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裡給他送情書的女生根本數不過來。
傅行之安安靜靜站在那裡的時候,你根本想像不到他打人有多恐怖。
他脫下眼鏡,捲起袖口,當著我的面,狠狠地揍了盛焰和那個男生,拳拳到肉。
把他們打得頭破血流。
我第一次看到這麼暴戾的傅行之,怎麼攔都攔不住他。
直到學校保安聽到動靜趕來,傅行之才拉著我跑了。
第二天,老師把傅媽媽和盛焰父母都叫來了學校。
傅媽媽知道事情的原委後,絲毫沒有責怪我和傅行之的意思,隻是冷冷對盛焰家父母丟下一句。
「不服去法院告我們,法院判我們賠多少錢,我們都賠得起。
「至於你們兒子,對我女兒的言語攻擊和羞辱,我也會追責。
「學校是傅家的產業,你們兒子這種滿口汙言穢語的人,不適合在這樣的學校裡讀書,今天就收拾收拾滾吧。」
盛家父母恨鐵不成鋼地踹了盛焰一腳。
「家裡掏空積蓄送你來上學,你倒好,不好好學習,非要惹事打架,這下好了,沒書讀了,和隔壁家那個薛沁一起去菜市場賣魚吧!」
緊接著,他們扯住傅媽媽的袖子,跪了下來,聲淚俱下地賣慘。
「我求求你,放過我家孩子吧。
「你不能毀了他的前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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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焰的頭上包著一層又一層的紗布,卻還是滿臉不服,惡狠狠朝傅媽媽身上吐了一口痰,憤憤道。
「呸,少他媽看不起我們窮人,莫欺少年窮。
「再欺負我的家人,真要硬碰硬,小心我扒掉你們一層皮。」
絲毫沒有半點悔過的意思。
傅媽媽平生最愛乾淨。
一貫好脾氣的她嫌棄得皺眉怒喊。
「保安,保安,快把他們趕出去。」
傅媽媽話音剛落,六個身形高大的保鏢立刻沖了進來,兩兩一對把盛焰和他爸媽架著丟了出去。
我原以為這件事情會就這麼結束。
直到數學競賽當天,薛沁帶著一群小太妹把我堵在校門口,找我要個說法。
「薛柔,你故意針對盛焰,是看上他了,想用不一樣的手段引起他注意,勾引他,是吧?」
我當下就被她的腦迴路震驚了。
不是?她有病吧?
正常人能說出這種話嗎?
戀愛腦嬌妻的腦迴路果然異於常人。
我好心勸她。
「我之所以和盛焰發生衝突,是因為他在廁所門口,和別的男生汙言穢語地炫耀他睡過你。」
「大家都是女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薛沁朝我翻了個白眼,「他和兄弟炫耀,那是因為他愛我,你勾引我哥還不夠,還要勾引我男朋友是吧?」
緊接著,她又陰笑道。
「既然你這麼喜歡盛焰,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我不介意你去陪盛焰睡,隻要你肯把我哥還給我。」
原來,薛沁說了那麼多無釐頭的話,是因為後悔了,想和我換回來,想重新當傅家的大小姐了。
我不慣著她,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薛沁捂著臉,轉頭對身後的人哭喊著。
「打她啊!焰哥叫你們來是看我挨打的嗎?!」
薛沁身後的精神小妹一擁而上,把我堵在牆角。
她命令道。
「給我劃爛她的臉,扒下她的衣服,我倒是要看看,她這個狐媚子靠什麼讓男人對她念念不忘!」
那幾個精神小妹得了指令,立刻把我按在地上。
「誰敢?」我大喝一聲,「我可是傅家唯一的女兒,你們爸媽的工作都不想要了是吧?」
那幾個精神小妹聞言立刻從我身上彈開了,畏畏縮縮道。
「沁姐,你也沒告訴我們她是傅家的女兒啊。不是我們不想幫你,是我們真惹不起傅家。」
「呵。」薛沁冷笑一聲,「她隻不過是個養女,是傅家用來作秀的工具人,你們覺得傅家真的會為了她大動幹戈?」
眼看她們還是不敢動,薛沁威脅道。
「你們不打她,今天回去,焰哥打的就是你們囉。」
薛沁話音還沒落,我直接掄起拳頭朝她砸了過去,一拳把她幹暈了
像她這種一天餓三頓的瘦弱精神小妹,還想和我這個天天吃肉蛋奶還健身的人打架。
愚蠢!
那幾個小太妹見狀,嚇得丟下薛沁,一鬨而散地跑了。
我探了一探薛沁的鼻息,確認她還有呼吸,給她叫了一輛救護車後,就去參加數學競賽了。
原以為,我和薛沁的人生不再會有交集。可我低估了她的厚臉皮。
我數學競賽拿了金牌,保送清華那天,薛沁鬧上門了。
10
她挺著大肚子,崩潰地敲開傅家的大門。
管家剛開門,薛沁就撲上前緊緊抱住傅媽媽,哭訴道。
「媽媽,求求你帶我去打胎吧,我不想和盛焰在一起了。」她捲起袖口,露出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印記。
「盛焰每天在外面勾搭別的女人,我罵他,他就打我。」傅媽媽聞言,嚇了一大跳,一臉蒙圈地看著薛沁。
雖然她不知道薛沁在發什麼瘋,卻還是好心勸她。
「你應該去找你現在的養父母,讓他們出面去和盛家交涉。
「你不是我們家的女兒,我們管不了你的家務事。」
「他們根本不管我,連飯都不給我吃。」薛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委屈至極,她環顧四周,追問道,「哥哥呢?媽媽你不管我,哥哥肯定不會不管我。」
「哥哥最疼我了。」
咔噠一聲,門鎖轉動。
一雙西裝筆挺的大長腿邁進大門,傅行之持黑傘的手冷感白皙,他剛開口,溫柔的語氣就把門外的潮濕與冷氣都化散開來。
「柔柔,快洗手,來吃你最愛的蛋糕。」他俊逸的眼尾勾著弧度,一瞬不瞬地看著我,語氣似帶著哄,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地上撒潑打滾發瘋的薛沁。
薛沁順勢撲到傅行之腳下,緊緊抱住他修長的小腿,眼淚鼻涕直流,生怕下一刻
傅行之就會踹開她。
「哥哥,哥哥,你一定不會不管我的,對不對?
「以前你最疼沁沁了。」
傅行之這才看到躺在地上的薛沁,他忙不迭地踹開她,眼底的厭惡不加任何掩飾地表現出來。
「薛沁同學,你能不能有點邊界感?誰是你哥哥?
「你腦子不正常請你去別的地方瘋,今天是柔柔升學的好日子,你別來掃興行不行?」
薛沁神情一滯,這才想起她還沒告訴他們她已經重生的事。
於是,她趕緊解釋道。
「不是的,媽媽,哥哥,我腦子很清楚,我是重生的。
「上一世,媽媽領養的是我,不是薛柔,你的妹妹也是我,不是薛柔。
「這一世,是薛柔她搶走了我的人生,搶走了本該屬於我的疼愛,搶走了你們!
傅媽媽皺眉不解。
「可如果上一世我領養的女兒是你,那這一世,我去福利院領養小孩的時候,你為什麼死活不願意被我領養呢?
「而且,我一開始想領養的女兒就是柔柔,如果真有上一世,我怎麼可能隻領養了你,沒領養柔柔呢?」
薛沁的表情尷尬又難堪,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想,也該是讓傅家知道真相了。
我一字一頓、清清楚楚地說出了上一世的事情。
包括薛柔是怎麼搶走我的領養資格,以及薛柔為了盛焰這個小混混是怎麼把傅家
害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
我話還沒說完,在場的人全都變了臉色。
傅媽媽氣得叫人就要把薛沁轟走。
薛沁又驚又懼,她完全沒想到我也是重生的。
她無言以對,隻能在地上打滾,死活賴著不走,歇斯底裡地哭鬧道。
「不,我不走,我才是傅家的大小姐。
「薛柔,你這個冒牌貨,你搶走了我的人生,你不得好死。
「你故意的,你故意放任我和盛焰這個小癟三在一起,故意讓我懷上他的孩子,你想毀了我的一生!你怎麼那麼惡毒?」
「他媽的,薛沁,你說誰是小癟三?」盛焰震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老子真沒想到,你也是個那麼虛榮的女人!
「口口聲聲說愛老子,現在看到傅家有錢又死命貼上去,想勾引傅家的少爺是吧?
「也不看看除了老子,誰還看得上你這雙破鞋。
「還想打掉老子的孩子,你敢打掉老子的孩子,老子就打死你。」
說著,盛焰就衝上前去,朝薛沁的頭部狠狠重擊了兩下。
薛沁當場就暈了過去。
他還不解氣,狠狠朝薛沁肚子上踹了兩腳。
一邊踹一邊大喊。
「雜碎東西,誰知道是不是我的孩子。
「都給老子去死。」
司機偷偷向我耳語道。
「小姐,多虧你有先見之明,讓我去找盛焰,否則我們還真拿他們這些精神小伙、精神小妹沒辦法。
「但凡摻和了他們的事,以後就永遠甩不開了。」
沒一會兒,警察和救護車都來了。
盛焰因為打人被抓進了警局裡。
警察做筆錄的時候,盛焰還振振有詞。
「老子打自己的老婆,犯了什麼法?
「那臭婊子不僅想傍富二代,還想把老子的孩子殺了,不該打嗎?
「這麼物質的女人,打死她,老子都不解氣。」
盛焰父母找來的律師本來還想勸他少說兩句,可看他那副所謂畏懼、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直接擺爛了,靜靜看著他在警察面前發瘋。
薛沁被他踹得大出血,昏迷住院了。
可薛沁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居然是關心盛焰有沒有被抓走。
「焰哥要是被抓了,我的孩子就沒有爸爸了。」
薛沁的養父母不慣著她,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
「哭哭哭,你個沒用的東西,就知道哭。」
緊接著,他們又對門外的盛家父母罵道。
「沒有二十萬,休想我們給你兒子簽諒解書,讓他坐十年八年牢去吧!
「我女兒被你兒子踢早產了,還失去了生育能力,她哥還等著這筆錢娶老婆呢!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話不投機,兩家父母又再次在薛沁的病床前扭打在一起。
薛沁看著這鬧哄哄的場面,聽著嬰兒一刻不停的哭聲,想到自己未來慘澹的日子,兩眼一花,又暈了過去。
薛沁出院後,因為沒學歷,隻能拖著虛弱的身體去超市做收銀員。
賺到的工資,不僅要給孩子買奶粉,維持自己的生活,還要給獄中的盛焰寄生活
費。
盛焰寫信威脅她,要是敢不給他錢,他出獄後第一個弄死她。
薛沁終於如願以償,過上了每天都能喝白粥的日子。
唯一的不足是,隻有白粥可以喝。
她想去找薛柔復仇,可薛柔早就去美國讀書了。
四年後,我從美國參加完數學會議回國。
剛下飛機,傅行之就把一袋蛋糕塞進我手裡。
「吶,你最愛吃的蛋糕。
「可別讓媽看見,待會媽又該罵我帶著你吃垃圾食品了。」
回家的路上,我側起身子看著坐在駕駛座上的傅行之。
他的手搭在方向盤上,襯衫衣袖被他隨意地捲起。
「哥,我聽媽說她讓你去相親,你對哪家的大小姐都不滿意?
「眼光這麼高,小心打一輩子光棍哦。」
傅行之的薄唇揚起一抹懶散的笑。
「還好意思說我,你不也是?
「媽說了,要是我們兩個都找不到對象,就讓我們兩個湊合湊合算了,免得她一大把年紀了還要操心我們的婚事。」
我大聲抗議。
「哥!你沒人要,我可有人要!」
下一秒,傅行之把車停了下來。
他挑著眉梢,俯身湊近我,那張稜角分明的俊臉瞬間在我眼前放大了好幾倍。
「嗯?長本事了,背著哥哥和媽媽偷偷戀愛。
「讓我看看是哪家臭小子。」
不知為何,我的臉頰熱熱地燒了起來,趕緊推開他,心虛道。
「我瞎說的。」
傅行之低頭看著我,凌亂的碎發垂落在他額前,下頜的線條凌厲又簡潔。
「再編瞎話,哥哥懲罰你你信不信?」
忙了一整天,我微微地犯了困,便也不繼續和他犟嘴,而是眯著眼睛閉目養神。
迷迷糊糊中,我被包裹進一個寬厚的懷裡。
結實的臂膀捆住我的腿彎和背脊,隔著薄薄的衣物,隱約地能夠感受到胸膛傳來的溫度。
下一秒,溫熱感從唇上傳來,唇齒間溢滿了淡淡的冷松香。
嗯?誰在親我?
我睜眼一看,傅行之正把我往家裡抱。
他的神色如常,隻是嘴角不知道從哪兒沾染了一點淡淡的口紅。
嗯,應該隻是一個夢。
都怪我太猥瑣,對我哥懷有不軌之心,才會做這種春夢!
可是,誰能告訴我,我哥的耳根子為什麼那麼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