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是誰往地上亂扔垃圾,我的高跟鞋根本不能止滑,眼看就要跟對方撞個 滿懷。
關鍵時刻,我的腰被一雙溫暖的手穩穩樓住,她擋在我身前,替我擋住了迎面而
來的紅油攻擊。
「你們太過分了。」蘇妙杏眼一眯,充滿殺氣,「這次沒那麼容易….
我又是感動又是心疼,連忙用手絹替她擦臉,在我的安撫下,她的面色稍微柔和 了一些。
我揚起頭,用平生最為冷酷的姿態掏出了袋子裏的發票:「衣服被你們給毀了, 先賠錢!」
王琳琳不屑地打量著蘇妙:「就她能穿什麼好衣服,我手上沒零錢。」
趙帆則是翻了個白眼:「又沒潑到你,你替她出什麼頭啊。」
我翻了個更大的白眼,以洪亮的嗓音宣告道:「我這件短裙是限量款,而蘇妙穿 的,就是配套的外套啊!」
Advertisement
接著,那個刺眼的28888就被遞到了她們眼前。
接下來,無論這倆怎麼崩潰或求饒,我都隻是陰森一笑:「不好意思,我家律師 隻認錢。」
還好有這件外套,蘇妙隻有臉和頭髮比較狼狽。
出門後,路人敢盯著她看的都會被我給瞪回去:「沒見過美女啊!」
「撲哧——」她笑了,我懸著的心也放下了大半,連忙送她回寢洗臉,卻在門口 看到了學校的停水通知。
「沒關係,這個我自己擦一下就行。」話雖這麼說,可她挽著我的手卻一點沒放
開。
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要不去我家洗吧,離這裏就五分鐘路程。」我柔聲哄她,「姐姐,我好難過, 你就陪陪我嘛!」
她抿唇,目光對上我,好像在猶豫這邀請是否真心
最後,我的一句「停水了一天都不能洗澡」結束了比賽。
我在廚房哼著歌,想趁她洗頭洗澡的時候把之前凍好的甜品熱一下,偽裝成自己 的廚藝。
十五分鐘後,鍋裏升起黑煙,我六神無主,手忙腳亂地找關火鍵。
身後,帶著藍風鈴香味的蘇妙替我關上了火:「我來吧,你先去休息。」
這可不行!我直接按住了她:「先替你吹幹頭髮吧,小心感冒。」
坐在沙發上,蘇妙穿著我的睡衣。她絕美的臉近在眼前,柔順的發絲溜過我的指 尖 。
這麼好的頭髮,我隻開了冷風,慢慢吹著吹著,我感覺自己好像喝醉了。
女主的美貌攻擊,恐怖如斯。
幸好我們都是直女,不然…
「你的臉怎麼紅了?」她微涼的手掌撫上我的臉頰,帶著外人難以看見的慵懶,
我的心跳越來越快。
她好香,好溫柔,和其他人都不一樣。我以前對她那麼壞,她還肯跟我玩。
如果是她的話,說不定…
「叮咚——」有人按響了門鈴,打破了這旖旎無邊的氛圍。接著,裏面傳來了顧 澤的聲音,「小鳶,我點了你愛吃的海鮮粥,開門吧!」
我呆呆愣愣地,仿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孩童,下意識地站起身。
然後,一具柔軟的身體牢牢地抱住了我,蘇妙溫熱的鼻息拂過我的耳朵:「別
去。」
我感覺到她的臉深深埋進了我的頭髮,帶著微微的起伏,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 哀怨。
這一刻,我就是她的支撐,和她的每一個觸碰,仿佛電流般湧遍全身。
「林鳶,一個人不能吃兩家飯。」蘇妙收緊了環住我的雙臂,帶來無形的壓迫 感,「你是吃他買的,還是我做的?」
門口的鈴聲響個不停,吵得人心慌,顧澤見我沒理他,一個勁地喊人。
其實,我早已做出了選擇。
「姐姐,剛吃完飯,哪需要喝粥啊!」我狗腿地反抱回去,乾淨俐落地掏出手機 給門鈴開啟了免打擾模式。
這一刻,什麼顧澤,什麼海鮮,都被我給忘到了九霄雲外。
我隻想沉溺在姐姐香香的懷抱裏。
雖然蘇妙穿著我的睡衣,用的我的沐浴露,可她身上的味道就是比我好聞多了。
投影儀開機的時候,我見她看著手機皺眉,便湊近去看。
是她寢室的群聊,裏面幾個人不懷好意地茶言茶語:「高端的獵手往往以受害者 的姿態出現,蘇妙這是傍上大小姐了。」
王琳琳更是直接:「把顧澤的青梅騙得團團轉,人家兩手抓呢!」
「不好意思,讓你看到髒東西了。」蘇妙準備關上手機,一把握住我的手。
「隻有一點我想跟你說清楚,我不喜歡顧澤。」
最後,她欲言又止:「她們這樣我也習慣了,隻是一點小摩擦而已,不至於撕破 臉,畢竟住在一起,又快畢業了..」
我生氣地打開群聊,按著對話鍵就是一頓語言輸出,全程不含髒話卻字字誅心。
最後,我霸氣地宣佈:「從今天起,我就是妙姐的人,誰敢欺負她,就等著我的 大懲罰吧!」
看著她感動的雙眼,我一時上頭,乾脆邀請她和我住一起,別回去受氣了。
這公寓是為了我上學方便購置的,離學校和我家的公司都很近,有幾個空閒的房 間一直沒動過。
一不做二不休,我又攛掇她去我家公司實習。
我爸看完她的簡歷,聽了我的甜言蜜語,直接安排了下週一去報到。
夜晚,我準備打電話叫阿姨來收拾房間,被蘇妙攔住了:「你都讓我住了,以後 家務都讓我來吧。」
於是,早上我美美地喝上了她為我熬的粥,這簡直比我媽做的佛跳牆都好吃。
讓未來大 BOSS 給我這個惡毒女配做飯,簡直是爽文橋段。
蘇妙沒有合適的職業裝,我直接大手一揮,帶她去了最貴的商場買買買。
雖然沒有交過特別要好的女性朋友,但我果然天賦異稟,生來就適合當妙姐的狗。
逛完街就看電影,看完電影就在頂樓吃燭光晚餐,她被我的笑話逗得花枝亂顫, 我心滿意足。
開始,她不願意收我東西,但最後被一句「我的就是你的」完美拿捏。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厭棄了顧澤,但我永遠和妙姐站在一邊。
所以,週一當顧澤也出現在辦公室,纏著面色不善的蘇妙時,被董事長勒令要低 調行事的我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位先生,請不要騷擾我的朋友。」
6
見我戴著工牌,顧澤很是驚訝。
他又習慣性地來拉我的手,湊近小聲問道:「之前你說這裏悶,是不是伯伯逼你 來實習的?我去找他談談。」
我沒好氣地甩開了他:「是我自己要來的。」
聞言,他的桃花眼裏暖意瀲灩豔:「小鳶,你不需要為了我吃這種苦。」
真是好大一張臉!
我冷笑一聲,隨後無助地倒在了蘇妙的懷裏發出痛苦的呻吟:
「顧先生,我和你不一樣,沒有妙姐姐我是活不下去的。
「我隻是想默默跟在她身邊,求求你不要打擾我們好嗎?」
辦公室裏的其他人都看了過來,顧澤很是尷尬,他一個勁地朝我使眼色。
而我選擇柔弱地閉上眼,將自己的身體託付給蘇妙。
「顧先生,請你回到自己的辦公區域,不要刺激她。」蘇妙的語氣比冰還冷,聽 得我心裏暖洋洋的。
顧澤喃喃自語著「刺激」二字,像是想通了什麼般,一臉心痛地沖了出去。
這些都是我偷偷眯起眼睛看到的。
我還看見蘇妙望著顧澤背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瞬間,一個不好的想法沖進了我的腦海。
蘇妙是個溫柔的人,平時遇到麻煩也很少會報復別人,隻是選擇默默忍耐。
那麼顧澤定是做了十分大逆不道的事情惹得她生氣。
就像原書裏那個不斷作死、一路向墳的惡毒女配林鳶一樣。
我咬著唇,很是糾結。
雖然我現在已是自身難保,可顧澤畢竟叫了我這麼多年妹妹,真要看著他這樣, 到底於心不忍。
接下來,我一邊給整理檔的蘇妙端茶遞水,一邊在心底做起瞭解謎題。
蘇妙的逆鱗很有可能是潔癖,而花心又嘴甜的顧澤被她嫌棄,也是情理之中。
哼,像蘇妙這般好的女子,定要世間最好的男子相配。
如果我是男子,哪還有顧澤一根汗毛的事。
想到這裏,我又掏出自己的愛馬仕手帕,給蘇妙擦了擦薄汗。
是不是有點熱?
我正研究中央空調的按鍵,卻被一個陰陽怪氣的男聲給阻止:
「28度已經夠低了,你們想幹嗎?」
我沒理他,旁邊也有幾個實習生幫腔:「實在有點悶熱,就稍微調低一點吧。」
那個滿面油光的年輕男子繼續大放厥詞:「你們能不能減減肥,虛胖的體質當然 會比我們正常人熱啊!」
我環顧四周,整個實習生辦公室的人都在擦著汗,卻沒人敢直接硬槓他。
有趣,居然有人跟我比刁蠻。
「你說誰胖呢?」
我一口氣調到了26度:「好像在座的各位帥哥美女,都比你要輕吧。」
他氣急,嘴唇哆嗦著,最後隻憋出一句自己怕冷。
見蘇妙在工作間隙給我補了個鼓勵的眼神,我直接雞血上身,拍上了他的桌子:
「你自己虛就多補補,憑什麼拉著一辦公室都為你買單?」
他的小眼睛惡毒地盯著我,隨即露出一個冷笑,低頭打字去了。
身後,一個女生悄悄拉走了我,小聲道:「別惹他,心眼賊小,就靠他小舅撐腰 罷了。」
問清他舅舅的身份後,我哭笑不得,不知道我爸的保密工作是好是壞。
不僅瞞住了我倆的身份,還讓外人以為他真有通天的關係。
午休時,我在用餐區找到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和她一起享用自帶的愛心午餐。
保溫盒裏的飯菜還是香噴噴的,我看蘇妙認真吃飯,卻還是在咬到青椒時皺眉。
我想起早上的事,忍不住笑了。
真可愛,她居然相信,一個「做出」鳳梨咕嚕肉的女生不會煎蛋。
手機一震,我才發現我爸發了條消息邀功。
【乖女,見到顧澤開不開心?】
驚喜?驚嚇罷了。
我正準備打字,手裏的飯卻被人用力撞到了地上,滾了一地。
我這輩子是不是跟潑飯過不去了?
抬頭一看,果然是那個小心眼男人,他還得意地用腳碾碎了蘇妙為我煎的蛋卷。
作為大小姐,我可以瀟灑地打個響指,讓躲在暗處的保鏢將他拖走。
也可以冷酷地打個電話,告訴他你被開除了。
可我選擇了靠自己發瘋。
7
或許是之前壓力太大,當我把他的臉按進菜堆時居然真心實意地笑了:
「桀桀桀桀桀桀桀——
「你為什麼潑我的飯?你不知道我很脆弱嗎?你什麼都不知道!你隻在乎你自己 !就像你不在乎我現在發瘋絕望的心情!好啊!我要讓你永遠活在愧疚當中!」
他殺豬般的吼叫沒能喚醒我,可我突然想起蘇妙還在看,便咳嗽一聲,放開了他 沾滿湯湯水水的衣領。
「唉呀,飯前忘記吃藥了,大家見諒。」
回到座位上,我看見他被一個小領導叫走,沒空找我麻煩,長舒了一口氣。
「開心嗎?」蘇妙拿消毒濕巾擦我的手,淡淡地問道。
「姐姐,我隻是一時失控…..」為了挽回形象,這句話我都是夾著嗓子說的。
「你開心就好。」她的表情仿佛我剛剛是在電玩城打地鼠:,「不然這種人活在 世上還有什麼價值?」
我將這句人設崩塌的話歸結為她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偷看她,被她刮了下鼻子。
「你吃我這份吧,我去排隊打個飯,可能要晚點回來。」
第二天,我發現那個男人的工位是空的。
第三天,他還是沒來。
「不會被我氣死了吧?」我喃喃自語,被蘇妙敲了下腦袋。
「一個大男人哪有那麼脆弱,別想他了。」
下班時,天空下起了傾盆大雨。
想到蘇妙還在門口等我,我連忙拿起傘往樓下趕去。
不料正好撞見顧澤紅著眼睛,楚楚可憐地為蘇妙撐傘的畫面。
「不麻煩的話,可以讓我送你回家嗎?」他刻意咬著字音,那本就出眾的嗓音在 此刻顯得更加誘人。
我怒不可遏。
狗男人,居然搶我臺詞!
「妙兒,最近你怎麼都不回我消息?」
顧澤嘴角浮起一絲苦澀的笑,問話的語氣委屈極了。
接著,他又絮絮叨叨,像個怨婦般數落起蘇妙自從跟我住在一起後再也不理人, 連路上碰面都會掉頭。
「沒關係,風雨闖進你,我就闖進風雨裏。」他深情的結語刺得我一個激靈。
蘇妙眯起杏眼,眼看她的手已經揚起,關鍵時刻還是我救了顧澤狗命。
「顧先生,太好了!」我一把將傘扔進樓裏,噠噠噠地踩著水跑過去,擦了下被 雨濕透的劉海。
「你怎麼知道我倆都沒帶傘,真是幫大忙啦!」我硬是擠了進去,「謝謝你的 傘,我們這就回家了。」
見他握著傘柄不肯放手,我稍微使了點力搶過來。
他卻悶哼一聲摔倒在地上的積水攤裏。
然後,他居然用自己白皙修長的手捂住了額頭,仿佛一朵被雨沾濕的小白花。
「沒關係,我知道鳶妹妹不是故意要推我的。」
雨嘩啦啦地砸,他仰著頭,唯美的表情不變,仿佛在雨幕裏拍畫報。
我愣在這裏,看著他茶言茶語,隻覺得這畫面分外眼熟。
「妙兒,我真美慕她,可以陪在你身邊。
「不像我,笨手笨腳的,隻會惹得你心煩。」
這些話我都說過,而且蘇妙很吃這套。
一想到以後又多了一個爭寵的人,我就恨得牙癢。
「姐姐。」我慌亂地看她,正好捕捉到她嘴角的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