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靖風不答,拽過堆在旁邊的被子,手臂一揚。
四下裡光線驟暗,兩人都被被子罩住了,這床被大約前兩天才曬過,陽光的氣息在陰雨連綿的天氣裡聞起來格外令人愜意。
“想吃小兔子。”郎靖風扭頭咳了兩聲,嗓音粗粝地撒著嬌,“吃了你病就好了。”
開學這幾個月以來郎靖風很少和白阮這麼親近,學習任務加重導致想東想西的心思少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白阮不給機會。
高三這麼重要,白阮怕郎靖風分心,把被狼爪子踐踏得一塌糊塗的師生界限修復了一些,隻是每晚放學後和郎靖風微信聊幾句打打氣,其他諸如約會同居上門做客之類的要求任由郎靖風再怎麼撒嬌賣萌死纏爛打他也沒答應。小狼崽子憋得不行,在學校好幾次趁走廊上沒人強行把白阮逮進雜物間親近……害得白阮對走廊盡頭的雜物間產生了條件反射。
……看見雜物間就支帳篷聽起來真的相當有病。
“呃,我先把粥煮上,你喝完好睡一覺。”白阮伸手,把覆在兩人身上的被子掀開一條縫,可那隻手很快被郎靖風拽了回來。
郎靖風不接話,隻低頭在白阮掌心親了一下,道:“犬瘟不傳染你……所以我親你也沒事。”
緊接著,是一個被高燒燒至灼熱的吻。
白阮微微張著嘴,皮膚和黏膜都有種被郎靖風燙得發痛的錯覺,他有些茫然地睜著眼,心想體溫高成這樣肯定渾身難受,就不自覺地予以回應,反復舔過郎靖風滾熱的舌尖,仿佛想用自己相對較涼的舌頭給他降降溫。
郎靖風動作一滯,兩人嘴唇貼在一起,白阮感覺他好像笑了。
“白老師,”郎靖風親親他的面頰,又細細地一路往下,“你也太可愛了……真要高考完再給我?”
“給你……什麼?”白阮心跳得腦子都有點兒不轉了。
郎靖風低笑,換了個直白的說法:“想和你做,非得等高考嗎?我保證不影響學習行不行?我們兩個成年人在這矜持什麼呢?”
白阮在狹小的空間裡把頭搖到最大幅度:“這個你想都別想!你這個腦袋裡怎麼全都是這些,你要是能把這股勁兒用在學習上,這次期中考你進步肯定更大……”
郎靖風嘖了一聲,道:“十幾歲的男的這樣不挺正常嗎,你十八的時候清心寡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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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阮小聲嘟囔:“我這人是清心寡欲啊。”
“屁。”郎靖風很不給面子地笑出聲,“半個小時六次還清心寡欲呢?小淫娃還差不多。”
白阮面紅耳赤,嗫嚅著說不出話。
“算了,”郎靖風捏著白阮下巴輕輕晃了晃,“聽你的,攢著,攢到我高考完,你明年六月就別想下床了。”
白阮四肢都軟得像被狼盯上的兔子,神經卻興奮不已,妖氣紊亂導致屁股後的圓尾巴重出江湖,被郎靖風按住不由分說地揉了一氣。
床上將兩人罩住的被子拱來拱去地變著形狀,內裡時不時傳出白阮的輕哼和壓抑的低叫,還有郎靖風粗啞的聲音——
“握著,白老師乖。”
“快點兒。”
“白老師,我的意思是你手動快點兒,沒讓你快點兒。”
“……行吧。”
“下次給你塞個東西堵上,我在小說裡看的。”
“不許……不許看那些亂七八糟的……”關鍵時刻白阮仍不忘搞搞教育訓訓學生,十分敬業。
半個小時後,白阮總算衣衫不整地從被子裡爬了出來,下地一溜煙兒地跑去廚房給郎靖風煮粥了。
張婆隔兩天來一趟,每次來收拾完屋子都給郎靖風做一頓大餐,所以廚房裡食材和用具都不缺。雖說病人該吃得清淡,可郎靖風一頓不吃肉就約等於沒吃飯,所以白阮從冰箱裡翻出些雞肉,微波爐解凍後拆成細細的好消化的雞絲,又挖空幾個鹹鴨蛋,給郎靖風煮了一鍋鹹蛋黃雞絲粥。
粥煮好了,白阮拉開櫃門找碗,碗沒看見,倒是看見幾大包牧草,有果樹草,有提摩西草,還有各式白阮常吃的兔零食,草葉與兔零食惹人饞涎的植物清香撲面而來,白阮一下就餓了。
他關上櫃門,打開另一個櫃子找到碗,盛出一大碗,讓餘下的粥在鍋裡溫著,隨即端著噴香的雞絲粥去臥室投喂他的小狼。
郎靖風方才一通折騰也耗體力,在床上蔫蔫地躺著,白阮第二次走進臥室才發現那雙人床上原本應該放第二個枕頭的地方其實放著一個和他家裡那個一模一樣的小草窩。
“起來喝粥。”白阮招呼郎靖風。
郎靖風甩甩頭,頑強地爬了起來。
白阮小心翼翼地把粥碗遞給他,指指那草窩,道:“你買這個幹什麼?還有廚房裡那些草……”
“萬一你來住呢,你吃的那些不好買,得提前備著。”郎靖風舀起一勺雞絲粥,吸溜著喝了,“這窩我抱著睡覺用的,假裝你在窩裡……真香。”
作者有話要說: 郎靖瘋:我堂堂一個高富帥霸道校草……得犬瘟???:)
對不起,麻麻腦子有病……
第五十三章 你的生日禮物。
白阮想象了一下郎靖風抱著個空蕩蕩的小草窩睡覺的模樣, 心尖兒像被人擰了一把, 一陣揪著的難受。
可有些事就是沒辦法, 高三時間這麼寶貴,白阮可不想讓郎靖風浪費在戀愛上, 要談情說愛,以後……有的是時間。
郎靖風早被拒絕習慣了,並不在意, 隻端起碗咕咚咕咚喝粥,倒是白阮目不轉睛地望著小草窩,一臉的為難。
微燙的粥安撫了空虛的胃袋, 郎靖風一口氣把粥喝光,撂下空碗, 銳利的目光掃過白阮, 琢磨片刻, 似是勘破了白阮心底內疚,忽地露出個壞笑。
白阮被他笑得一陣發毛:“怎麼?”
郎靖風舔舔嘴唇:“粥還有嗎?”
“還剩大半鍋呢, 我給你盛。”白阮心裡有愧, 忙不迭地接過碗,手腕卻被郎靖風順勢握住了。
“突然想起來個事兒。”郎靖風牢牢盯著他, “還五個多月我就過生日了, 4月6號, 記得給我準備禮物。”
白阮一窘:“還小半年呢。”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提前小半年就提醒別人給自己準備生日禮物的。
郎靖風慢悠悠道:“這不是給你時間慢慢準備麼?我先說好,要浪漫的。”
白阮面露難色:“浪漫的?”
“不用你費心思,你隨便送我點什麼玫瑰花巧克力就能樂死我了……咳, 咳咳……”郎靖風扭頭半真半假地咳了一通,氣若遊絲道,“但必須得是這一類能讓人覺得浪漫的,行嗎?”
白阮:“這……”
郎靖風瘋狂輸出:“咳咳!咳咳咳!咳……”
“行了,知道了。”白阮無奈地掐滅給郎靖風整理出一份針對薄弱點量身定做的習題大禮包當生日禮物的念頭。
反正習題大禮包又不用非得等生日才能送,什麼時候整理好了都可以送。
“那說好了。”目的達成,郎靖風心滿意足地松開手,“到時候別反悔。”
雄兔一言,駟馬難追,反悔是不可能的。白阮應著,端起空碗往廚房走,邊走邊思索有什麼禮物是既讓人覺得浪漫,又有一定教育意義,能讓學生學到知識的。
一整鍋熱乎乎的肉粥灌進肚,郎靖風額頭沁出一層薄汗,對一個高燒的病人來說,這時顯然應該悶頭睡一大覺。
白阮把豎在床頭的枕頭放平,道:“你躺下睡會兒,我先回學校,下午自習課再來看你。”
“你回去有事?”郎靖風小孩兒似的一把抓住白阮的手,貼在自己紅熱的臉上,耍賴不讓走,“在這陪我行嗎?”
倒也沒什麼特別要緊的事,白阮正猶豫著,郎靖風便小奶狗似的把臉在白阮掌心裡轉來轉去地蹭,用低沉的嗓音強行撒嬌:“跳跳哥哥,白阮哥哥——陪陪我吧,我難受,頭太疼了,你不在我睡不著。”
那哥字被他刻意拉著長音,聽起來格外性感撩人,白阮耳根一軟,從了:“那我在書房待著。”
“你坐這。”郎靖風猛地一拉,把站在床邊的白阮拉得踉跄著坐下,右手抓起枕頭往白阮背後一塞讓他靠著,燒得滾燙卻機智不減的狼腦袋同時往白阮大腿上一滾,一秒不到的功夫已是把兩人的姿勢安排得明明白白——這心思要是全放在學習上,清華北大也考得了。
一套連招完成,郎靖風在白阮大腿上輕輕啄吻了一口,迅速合上眼道:“睡了,寶貝兒。”
白阮:“……”
幾秒鍾後,認了命的白阮默默幫郎靖風掖好被角,掏出手機玩起來。
玩了一會兒,見郎靖風一直閉著眼,白阮忍不住調出相機,對準那堪稱完美的側顏,偷偷照了一張。
小白老師也是個容易喜新厭舊的雄性生物,不能總對著一張照片撸不是?