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在反派 boss的床上。
一睜眼,熟悉的床,熟悉的人。
我一陣頭暈目眩。
為了避免前世非慘的結局,我趕緊翻身下床,一把扯下臉上的假鬍子,在那人開 口之前一臉沉痛道:「公主饒命,我其實不是男人!不信你可以看,再不信你還 可以摸,隨便摸。」
「微臣是給不了您幸福的!」
「哦?是嗎?」美人慵懶抬眼,鳳眸流轉,紅唇輕啟,「巧了,本宮也不是女
人。」
「啊……那真是太好了!放心,您不用對我負責,咱們該幹嘛就幹嘛去。」
我拍拍胸口,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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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前世,我成了蕭雲疏的駙馬,被她玩死了。
死狀慘烈,聞者悲傷,見者落淚。
「本宮說,本宮不是女子。」
蕭雲疏慵懶的聲音再次幽幽傳來。
「啊?什麼!」
我捂住心臟,驚恐地看向他。
「薑衡,你知道了本宮的秘密。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當本宮的駙馬,第 二個選擇.. 」
一把輕薄鋒利的匕首扔到了我的面前。
「自己了結。」
說罷,他微微撐頭,好整以暇地看著我,篤定我會做第一個選擇。
「謝謝,我選二。」
我毫不猶豫地撿起匕首,往脖子上劃去。
這時,一盆狗血兜面向我潑來。
我人都傻了,愣愣地看向蕭雲疏,他面色古怪地收回手裏的珠子。
我僵硬地轉頭,隨他的視線看向大開的房門。
九公主蕭雲夢怒氣衝衝地立在門口,一手叉腰,一手揣盆,指著我罵罵咧咧,
「狗男人,你也不照照鏡子,就你那個磕樣,還敢妄想我皇姐!」
她罵完一句不解氣,一鼓作氣接著罵,
「簡直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就你這隻瘦不拉幾的醜豬還想拱我皇姐這顆玉白菜?!」
「你怎麼不上天和太陽肩並肩呢?!」
「誰給你的勇氣?!」
...#*x¥#&&¥*.. (罵人的話)
尖銳的罵聲不絕於耳,衣服上腥臭暗紅的液體滴在地上。
我氣笑了,扔掉手裏的匕首,在乾淨的衣擺上隨意地擦了擦手,一步步朝蕭雲疏 走去。
「誰給我的勇氣?呵..我也想知道。」 「薑衡,你要做什麼?」
在蕭雲疏嫌棄警告的眼神中,我極力忽視雙腿的戰慄和心臟的顫抖,拽住他的衣 領,深吸一口氣,頭緩緩低下,
「啵」
響亮的一聲,美人的臉上多了個血色唇印。
他瞳孔驟緊,呆愣了一瞬,很快,鳳眸凝聚起風暴,嘴角勾起一抹妖冶殘忍的笑。
「哐當」一聲,蕭雲夢手裏的盆掉在地上,她暴跳如雷,哆哆嗦嗦地指著我,「 薑衡,我要殺了你!」
我鬆開蕭雲疏,無所畏懼挑釁一笑,「好啊,求之不得。」
(二)
我被蕭雲夢綁到了她的宮殿。
蕭雲疏沒有阻攔,因為他有極其嚴重的潔癖,令人髮指到,一天換十次衣服,出 門歸來沐浴一個時辰,旁人從不得近身三尺之內,公主府的地面沒有一根頭髮
絲,地板可以當鏡子照。
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問就是一把辛酸淚。
蕭雲夢屏退所有宮人,把門關起,急急給我鬆綁。
「對不起,薑衡哥哥,我隻能想到這個法子。」
我朝她感激一笑,「公主幫了在下大忙,多謝。」
她紅了眼眶,把我推進偏殿,然後抹著眼淚匆匆離開。
「薑衡哥哥,你先去洗洗吧,我給你準備好了衣裳和熱水。」
偏殿裏面有一方浴池,旁邊擺著疊放整齊的衣裳。
我把門栓插上,確定周圍沒有問題後,才忍無可忍地把身上的衣服扒下來,泡入 浴池。
水汽氤氳間,我想起了前世狗血的經歷。
如果說單純善良的蕭雲夢是話本裏的女主角,那麼蕭雲疏就是心狠手辣的反派。
蕭雲疏從小就不被重視,她嫉恨蕭雲夢得到皇帝寵愛。
凡是蕭雲夢有的,蕭雲疏都要搶過來。
蕭雲夢喜歡我,於是蕭雲疏要搶我。
南昭暴君姬衍愛慕蕭雲夢,他知道蕭雲夢的心上人是我,於是他要弄死我。 後來蕭雲夢在被姬衍虐身虐心的過程中愛上了他,於是蕭雲疏又去搶姬衍。
當時我已經成了蕭雲疏的駙馬,眼睜睜看著蕭雲疏把姬衍搶來關在了公主府的小
黑屋。
每每入夜,我總能聽到小黑屋裏傳來姬衍虛弱破碎的呻吟聲。
後來傷痕累累的姬衍從公主府逃出,紅著眼要殺我,他笑得癲狂,眸子裏的恨意 幾乎要將我吞噬,他說他被蕭雲疏折磨都是因為我。
蕭雲夢哭著求姬衍放過我,姬衍眼更紅了,揮刀的動作更快了。
我毫無意外地英年早逝,都是託了這三人的福。
(三)
「薑衡哥哥,你是我喜歡的人,你不能當皇姐的駙馬。」
一開門出來,守在外面的蕭雲夢緊緊地抓住我的衣袖,她的眼睛泛紅,情緒激動 道:「皇姐她是壞女人,小時候她就喜歡欺負我,喜歡搶我東西。是她設計
的……她要搶走你,若非我經過聽見你的聲音,沒有端著狗血早來一步,皇後帶
來的人就會看到你們……嗚嗚嗚到時侯你就要娶她了。」
說著說著,她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
「乖,別哭了。」我蹙眉,拿起帕子為她擦去眼淚。
「嗚嗚……我好怕……薑衡哥哥,你娶我吧,我去跟父皇說,讓他給我們賜婚。」 蕭雲夢撲進我懷裏,不住地抽泣。
我僵硬了一瞬,把她拉開,看著她的眼睛認真說道,「公主,微臣不會娶長公主 的 。 」
她停止哭泣,看著我的眼神驚喜而羞怯。
「那我.. !
「當然,也不會娶公主您的。」
「為什麼?」她不甘地問。
「因為,微臣已有心上人。」
「怎麼可能?!」
「微臣的心上人是男人。」
「嗝……」蕭雲夢瞪大眼睛,打了個哭嗝。
我飛快地把帕子塞到她的手裏,歎息一聲,揚長而去。
(四)
「你們放開我!知道我是誰嗎?哎呦,你們輕點…嘶……我的屁股……摔壞了你 們賠啊!」
我罵罵咧咧地從麻袋裏鑽了出來。
在回到將軍府的一個豔陽高照的下午,我被人套麻袋了。
那兩人一路扛著我飛奔,讓我險些把隔夜飯吐出來。
我此刻的心情十分不美麗。
「汪汪汪!」親切熟悉的狗吠聲從耳邊傳來。
我揉屁股的手一頓,不可置信地轉頭,對上了一雙大如銅鈴,兇神惡煞的棕褐色 眼眸。
「天霸兄!」我的眼淚飆了出來,激動大喊。
天霸一如既往威風凜凜,皮毛泛著油潤的光,獠牙兇狠齒此起,硬生生打斷了我想 上前蹂躪一把他狗頭敘舊的衝動,我隻好訕訕地收回手。
我前世在長公主府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裏,天霸是唯——個對我抱有善意 的人...啊不....狗。
我當駙馬的第一年,天霸救了我的命。
那一年,我在被蕭雲疏斷了三個月的葷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廚房偷到一隻燒 雞,但還沒入口,就被突然出現的天霸劫走。
我猶記得當時天霸啃完燒雞後,就口吐白沫,倒地不起,足足經御醫救治了一天 一夜才虛弱轉醒,從此天霸狗容憔悴,被各種湯藥調養了三個月。
後來,我才知道,那燒雞裏下了穿腸毒藥鶴頂紅。
我當駙馬的第二年,天霸保住了我的清白。
在一個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的夜晚,天霸闖進我的茅草屋,躍上了我的床榻,抬 起高貴的狗爪向外指了指他的狗窩,又指了指我。
那一刻,我明白了天霸的意思——他邀請我去他的狗窩做客。
我接受了天霸的好意,走出房門,來到被雷劈得四分五裂的狗窩前,十分同情可 憐的天霸。
我回屋打算好好安慰他,並極力挽留他在我的茅草屋中過夜。
誰知,天霸在門後死死抵住我的房門,不讓我進去。
我對天霸同情更甚,那隻傻狗肯定是心中難過,卻低不下高貴的狗顱,在小黑屋 裏獨自舔舐傷口。
我懷著對天霸的敬佩之情,再次來到他的狗窩,將地上潮濕的草席扒開,下麵狗 刨洞裏的東西閃瞎了我的眼。
原來這才是天霸真正的用意嗎?
我捧著沉甸甸,金光閃閃的元寶,熱淚盈眶。
天霸,真的,好狗。
我不忍辜負天霸的好意,趁著月黑風高,我把洞裏的元寶盡數挖出,把他們埋 入了我藏私房錢的地方。
從此,我在公主府裏的日子有了盼頭。
但萬萬沒想到,天霸為我做的還不止這些。
回去後,我聽到茅草屋傳來女子的尖叫,還有天霸「汪汪汪」怒不可遏的聲音。
我走進一看,屋裏彌漫著一股催情香的氣味,平日裏對我含羞露怯,暗送秋波的 倒夜香Y 頭翠花衣衫不整地倒在地上。
天霸眯著狗眼,虛弱地朝我看了一眼。
我的眼淚瞬間打濕了衣襟,「天霸兄,撐住!」
我爆發出無限潛力,躲開公主府層層暗衛,順走隔壁晉王府愛慕天霸已久的大 紅,把她送到了天霸的面前。
那一夜,戰況激烈,具體表現為幾個月後,天霸成了九個崽崽的爹。
在我當駙馬的第三年,天霸又一次救了我的命。
在公主府臥薪嚐膽三年,我做好了層層部署,計畫逃離囚籠,卻在當夜意外地見 到了天霸。
我想到我們的三年鄰居情,想到天霸對我比山重的恩情,我決定與天霸好好道別
「天霸,我走了,保重狗體,還有,狗富貴,勿相忘。」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提氣躍上牆頭。
「汪汪汪!」天霸突然大叫,引來了公主府四面八方的暗衛。
我心裏一咯噔,神色複雜地看了天霸一眼,隻好放棄計畫,回茅草屋默默捶床。
第二天,管家指著我昨天爬上的那堵牆對我說,長公主昨夜在一牆之隔的巷子裏 遇到刺客,三十來個殺手盡數死於長公主劍下。
管家離開後,我後怕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誠懇地把懷裏的燒雞捧到天霸面 前,「天霸兄,救命之恩,以雞相許。」
(五)
「倒是出乎本宮的意料了,你竟然認識天霸。」
聽見蕭雲疏低沉華麗的聲音,我渾身僵硬。 「天霸,過來。」
天霸輕飄飄地瞟了我一眼,乖巧地吐著舌頭地向慵懶倚靠在美人榻上的蕭雲疏跑 去 。
那諂媚至極的狗臉,刺痛了我的雙眼。
前世公主府三年,我對天霸一片真情,他卻從未給過我好臉色。
「殿下您這是打算強搶民男,霸王硬上弓嗎?」我拍掉身上的灰,垂頭喪氣地在
太師椅上坐下。
「你若這麼想,本宮也可以勉為其難地滿足你。」他放下手上的密折,朝我淡淡 地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