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幫忙抄書的自家王妃,景韶就放心地每日在別院裡與任峰他們切磋練武,晚間與君清泡泡溫泉,喝喝酒,日子過得異常愉悅。他終於體會到為什麼慕靈寶那三人總欺負慕含章了,有人代做功課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本來說好就住兩天,結果景韶一住就不想回去了。
四月初九,北威侯生辰,除了慕含章親手畫的祝壽圖外,景韶還送了一份厚禮。北威侯慕晉見到景韶比上次還要親熱,不過對於景韶含蓄的拉攏之意依然是含糊過去。景韶也不在意,他知道北威侯這老狐狸抱得是什麼心態,故而拉攏時的姿態也放得很高,沒有強求。
令眾人意外的是,四皇子景瑜也前來祝壽,不過景瑜放下禮物與慕晉寒暄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因為他還在禁足中,特意讓母後求的恩典才跑出來半天的。京城這些公侯之家都少又有姻親關系,北威侯府與繼皇後母家永昌伯府也不例外,所以四皇子請恩典給北威侯祝壽也說得過去。
慕含章見父親對四皇子比景韶還要熱情,隻覺得心中冰涼,跟父親告罪說景韶也在受罰,不能久留,便拉著他離開了。
“君清,我沒事的。”景韶坐在馬車裡,看著冷著臉的自家王妃,心中覺得暖暖的,會因為他受委屈而生氣的人,除了母後與哥哥,便隻有君清了。
“四皇子到了選正妃的年紀了,剛好北威侯府的嫡小姐還未出嫁,我父親……”慕含章抿了抿唇,父親明知道景韶與四皇子不是一派的,還做著這樣的打算,雖說這樣可以保北威侯府以萬全,但如此厚此薄彼實在是讓人心寒。
“君清,”景韶心疼的把他抱進懷裡,“生在王侯之家,有些事情,莫要強求。”
慕含章嘆了口氣,放軟身體靠在景韶胸口,輕聲道:“我知道……”
“咴~”行走中的馬車突然剎住,車中兩人猛地向前栽去。景韶迅速把懷中人抱緊,單手撐住車底,才沒有磕到。
“王爺恕罪,小的該死。”車夫忙出聲請罪。
“怎麼回事?”看了看懷中人安然無恙,景韶才出聲詢問。
“四皇子與侍衛的馬突然駐足,小的來不急停車。”車夫掀開半邊門簾給他們看前方的情形。
隻見一個身著粉衣的女子舉著一張血狀跪在馬前,身著暗黃色皇子常服的景瑜坐在馬上,聽到女子說了什麼之後,突然跳下馬朝女子走去。
“糟了!”景韶放開懷中人,迅速跳下車,趕在景瑜之前衝到了女子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若衣,我終於找到你了!”
“你……”跪在地上的女子正是葛若衣,本來聽說今日北威侯生辰,她就拿著訴狀攔住了一個看起來地位最高的人,怎料突然衝出來一個身著月白華服的男子突然抓住了她,還叫出了她的閨名,隻把她嚇得呆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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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兄,你識得這個女子?”景瑜皺眉,“她剛才說是要告御狀的。”
“她呀,是我在大漠遇見的一個舞娘,”景韶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番邦人,這裡有些不清楚。”不等葛若衣辯解,景韶一個手刀就把人打昏,扔給一旁的侍衛了。
景瑜聞言,上下打量了葛若衣一番,見這女子雖然形色憔悴,卻也難掩美貌,著實是難得的美人。他倒是不懷疑景韶的話,因為這女人剛才確實說自己叫什麼若衣來著。
“改日為兄送你個更好的。”景韶笑著拍了拍景瑜的肩膀,兩人虛與委蛇地客套兩句就各自走了。景韶轉過身來呼了口氣,讓侍衛把葛若衣先行送回別院。
午後,慕含章坐在書房裡繼續幫景韶抄書,眼前不停地浮現景韶看到那女子之後的表情。昨日丟下他就追了出去,今日又是這般,而且用過午飯就去看那個女子了……
心中酸疼得難受,回過神來,才發現抄錯了行,隻得撕了這一頁重新來,再次落筆,卻不受控制地連寫了三個“韶”字!
☆、第二十五章 吃醋
“明日本王就上奏父皇,不過你也莫要報太大希望。”景韶看了看天色,到了陪自家王妃吃飯的時間,便放下茶盞起身準備走。
“王爺的大恩大德,小女代全族人先謝過了。”葛若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給景韶磕了個響頭。
景韶嘆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東南王說到底就是東南的土皇帝,太祖將東南那塊封地給他,就是給他全權治理,縱然葛家有再大的冤情,以大局為重,父皇也會把這件事壓下去。但該做的還是要做的,東南王的把柄,雖然一時用不上,以後總能用到的,現在報給父皇,也算是一件功勞。
慕含章這幾天抄書經常忘記時間,所以景韶先去書房找他。書房中空無一人,隻有抄了一半的書冊在書桌上被風吹得哗哗作響。景韶走上前去把書合起來放好,轉頭看到桌下有幾個紙團,撿起一個來看,上面什麼也沒寫,隻有三個大墨點,不禁失笑,想必君清抄書也抄煩了,明天還是自己來抄讓他也去玩一天吧。
“王妃呢?”景韶到了飯桌前,依然不見自家王妃的蹤影。
“回王爺,王妃說沒胃口,就回臥房了。”雲竹老實地回答,並沒有按慕含章給他的說辭回復。在雲竹小少年的心裡,溫潤的王妃明明已經很傷心了,還要編一套說辭勸薄情的王爺先吃飯,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沒胃口?”景韶皺了皺眉,轉身朝臥房走去。君清向來按時吃飯,突然間沒胃口,莫不是生病了?
別院的臥房包括臥室和一個後院,漢白玉砌成的溫泉池佔了整個院子的大半。一股活水由地下引來,從青玉雕成的千層蓮中汩汩溢出。這溫泉池是整個別院景韶最喜歡的地方,有專人負責每季在池邊的空地上換上時令花卉,如今就栽著幾株正開花的矮桃樹。
慕含章半身趴在池邊,伸手接住緩緩飄落的桃花瓣。光滑白皙的脊背露出水面,被氤氲的霧氣繚繞出似真似幻的模樣,晶瑩的水珠順著伸出的指尖,劃過掌心的殘紅,帶著粉色的花瓣一同跌入池中。
殘紅入水,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景韶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頓時覺得口幹舌燥起來,快速脫了自己的衣服,縱身跳了下去。
“噗通!”一聲,巨大的水花打在臉上,慕含章下意識地抬手擋了一下,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水下突然冒出的人一把抱住了。
“啊!”慕含章驚呼出聲,待看清是誰之後,禁不住嘆了口氣,“王爺怎麼不去用晚飯?”
“這該是我問你的,”景韶摟著懷中人不撒手,因為水中的緣故,手下的皮膚異常的滑嫩,忍不住偷偷摸了兩下,“身子不舒服嗎?”
慕含章抿了抿唇,輕輕推開越湊越近的景韶:“臣沒事。”
“還說沒事,”景韶伸手把人又摟過來,在那緊抿的唇上親了一口,“我知道你不高興了,蕭遠的夫人不是邀你明日去城南的園子嗎?明日你隻管去玩,那書我來抄。”
慕含章抬頭看了看眼帶笑意的景韶,他的這番溫柔縱然是真的,卻也不會獨為他一人如此。低下頭看著霧氣彌漫的水面不說話,落在水中的桃花瓣隨著水中的微波打著旋兒,慢慢沉入池中。
景韶撓了撓頭,不知道他怎麼了:“君清,你若有什麼難處隻管告訴我……”
慕含章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氣:“今日那位姑娘……王爺打算封王姬還是……”這般說著,那種酸痛的感覺又冒了上來,禁不住微微蹙起眉。
景韶愣了半晌,這才反應過來,自家王妃這是……吃醋了?一把拽過兀自傷心的人,尋著那淡色的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唔……”慕含章起初沒怎麼反抗,但當一條湿滑的東西探進口中的時候,禁不住伸手去推他,豈料反被抱得更緊,身後的那隻手也開始緩緩在腰股間輕撫、揉捏。
長長的一吻結束,慕含章有些喘不過氣來,靠在景韶肩頭喘息。
景韶深吸了口氣,抱著他在水中坐下,輕撫著懷中人的脊背幫他平緩呼吸。“葛若衣她……”感覺的懷中的身子一僵,忍不住勾了勾唇,在那水汽燻蒸成粉色的耳垂上輕咬一口,“她是東南封地一個商人世家的小姐,東南王看上了葛家的嫡長子,想要搶去做娈寵,中間還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反正後來東南王殺了葛家全族,那個男子也就是葛若衣她哥哥也不堪受辱而死。”
“她真的是來告御狀的?”慕含章抬頭看他。
“那是自然,這個女人有很大的用處,我不能讓她落到四皇子手中,”景韶皺了皺眉,騙葛若衣那套所謂故人相託的說辭,在君清這裡自然是說不通的,不知如何解釋便不打算多言,“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以後不會再納妾,更不會再娶側妃了。”
低頭看了看懷中人,那雙漂亮的黑眸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猛地瞪大了:“你還沒有子嗣,怎可說這般話?”
景韶微笑著看他:“我已然娶了男妻,有沒有子嗣本就不重要,況且,自從見到你,其他人便再難入眼了。”
“小勺……你……”慕含章震驚的看著他,一個親王竟然不要子嗣!他這是在跟他表明心跡嗎?心中的酸澀,被突然而來的甜意取代,慢慢把下巴放到景韶肩膀上,“我……我也……”我也是!我也喜歡你!這句話終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不過景韶倒是聽懂了自家王妃的未盡之言,低頭,深深地吻住那泛紅的唇瓣。這一次,慕含章沒有再抗拒,反而微微張開嘴,放他進去。景韶自然不會負了這番美意,勾住他口中的軟舌交纏,一手輕撫著懷中人的後頸,一手從肩膀緩緩揉捏下去,滑到了胸膛之上,在水中捏住一顆小豆,輕輕按壓揉捏起來。
“唔……”慕含章被激得顫了顫,差點咬到景韶的舌頭。景韶輕笑了一聲,攬過他一條腿,讓他面對著自己跨坐在雙腿之間。
因為泡溫泉不著寸縷,如今這個姿勢,就使得微微抬頭的小君清和精神抖擻的小小韶貼在了一起,景韶將羞赧的自家王妃又向懷裡摟了摟,使兩個小家伙親切地打了個招呼。
“嗯……”慕含章悶哼一聲,小君清因為這一撞而徹底精神起來。
景韶拉過一隻修長瑩潤的手,與自己的一隻手交握,將兩個小家伙裹在其中,同時低頭含住一顆已經被捏的泛紅的小豆,吮吸碾咬起來。
“啊~”胸前和下面同時被照顧,慕含章禁不住揚起頭,在景韶驟然加快了手中動作之時,有些承受不住地甩了甩腦袋,晶瑩的水珠順著揚起的湿發甩入水中,說不出的誘人。
霧氣彌漫的溫泉池,一時間,隻剩下潺潺流水之聲與偶爾溢出的驚喘,仲春的桃花瓣隨風飄落,激起一圈一圈細細的漣漪,羞紅了一池春水。
☆、第二十六章 聚會
次日午後,景韶把自家王妃送到回味樓去,讓周謹帶著他去參加京城每月一次的男妻聚會。周謹今日倒是沒有穿過分鮮亮的衣服,一身深藍色的長袍顯得穩重許多。
“周大哥,君清就託你照看了。”景韶朝周老板拱拱手。
“王爺盡管放心就是。”周謹本就為人爽朗,年紀又比他們都大,熟悉了之後,連慕含章也跟著叫周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