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說了一大通後,胡亮有些為難看向易惜:“要不你幫我挑吧,我看不準哪個好看。”
易惜橫了他一眼:“你挑的才有意義,傻不傻。”
胡亮吐了口氣:好吧……”
胡亮繼續聽店員講解去了,易惜百無聊賴,在一旁打著哈欠。
就在這時,店裡走進一男一女。
易惜側眸間,愣住了。
男的身姿挺拔,面色冷淡,正是好幾個月沒見的徐南儒。
“易惜,我感覺這兩條都不錯,你覺得呢。”胡亮興高採烈的看向易惜,卻發現後者目光直直的看著前方。
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隻見門口一對男女走了進來,他看了那個男的幾眼,問道:“認識啊?”
易惜恩了一聲,原本沒什麼表情的臉綻放出一個大大的微笑,胡亮見她抬手對男人揮了揮,“徐老師,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啊,好久不見哦。”
徐南儒也看見易惜了,他的目光在胡亮身上停了一會便收了回來:“恩,你也在這。”
易惜也不趴在玻璃上了,她直起身子,神情意味不明:“是啊,買畢業禮物來著,徐老師呢?來買什麼的。”
徐南儒一如既往的嚴肅,說話的語速也是不急不緩:“朋友要買。”
“哦朋友啊!”易惜笑嘻嘻的看向他身邊的女人,“怎麼,徐老師找到女朋友了?”
“诶?”身邊的女人有些不好意思,“還,還不是。”
“還不是啊。”易惜一副很遺憾的模樣,“那姐姐你要可加油哦,要知道,盯著我們徐老師這塊肉的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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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很輕的恩了一聲,看著徐南儒的眼神似乎有星光閃閃。
而徐南儒似乎是沒聽到易惜說的話似的,隻道:“明天畢業典禮了吧。”
易惜:“是啊是啊,老師你來嗎,我想穿學士服跟您合個影。”
徐南儒:“明天有課。”
“沒關系啊,我們整個班都可以等著你。”
徐南儒輕笑了一下,點頭了。
“是你理工的學生嗎。”這時,他邊上的女人問道。
“城院的學生。”
“噢……”
女人挑首飾去了,徐南儒在邊上站著,沒搭話也沒離開。
易惜勾唇,眉梢有些冷漠。
嘖,誰說搭配的,明明一點也不。
“那,那就選這條吧。”胡亮最終聽易惜的意見買下了一款手鏈。
店員興高採烈的幫他去把手鏈包起來,拿到禮盒後,胡亮和易惜一同走出這家店。
“诶你等一下。”兩人剛走出門口,胡亮就見易惜又折返了回去。
“易惜?”
“我忘了跟我老師說句話了,等我一分鍾。”
“好。”
櫃臺前,女人正和櫃臺小姐聊著火熱,而徐南儒則拿著手機無聊的刷著新聞。
易惜走上前,拍了他的肩膀。
徐南儒回頭,神色還帶了一些疑惑。
易惜對著他揚了揚嘴角,緩緩靠上前,低聲道:“老師,你跟她一點都不合適。”
朱光異彩的首飾店裡,他聽到了她不輕不重的這麼一句話。
突如其來,又似乎有備而來。
這一刻,他看到她眉眼分外妖娆,笑容明朗而又肆意。
“是嗎。”他抿了抿唇,低眸俯視。
她重重的點了下頭,繼而踮腳,靠近他的耳朵。
“而且啊……我覺得我比她漂亮。”
胡亮在門外等著,他看著易惜走進去跟那個男人悄悄說了什麼話,也看著她得意洋洋的從裡面走出來。
“你剛幹什麼呢。”
易惜走在前面,悠哉的哼著小曲:“我啊?”
“也沒幹什麼,就是……當妖精去了。”
第10章 槐南一夢
畢業典禮那天所有畢業生都坐在臺下,他們穿著學士服,看著臺上的校長、老師代表、學生代表一一發言。
呆了四年的大學,在今天之後真的要離開了,很多人表示不舍,很多人在哀悼青春的逝去。但是易惜並沒有感覺多傷感,相反的,她還有些激動,因為這一天過後,她終於可以離開那座象牙塔,擁有自己的世界。
漫長的畢業典禮之後就是班級的合照還有同學之間自己的合影,易惜跟幾個同學自拍了幾張之就到處找徐南儒的身影。
由於徐南儒不是他們學校的老師,所以他今天並沒有在禮堂出現。但他說過今天會來,應該不會食言。
“班長。”
“诶!”
“徐老師呢,你聯系了嗎?”易惜問道。
班長葛齊瑞忙點頭:“有啊,徐老師說快到了。”
“那就好,我還以為他不來了呢。”
“怎麼會,徐老師雖然看著蠻嚴肅的,但人還是很好的。”
易惜笑了笑:“哦,也是。”
就在這時,黃薇從邊上跑過來:“惜惜惜惜!你爸來了。”
孩子畢業,很多家長會過來一起拍張穿學士服合影,所以易惜的家人出現在這裡並沒有多奇怪。
“惜惜,你爸邊上還有一個男人诶,我靠,那就是你哥嗎?帥的啊。”
黃薇在她耳邊碎碎念,並沒有發現易惜徒然沉下來的眼神。
“我過去一下。”
黃薇:“去吧去吧,別太久啊,等會我們還要拍照呢。”
“恩。”
易城行就站在不遠處的禮堂門口,此時他邊上還站著蔣明麗、易樂,還有黃薇口中很帥的男人。
看到易惜過來,易城行跟旁邊的人說了句什麼便抬腳朝她走來。
“這身穿著還真有那麼回事。”易城行點點頭,雖沒笑,但眼中還是可以看出一點欣慰。
易惜抿著唇,瞪他一眼:“你來就來好了,拖家帶口的幹什麼。”
易城行嘖了一聲:“今天是你畢業的好日子,我不想跟你吵這個。”
易惜:“不想吵你就自己一個人來好了,偏偏給我添堵。”
易城行張了張口,最後卻隻嘆了一口氣:“惜惜,都是一家人,你畢業了我們當然要一起合張影紀念一下。”
“呵。”
“算給爸個面子。”
“你可沒給我面子。”
“易惜,你還想不想出去住了。”
“……”
“想就乖點。”
易惜噎住,最後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易惜跟在易城行邊上,朝那一家子走去。
抬眸間,她看向易樂邊上的男人。
那是易雲釗,蔣明麗嫁進易家時帶進來的兒子。他比她大3歲,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易惜才五年級,那會,他們兩個真的是水火不容。
高中念完易雲釗就出國了,是易惜借著易家大家長易國唐,也就是她親爺爺的手把他逼出去的。後來幾年,易雲釗幾乎沒回來過。偶爾放假回來,易惜就會借著各種理由出門在外不回家。
她和他已經七年沒見過面。
易惜看著他,冷冷一笑。
易雲釗還真是變了,看起來更成熟,更帥氣,也更虛偽了。
兩人的視線隻對了幾秒鍾便分開了,仿佛對方隻是個再陌生不過的陌生人。
易惜想,易雲釗是恨透她了吧,就如她也恨不得他立刻去死一樣。
拍完照後,易城行和學校幾個領導說話去了。易惜坐在不遠處花壇邊上,等著徐南儒到場。
“易惜。”
聲音聽起來已經和印象中的重合不起來了,但是她還是能準確的感覺到是易雲釗。
她抬眸,看到他兩手插在口袋裡,站在幾步開外垂著眸子看她。
易惜站起來拍了拍屁股,沒理他,直接往另一邊走。
“你站住。”
易雲釗幾步上前扣住他的手腕。
“你幹嘛!放手!”易惜像炸毛的野貓,反手就去扯他。
她用了很大的勁,不過還是掙脫不了他的禁錮。
“你有病啊,拉著我幹什麼!”
易雲釗冷著臉:“有必要嗎,你就這麼怕我?”
“我怕你?”易惜冷笑了一聲,突然不掙扎了,“你什麼玩意我得怕你。”
“是嗎,那如果你不怕我的話,為什麼我一回來你就搬出去住了。”
“好笑,你搞清楚,我搬出去住是我早就決定好的事。我隻是離開有你們在的地方,不是因為我怕你。”
“呵。”
一聲冷笑,僵持,相顧無言。
易惜瞪著他,不想在氣勢上輸了。
她一直緊繃著心裡的那根弦,直到聽見了那聲冷冷清清的聲音叫她的名字。
“易惜。”
她猛回頭,看到幾步外站著的年輕男人,不知為何,突然松了口氣。
“老師!”易惜甩開易雲釗的手,匆匆跑到他邊上,“您才到呢,我們都等你很久了。”
“抱歉,剛才有點事絆住了。”徐南儒說著,看了易惜身後的人一眼,不過也隻一瞬,他就收回了目光。
“沒事沒事,那快走吧!”易惜拉過徐南儒的手臂,匆匆的往前走。
“易惜!”身後有人叫,但易惜沒回頭。徐南儒倒是回頭看了眼,隻見花壇邊上的男人目光冷然,絲毫沒有笑意。
走遠了,徐南儒停了下來:“手先放下。”
易惜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緊緊拽著徐南儒的手走了這麼長一段路。
“噢!”她放手,方才緊繃著的臉也放松下來。
徐南儒看了她一眼:“你很緊張?”
易惜頓了頓:“有嗎?”
徐南儒沒說話,低頭看了眼她緊緊握著的拳頭。
學生的事他並沒有興趣過問,她既不承認她緊張,他也不想追究下去。
“過去吧。”徐南儒看了看不遠處拍照歡笑的學生們,說道。
“等等!”易惜拉住了徐南儒的手。
本來是想抓他手腕的,一個不準,穩穩的把自己的手心貼在了他手心上。
“……”
“老師,你能先不走嗎。”
手心肌膚細膩柔滑,幹燥溫熱,帶著血液流淌的脈動感。
徐南儒擰了擰眉,在易惜臉上看出了可憐兮兮的意味。當然,他也知道很大成分是她硬裝出來的。
他拿開了她的手,問:“不走?你想幹嘛。”
“我……”
我想你陪陪我,單獨。
易惜:“我想合影啊。”
“合影,那不需要拉拉扯扯。”徐南儒一本正經,顯然是對剛才她的舉動有所不滿。
而他這般模樣,像極了電視劇中常出現的迂腐正經的老頑固。易惜看著他,突然就笑了,“行行行,不拉拉扯扯,那我們來幾張自拍?”
易惜自顧自的打開了專門自拍的軟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