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川搭上許昭意的肩膀。
許昭意下意識地做出了反應,她低了下肩,向左後撤步的同時,手背繞過他的手肘外側,頂住他的肘關節,想要卸掉他的力道。
梁靖川截住她襲向肋骨的拳頭,按住她的腕骨,拇指下壓的同時肘間發力,鉗制著她反手一扭。
一來一回間,拉扯和掙扎盡數作廢。
梁靖川鎖著她的雙手抵在身後,將人牢牢按在了門板上。他低了低視線,嗓音裡隱隱挫著火,壓在她耳側緩聲道,“想跑,嗯?”
哪來的什麼郎情妾意、你儂我儂,他倆跟對方動手時,才真是招招狠絕,沒什麼輕重,冷血絕情到極致。
比“家暴現場”還要過火。
“不跑了不跑了,”許昭意心底咯噔一下,她咝地倒吸了口氣,似真似假地求饒,“我好像扭到胳膊了,疼,真的好疼啊哥。”
她指望他心軟懈怠,不料他這次軟硬不吃,僅剩的耐心都歇了。
“疼?”梁靖川掐著她後頸,朝自己扯了把,低啞的嗓音帶著不自知的欲氣,性感也危險,“有你喊疼的時候。”
他反手狠狠將她摔向床面。
許昭意咝地倒吸了口氣,掙扎著想直起身來。
梁靖川欺身而上,掐著她的脖頸,將人牢牢按在了床上。
“不是說給我個難忘的夜晚嗎?”他半垂著視線,眸色沉鬱又不耐,將她的話原樣奉還,“你希望今晚怎麼難忘?”
他鎖著她的腕骨向上翻折,近乎強迫地扯著她銬牢。
許昭意根本掙他不過,見他動真格了,面上漸漸失色。她的大腦飛快轉動,“你呀我呀”了半天,還是搜刮不出辯解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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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聽到刺啦一聲。
梁靖川連紐扣都懶得解,也根本不打算聽她無用的解釋,直接將她的襯衫撕到腰間。他整個人松松散散的,單手撐在了她身側。
要命,要完,要涼。
“梁梁梁梁靖川。”許昭意睫毛微微一顫,聲音都急得變了調。
“喊什麼?”梁靖川掐住她的下颌,微微上抬,意態輕慢到輕佻,“我看你是想找死啊,寶貝。還有6個小時,我們可以慢慢玩。”
許昭意大腦轟的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P.S.木心的《誘惑論》——
“我能抗拒任何事物
除了誘惑”(王爾德)
我能抗拒任何誘惑
直到它們被我所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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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迪迪的烏託邦 150瓶;YUMMY、抹茶泡芙 10瓶;Poris 7瓶;營養液不夠啦 5瓶;撒浪baekhyun、柒月、贊寶貝、屁屁七、萌欽 1瓶;
第81章 引誘浪漫
梁靖川漆黑的眼睛沉而冷, 勾著點戾氣,全無往日的懶散輕慢。
這次輪到許昭意後悔了,後悔得牙疼。她總覺得自己挖了個巨大的坑, 不僅自個兒腳一滑摔進去了,還順手把鐵锹留給了梁靖川。
她下意識地朝後縮了縮。
“躲什麼?”梁靖川牢牢握住了她的腳踝, 朝自己扯了把。
他靠她太近,隱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
撲通撲通, 清晰而有力。
“你不是挺能耐嗎?”梁靖川睨著她, 近乎壓迫地探她的風光, 微妙地彎了下唇角, 嗓音懶散而輕慢,“我成全你。”
“梁靖川!”許昭意心頭一悸,薄瘦脊背繃得筆直, 慌張地不行,“我我我我就是開個玩笑, 我以後再也不…啊。”
懸頂的燈光明晃晃地從他身後劈落,許昭意看著他, 往下是他微滾的喉結, 往上是他漆黑沉冷的眼,及時抵住上顎,也沒壓下難以啟齒的聲音。
嫋嫋的藏香雲繞霧燎,恍若在通往布達拉宮的長街上,過載的快意混雜在朝聖拜佛的空靈感裡。
讓人心悸的氣息,背德又禁忌。
“這玩笑好玩嗎?”梁靖川懶懶散散垂著視線, 捻轉著感受她的緊潤,漆黑的瞳仁通透清亮。
“不好玩不好玩。”許昭意搖了搖頭,眸底泛起一層水霧,“我錯了哥,我真的錯了,我們下去吃晚飯了好不好?我我我餓了。”
梁靖川倏地低笑了聲,說不清的意味,眸底依舊清冷自持。
許昭意始終懸著一顆心。
梁靖川卻隻瞧了她幾秒,直起身來,一言不發地朝外走去。
許昭意茫然地眨了下眼。
她扯過薄被一攏,眸色復雜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心底千回百轉,從“他今天終於打算做人了嗎”腦補到“他不會是幼稚到想把我銬六個小時吧”,還是摸不準他的脈,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然後許昭意忽然意識到,這他媽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還被銬著呢!
她開始嘗試拆手銬。
鑰匙還在另一個房間,不想坐以待斃,就隻能自個兒拆除。然而她遇到了個良心商家,手銬根本不存在質量問題。梁靖川能那麼輕而易舉的拆除,實在是離譜。
你媽的。
許昭意平生第一次為產品質量過於合格而絕望。
“這手銬made in a嗎?”
上一秒還覺得“黑心商家、三無產品、必給差評”的許昭意,對著手銬質量日天日地的服氣。
許昭意鬱悶地甩了下手,聽到臥室外的腳步聲,抬了抬視線。
梁靖川已經折回來了,端過來一個託盤,颀長勁瘦的身形立在門框邊,帶著沉鬱而冷然的壓迫感。他朝她而來,湛黑的眼眸攫住她,自下而上緩緩掠過,讓人心悸。
他順手將東西朝側櫃一推。
一瓶紅酒,一罐蜂蜜,還有一盤浸在冰塊裡的櫻桃。
許昭意睫毛微微一顫,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心髒下沉了幾分,“你什麼意思?”
“紅酒、蜂蜜、冰塊和櫻桃,”梁靖川揚眉,捏住她的下巴,嗓音偏低,“你想先試哪一個?”
他的用意昭然若揭。
畜牲啊,這哥哥。
“我試你大爺!”許昭意難以置信地瞪了眼他,被危險攫住後心跳都在加速,緊張得不行,“梁靖川你變態吧?”
許昭意真是驚了。
她對他的脾氣秉性門清,心底多少有些犯怵。這個試字太靈性了,小黃文女主待遇都沒這麼慘,慘不忍睹,慘無人道,慘絕人寰。
臣妾還是告退吧。
這一退,最好是一輩子。
許昭意心說真要來一遭,她不得被玩死。她當然不肯四選一,直接伸了下沒被銬住的手,不管不顧地拽住他,趕緊趁機撒嬌、服軟、抱大腿。
“你到底想怎麼樣嗎?”她小腦袋往他肩上靠,枕著他滾了滾,“我真錯了哥哥,我都跟你道歉了,你別嚇唬我了,我真的很聽話了……”
“什麼都聽?”梁靖川撥了下她的小腦袋,似笑非笑,“叫一聲老公,求我。”
許昭意耳根微熱,抬眸怔怔地看著他,眸色閃爍了下。
“不肯?”梁靖川冰涼的手指輕拍了下她的臉頰,動作輕佻至極,“那我們從紅酒開始。”
許昭意呼吸微窒,面上的情緒不由得僵硬,幾乎秒速改口。
“老公。”
她的聲音很低,清軟又婉轉,帶著一絲難以描摹的柔和媚,字字酥到骨子裡,精準地撩到他心尖。
梁靖川眸底暗色沉降。
事實證明,這聲老公隻是“割地賠款、喪權辱國”的開端,梁靖川根本不肯輕易放過她。
“求我呢?”他掀了掀眼皮,“想偷工減料?”
許昭意偏開臉頰,耳垂發燙,耳尖都一陣陣的發麻。
“求不求?”梁靖川戳了戳她的臉頰,捏了兩捏又揉了兩揉,“不肯求,講兩句好聽的也行,說不定我就放過你了。”
許昭意氣笑了,“不是,哥你還要臉嗎哥?我就沒聽過這麼厚顏無——好,好好好,怕了你了。”
她瞥見他微挑的眉,咬了下牙,及時改口,“您凌風出塵才如子建,風姿特秀氣質卓然,龍章鳳姿顏朗清舉,您滿意了嗎?”
“太單一。”梁靖川懶聲道。
許昭意忍了又忍,從《詩經》背到唐詩宋詞,搜刮了一堆恭維的話,引經據典地來了段貫口:
“妾今幸睹君姿,溫潤如玉,貌比潘安,青袍黃绶一仙客,皎如玉樹臨風前。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她面無表情地看向他,“詞匯夠豐富了嗎?這次滿意了吧?”
“沒誠意。”梁靖川勾唇。
“你大爺的梁靖川!”許昭意面上笑容凝固,忍無可忍道,“士可殺不可辱,我不伺候了!”
“你還挺有骨氣。”梁靖川捏了捏她的耳垂,肆無忌憚地嗤笑她,“那就別求饒。”
許昭意是真怕剩下幾個小時被搞死在床上。她將臉埋進枕頭裡,嗚嗚了兩聲,委屈得不行。
“求你。”她咬了下唇,瓮聲瓮氣地說了句,“求你行嗎?”
“不行,寶貝,”梁靖川輕笑了聲,嗓音低低的,往她耳尖繞,“到手的獵物,我為什麼要放過?”
許昭意反應了幾秒,錯愕地睜大了眼睛,“梁靖川你個騙子!說好這事翻篇的,我都求你了,你說話不算數啊你。”
她整個人非常絕望,有點氣急敗壞和惱羞成怒。
梁靖川勾了勾唇,意態輕慢,壞到了骨子裡,“不讓你體驗下生活的苟且,你怎麼知道珍惜詩和遠方?”
“梁靖川你無恥!”許昭意尖叫著掙扎了下。
昔日寒山問梁拾得曰:世間有人引我、撩我、勾我、誘我,溫香豔玉、**誘骨,卻不打算負責,如何處治乎?
梁拾得雲:隻是收之、縛之、壓之、嘗之,顛鸞倒鳳、翻雲覆雨,隻待一晚你且看她。
——《新梁拾得不忍歌》*
許昭意覺得自己受到了二次傷害,不止要躺平被他翻來覆去地上,還他媽上了他的當。
人世間的痛苦莫過於此。
不過意料之外,梁靖川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