條街最是繁華熱鬧。此時到處掛起了燈籠,街道兩旁也擺滿了各樣的小攤。
年輕男女有的牽著手逛街,有的許是不願被認出,臉上戴著面具,破有意思。
她想了想,提裙擺下馬車,護衛上前詢問:“姑娘要去哪?”
“不去哪,我就在這逛逛。”
她視線打量了一圈,停在一個賣面具的小攤上,然後走過去。
“姑娘可要買一個?”攤主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人,見她這麼個靈動俏麗的姑娘,便指著兔子面具道:“姑娘喜不喜歡兔子?這個面具很合適。”
阿圓一看,很喜歡:“那就這個,多少錢?”
“十文。”
阿圓從錢袋裡掏錢付給他,然後也沒走,就這麼站在攤子旁瞧熱鬧。
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有點擠,但這個攤子旁還有空地,阿圓索性就留在這了。幾個護衛也守在她旁邊,謹防有人衝撞她。
隻不過,一行人站了沒多久,不遠處就有人喊:
“阿圓,你怎麼在這?”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顏婧兒,此時她旁邊站著個身姿挺拔的男人就是顧丞相。
今日顏婧兒跟顧景塵出來逛街,遠遠地瞧見站在面具攤子旁的小姑娘,怎麼看都怎麼像阿圓。但她身邊站著幾個護衛,就有點不大確定。
這會兒走近仔細一看,竟不想還真是阿圓。
“你怎麼在這?”隨後,她指著幾個護衛問:“這些是.......”
阿圓緊張死了。
冷不丁在這樣的地方碰見婧兒姐姐,若是婧兒姐姐得知她跟蕭韫的關系,那豈不是她姐姐褚琬也會知道?
屆時她要如何解釋?
這一刻,她隻祈禱蕭韫晚些來,等她蒙混過關再說。
但好死不死,在顏婧兒認出阿圓之後,旁邊又傳來個驚訝的聲音。
“阿圓,你在這做什麼?”
這回,是她姐姐褚琬,她身後還不緊不慢跟著大理寺卿賀璋賀大人。
阿圓咬唇,膽戰心驚,腦子裡隻一個想法。
完了完了!
今日恐怕逃不過去了!
褚琬剛從酒樓出來,經過這邊隨意瞥了眼,自己的親妹妹又豈會不認得?盡管她戴著兔子面具,她一眼就瞧見是阿圓。
“你怎麼出來了?”她問:“你一個人在這?”
阿圓慌得不行,一時不知該怎麼辦,索性背過身去。
褚琬走近她,欲開口再詢問,結果就被兩個護衛攔在身前。
“你們做什麼?這是我妹妹。”褚琬道。
那兩個護衛神情嚴肅:“還請姑娘速速離開,我等奉命護褚姑娘,不得有任何閃失。”
褚琬奇奇怪怪地看著自家妹妹:“阿圓,到底怎麼回事,這些護衛哪來的?”
阿圓見躲不過去,拉下兔子面具,笑得比哭還難看:“是蕭哥哥的。”
“哪個蕭哥哥?”
褚琬又朝那兩個侍衛打量了眼,她可不是不諳世事的姑娘了,這樣的侍衛一眼就能瞧出來是從小就培養的,不是皇孫貴胄都不敢用。
她心裡疑惑,雖然知道妹妹認得好幾個哥哥,但那些人她或多或少都知道些。譬如陸家的陸亦桓,還有衛國公府的謝世子,再有就是阿圓的師父沈霂。
可這個蕭哥哥又是哪位?
她問:“哪個蕭哥哥?你何時又多了個姓蕭的哥哥了?”
阿圓抿了抿唇,為難得很,不知該從何說起。
見妹妹這支支吾吾的模樣,褚琬怒了:“他到底是誰?”
是哪個不要臉的,居然敢偷偷拐她妹妹出來看花燈。
實在是!
豈有此理!
與她同樣想法的還有顏婧兒,顏婧兒也走過去,跟褚琬互望了眼,各自從對方眼裡看到擔憂。
但很快,她們身後響起一道如玉石溫潤的聲音。
“是本王。”
第91章
“是本王。”
聞聲, 顏婧兒和褚琬兩人雙雙轉頭,就見穿著一身玄色闊袖蟒袍的景王站那裡。
褚琬:???
顏婧兒:???
這狀況有點突然,突然得她們一時間都忘了行禮。
過了好半晌, 褚琬低聲問阿圓:“怎麼回事?你何時跟景王認得了?”
“......”阿圓頭皮發麻,都不敢去看兩位姐姐, 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低頭道:“其實景王就是蕭哥哥.....也是......是我師父。”
?????
這下, 顏婧兒跟褚琬震驚了。
“你師父不是叫沈霂嗎?”
“那是他化名的,”阿圓這會兒害怕,什麼都不敢隱瞞了, 老實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是景王, 以前一直以為他是沈哥哥來著。”
“......”
褚琬和顏婧兒心情復雜, 默契地朝景王那邊望了眼。
“那你為何跟他出來?你可知今日是什麼日子?你們......”
阿圓嗫嚅道:“我原本.....原本是跟阿娘去舅舅家吃席,可路上遇著了。”
“遇著就跟人家出來了?阿娘呢?也同意他帶你出來?”
“他說要教我功課呢,娘就同意了!”
褚琬:“!!!”
顏婧兒:“!!!”
阿圓果然是被拐出來的!
兩人都很氣憤, 可奈何拐她們妹妹的人是景王,皆敢怒不敢言。
褚琬憋悶地氣了會,面上還不得不裝出得體的笑, 勸阿圓道:“既然景王邀你出來, 那你盡情玩耍, 莫要任性胡鬧,好生聽景王的話, 玩夠了就回家。”
阿圓:“......”
景王似笑非笑,盯著阿圓。
此時此刻, 阿圓慫得跟隻鹌鹑似的, 埋頭不敢看他, 也不敢動, 姐姐說什麼她就乖乖點頭附和。
而一旁的顧景塵好整以暇看熱鬧。顏婧兒惱火得很,恨恨地掐了下顧景塵腰側的軟肉。
“夫君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
“景王跟阿圓的事。”
顧景塵不說話,算是默認。
下一刻,腰上的軟肉又被狠狠一擰,顧景塵無奈看過去。
顏婧兒瞪他,你們這些臭男人!
“......”
受無妄之災的顧景塵覷了眼蕭韫,言下之意便是,你看你,拐人家小姑娘出門,你也好意思!
蕭韫:“......”
.
他們出現在街上實在打眼,接下來一行人跟著蕭韫去了東寧閣。
三個男人坐在旁邊喝茶談事,而三個小姑娘就隔著珠簾坐在另一頭低聲審問。
主要是褚琬和顏婧兒審問阿圓。
“老實招來,你們是如何發展成這樣的?”顏婧兒問。
沒等阿圓回答,褚琬自己腦補了一場大戲,氣得很:“難道你們認識的時候,他就對你這樣了?”
景王還是不是人,怎麼下得去手的?
“......”
阿圓知道她想岔了,趕緊道:“不是姐姐想的那樣,我那時才十二呢,他又怎會對個小姑娘有意?”
“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也就他從渝州救災回來,那時我也及笄了。”
景王去渝州救災之事,褚琬和顏婧兒也知道,這才勉強熄了點怒火。
“那現在呢,你們到什麼地步了?”
阿圓不懂,茫然問:“什麼....什麼地步?”
“互通心意?”
阿圓點頭。
“那他可有欺負你?”
欺負這個詞很是微妙,用在男女之間,就自然而然帶著旖旎色彩。阿圓一聽,頓時臉就紅了,支支吾吾不敢說話。
褚琬和顏婧兒瞧她這模樣,消下去的那點怒火又蹭蹭蹭騰上來。
“我問你,”褚琬咬牙切齒壓低聲音:“你現在身子可還清白?”
這話問得這麼直接,阿圓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拼命點頭,聲音帶著求饒恕的哭腔:“姐姐別問這個行不行?”
“為何不能問?難道他真對你做了什麼?”
“當然沒有!”阿圓立即道。
“一丁點而也沒有?”褚琬兇巴巴質問,仿佛自家好不容易養大的白菜被豬拱了。
顏婧兒是經過人事的姑娘,知道男女之間這種事最是受不住誘惑,若是還未成親便偷吃禁果,將來害的可就是阿圓。
她攔住褚琬:“你別激動,我來問她。”
“阿圓,”顏婧兒溫聲道:“姐姐們也是為你好,你年紀還小許多都不懂,問清楚些,我們也放心些。”
“接下來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你老實答就行,莫羞,嗯?”
阿圓點頭:“嗯。”
蕭韫跟顧景塵和賀璋在這邊談賢貴妃餘孽的事。這事向來是交給賀璋處理,如今大理寺關押了許多人,有的已經判罪,有的證據不足,還有的正待落網。
“屬下今日得了些消息,天光墟有人私下交易兵器,但這些人行事周密,估計還得查一段時間。”
蕭韫淡淡點頭,抬眼時不時看向阿圓那邊。
此時此刻,她柔柔弱弱的,像隻兔子,也不知被兩個姐姐問了什麼話,臉紅羞臊,看起來可憐巴巴。
蕭韫不忍,卻又不好去幫腔說話。
想了想,他開口問:“你們還要談多久?”
賀璋:“?”
顧景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