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經理。”林敏走到吧臺前,對著不遠處跟客人聊天的羅柯打了個招呼。
羅柯偏頭看到了林敏,還有離林敏不遠處跟酒保要酒喝的易惜。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羅柯回頭對客人說道。
“诶羅柯,今晚說好一起玩的,怎麼不算數呢。”原本跟他聊天的那伙人玩笑著埋怨道。
“哎呀,人易惜到了,他敢不去嗎。”
羅柯無奈搖搖頭:“你們也知道啊,易大小姐那脾氣我可惹不起啊。”
那群人皆是笑:“去吧去吧,咱羅經理是過不了這美人關了。”
羅柯隻是笑笑,放下手中的酒杯朝易惜和林敏走去。
“惜惜,你今天怎麼來了。”羅柯走到易惜邊上,很順手的給她倒了一杯雞尾。
易惜指了指林敏:“問她吧,跟她說我明天考試了她還非要我出來。”
林敏翻了個白眼:“你可別吧,自己按耐不住還怪別人。”
易惜對羅柯攤攤手:“你看,她開始推卸責任了。”
“誰推卸責任了?!”
易惜:“嘖嘖,阿柯你說說,放在以前我敢在考試前出來玩嗎。”
羅柯不想參與這兩女人的口舌戰爭,不搭話,挑挑眉表示中立。
但林敏是清楚羅柯那家伙心裡是永遠站在易惜那邊的,所以她看了兩人一眼也懶得爭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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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鍾後,林敏看見幾個穿著光鮮的公子哥走了進來,她眼睛一亮,頓時抬手喊道:“喂,周少!這邊這邊。”
為首的男子看到林敏後忙走了過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有沒有遲到啊。”
“遲了!我都等你好幾分鍾了。”
“啊,我該死,等會罰酒!”
“那可不必須的嗎。”
說著,林敏拉了拉易惜道:“這時我朋友易惜,她旁邊的是這個酒吧的經理,羅柯。”
“易惜,羅柯,這是周興澤周大少爺,剛回國不久,對咱這不熟悉。”
周興澤伸手跟羅柯握了握,然後轉向易惜:“易小姐,我常聽林敏提起你啊。”
易惜看了林敏一眼:“你們認識很久了?”
林敏:“前年在美帝認識的啊,算很久了,是吧。”
周興澤笑著點頭。
“诶诶,別站在這說,咱去那邊玩。”
“好啊。”
林敏和周興澤哥倆好的走了,林敏臨走前還不忘回頭:“易惜,快點過來。”
“知道了。”易惜回頭看了羅柯一眼,“拿幾瓶好酒,記我賬。”
羅柯輕點頭:“行。”
易惜也是能玩的開的人,林敏既說是她朋友,那她自然也就沒有不待見的道理。
後來幾杯下來後,林敏在她耳邊偷偷的說,最近家裡跟周興澤父親有生意往來,她爸千叮嚀萬囑咐要她好好帶周興澤玩玩。
於是,易惜便更熱情的招呼周興澤喝酒了。
“你看起來很小啊,竟然這麼能喝?”周興澤看著易惜,“你是……大學生?”
易惜又豪邁的給周興澤倒了杯酒:“什麼大學生不大學生的,出來玩,誰管那麼多啊。”
周興澤朗聲一笑:“是是,你說的在理。”
林敏一把攬過周興澤的肩膀:“喂周少,你可寫小瞧我們易大小姐,人家年紀小,實力可不弱。”
周興澤看著易惜,微微眯了眯眸:“我當然不敢小瞧了,易惜……”
說沒說完,手機就響了。周興澤看了屏幕後對林敏道:“我還有個朋友要來,已經到門口了,我去接一下啊。”
林敏:“好的好的。”
周興澤起身離開了,易惜湊到林敏邊上:“你爸不會是想把你和周興澤拉到一起吧,還讓你招待?”
林敏呵呵一聲:“我爸眼裡隻有錢,如果可以,他會把我送到周興澤床上。”
易惜:“噢,那我明白了,等會灌死他。”
三分鍾後,周興澤回來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啊。”
林敏:“周少,你朋友呢?”
“來了,這不是嗎。”
隨著周興澤話音落下,包間拐角處也走進來了一個身影。因為燈光原因,易惜餘光也隻注意到那人長的很高,身材修長。
“喂……等會我先溜啊,今晚不能太晚回去。”易惜壓低聲音對林敏說。
沒人應。
易惜扯了扯林敏的衣擺:“聽到沒?”
“靠,帥的啊。”林敏目視前方,眼睛冒光。
“介紹一下啊,這就我朋友,徐南儒。”
“啊……徐先生,你好你好。”林敏拿開易惜的手起身,“坐坐坐。”
隨著林敏的大動作,易惜的視線也順著眾人朝來人看去。
和平時差不多的裝扮,襯衫,西褲,隻是這模樣在教室看上去是嚴謹,在這樣的酒吧中,看起來便可以說是禁欲了……
易惜驚悚的站起身來,與此同時,徐南儒的視線也越過林敏落在了她的身上。
易惜張了張口,突然覺得大事不妙了。
熱情招待徐南儒的林敏壓根沒察覺易惜的異樣,她往旁邊讓了一個位,示意徐南儒坐下來。
“坐啊,別拘謹,周少朋友的就是我的朋友,大家今晚好好認識一下。”林敏的目光赤裸裸的盯著徐南儒看,“徐先生,你以前沒見過你,第一次來吧?”
徐南儒此時也已經收回了在易惜身上的視線,對著林敏客氣的點了一下頭。
“他是很少來這種的地方,今兒要不是為了迎接我也不會來,是吧?”周興澤笑道。
徐南儒接他的話題,隻道:“這次回來呆多久?”
周興澤嬉皮笑臉:“為了幾個項目回來的,我估計這兩年都不會走了。”
“是嗎!”林敏一臉熱情,“那真是太好了,周少,以後有什麼事我能幫上忙,一定找我啊。”
周興澤:“那可不,我跟你客氣什麼。”
林敏和周興澤在那邊聊開了,而另外一邊,易惜如坐針毡。林敏讓了個好位,好死不死把徐南儒安排到了她的邊上。
這下好了,明天考投資學,今晚竟然被任課老師抓到在酒吧廝混,考不考得過是一碼事,態度是大問題。
運氣極差……
她怎麼都不會想到,在Blue Island會遇到徐南儒。
“都復習好了?”
得,該來的都得來。
易惜舔了舔唇,十分緊張:“差不多……”
在場的人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都沒將視線放他們倆身上,當然,就算有人注意到兩人說話,在這裡音樂中也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
徐南儒大概也是知道這一點,轉頭對她勾了勾唇:“看來你很自信。”
這笑,有點陰森。
易惜正色:“我一定考的過。”
“哦,是嗎。”
易惜看他不信,急了:“我確定,要不然我怎麼敢出來玩。”
兩人坐的近,而易惜怕他聽不見還特地湊到他耳邊說話:“老師,要是考不過,我任你處置不行嗎。”
昏暗曖昧的燈光,嬌嗔清麗的聲音。
徐南儒頓了幾秒,不動聲色的拉開了距離。
耳朵上還殘留著她靠近時說話的熱氣,徐南儒眉頭輕輕一擰,淡淡道:“考不過是你的事。”
易惜沮喪的喔了一聲,剛想說什麼的時候就聽林敏大聲道:“喂,你倆熟的可真快啊。”
易惜:“……”
第7章 槐南一夢
周興澤有些好奇的看向徐南儒。
他和徐南儒在十多歲的時候就認識了,兩人性子南轅北轍,但是做朋友卻莫名的合拍。徐南儒了解他,就像他也了解徐南儒一樣。
所以,今天這情況讓他有些新奇,講道理,他這個朋友很少能跟陌生人聊起來。
“大概是易惜你性子好,招人喜歡。”周興澤往前傾身給易惜倒了杯紅酒,“要不然我這個朋友啊,難說話的很。”
易惜沒去碰杯子,筆直的坐著:“沒有沒有,是徐……徐先生招人喜歡。”
徐南儒:“……”
周興澤聽罷朗聲一笑:“真的嗎,那你真的很有眼光啊,來來來,敬你一杯。”
周興澤把酒杯端起來了,而易惜不動聲色的看了徐南儒一眼,隻見後者正經威色,看著異常冷漠。
易惜清咳了一聲:“我酒量不是很好,這杯……”
林敏:“這杯她能全喝了!”
易惜:“……”
林敏:“我們家惜惜酒量雖然不比我,但是就她這種酒吧老手也差不多哪去!來,惜惜,今晚咱不醉不休啊。”
酒,吧,老,手?!
去你媽的!!!
易惜沒動,林敏暗地裡扯了扯她的衣角,壓低聲道:“幹嘛呢。”
你說幹嘛呢!旁邊坐了這尊大佛,我現在就想從沙發上蹦起來走人!
易惜心一狠,喝完這杯就溜吧!
這麼想著,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周興澤一臉驚訝:“哇,女中豪傑啊。”
林敏攤攤手,一副“我就跟你說她很能喝”的表情。
易惜放下酒杯,剛想找個借口開溜的時候就聽林敏搭訕徐南儒道:“徐先生,我敬你一杯吧,恩……為咱們相遇怎麼樣。”
林敏哄人家喝酒的時候總是笑的人畜無害,大概也就是那麼個無害樣,惹得徐南儒也客氣的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不過真的隻是非常少的一口,這要放在平時,林敏肯定不依不饒的說對方不給面子隻喝這麼一點點的。
但今天的她不一樣,不僅不嚷嚷,還十分文靜的問道:“诶,徐先生是做什麼的啊?”
徐南儒還未答,周興澤就搶先道:“你肯定猜不出來。”
林敏:“是嗎,那麼特別的職業?”
周興澤:“也不是很特別,就是他這副冷冰冰的樣子,實在不像人民教師。”
“啊?”林敏一愣,隨即驚呼一聲,“老師啊!老師好!”
易惜:“……”
林敏雙手捧著臉:“我超喜歡老師的,文化又紳士……難怪第一眼看到徐先生就覺得是正經人!”
易惜:“???”
周興澤笑道:“你喜歡老師?不像啊。”
林敏興致勃勃:“怎麼不像,小時候我爸給我請家教的時候我都挑男老師,帥氣的小哥哥講題的時候最溫柔了。”
周興澤猛一拍手:“诶!你這麼說我想起來了。”
他看向徐南儒:“南儒,我記得你大學的時候也給人家做過家教吧。”
易惜一愣,偏頭看向徐南儒。
酒吧幽暗曖昧的燈光下,她看到他點了一下頭。
林敏惋惜:“啊……我怎麼沒遇上像徐老師這樣的家教呢。”
“正常正常,世界那麼大,家教那麼多,你說是吧。”
“是哦。”林敏歪著腦袋看著徐南儒的方向,刻意找話題,“那你之前教過幾個學生啊,有沒有特別皮的。”
易惜看向徐南儒,心莫名提到了嗓子眼。
而徐南儒似是想了一下,最後才語調平緩道:“太多個,記不清了。”
“這樣啊……”
夜深了,不遠處的舞池已經徹底撩動了在場人的神經。那裡的每個人都在瘋狂搖擺、瘋狂舞蹈,好像隻有這樣,他們才能把白天的不開心踹出身體之外。
易惜看著他們,面容慢慢的變得冷靜而慵懶。
過了一會,她垂下眸子看向被自己緊緊捏在手裡的高腳杯。不知道從哪一秒起,她的手指過分用力,都有些泛白了。
本來打算好開溜了,但在徐南儒說了“記不清”之後她突然就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