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之一時語塞,但是些微的同情之心很快被女子越來越過火的動作打消。
他掙扎道:“……別再動了。”
女子卻絲毫不見收斂,嘻嘻笑道:“師兄,你在發抖嗎?”
徐行之想,你試試看一頭栽進水裡,撈起來後又被人扔到這冷冰冰的小石室裡,你要是不抖我敬你是條漢子。
說起來,徐行之至今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落入女子手裡的。
女子動作越發放肆,徐行之被她撫過的每一寸皮膚都綻開了一片片雞皮疙瘩。他暗自叫苦,竭力想將話題岔開:“你有這樣瞬間將我帶走的本事,當初要擒拿我時怎麼不親自動手?”
女子將徐行之雙肩衣服朝兩側肩頭推去,膩聲道:“我的確是提出了這個辦法的,然而我夫君抵死不肯答應。他說過,如若我再貿然動用此法,他便不要我了。”
“為何?”
“此招兇險。”女子聲音裡又沉入了一股異樣的疲累情緒,“以前我靠這一手替我夫君殺掉了不少勁敵,然而每動用一次,便會讓內髒心腸老上十餘歲。”
她笑道:“看不出來吧?我現在的皮囊還算年輕,但髒腑都已經有古稀之年了。”
徐行之一悚,不可置信道:“這是魔道術法?”
“師兄見多識廣。”女子淡淡道,“不過又何須這般驚訝?師兄以為,像曲馳或元師姐那樣,不必轉修魔道,便可以在蠻荒存活的人能有幾個?”
她又說:“……哪怕五髒六腑都爛透了,也比被人侮辱欺凌來的強。”
徐行之低喘幾聲,無法作答。
剛才還冷到鑽心麻木的身體,此刻不知著了什麼道,竟見鬼似的灼熱起來。
女子也聽出徐行之音調不對,潋滟風情地一笑,用手背掃過徐行之的側臉,嬌娆道:“師兄著實是好定力,我剛才那般挑弄,師兄都不為所動。可師兄現如今是怎麼了?怎麼臉紅得如此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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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之哪裡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你給我下了……”
女子揉開徐行之已然透湿的腰封,放在紅唇畔親吻一下,又俯下身,將腰封輕縛在徐行之雙眼之上。
隔著腰封,女子淺吻了一記徐行之的眼睛:“師兄當年風姿無雙,四門女子少有不仰慕你的。當時我們幾個要好的女弟子還猜過,是誰能有幸與你結為雙修伴侶……”
甜膩的話說了一半,她的語氣卻驟然間凌厲起來,一把掐住徐行之的下巴,把他的臉都捏得變了形:“當年之事已過,我早就不是那個青春少艾的黃山月。我老了。……我在這蠻荒裡好容易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好容易有了真心對我的人……為什麼?為什麼孟重光連我這一點最後的希望也要奪去?我幫我夫君除掉那麼多敵人,唯獨沒有對孟重光下手,不就是念在昔日的同門之誼嗎?可他卻……他……”
她剛才四處引火的舉動已然加速徐行之體內藥效的發作,而她剛才同徐行之東拉西扯,不過是在等待藥物發揮效用。
眼見藥物生效,她反倒施施然從徐行之身上爬起,揭過旁邊的一件鵝黃色薄衫,望向徐行之,淺笑道:“我要讓他至愛至惜之人在我身下哭著求歡,我要讓他也體會一下唯一的珍寶被人奪走、欲尋不得的滋味!”
徐行之:“……”
徐行之真是一個操字欲言又止。
……你若是真要報復就找孟重光媳婦去啊,找他爸爸幹甚?
女子一點不留情面地掩門走了,徒留徐行之一人被那藥物折磨得輾轉不已。
他如今半分力氣也沒有,骨乏筋軟,四肢嫩豆腐似的發酥,身體倒是越來越滾熱,難受得徐行之咬緊齒關仍忍不住泄出一兩聲變了調的低吟,自己大口大口喘息的聲音聽在耳裡就如滾雷一樣響亮。
他覺得自己燃了起來,燒成了一堆熾烈的火,而且將永遠燃燒下去。
女子掩了門,披了羅衫走到外面來。
此藥效力極強,發作起來根本忍不住,女子隻需等著藥效全面發作,徐行之翻滾喊叫、欲求不得時再進去便是。
她將長發撩於耳後,出聲叫侍奉她的小廝:“死到哪裡去了?出來,給我再添上一杯暖情酒!”
很快,那小廝從通往外界的唯一一條羊腸石道裡走了出來。
他踉跄走出幾步,便面朝下栽倒了,大股大股的血自他被割開的喉腔裡噴出,剎那間染紅了石板地。
一人跟在他身後疾步搶出,一張漂亮的面容已是扭曲至極,眼尾的一線朱砂紅到要滴下血來。
“孟重光?!”女子失聲大喊,倒退數步,“你怎得知道封山的密室所在?”
然後,她再也說不出哪怕一句話來了。
一道粗壯的藤蔓自孟重光身後竄出,徑直穿透了她的身體。
她微微睜大眼睛,低頭看向傷口,似乎想確認一下自己從體內掉出的內髒究竟是怎樣一番風燭殘年的光景。
可惜的是她已無緣得見。
數十道藤蔓魚貫湧出,將她生生扎成了一隻血葫蘆。
孟重光甚至沒看一眼女子倒下的身體,便越過她死不瞑目的屍體,往小室走去。
然而走到小室門口,他卻猛地剎住了腳步。
小室的門做得極厚,且施了法術,能將一切聲音隔絕起來,但這點雕蟲小技於孟重光而言,與過家家也沒什麼兩樣。
他能非常清楚地聽到徐行之艱難又誘人的低喘,從小室裡洪水般一浪又一浪地拍打過來。
徐行之倒臥在寒冷的地面上,汗水浸透了面頰。他隻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口亟待噴發的火山,眼前綻開著各式各樣的絢爛煙花與彩色條紋,身上的筋肉糾纏著囂叫著似乎隨時打算與這具身體同歸於盡。
在他昏昏然時,喀鏘一聲,門被緩緩推了開來。
徐行之自知逃不掉,反倒有心思開起玩笑來:“終於來了?”
那女子卻不說話,與剛才的癲狂判若兩人。
“到底……還想折騰我多久,啊?”徐行之一聲聲低喘道,“師門,師門是怎麼教導你的?我是你師兄!你……嗯~”
一聲聲變調的說教,讓門口站立的人臉上竟漸漸露出了奇異的興奮神情。
來人一句話不肯多說,反倒讓徐行之詫異起來。
正不解時,一卷奇怪的東西沿著徐行之的膝蓋緩緩攀援而上,像不安分的小手,遊走過他所有衣不蔽體的地方,最終停留在他的腕部,將他的雙手扯向身體兩側的斜上方,高高地吊懸了起來。
徐行之雙眼被腰封遮蔽,現在又被拉開雙臂,毫無保留地把湿透了的身體展現在了來人面前,這種感覺比剛才還要糟糕無數倍。
一股莫名的壓力叫他喉頭發哽,疲軟的掌心攥了又攥,汗水順著脖頸流下,在凹深的鎖骨處聚成一小攤水窪。
他顫聲問:“是誰?”
來人沒有說話。
他稍稍燃起了一點希望:“孟重光?”
不對,不會是孟重光,那女子剛剛說過此地隱秘,除了她與原來的封山之主外無人知曉。
……難不成是那女子想換一種方法折磨自己?
不等徐行之多想,那一群奇怪又柔軟的細手竟然束縛住了徐行之的腳腕,並趁機向更深的腹地處進發!
作者有話要說: 師兄癱:……我已經是一條鹹魚了。
重光喵喵:刺溜舔。
第25章 冰釋前嫌
徐行之周身燙到發抖,如一棵在煮沸了的沼澤裡招搖的水草,身下的碱土已經被浸得發暖發熱他胸中有一把急怒的烈火,幾乎要把他燒成灰燼。
烈火愈燒愈急,徐行之氣血翻騰,暈眩得幾欲嘔吐。
此時,徐行之神志燒盡的大腦中隻剩下一個人名還在火焰中抵死掙扎、負隅頑抗。
他是自己在蠻荒裡唯一的庇佑者,也是承諾過絕不傷害他的人。
“孟重光!”徐行之顫抖著喊,“……孟重光!!”
已經在他腿間吸飽了水,晃動著、纏綿著準備長驅直入的怪物霍然一頓。
不出片刻,那一團粗壯的怪物不甘心地卷一卷須葉,竟然撤退了,徐行之被高高懸起的雙臂也得到了解脫。
他脫力地朝一側倒下,不過還沒等他摔倒在地,就被接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像是溺水之人哗啦一聲被人從水裡撈了出來,徐行之耳朵轟轟鳴響了許久,終於能聽清聲音了:“師兄?師兄醒一醒!”
徐行之一點力氣也使不出,渾身酥軟地靠在他肩上啞聲問:“……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先不提這個。”孟重光把徐行之湿透了的衣物三下五除二地脫下,又把自己的衣裳解開,披在徐行之肩上,“我帶師兄出去解毒。”
徐行之腦中最後一根還算完整的弦在聽到這句話後乍然崩開,身體和胯部柔軟地貼合在孟重光身體上,頓覺清涼異常,便積極地纏繞上去,貼在孟重光這棵老樹上緩緩揉蹭攀援。
孟重光的喉嚨裡極響亮地滾動一聲,雙唇生生抿成一條蒼白的線:“師兄!”
徐行之理直氣壯:“熱。”
孟重光忍得臉都綠了:“師兄乖,不要亂動……”他將徐行之的手臂交叉著拉扯到自己的頸部,“抱著我。手放在這兒……”
失去雙臂支撐平衡,徐行之坐不住地往後一倒,孟重光急忙去護他的後腦,卻被他帶翻在地。
兩雙唇兇猛碰撞在了一起。
孟重光直起腰來,隻見徐行之的唇被磕破了一處,有血珠湧出,那沁出的血珠又大又圓,懸在被渴望染成醉紅色的唇角邊,將滴未滴。
孟重光再也忍受不住,將徐行之的下巴狠狠捏緊,逼得那昏迷的人微微昂起頭來,再發狠地親吻下去。
隨著孟重光情緒的洶湧,有無數藤蔓拔地而起,哗啦啦地野蠻生長起來,在二人四周織就了一道野性的牢籠。
牢籠裡的野獸細細品嘗著他捕獲的獵物,雙唇雙舌淺淺蹭著雙向滑動,享受著這樣露骨的親密碰觸。
但野獸卻不肯趁機傷害獵物分毫。
他喜歡清醒的獵物,而徐行之現在昏迷不醒,不會哭,不會叫。
他喜歡幹淨的獵物,而徐行之身上滿是陌生女人的脂粉氣味,身上或許還有她撫摸過的指印,實在是太髒了些。
但這些其實都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