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周疏行……好像有點誘人啊。
他上半身似乎剛從水裡撈出來,水珠順著肌膚文理,一路順流而下,消失在腰間,被圍在腰腹的浴巾遮擋住。
他臉上表情淡淡,反而使對比更強烈。
梁今若頭一回見穿浴巾的周疏行。
以前他都是一本正經地穿睡袍或者浴袍,就連系帶也是會系上的,非常禁欲。
她不動聲色,目不轉睛。
梁今若的手有點痒。
之前停滯了好幾天的繪畫衝動湧上心頭,突然很想畫面前這具性感的肉體!
是扯了浴巾後的……
就像是在歐洲採風時見過的雕塑,無一不是精心。
梁今若眨了眨漂亮的眼,不過十幾秒,已經構思了幾種適合他入畫的好姿勢。
“你來得很早。”
性感的雕像忽然說話了。
梁今若收斂住過分表情,她想的是真正的藝術。
才不是周疏行那種色色的“花瓶鑑賞”。
她掩唇道:“你還有一樣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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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疏行沉默了兩秒,“這裡隻有我。”
“我看到了。”梁今若嗯道,眼神似有若無地從他胸膛到腹肌上下飄過:“你的東西呢?鑽石呢?珠寶呢?”
三句話離不開這兩樣。
“……”
周疏行的眉心跳了下。
這和預計情況不太一樣,向來在商業上得心應手從不失誤的周總一時無言。
片刻後,他低聲:“昭昭。”
梁今若被他這聲叫得頭皮發麻,卻也在同時從男色中回神,福至心靈。
今晚看的……是他?!
不是來看求婚和求婚戒指的?
四目相對,周疏行眼眸深邃。
臥室內燈光明亮,梁今若走近,在他面前站定,蔥白手指勾了勾浴巾的邊緣。
“你真的沒故意藏起來?”
“……”
第19章
浴室裡的熱氣爭先恐後地往外蹿,不到一分鍾,梁今若的臉上就被氲出了淺粉。
她這句話沒什麼問題。
但加上她最後這個勾人的動作,連帶著這句不死心的話也成了曖昧的言語。
有那麼一瞬間,周疏行以為她是在說騷話。
好在他知道這是錯覺。
“沒有。”周疏行丟下兩個字。
“哦,沒有就沒有。”梁今若收回手指,不經意間扯到了點布料,頓時便松了一點。
她眼波輕漾,“不是故意的。”
周疏行嗯了聲,不知道信沒信。
梁今若沒好氣:“你啞巴了嗎,明明是你自己叫我來的,結果讓我一個人說。”
周疏行單手背後關上玻璃門,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恢復往常的情緒。
梁今若戳了戳他的腹肌:“不說話什麼意思?”
周疏行這次倒是沒阻止她。
“我在想怎麼說。”他詢問。
梁今若懷疑他是不是沒勾引到自己,受到打擊了,對於一個傲慢的男人來說,自尊心也是超強的。
其實,她是被勾引了。
但這種事不能說出來,否則就佔據不了高地了。
不過,頭一回見周疏行弄出來這種事,梁今若很震驚,他完全不像是這個性格的。
該不會是聽了誰,或者看了什麼不該看的吧?
反正得福利的是自己。
梁今若盯著他優越的肩頸線,“周疏行,對於你採訪的發言,你有什麼想解釋的?”
她故意將聲音揚高,聽起來像是興師問罪。
面前的男人和她對視,一貫高冷的聲線低了些許:“你覺得是在說你嗎?”
梁今若搖頭:“我不覺得。”
她到現在也不覺得自己是作精。
“但別人都這麼想,那就是你的錯了。”梁今若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你不辯解一下?”
周疏行提醒:“往上看。”
梁今若被抓住,無事般移開目光,靠在洗手臺上,仰頭和他對視,臉上寫著四個字。
你狡辯吧。
臥室裡的溫度由於剛才的緣故上升了一點點,周疏行從床頭櫃上拎腕表看了眼。
快七點。
天剛黑透。
周疏行語氣溫和:“你想聽什麼樣的解釋?”
還有什麼樣的,梁今若腹誹,臉上高冷道:“你自己說,作精是不是我?”
“不是你。”
輕飄飄的三個字砸在梁今若心上。
她有點遲疑地眨了眨眼,原來真不是自己?
那她之前做的假設豈不是都成了空,那二十億最後還能是自己的嗎?
“我就知道我不可能是作精。”
不過,她也沒見周疏行身邊有別的女人,難不成還是個男作精不成,怎麼看,她都更符合。
“是以前的你。”
周疏行唇中溢出五個字。
房間裡有片刻的沉默。
梁今若出聲:“以前我那麼單純,哪裡作了?”
周疏行沒抬眼,斂住眉,列舉道:“十二歲時,你讓我接你放學,自己提前逃課走了。”
“十三歲時,你讓我從大學去中學給你送紅糖水,因為你覺得外面的不幹淨。”
“十五歲時,你逃課進我辦公室,把我的電腦桌面改成了你的寫真照……”
房間裡一時隻有男人清磁的嗓音。
說到後面,周疏行原本舒展的眉頭緊了一下。
這件事最為出名,因為他那時剛進中世,當天下午有個會議,電腦屏幕投影出來,人人都見到了梁今若的照片。
梁今若好像有那麼一點記憶。
——自己以前有這麼過分嗎?
可是作為他的娃娃親對象,把未婚妻的照片當成壁紙怎麼了!
周疏行抬眸,“還有——”
梁今若下意識地截住他的話頭:“沒有了。”
周疏行在她的目光下捏向自己的耳骨,倒是沒再提醒她十六歲時的胡作非為。
至今這個耳洞還沒合上。
瞧著對面男人波瀾不驚的臉,梁今若輕咳一聲,耳朵不好意思地染上粉紅色。
她那時候可勁鬧,就是想讓他不承認娃娃親。
畢竟差了幾歲。
再加上她那時候少女心性,向往不一樣的愛情。
好像周疏行確實挺難的。
如果自己代入,梁今若可能第一回就鬧掰了。
周疏行對上她的星潤雙眸,“這個採訪問題當時不在我的預料之內,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梁今若哦了聲:“那我的名譽損失怎麼辦?”
她一副自己虧大了的樣子。
周疏行定定看了她會兒,出聲:“你過來。”
梁今若猶豫片刻,朝他走過去,冷不丁見他手裡多了個禮盒,方形的,巴掌大小。
“什麼東西?”她明知故問。
“二十億。”周疏行言簡意赅。
梁今若目不轉睛:“你不要騙我,二十億明明有八樣東西,這個盒子可裝不下。”
周疏行唇線上抿:“怕你看不過來。”
理由還挺正常,隻要都沒跑就行,梁今若就著他的手打開禮盒,一顆粉鑽赫然在其中,沒有任何雕刻修飾。
梁今若的注意力瞬間就被吸引了。
之前微信裡看圖片還算淡定,現在看,隻覺得那點透粉色就像是透在了她心頭上。
周疏行手指挪動位置,發現她的目光跟著移動,有點好笑,又有點無可奈何。
“好看嗎?”他問。
“好看。”梁今若想也不想。
盡管沒有雕刻成任何首飾,但這也恰恰最合她的心思,她可以任意選擇自己最想要的。
梁今若抬頭:“我的?”
周疏行頷首:“求婚禮物。”
“想得真美,娶我可沒那麼容易。”梁今若下巴一抬,勉為其難:“這隻能算是道歉禮物。”
兩個字就要二十億的道歉,虧她敢說。
周疏行順著道:“採訪的事過去了?”
梁今若紅唇輕啟:“當然沒有,你以為二十億就能收買我嗎?我現在好歹也是梁總。”
必須要再多一點。
周疏行將禮盒擱至桌上。
梁今若正理直氣壯地囂張著,就被他抱了起來,不是公主抱,像小孩子一樣的抱。
她沒料到這個動作,唇間驚呼還沒出去,就坐在了床上。
“我自己又不是不會坐。”
周疏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沉吟道:“既然你說還不夠,該還有什麼要求?”
今晚這麼好說話?
梁今若眼睛輕眨了一下。
她現在坐下來,正好可以平視他的腰腹,上面還未幹的水意被燈光反射,很亮。
自己呼吸出去的氣流仿佛都能被他的浴巾吸收。
這個高度差好像有哪裡不對。
有點太明目張膽了。
梁今若臉頰飛紅:“要不……你坐下來說話?”
周疏行尾音輕抬:“躺下來也行。”
梁今若:“……”
不要色色。
她一本正經道:“行,你躺下來吧。”
周疏行望著她。
梁今若嬌哼了聲,右手拍拍床鋪:“愣著幹什麼,還要本公主伺候你躺下嗎?”
周疏行哂笑:“要不要我伺候公主?”
梁今若一點也不虛,看了看他今天的樣子,心跳怦怦,“算了,今天就不要了,我們好好談談。”
話音剛落,周疏行就蹲了下來。
現在她坐著要高出他一點。
“既然你主動開口了,我也不能拒絕。”梁今若狡黠嗔道:“脫了躺三分鍾,不許蓋被子。”
“三分鍾?”
“嫌短嗎?”梁今若揚唇。
她知道不可能當他面畫畫,所以打算欣賞一番他的身體,這樣到時候畫起來也遊刃有餘。
好機會不能放過。
周疏行眼中情緒深了深,忽然伸手握住了梁今若的足。
沿著纖長白皙的小腿一路向上,深色絲綢長裙映出奶白色的肌膚。
“幹什麼。”梁今若想縮回來。
“你看不出來我在完成你的要求麼?”周疏行的音色幽深,故意曲解她的要求。
“我說的是你!”梁今若要踢他。
當然,腳在人手心裡,也翻不出浪花來。
周疏行語調不虛,手下動作未停,甚至有更囂張的跡象:“沒聽出來。”
“……”
沒帶主語不會自己判斷嗎?
暖白燈光下,周疏行緩緩起身,又傾身過去,空氣裡的溫度像是會傳染,她臉上也開始升溫。
要人命了。
周疏行要殺她。
近距離看他,梁今若隻覺得目眩神迷,直到下巴被吻住,才堪堪回過神來。
“稍等。”他的聲音含糊不清。
梁今若咕哝出兩個字:“什麼?”
下一秒,她的裙擺在腰間堆積成浪花層層,肩帶也不知什麼時候蹭至手肘彎處,防不勝防。
他沒怎麼樣,隻用幾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