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芹閉著眼睛吐出水,大聲哭喊:“哥哥!”
葉洵遊得也快,來到葉芹的身邊,又驚又怒,雙眉緊皺:“你找死啊!敢往水裡跳?!”
葉芹卻不怕他的怒火,伸著手去抱他,撇著嘴哭的模樣實在可憐。
葉洵的臉上全是水,打湿的發散下來貼在臉邊,顯得有些狼狽,看著葉芹的模樣,好不容易硬起的心腸又軟了。他抬了下手打個手勢,抓著葉芹的那兩人就松開,葉芹撲過來抱他,雙臂很用力,死死地箍住葉洵的脖子,與此同時她哭鬧的聲音立馬小了,變為低低的啜泣。
“我不去江南……”她悶悶地說。
“留下可以。”葉洵妥協了,“但必須要聽我的話。”
“我會聽話,我會聽哥哥的話。”葉芹凍得渾身發抖,隻將這句話一直重復。
葉洵伸手抹了她的臉一把,想將她臉上的水抹去,但忘記自己也??x?泡在湖中,這樣一抹,葉芹臉上的水就更多了。
他嘆了口氣,託著葉芹往岸邊遊。
上岸之後葉洵將自己的披風裹在葉芹身上,等回到城中,已是深夜。
雲遮了月,黑暗籠罩之下的雲城萬籟俱寂,大部分的人都沉入夢鄉。
陸書瑾也早早休息,她這些日子心中煩憂過甚,無法靜下心來看書,在夢中睡得也並不安穩。
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她的雙眉微微皺著,仿佛陷入困境。
忽而柔軟的指腹覆在眉間,輕緩地揉著她的眉心,似想將她皺起的眉撫平。
指腹剛揉了幾下,陸書瑾就醒了,她緩緩睜開眼,一開始還有些迷糊。
但在微弱的燈光下看到床榻邊坐著的人時,她瞬間就驚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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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黃色的燭光落在他身上,將他的側臉映出溫暖的光,連帶著平日裡張揚的眉眼也變得極為柔和。
他看著陸書瑾,輕笑著說:“我嚇到你了?”
正是多日不見的蕭矜。
作者有話說:
【無責任小小劇場】:
陳岸:少爺,咱們時間不多,你進去看兩眼就走。
蕭矜:放心好了我有分寸,若是我在裡面太久,你就學鳥叫提醒我,我一聽到立馬就出來。
陳岸:什麼鳥?布谷布谷?這樣叫行嗎?
蕭矜:行行行,就這樣叫我先走了
先說一下,本文結局必然是一個全員大he的結局。
第79章
我應你之約,絕對會保護好我自己
陸書瑾有十來日沒見蕭矜了, 日思夜想,以至於她看到蕭矜突然出現在床邊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蕭矜捏了一下她置在外面的手,問道:“怎麼不說話?”
陸書瑾這才回神,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 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拉近些, 仔仔細細地看他的臉。
沒瘦, 也沒有絲毫憔悴的樣子, 隻是多了幾分柔意。
她也不知道心裡頭湧出什麼情緒,許是好些日子的思念突然得到滿足, 許是看見蕭矜一切完好, 許是知道蕭將軍並非真的戰死,她眼眶頓時發熱, 淚水框在其中, 隨時要落下來的樣子。
“不哭不哭。”蕭矜伸手,將她抱進了懷中, 慢慢地拍著她的背, 說道:“這些日子情況特殊,並非我故意不見你,知道嗎?”
“我知道。”陸書瑾靠在他的肩頭, 感覺到還是一如既往的結實可靠,讓人安心至極。
“我沒來的這些日子,你可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蕭矜往她耳邊蹭了蹭, 呢喃似的問她。
也更像是自言自語。
其實相較於陸書瑾, 蕭矜的思念則是更甚。
他的感情熱烈而直白,不會受到他自身的半點克制, 在無法與她見面的這些日子裡, 除了處理一些正事之外, 蕭矜的大部分空闲時間都是在想陸書瑾。
他知道陸書瑾不喜歡好好吃飯,隻求填飽肚子就行,心中有煩憂之事就睡不好。
整日以書為伴筆為友,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進行一日復一日的枯燥生活。
“一切都好。”陸書瑾悶悶地說。
“胡說,我方才來的時候,就見你睡覺時皺著眉頭,就是一副不安穩的樣子。”蕭矜說:“且你十幾日未見我,定然十分憂慮,何來一切都好之說?”
他將陸書瑾從懷裡挖出來,捧著她的頭說:“快說你因太過掛念我導致睡不好吃不好。”
陸書瑾的眼睛湿潤潤的,長長睫毛上沾了細碎的銀珠,黑眸映著微芒,直直地盯著蕭矜看。
她慢慢啟聲:“是啊,我就是因為這些日子太過思念你,茶飯不思,寢食難安,擔憂蕭府真的出了事,也擔憂你被壓垮被擊潰,擔憂一切發生在你身上的厄運之事,我夜夜都在心中祈禱,你能一切安好。”
話音剛落下,蕭矜就俯身過來,急切地吻住她的唇。
一隻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另一隻手圈攬她的腰,將她往懷裡按,卻又因為蕭矜傾身太過,將她壓得往後仰。
蕭矜本來時間不多,本想著若是陸書瑾沒醒,他看一看就會離開,但沒想到方才的動作將她驚醒,一對上陸書瑾的眼睛,他所有的忍耐都將蕩然無存。
欲望油然而生,肆意瘋長,隻想這樣一直抱著她,待在她的身邊。
陸書瑾每次與蕭矜親吻時都很乖順,她隻會仰著頭讓蕭矜的唇舌侵略,慢慢地給出回應。
陸書瑾知道她自己不太擅長表達情感,無法把心中的喜歡完整地傳達給蕭矜。
這是她覺得表達情意的最簡單的方法。
蕭矜也能更直白地感受到。
他正抱著陸書瑾難舍難分時,外面又響起了布谷鳥的聲音,比先前還響了些許。
蕭矜回過身,知道這是陳岸在外面催促,便隻得松開了陸書瑾,用額頭抵著她的頭,拇指抹了一下她潮紅的臉頰,說道:“你穿衣下來,我與你說一件事。”
他說完便起身,抬步去了桌邊,點亮燭燈。
陸書瑾也下榻披上外衣,系上腰帶前去,走近之後就看見他拿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長身玉立,光落在蕭矜的身上,襯得他如月下青松。
這個在雲城之中被人人唾棄,恨鐵不成鋼的紈绔子弟,遮了天幕後他這副仿佛能頂天立地的模樣,知此之人又有幾何?
陸書瑾心中滾燙,停在桌邊,就見他落筆之處字跡恣意瀟灑,宛如其人。
“我即將出城。”蕭矜擱下筆,將紙往陸書瑾的方向推了推,說道:“眼下京城大亂,不出幾日便會波及雲城,蕭家我已經安置好,如今雲城之內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若非必要,盡少出門。”
“你要離去多久?”陸書瑾抓住他的指尖問。
“最少也需半月。”蕭矜斂眸,低著頭往紙上一指:“你先將我接下來說的話記住。”
陸書瑾點頭。
“我出了城門之後會一路往北前去軍營,途徑風臺山,此地在雲城與軍營的中間地帶。”蕭矜道:“前往軍營的路統共三條,分兩條山路一條水路。不過這條水路的停船棧頭在前兩日被撞毀,停泊在棧頭的船也都被損壞,水路已是行不通。”
“而兩條山路之中,一條名喚‘五月潮’,因為每逢五月大淮就會河水暴漲倒灌,分支河流途經這個山澗,將山路完全覆蓋,七月倒灌停止就會重新露出地面,屆時會引來千百鵲鳥在山路上覓食,稍有動靜就會一同飛起,景色壯麗,是以這條路也會稱為‘驚鵲路’。”
陸書瑾抬眼看了一下蕭矜,隻見他被光籠著的眉眼沉著穩重,似在說十分重要的事。
在給陸書瑾傳遞某種信息。
“剩下的這條路,則是風亭山莊後山的山澗之路,先前在山莊上我與你說過,那條路的名字也喚作‘楓葉路’。”蕭矜看著她明亮的杏眼,心中一軟,手開始不老實,順了一把她的長發,說:“我說的這些未必會派上用場,但未雨綢繆總是好的,你隻管記住這三條路就好。”
陸書瑾的記憶力好,甚至不用再往紙上多看,已然將他的話和畫的圖給記在腦中。
外面又響起布谷鳥的聲音,是陳岸急切地催促。
蕭矜卷起紙放在火苗上燃了,轉頭說:“陸書瑾,我向你作約,不論面對什麼樣的情況,我都會以蕭家之名守護雲城,也不會讓你受到危險。”
他停了一停,接著道:“同時,你也要向我保證,萬事以保護自己為首,切不可衝動行事。”
陸書瑾仰頭看他,從他的眼中看出了堅毅與憂慮,知道他放心不下自己,她揚起一個笑容說:“你隻管行你的計謀,不必擔憂我,我應你之約,絕對會保護好我自己。”
蕭矜眸色動容,捧住她的臉,低語:“不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要害怕。”
陸書瑾說:“好。”
她知道蕭矜有一個龐大而隱秘的計劃,但她卻並不深問,那些計劃必定是經過很多次的推演和假設形成的,或許其中任何一個環節都不得出錯,所以蕭矜才如此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