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皇後這才知道自己為圖一時痛快,已然惹了麻煩,還在皇上眼中留了個不識大體的惡名。成王妃是男子,留不得子嗣,她前日勸皇上讓成王娶個側妃,留個子嗣,好讓成王有個牽絆,防止他生反心。皇上雖然同意,卻也說成王性烈,逼不得,此事不可勉強。
宏正帝揉了揉眉心,指著跪在地上的繼後:“你去元後的靈前,好好反省三日!想想當日冊封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如今你又是怎麼對待景琛和景韶的?”說完,起身甩袖離去。
出得鳳儀宮,回頭看看身後的金磚碧瓦,宏正帝輕嘆了口氣,若是元皇後還在,想必後宮朝堂都會免去不少風浪……
“我沒事,你別擔心了。”洗過澡,換了軟薄的內衫,慕含章倚在床頭看著忙前忙後的景韶,忍不住勸了一句。
“把藥喝了。”景韶對於太醫那句“怕是要留頭昏的毛病”還是心有餘悸,定要監督他把藥喝完。
慕含章無法,隻得接過藥碗,仰頭喝了下去,還未品出苦味,一碗清水就遞了過來。“這藥與蜜糖相克,吃不得蜜餞,喝口水吧。”
慕含章抬頭,看著神色認真的景韶,隻覺得心中暖暖的、痒痒的,明明是個暴躁又粗心的人,偏對他的事如此細致。
景韶看著臉色還有些白的君清,心疼得不得了,轉身拿來藥油,慢慢卷起他的褲腿。白皙的膝蓋上已經跪出了淤青,另外還有石板燙出的熱疙瘩,禁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搓不得藥油,不然這疙瘩就下不去了。”慕含章看了看,覺得那疙瘩痒痒的十分難受,忍不住單指撓了撓。
景韶看著原本漂亮的膝蓋變成這般青青紅紅,又幫不上什麼忙,緩緩俯身,在那受傷之處落下一個輕吻,趴在自家王妃腿上,抱住他的腰身難過不已。
慕含章伸手,摸了摸景韶的腦袋:“我沒有那般嬌弱,對了,今日你跟父皇提什麼事了?”所謂當面教子背地教妻,父皇明顯是不想當著他們的面訓斥皇後,但臨走時那句“答應”,明顯是對景韶的補償。
“哦,下月出徵,我想明日就去軍營,先與那些將領們熟悉一下。”景韶把臉埋在那柔軟的內衫上,貪婪地吸著自家王妃身上淡淡的清香,那種幹爽溫暖的味道,讓人禁不住想要更多。
“明天……就去嗎?”慕含章愣住了,原本想著還要半個月才會分開,沒想到,竟這般快。
“嗯,”景韶坐起身來,見自家王妃臉色不對,還當他不解,便解釋道,“我習慣先與將士熟識再出徵,免得途中就出亂子。隻是如今大軍離京隻有五十裡,父皇會同意我去,倒真是意外之喜。”
慕含章聽得他話中的興奮,緩緩垂下眼眸:“你這一去不知何時才歸還,你……”你難道從沒想過我們就要離別了嗎?緊緊抿著唇,不想看景韶的表情,慕含章別過眼去,這個人,如今還是像個孩子一樣,根本就不懂離別之苦。
景韶瞪大了眼睛,他從來沒想過要跟君清分開!且不說京城這紛亂之地很不安全,前一世君清就是在王府中身體越來越差,他根本就不放心;更重要的是,若是讓他一天見不到自家王妃,怕是根本就無心打仗!但是……他一直以為自家王妃知道的,原來,自己,竟是,忘了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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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清……”景韶看著低垂著眼眸兀自傷心的自家王妃,夕陽的餘暉映在他俊美的側臉上,纖長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個扇形的影,煞是可愛,禁不住心中一動,一把把人抱進懷裡,“君清,明日就要去軍營了,以後怕是……我們今晚,盡興地做一次吧。”
慕含章微抿了抿唇,沉默片刻,緩緩伸手抱住了景韶。他的體力向來沒有景韶那般好,往往一晚要的次數稍多些,便會吃不消。且這種事做得過了對兩人的身體都不好,所以若非特殊,他向來不許景韶一日超過兩次。
離別在即,便縱他一回吧。
景韶感覺到懷中人的妥協,自然不會客氣,三兩下剝了懷中人的衣衫。怕他碰到膝蓋,便把自己卡在他雙腿之間,俯身在那略帶惆悵的俊顏上落下細細密密的吻。
“嗯……”身下是玉席,慕含章隻得伸手攥緊了頸下的圓枕,這種事,不管做多少次,剛進|入的時候總免不了疼痛。
景韶吻去了身下額上的汗珠,輕咬住那微微彎起仰起的脖頸,溫柔而緩慢地動作起來,待身下人適應了,才漸漸加快了動作。
慕含章緊緊抱著身上人的肩膀,任由那灼熱的硬鐵在自己身體裡馳騁,再多一點,再多一點,好讓自己記住這般滋味,用餘下的幾個月甚至幾年來懷念。
慕含章顫抖著身體,想躲開那越來越用力的動作,接連不斷的可怕歡愉讓他有些吃受不住,但體內的東西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圖,專追逐著那令他瘋狂之處,不斷碾磨。
“啊……我不行了……唔……”已經不知過了多久,慕含章早已承受不住,修長的雙腿不停地微微打顫。
身下人因為被灼熱燙到而似是痛苦地蹙著眉,身體不停地抽搐,同時貼在他小腹上的小君清也吐出精華,景韶隻覺得怎麼也不夠,剛剛歇下的小小韶又精神抖擻起來。
還在微微顫抖的慕含章感覺到體內那個家伙的變化,禁不住皺了皺眉,用略顯沙啞的聲音哀求道:“……我不要了……”
“最後一次,我保證。”景韶親了親他含著薄淚的眼睛。
慕含章看了看他,想到明日睜開眼便要分開,輕嘆了口氣,緩緩點了點頭。
第四十章 營地
慕含章醒來的時候,早已經日上三竿。
渾身都像散了架一樣,無處不酸疼,連睜開眼都覺得費力,甚至覺得身體還在不停的顛簸搖晃。慕含章有些恍惚地想,景韶那個混蛋,昨晚到底做了多少次?他隻記得在自己累得昏過去的時候,那家伙還在他身上折騰個不停。
耳邊傳來一陣一陣木輪壓過石子的聲響,纖長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一雙朦朧的美目,慕含章迷迷糊糊的愣怔了片刻,覺得今日的帳頂有些奇怪,好像是馬車的車頂……車頂!
慕含章這才意識到了不對,掙扎著爬起來,腰間的酸痛使他禁不住皺起了眉頭,隻得勉強靠著車壁坐起來。
馬車中布置的十分精致,整個車底起了個高臺,全鋪上了厚厚的軟墊,上面是一層青玉涼席;車壁上嵌著書架和小格子,擺著幾本書、一個香爐;門前凹下去的地方,放著一個小幾和他的鞋子,小幾上放了一個水囊和兩個杯子。
身下是舒適的青玉席,四周放了好幾個大小不一的枕頭,皆細心地包了一層玉席,慕含章微微眯起眼,伸手撩開了淺色薄紗的窗簾,就看到車外一匹俊逸黑馬之上,正端坐著應該已經去軍營的自家王爺!
景韶神清氣爽地騎著小黑,昨晚做的實在盡興,導致他自己也起晚了,不忍叫醒睡得正香的君清,就直接把他抱到事先備好的馬車上,把王府交給皺著包子臉的多福和雲先生,就美美的帶著自家王妃朝城南五十裡的軍營進發。
忽而感覺到一道視線,景韶轉頭看向馬車,就見到自家王妃那張俊美的臉出現在車窗處,忙擺手叫車夫停車,跳下小黑鑽進馬車裡。
“睡醒了?”景韶笑咪咪的倒了杯水遞過去。
慕含章並不去接,而是靠在車壁上靜靜地看著他。
“咳咳,別這樣坐著,”景韶被看得有些發虛,脫了鞋爬上去,拽過一旁的大迎枕,抱著渾身酸軟的自己王妃,讓他靠在上面,討好地把杯盞喂到他唇邊,“先喝口水,飯菜雲松一會兒就送來了。”
“你要帶我去哪兒?”慕含章難得沒有推拒,就著景韶的手喝完了整杯水,依舊靜靜地盯著他。
“嘿嘿,我的軍中正缺個軍師,左右你在京中也無事,不如跟我一起去西南吧?”景韶撓了撓頭,轉身又倒了杯水。
“將在外,家眷不可離京。”慕含章斂眸,看著遞到面前的杯盞,搭在迎枕上的手緩緩摩挲著那圓潤的玉片。
“王府裡不是還有一個妾妃嘛,這你不必擔心,”景韶得意道,“本打算偷偷帶你走的,豈料昨日跟父皇提起,他竟同意了,隻要不讓別人知道你王妃的身份便是。”
轟隆隆……馬車揚起的塵埃落在還提著鞋的王爺身上,頗有幾分蕭索。
景韶呆呆的站在原地,半晌才想起來把鞋穿上。自己,竟然,被自家王妃趕下了馬車,而且還是如此悽涼的連鞋都沒穿上!
轉頭看向同樣被拋下的某隻坐騎,小黑正無聊地拽了片樹葉在口中嚼,見自家主人看過來,很不厚道的打了個響鼻,聽起來很像是幸災樂禍的笑聲。
“你小子竟然敢笑我!”景韶憤憤地抓住小黑的鬃毛,對著那大腦袋使勁揉了揉,“你還沒媳婦呢!還不如我呢!”
馬車行的慢些,抵達軍營之時,已然是黃昏時分了。
營地在一片開闊的平地上,四周皆是高大的楊樹林。一頂頂帳篷整齊地排列,鐵盆上的火把燒得啪啪響,手持長矛的兵成隊地在帳篷間巡邏。
“王爺!”瞭望的士兵看到騎在小黑上的景韶,忙示意下面的人打開木欄。
“參見成王殿下!”幾個身著鎧甲的大將跑了過來,齊齊地跪地行禮。
“都起來吧!”景韶跳下馬,拍了拍跪在最前面的人,不等眾人起身,就轉身走到馬車前,緩緩掀開一點車簾,“君清,下來吧。”然後,討好地把手伸了過去。
車中人顯然並不領情,一把掀開車簾,兀自走了下來。
幾個將士看著王爺從馬車裡請出來一個俊美非凡的男子,一身淡青色的廣袖華服,在滿是鎧甲、兵服的一群人中顯得十分突兀,風雅的書卷氣也與周遭的環境格格不入。
“王爺,這位是?”為首的漢子約有三十來歲,身材魁梧,看起來頗為兇悍。
“這是我的軍師,君清君先生。”景韶笑著給眾人介紹。
軍師?幾個大將面面相覷,王爺帶兵,從沒聽說過還帶軍師的,這又不是天下大亂的時候,還要有安邦定國的將相之才來謀定天下。
慕含章淡淡地掃過眾人,抬手抱了抱拳,武將向來看不慣文人,這些人自然也會對突然出現的軍師抱有敵意,所以對於他們瞬間變冷的眼神也不以為意。
景韶微皺了皺眉,但這個時候也不能說什麼,給自家王妃一一介紹眾人。
為首的漢子是趙孟,趙將軍。後面跟著的兩人,冷面的是左護軍,笑嘻嘻的是右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